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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家子逆襲日常》第99章
第99章

  這個是二十七八歲的男子,當然,在修仙界,除非是江承平這樣不願意掩飾歲月痕跡的修士,人人都是二十七八歲的模樣,沒人可以從長相上判斷一個修士的歲數。但的確,這個人看著很陌生。

  不是任何人熟悉的面孔,那麼就說明,這具身體,燭龍準備已久。

  那張刀削一般的面孔,五官深邃,皮膚白皙,無論是眼珠還是嘴唇,色彩豔麗,充滿著異域風格。

  而這種異域風格,加上此時燭龍不屑的表情,看起來顯得更加傲慢。

  他慢慢的活動著自己的胳膊腿,仿佛在長久沒有身體後,適應這種墜地感,又仿佛立刻就要動手。當然,他此時擁有了身體,難免會炫耀一番,他大大咧咧的肆意看著這諸多人,剛剛的劍拔弩張氣氛居然少了不少,他給人的感覺是,仿若他有了身體,這群人便再也奈何不了他了。

  江潮聲第一個便忍耐不住,這燭龍實在是太放肆了。他想要祭出本命法寶,可沒想到,只是起了念頭,竟也讓江承平發現,他竟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動。江潮聲雖然心有不甘,可江家人一向以江承平馬首是瞻,只能停了下來,可他也不敢完全放鬆,右手微握,就等著隨時進攻。

  燭龍的目光在所有人臉上打量了一圈後,不屑的掠過江潮聲,終於落在了韓宇身上。他嘴巴裡嘖嘖作響,壓根不把這些人當做是障礙,看韓宇就像打量自己砧板上的肉,只是瞧著自己的心情,如何切割而已。

  而韓宇心中警戒,即便遭遇如此挑釁的目光,竟是沒再向前一步。

  他只是淡定地站在那裡,眉頭中間有個淺淺的川字。他的目光始終跟隨著燭龍的身體,裡面透露出了厭惡和看不起的表情。而這種目光,是燭龍最討厭的。

  有什麼人,可以來厭惡他,看不起他?

  他心中的憤怒陡然升起,一些不好的回憶,也出現在腦海中,上次在埋骨地,韓宇的逃脫,那是他生平一大恨事,若非為了追查韓宇下落,縱然他放出了些許黑衣人,也不會鬧得如此大。最重要的是,他竟是讓這個破孩子,帶著燭龍秘法逃了。

  而如今,韓宇身上隱隱散發出的氣息,足可以讓他知道,這孩子是修煉燭龍秘法了。雖然他希望身體可以修煉燭龍秘法,省得他奪舍後麻煩,可如韓宇用他的血脈——他很清楚,除了他的血脈,怎會有人合適承載他偌大的靈魂,就譬如這具不算滿意的身體,亦是他與其他人的兒子。對了,韓宇還用他的功法,來對付他。

  這讓燭龍十分憤怒,幾乎在他活動完手腳的那一霎那,他竟是陡然發難,竟是無數白骨從身上冒出,向著韓宇射來。

  那白骨又細又長,韓宇連連後退,可也在瞬間看清了這東西的來歷——應該是燭龍龍骨的肋骨,那把血紋匕首就是溫家先祖掰下來的肋骨,僅僅一小塊已經如此厲害,眼見著數十根肋骨,韓宇的臉色自然無比的鄭重。

  他才剛剛接觸燭龍秘法,因著汙血而將全身的靈力灌滿,如今他只覺得渾身都是靈力,但卻並不會任何的招式與方法,就像是個被人充足了氣的氣球。

  此時,湖水依舊倒灌入血池,因著血池與其他相連,水面漸漸上漲,沒過了他的腰,而那轟轟的湖水砸入血池的聲音震得人耳朵疼。

  眼見白骨迎來,溫明月等人怎會坐以待斃,只見幾乎瞬間,一直站在一旁的江承平等人紛紛出手,頓時,法寶滿天飛,碰撞聲不絕於耳,竟是將攔下了一半的白骨,可剩下的一半依舊照常向著韓宇攻來。

  溫明月忍不住的回頭喊,“阿宇,躲開!”唯有韓三烏卻勉力撐著身體道,“順應自然。”

