第60章 鬼宅春秋(十一)
一進辦公室,樂正鯉就明顯覺得其他三人看著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其中尤以衛一泓為最,這小子看他時眼中的同情和好奇幾乎都快具象化了,樂正鯉愣了一下,差點兒就以為這三個人知道自己喜歡上殷冉遺的事情,這莫不是在間接地對他追求這樣一個大冰塊表示同情呢。
他以手掩口咳了一聲,道:"你們仨有事兒說事兒,別這麼看著我,跟看猴子似的。"
夏銘立刻一本正經地說道:"不是,小鯉魚你怎麼能這麼形容我們看待革命同志時溫柔如春風的眼神呢?"
唐中柳在他進門的時候就飛快地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U盤,二話不說扔給了站在樂正鯉旁邊的殷冉遺,後者動作迅速地接了過來,朝他點了點頭,沉聲道:"謝謝。"
樂正鯉湊過去問殷冉遺:"什麼東西?"後者把U盤裝進了褲子口袋,搖了搖頭:"沒什麼。"
樂正鯉不在意地聳了聳肩,不說就不說吧,眼下他的主要任務是先寫玫瑰聖母堂的事情,次要任務是研究如何追求男人,他自己也夠得一忙了。
按照之前的節目製作意圖,眾人決定就把攝像機裡拍到的東西真真實實地展現在觀眾眼前,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老祖宗的話說得不是沒有道理的;何況這回視頻是真的,鬼是真的,科學理論也是真的,多少也能免去些"裝神弄鬼"的嫌疑。
按照慣例,《深入科學》會找數字相關權威專家對節目裡的怪異現象做出科學分析解說,鬼宅這東西在世界各地都不罕見,且有不少鬼宅都是在暴風雨之夜顯露鬼影的,這就為他們的解釋做出了一個極好的鋪墊--為什麼電閃雷鳴之時會更容易看到傳說中的鬼怪?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們覺得這種出場方式比較拉風?
科學理論當然不會這樣解釋,事實上國內最著名的"見鬼"事件應該是故宮內的清代宮女遊魂一事,不少遊客都曾親眼見過身穿旗裝的女子以虛影行走在走廊上,當時曾有學者撰文稱,這可能是多年前宮女經過走廊時恰好遇到了雷雨天氣,空中劈下的閃電將她們行走的影像記錄了下來,如同一個看不見的錄像機,只等到下一次行雷閃電時,再將這段封存好的影像播放出來,就形成了眾人眼中的"鬼影"。
樂正鯉正皺著眉頭查這種"建築錄像"的相關數據,忽聽辦公室的門被人在外頭敲了三下,夏銘道:"請進。"
推門進來的人正是張九,這傢伙似乎常年都穿著西裝襯衫,他站在門口朝眾人笑了笑:"幾位,多日不見,甚是想念啊。"
念你大爺……樂正鯉看了殷冉遺一眼,後者正低頭看著手裡的U盤發呆,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張九看了他二人一眼,勾了勾唇,道:"上回不是給了幾位一個香囊?這個東西是一次性的,你們既然去過了玫瑰聖母堂,那它就沒用了,也不用麻煩各位自己去扔,把它給我就可以了,咱們得做好回收再利用工作對吧,創建衛生城市,人人有責嘛。"
樂正鯉一聽就愣了,這東西還帶回收的?他自己的倒是還在包裡放著,可殷冉遺那個小香囊已經扔在玫瑰聖母堂下面了,殷冉遺還說那個香囊上面滴了他自己的血,不知道現在趕過去拿回來還來不來得及?
殷冉遺對張九的話充耳不聞,樂正鯉皺了皺眉頭,問道:"現在就要?"
張九笑瞇瞇地點了點頭:"是的。"
此刻殷冉遺終於抬起頭來看了張九一眼,淡淡道:"丟了。"
"丟了?"張九微微瞇了瞇眼睛,問道:"真丟了?"
殷冉遺點了點頭,張九一皺眉頭,道:"那你完了。"
樂正鯉問道:"什麼完了?"
張九饒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說"你對這小子的事情還挺上心",他清了清嗓子,道:"做這個香囊的人很不喜歡別人把東西亂扔,老人家年紀有些大了,你們還是跟我去當面和他道個歉吧。"
樂正鯉心說我這也沒丟那香囊啊,怎麼就"你們"了呢,不過他也沒有出聲反駁,與殷冉遺對視一眼便一同起身道:"好。"
張九轉身便走:"走吧。"
出了辦公室之後張九並未領著他們下樓,而是按開了電梯帶著他們上到了十七樓的會議室,在電梯門口他就停下了腳步,指了指前方半掩的玻璃門道:"他在裡面等著二位,請。"
事到如今樂正鯉要還不明白張九是找了個托詞引他們上樓那就是傻了,不知道裡面等著他們的是什麼人,他看了殷冉遺一眼,後者微微點了點頭,那意思是沒什麼事,可以走。樂正鯉彎了彎嘴角,兩人這才往大會議室走去。
張九在一旁瞧見兩人互動不禁笑了笑,這時電梯門又一次開了,裡面走出來個穿著軍綠色迷彩服,腳蹬高幫軍靴的高大男人,他手裡拿著件大衣,看見張九便道:"穿衣服。"
張九一面嘀咕著"我又不冷"一面伸手將衣服接了過來,將大衣披在身上又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有事情過來。"男人應了一句,按開電梯等兩人進到裡面,又道:"聽組裡人說你昨晚熬夜了。"
張九抬頭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指戳了戳男人堅毅的臉龐,笑道:"對啊,睡不著。"
"……"男人也任由他對自己上下其手,片刻後才道:"這幾天沒睡好?"
"可不是嗎,忙著招安小朋友,特別勞心勞力。"張九誇張地歎了口氣,"你事情做完沒?"
"做完了,我陪你回去睡覺。"男人點頭應了。
張九眼睛一彎,伸手便勾住後者的脖子吻了上去,唇齒交纏間,低聲呢喃道:"可是我現在精神得很,根本睡不著。"
後者眸色微暗,沉聲道:"你很快就精神不起來了。"
"是嗎~"張九笑瞇瞇地掛在男人脖子上,趁其不備猛地咬了他舌頭一下,後者吃痛,張九趁機按開電梯走了出去,將微微凌亂的衣領理得整整齊齊,頭也不回地說道:"走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