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鏡中乾坤(四)
樂正鯉站在淋浴噴頭下,一手撐著牆面發呆,他在反覆思考著今晚和祖父的對話,他覺得這其中有很多值得琢磨的地方,比如那場被他遺忘了的詭異大病--現在樂正鯉幾乎可以確定,殷冉遺曾經說過的"你忘記了"指的就是這個,郭玄和殷冉遺曾經趕屍路過清安鎮並且被他撞見了,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他自認為第一次見到師父的時候對方反而會說一句好久不見,這倒是個很有意思的相遇。
不……也許他們的相遇要更早一點。樂正鯉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想到了那塊長命鎖和那個在爺爺口中盤著一條蟒蛇的盒子,還有興隆山上低下頭來俯看石雕的巨蟒和那塊浮在半空的石雕,以及那個也許曾經真實發生過的奇特夢境;蟒和魚是它們唯一的共性,興隆山上的應該是能追查到時間最早的存在,但雕塑不能說話,也沒辦法解答他們的種種疑慮,那個看起來知道些什麼的旱魃毫無疑問地跟他們不對盤,如果對方認定是他和殷冉遺的"前世"鎮壓了自己,那麼不害他們就不錯了,更別說什麼回答他們的疑問。
樂正鯉正慢慢梳理著這些日子以來能夠確認的所有信息,浴室門被人敲了兩下,他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請進。"
門外的人影立刻愣住了。
樂正鯉說完也沒想一下自己到底說了什麼,便又重新陷入了沉思,老祖宗看起來像是知道得最多的,頭一次回來的時候還拉著他們的手讓他們好好過日子,可如果老祖宗早就知道這些,為什麼一早不告訴他們呢?殷冉遺和自己的命線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貼合的?
還有那個詭異的所謂命數……
他正想得出神,一個身影忽然過來將他抱住,樂正鯉心中一驚,這才回過神來,幾乎是下意識地要掙脫對方,卻在身後男人熟悉的氣息中平復了心跳:"你不要搞突襲啊,大半夜的人嚇人嚇死人。"
後者抱著他不鬆手,像一隻好不容易找到食物的大型野獸一樣興奮地在他脖子旁邊蹭了蹭,低聲道:"你讓我進來的。"
樂正鯉忍不住笑彎了眉眼,"我剛才隨口一說,誰知道你還真進啊?"
殷冉遺沒有說話,天知道他剛才推門的一瞬間第一個念頭就是--
吃了他。
青年修長高挑的身軀不著寸縷,晶瑩剔透的水珠順著對方白皙的皮膚滑落,在頸窩處小小地停頓一下,然後從鎖骨的凹槽繼續一路跌落到平坦的小腹,最終隱沒不見,他頭頂的花灑一直在噴出熱水,這個過程也就一直在他眼前重複,殷冉遺居然有一刻覺得自己有些嫉妒那些水珠了。
他曾經見過對方的身體,但上一次樂正鯉生病了,雖然抱起來軟軟的很順手,但卻不如這一次一樣充滿活力與生機,而直到他走到對方身邊,青年仍然單手撐著牆壁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他大概是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唇角不自覺地彎了一下,被熱氣熏過之後的唇瓣更顯水嫩潤澤,殷冉遺比誰都清楚那雙嘴唇有多甜……
殷冉遺的雙手環在樂正鯉的腰部將他整個人都納入懷中,後者無奈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你衣服都濕了,也脫了沖一下澡,免得生病。"
殷冉遺垂下眼眸應了一聲,隨後就鬆開了樂正鯉,抬手解開了襯衣的扣子。
臥室配套的浴室不是很大,此刻擠了兩個成年男人難免顯得有些侷促,樂正鯉覺得自己此刻臉頰肯定熱得燙手了,眼角餘光瞟到身後的男人將脫下來的濕衣服丟到一邊,他忍不住地在腦海中勾勒對方赤裸健碩的身軀,以及每一根肌肉線條的起伏,明明耳邊響起的就是嘩嘩的水流聲,但對方解開衣服發出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卻好像被放大了一百倍,樂正鯉原本試圖轉移注意力去想一點別的什麼,但是很快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現在他滿腦袋想的都是身後那個正在脫衣服的男人。
大概身體接觸是戀人之間表達喜歡最直接的方式,所以等到殷冉遺的身體再度覆過來的時候,樂正鯉心中居然有了一股說不出的滿足感,直到此刻他才終於轉身正面朝向了殷冉遺,然後為了表達自己內心的歡喜,毫不猶豫地吻上了對方的唇。