  那句話重重的敲在了韓宇心間,順應什麼樣的自然呢?白骨速度快如閃電,不過寥寥一句話結束,白骨已經在面前了,排列整齊的八根骨刺形成方陣,怕是紮進來,韓宇就會成為一個人形篩子。

  燭龍的嘴角勾起了最不屑的笑。縱然他得不到,他也不會白白放任韓宇成長的。死亡是唯一的方法。那些蠢人們,就算想要攔截又如何,他們不過是在他的介面上生存的人類,難不成會比他更厲害。

  白骨接著向前,到了韓宇的前方。

  可對於韓宇來說,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那些白骨,身上所感受到的壓力越來越大,可他卻越來越放鬆,直至白骨在他身前一丈處,所有人即便在打鬥,也忍不住的回頭望向韓宇,卻見此時的韓宇,竟是不知如何伸出了一雙手,拽住了最上面的那根,時間仿佛靜止了一樣,眾人的眼睛越張越大,只聽砰的一聲。

  白骨猛然穿過韓宇留下的殘影,釘在了後面的石壁上,發出巨大的聲響,而韓宇卻不見了。

  燭龍臉上也是驚訝萬分,韓宇的氣息,竟是突然消失在了這個洞穴裡。就像是不存在一樣,可他的修為已經是超越大乘期,如所謂的仙人一般,若是韓宇隱藏了起來,怎會感覺不到?

  當然,縱然感覺不到,可直覺讓他有種危機感。

  可他並沒有喊出來,他有更簡單的辦法,只見他手一揚,牆上的一根白骨竟是陡然自己拔出,如離弦之箭一般,快速的射向了站在最外面的江潮聲,連防備也沒有,就連溫明月,溫外公和江承平,也不過是感覺到了,只來得及跟著白骨望過去,便見白骨穿過江潮聲的身體,血花噴出去半丈遠。

  江潮聲幾乎立刻就倒了下去,卻被他身邊離著最近的溫明玉接住。

  此時燭龍才不屑道,“你若不出來,下一次就要命了。”他的目光卻盯向了韓三烏,顯然,他並非對韓三烏的身份一無所知。

  他的聲音華美動聽,可說起這些來卻冷冰冰的,讓人聽著發寒。他的臉也是美豔無邊,可此時的表情,就跟倒掉了一碗過夜的嗖飯一般自然。

  江潮聲臉色慘白的倒在溫明玉的懷中,此時竟是不能說出一句話,唯有一雙眼睛,露出怨毒的目光。燭龍見此,倒是將韓三烏身上的目光收斂了一下,上下嘴唇輕啟,發出了一個長長的“嗯”

  那聲音連綿起伏,便是施慕青當年,也不曾如此婉轉。

  可偏偏是催命之聲。

  一聲未盡,便見那染血的白骨,竟是又從石壁上退了出來,還滴著血的尖頭,遙遙指著江潮聲,燭龍詭笑著道,“既如此,你便去死吧,看他是否幫你。”

  說罷,那白骨竟是又沖著江潮聲飛去,絲毫不顧及這周圍有那麼多的修士,他這次的目標是腦袋,或者準確的說,是江潮聲的眼睛。

  溫明月,韓三烏,江承平,溫外公四人,忍不住都扔出了法寶,可只聽叮叮噹當聲響起,那白骨只是遲緩了一下,卻並未停下來,而隨之在後的,卻是那十數根白骨盡數追來,江承平等人頓時自顧不暇。

  就是這個時候,白骨出現在了江潮聲面前。

  溫明玉抱著他,手中飛劍卻不能阻攔白骨半分,好似命在旦夕。

  白骨刺出去的那一刻,眾人不由心中一緊,甚至,白骨還並未刺中,他們的耳朵裡甚至都聽到了尖刺刺破皮膚,進入肉裡的噗嗤聲。這是不可避免的,在來之前就預料到的,死亡,就像躺在了半路的修士一樣,從來都不是遙不可及。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發出了一聲“當”。

  別說江承平等人,便是燭龍的目光,也頓時被這一聲響吸引了過去,那裡什麼都沒有,可偏偏,那把白骨被擋了下來,就停在了江潮聲和溫明玉的面前幾寸處。這一畫面並沒有定格多久,很快,溫明玉便帶著受傷的江潮聲後退,而那白骨在燭龍的指揮下,又揮動起來,只是這次,他沒有了目標,或者說,他的目標是看不見的那個人。

  他猜那個人是韓宇。

  可什麼東西能夠讓韓宇消失不見,他幾乎提高了自己所有的警戒,可依舊沒有發現他的氣息。

  他想用白骨纏著韓宇,可偏偏,當確定江潮聲他們離開後,白骨的所有攻擊,都落入了空處,越找不到越焦急,因為如果韓宇是有形的,擁有那樣的力量,他可以絲毫不害怕,可如果他是無形的,誰能確定自己每時每刻都在緊繃。更何況,他為了調動實質性的力量,將靈魂禁錮在了這副身體裡,也就是說,他不再是不能受到攻擊的靈魂了。

  找不到韓宇,那麼眼前的這些人就是靶子,頓時,只見所有的白骨都飛了起來,血池裡的汙血又變成了飛劍與大手,向著眾人攻擊。

  眾人也非傻子,此時要牽制燭龍,自然不能合為一體,便各自組隊,三兩人在一起,卻是壓力減少不小,一時間,打鬥聲滔滔不絕,怕是誰也沒有注意,池面已經升的很高了,可湖水依舊源源不絕的灌進來。

  韓宇卻始終不曾正面攻擊,他只是在眾人有危險的時候,聲勢奪人一番,吸引住燭龍的目光,卻很快消失不見。而江承平他們,卻開始合力攻向燭龍,只是被這白骨一次次擊退。

  燭龍的靈力就像是永不會枯竭,就算他們已經累得吐血,他依舊精力旺盛,好似從不受影響。他顯得輕鬆,雖然微微皺起的眉頭能發現他還是很防備韓宇,可話語卻不是那麼在意,每當給眾人身上添加一道傷口的時候,他都會高聲問韓宇,“你出不出來?”

  此時就連江承平都在想,那偷天換日究竟是哪裡落下的寶物,怎會有這麼大的本事,連燭龍都發現不了,難不成真是仙人靈寶的殘片?可又想,當年在石中玉手中雖然很有名,可也沒見他如此頻繁使用啊,若是他知道如此珍貴,怎會隨便交給夏春亭的女兒用?

  這顯然是不對勁的地方。

  可此時並非多想的時候,他只能慶倖,韓宇手中有如此逆天的東西。他的目標微微的看向水面,他們縱然不被淹著,可也隨著水位上升了不少,如今,甚至觸手可碰洞頂。

  洞中的血氣依舊是如此濃厚,讓人有些受不住,可他知道,韓宇再等這個時候。

  甚至連韓三烏也知道,他的身體在剛剛的對抗中損傷太大,原本以為攔不住燭龍了,誰料此時韓宇竟有了如此本事,他也在等,等那個時刻。

  甚至每個人都知道,韓宇再等一個出手的時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燭龍終於感覺到了不適應,他皺著眉頭看著已經淹到了他腳面的池面,再瞪眼瞧了一眼那個仍舊在汩汩不停灌入湖水的洞口,手中一動,便有萬千汙血湧過去,想要堵住那個口子。

  可韓宇怎會讓他如願?

  只見同樣在血池內,竟是在燭龍升起的血手對面,亦是升起了同樣的一個,兩隻血手頓時在血池內激鬥起來。只是韓宇這只,顯然功力薄弱,不過是瞬間便被擊垮,可好在韓宇並不氣餒,竟是一個接一個,你打散一個,我便再結成一個,總會攔著你。

  當然,還有韓宇。他手中的血紋匕首,就像是一把專們戳破汙血的利刃,手起刀落,那張血凝結成的大手便會散掉。燭龍會調了白骨來應戰,結果又如同剛才一樣了。

  水位很快沒過了頭頂,這些人頓時都隱于水下。四周一片帶著紅色的陰暗,看不清任何東西。但這並不妨礙修士們的動作。

  水越來越多,燭龍的感覺越來越不好,他仿佛開了竅一般,凝結出巨大的血手,等待著韓宇的匕首一露出,汙血被湧到了韓宇的四面八方,這每一滴血都變成了利刃,如今卻如千萬把利刃前來交割韓宇的血肉。