溫熱的水珠不斷灑落下來,但兩個交纏在一起的身軀溫度明顯比它要高得多,兩個人的唇舌糾纏在一處,樂正鯉的雙手撫摸著男人堅實的後背,而殷冉遺帶著薄繭的手掌肆意撫摸過他的腰身直至挺翹圓潤的臀部,指尖在隱秘的穴口處輕柔地撥弄,借助熱水讓入口處的穴肉逐漸鬆軟,而兩人的性器相抵互相淺淺挺進,頂端吐出粘稠的液體,很快又被上方不斷流瀉而下的水流沖走。
等到殷冉遺一邊吻著他一邊淺淺探入一個指節,樂正鯉只覺得自己腰間一軟,像是被人抽了骨頭一樣無力地倚靠在殷冉遺身上,眼睫上掛著的不知是淚珠還是水滴,眼尾泛著艷麗的紅色,這讓青年素來清俊的容貌帶上了幾分妖冶。
他低低喘息了幾聲,勾著殷冉遺的脖子道:"去床上。"
殷冉遺應了一聲,鬆手關掉了花灑,想要去拿一旁的浴巾替樂正鯉擦一下身上的水珠,但是後者不滿地湊了上去,似乎不願意和他分開一秒鐘。
殷冉遺抬手便托住樂正鯉的臀部將人抱了起來,然後扯過浴巾搭在他的身上,後者雙腿纏在他的腰上,他就這樣像抱著一個大型布偶娃娃一樣走出了浴室,一路上樂正鯉的雙腿都在輕輕地蹭著他的腰,從浴室到床邊不過十幾步路的距離,但因為這個動作,殷冉遺覺得自己像是走了十幾年似的。
兩個人一路啄吻到了床邊,殷冉遺把搭在樂正鯉背上半濕的浴巾扯下扔到床腳,然後托住樂正鯉的後頸,動作盡可能輕柔地將人放倒在了床上,這才重新伸手愛撫對方臀瓣間幽閉的穴口,另一隻手則伸到前面,揉弄著對方高高翹起的性器。
與自己完全不同的手感撫弄上來的時候,樂正鯉幾乎是忍不住地吐出了一口滿足的歎息,他只覺得腦中一片迷亂,但與混亂不堪的思想相反的是身體的感覺,殷冉遺略顯粗糙的指腹和掌心的薄繭都刺激得他快要尖叫,僅存的理智讓他咬住了自己的手背,但自己的手很快被人拿開,身下的動作也隨之停止,樂正鯉略帶不滿地看著面前的人,口中發出意味不明的呢喃聲,殷冉遺將他雙手壓住,舔吻著他的雙唇,片刻後才將人摟抱起來,示意對方咬住自己的肩膀。
對彼此身體的熟悉貼合彷彿是與生俱來的,對方指尖親吻到的地方都是自己的敏感點,樂正鯉的雙腿不自覺纏上了殷冉遺的腰,藉著精液的潤滑,後穴已經可以容納對方的三根手指了,他口中流瀉出低低的呻吟,身上到處都是方才被男人吸咬過留下的吻痕,輕輕咬了一下殷冉遺的耳朵,喘息著說道:"可……可以了……"
手指抽插時被對方後穴一張一縮吸允,殷冉遺的情慾之火早就燒遍了全身,他不得不一再調用自己所剩無幾的自制力告訴自己,要按照筆記上的步驟來,不能傷了對方分毫。
此刻被青年這般曖昧的邀請,殷冉遺再也忍不下了,將早就脹大得發疼的性器一寸寸推入自己方才細緻揉弄過的地方,這尺寸比起三根手指大了太多,樂正鯉疼得額上滲出冷汗,方纔的歡愉都被這幾近撕裂的疼痛掩蓋,殷冉遺當即不再動作,心疼地啄吻對方,不斷安撫他,但樂正鯉不願意讓殷冉遺退出去,雙腿纏得更緊了幾分,私處被對方貫穿的疼痛和羞恥感讓他無所適從,但內心深處那種與所愛之人結合的滿足感卻足夠抵過所有疼痛。
樂正鯉終於忍不住發出了小貓叫一般的呻吟聲,尾音帶著幾分委屈:"你動一動,我疼……"
殷冉遺似乎是低低笑了一聲,他應了一聲"好",指尖溫柔地撫弄著樂正鯉胸前的兩點茱萸,與對方唇舌交纏,發出淫靡的嘖嘖水聲;與上身溫柔動作相反的是性器在對方後穴中的大力衝撞,一次比一次更為深入,毫無章法與技巧可言,但這種刺激卻讓樂正鯉再一次射了出來,幾乎是同時,他感覺到自己體內被灌入了一股滾燙的熱流,殷冉遺在他耳畔發出餮足的一聲低歎。
等到兩個人再次進入浴室的時候,樂正鯉幾乎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他整個身子都靠在殷冉遺身上,後者似乎已經從情慾中完全抽身,臉上的表情是一貫的冷靜和波瀾不驚。
樂正鯉輕輕笑了一聲,伸手捏了一下男人通紅的耳根,這個動作換來的是對方憐愛的輕吻,只是唇瓣互相的輕輕摩挲,不帶情慾,卻讓人覺得前所未有的舒適。
等到這個輕吻結束,樂正鯉已經被溫熱的水流和殷冉遺小心翼翼的動作弄得快睡著了,朦朧中只感覺到有乾燥柔軟的毛巾在輕輕擦拭自己的頭髮,他只不過微微動了一下身子,很快就有人輕輕拍著他的背,動作有些笨拙,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著他入睡,樂正鯉下意識地彎了一下嘴角,很快便發出了綿長平穩的呼吸聲。
在徹底陷入了黑甜的夢鄉之前,他好像聽到有人在耳邊低聲的說話。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