  一直從未出現,實際上躲在偷天換日之下的江九帆當即便想替他出去,韓宇卻摁住了他,搖搖頭後,自己跳出了偷天換日。

  韓宇的出現,才是讓燭龍真正的吐了一口濁氣。

  他有種感覺,除了韓宇,沒人能傷的了他了。

  白骨放棄了所有人,在這一刻向著韓宇刺去。就像是剛剛的那個陣勢,若非江九帆提前一步到達,將他拉入偷天換日裡躲開,壓根沒有抗衡的可能——他畢竟只是個燭龍秘法的初學者,身體再強,面前的卻是祖宗。

  可偏偏這次,他卻仿佛並不害怕。韓宇幾乎是迎著白骨向前,這一次,他竟是花樣百出,只見眼前一花,便見十餘隻閃著金光的金色巨人出現在洞穴裡,他們穩穩的沉入了池中,竟是一出現便自毀。燭龍當即便想笑他。

  可這聲笑並未出現,而是他陡然發現,那眾多隻碩大無比的金色巨人,竟是將水位又提高了足足一丈,這明明不過是一個自暴自棄——這些巨人不過金丹期修為,在燭龍眼中,如螞蟻一般。可偏偏,韓宇怎會無的放矢?

  在十多個巨人出現之際,終於,倒灌了許久的湖水,將這個洞府完全填平。

  轟隆隆的落水聲陡然消失,四周一下子靜了起來,只有人們打鬥的聲音。

  安靜的仿佛不真實一樣。

  可隨即,韓宇便感覺到了池水的不同。若是沒聯通之前,這血池裡灌入再多的洪水,都是密閉在這洞府裡的,即便靈力稀薄,總量不變,並不引人注目。可當與陰陽湖連通後,靈力不但被稀釋到最薄弱,陰陽湖裡生活著多少魚兒,更何況,偌大的湖面散出的靈力又有多少?

  甚至,連池水都清澈了不少,他們甚至能夠看到對方的身影了。

  不過是寥寥時間,池水中的詫異便能感覺出來。

  而燭龍靠的就是這些汙血。

  沒有汙血,他哪裡來的力量?

  韓宇反映了過來,燭龍怎會反應不過來,只見他當即便想向著傳送陣遊去,顯然是想挽救。韓宇如何肯,當即便纏了過去,這一次,燭龍的力量明顯變差了。那些稀釋的靈力並不能完全供給他力量,白骨依舊被江承平等人纏著,他對付韓宇竟是略顯吃力。

  燭龍那張漂亮的臉上頓時充滿了驚訝,但隨即,他仿佛想通了一般,手中一動,竟是拿出個瑩瑩玉色的頭骨來,韓宇一見便眼熟,這東西,正是燭龍的頭骨。只是他上次見到的時候,這東西大如房間,而這次,竟是只有一個拳頭大。

  可上次燭龍沒有實體,也不能攻擊江九帆,可如今,燭龍有了身體,這東西怕是如法寶一般,威力恐怕不小。

  韓宇想到這裡,自然不能讓他拿出殺招,連忙撲將過去。燭龍手中一動,那個龍骨竟是放大了數倍,向著韓宇砸來,韓宇連忙將血紋匕首拿到胸前,想要抵擋,他的眼睛自然盯上了那個頭骨,誰知道,就在此時,那空空的眼眶竟是不知為何,閃出了一道光,韓宇當即便感覺到眼前一暈,那股子熟悉的龍吟又在耳邊響起。

  只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比剛剛的那次要厲害許多,就像是他第一次聽到龍吟的感覺,連神智怕是都要不清了。他身體有些晃蕩甚至有些站不穩,眼睛忍不住地看向其他人,他們卻好像一點事都沒有,他便知道,這東西竟是只對他一人?

  不知是由於頭骨發出還是因為全部力量都在他身上,所以這次才這麼厲害?

  他緊緊的皺著眉,眼見著燭龍將那頭骨把玩在手中,不屑的看了他和這裡面的所有修士一眼,他聽見一聲嗤笑,“凡人!”就見他手中一動,只聽噗噗幾聲,白骨肯定穿透了人的身體,但韓宇已經沒有力量再回頭看是誰了?

  那裡面是他的父親,母親,外公,伯父,還有跟他有著各種親緣關係的人。韓宇只覺得一陣怒,胸口便悶得生疼,口中已經一股子血腥味,只聽哇的一聲,他竟是吐出口血來。

  燭龍並不當回事,他手中一動,那個缺口顯然堵住了,然後這才回過頭來看韓宇,他慢慢的挨近,然後一點點的打量他,口中發出極為開心的嘖嘖作響聲,然後,竟是捏住了他的手腕,不久後,臉上便露出了興奮。

  韓宇知道那是什麼,就是仿佛是惡鬼看到了食物一般的眼神,他對這具身體依舊是動心的。

  的確,燭龍探查完韓宇的身體後才道,“這才是我要的身體,無窮大的身體,仿佛永遠都填不滿靈力。看在它的面子上,我會讓你死的舒坦點的。”

  變故就在此時發生。

  一把飛劍竟是陡然插入了燭龍的後心,然後將他貫穿。

  燭龍怕是萬萬沒想到,有人竟然能夠如此無聲無息地接近他,他低著頭,不敢置信的看著胸口的劍。那把劍很是熟悉,剛剛韓三烏用過,由曜石煉製而成,乃是他的剋星,他討厭這東西。可如今,這把劍竟是插入了他的身體的胸口。

  他不甘心的猛然回頭,可身後卻什麼也沒有。他這才想到剛剛韓宇的消失,不敢置信地說,“那東西不在你手中。”

  燭龍便站在那裡,只是詭異的是,這具身體明明是靠著汙血吸收靈力的,胸口處竟是沒有半點血液流出,韓宇想到了死了的豬,再宰殺便不會出血的。

  燭龍那張豔麗非凡的臉上露出了不屑的譏笑,“以為這樣就能對付得了我嗎?你想得太……”

  這句話未說完,便見韓三烏竟是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來了,他臉色難看,但一雙眼睛卻亮的驚人,只見他口中念念有詞,右手來回變換了幾個法訣,燭龍胸口的飛劍竟是由一變二,由二變四……

  那本事曜石所做,就是燭龍的剋星。如今竟是在身體裡來回的絞割,便是如同燭龍,又如何受得住。偏偏他若是靈魂狀態,自然可以逃離,且無人能抓住他,可他如今,卻被困在了這具身體裡了。

  如果他們不殺了他,只是困住他,他便再無翻身之力。

  是福是禍,如今卻是要兩面看。

  燭龍很快想到了這些,他的眼睛幾乎第一時間看向了韓宇,而此時,韓宇卻早沒了那股子渾渾噩噩的樣子,他手中生死印早已集結完畢,此時卻正好扣了上去——那口血就已經讓他恢復自由了。

  燭龍無法防禦,竟是生生受了這一下,生死印威力不小,這讓他更加的傷重,瞧著韓宇一擊即退的背影自然是恨得刻骨!更何況,這一切,原本就是燭龍為了得到韓宇才弄出來的,恨他是自然。

  燭龍怎會容他逃脫,如今身體裡的飛劍已經變到了十六把,幾乎將他身體的各個穴道封鎖,燭龍心法雖然依靠的是身體所有地方,但經脈通卻是修仙者最基本的,如今將這些地方封住,他能使出的靈力卻也極少了。

  只見他看向了手中的那個頭骨,竟是滿臉猙獰毫不猶豫的扔了出去,那東西在水中速度並不快,只是威力卻是不小,更何況,其中的靈力乃是燭龍沒受傷時注入的,自然不同凡響。韓宇頓時感覺到了危機。

  江承平等人也紛紛給他提醒,韓宇猛回頭,便見龍頭已經變得碩大,他剛才果真沒看錯,那雙眼中竟真的燃有火焰,就像是燭龍的怒火。

  若說那曜石做得飛劍是燭龍的剋星,對於燭龍血脈而言,這頭骨自然是剋星。

  就如同剛才一眼,只一眼,整個身體便定住一般,耳邊是嗡嗡的龍吟聲,再也動不了了。而眼睜睜的,那龍頭竟是迎面砸來。

  若是打中了,韓宇知道,他怕是活不成了。

  就在此時,他耳邊突然聽到了一句,“別怕。”那是江九帆的聲音,他們進入這裡之前便分了工,為了更好的對付燭龍,自然是那偷天換日也算作了主力。那麼作為長輩,自然要將生的最大希望留給孩子,這八成是雙方父母的想法,韓宇不得不出現,江九帆便接了這個活。

  他原本不願意,但是卻推脫不了。

  剛剛,江九帆已經完成了他最重要的一步,而如今,韓宇聽見他那句話,心陡然就提了上來。他怕到了這個時候,結局會是個悲劇。那聲不幾乎當即便從嗓子裡扯了出來。

  可眼前的場景竟是讓人大吃一驚,只見有人從一旁飛快的撲了過來,竟是不懼龍頭的威力,將它收入懷中,別說韓宇,便是燭龍也是大吃一驚。

  韓宇眼見著那人抱著偌大的龍頭,竟是隨手掏出一個布袋來,將其裝入了其中,頓時,那威力便不見了,燭龍不由大怒,“你敢拿我的龍頭?”

  此時,那人方才慢慢抬頭,便是連韓宇都不曾想到竟是這人,忍不住叫了聲,“白諾?!”

  那東西白諾已經放入了儲物袋,只聽他道,“我已經將你們帶進來了,我救了你一命,拿燭龍一樣東西,便算抵了帳的。今後,我和我娘與你們便無瓜葛了。”他說完,仿佛想到了什麼,沖著空空如也的四壁說道,“江九帆,我知道你在這裡,等我更厲害了,我便來找你,你一定會選擇我的。”

  韓宇就不知道,這是哪裡來的邏輯。可想著他竟然拿走了龍頭,身體又是改造過的,萬一日後生事該如何?便想要去追他,卻不想此時燭龍卻大笑了,“就他這樣的強行提升,渾身沒有一塊好地方的人,以為拿著龍頭便能煉成我的絕世功法,那是癡心妄想,他死路一條!”

  只是沒想到,這句話剛落,便聽燭龍又悶哼一聲,便見那些飛劍,竟是變作了三十二把,如今燭龍,卻如尋常人一般了。

  事不可過滿,只見韓三烏昨晚這些人已經癱了。倒是溫明月卻扶了一把,讓他靠在自己身上,韓三烏抬頭看她一眼,竟是沒有拒絕。

  白骨被韓宇收走,龍頭被白諾拿走,又被封死了穴位,燭龍竟是無一絲一毫翻身之地。眾人中,韓三烏受傷,江承平最有權威,收拾戰場的時候,韓宇忍不住問他,“怎麼處置燭龍?”

  江承平道,“殺了他才是解脫,讓他尋找第二個身體。就這樣關著吧。不過這次,阿宇,我卻要借你東西一用。”

  韓宇奇怪道,“是什麼?”

  江承平卻道,“斷嶽峰的天羅地網陣。”

  事情結束,即便說的這種事,韓宇也覺得輕鬆,笑著說,“那不在我手中啊。”江承平卻道,“我趁機會收回來了,只是要你同意。”

  韓宇如何有不同意的,連忙答應下來。韓宇不由想到了不見了的白諾,江九帆卻道,“他沒出來,我們找不到他了,八成是在修煉功法吧。”他攬了攬韓宇的肩膀,“別想他了,若是他大成,自然會出來,更何況,白夫人還在萬象城呢。”

  那邊江九帆卻問韓宇,“結束了,你準備幹點什麼?”

  韓宇不由笑了笑,看了看難得挨在一起的父母,他們看起來不像是過去聽說的那麼劍拔弩張了,起碼,韓三烏靠著溫明月,而沒有怒斥或者離開,他突然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世,發現這又不是一個說出來的時候,只能放在心中再等待機會。而如今,哄好江九帆才是真的,他道,“辦個婚禮吧,伯父當日不是說,處理完事情,等我爸媽同意了,辦婚禮嗎?”

  江九帆臉上一陣驚喜,“這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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