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過渡

　　就算是最鋒利的刀，也比科洛因的眼神溫暖，特別是當他用那種涼絲絲的眼神掃過黑龍下身的時候，黑龍感覺自己剛才還「雄姿英發」的某個零件，立刻萎靡了下來，他甚至很丟臉的有種想方便的衝動。

　　所以，黑龍很識時務的選擇了當騾子……

　　萊拉謝過科洛因，因為他帶回來的衣服，也因為他的態度——沒有輕蔑或嘲笑，科洛因一直很平靜，這對他來說只是小事，但是對於剛剛經歷那種糟糕事情的萊拉來說，卻必須感謝。

　　道謝之後，就是道別，因為精靈覺得現在的狀況，再去見一眼安塞爾也已經是不必要的了。但是科洛因叫住了他：「現在你沒法走了。」一邊說，科洛因一邊看了一眼用老母雞抱窩一樣的姿勢，老老實實窩在地上的，騾子版黑（泡泡）龍。

　　不看內在，這傢伙這個樣子的時候，其實還是挺可愛的……

　　「？」

　　「你們倆既然已經簽訂了契約，你就無法離開他周圍兩百米的範圍內。」

　　「如果我一定要走呢？」萊拉的語氣並不是賭氣，只是疑問，帶著點後悔和驚懼的疑問。

　　「超過兩百米，你的力量就會開始流失，離得越遠，力量流失得越快也就越多。如果太遠，你甚至會死亡，因為那時候你的心臟甚至都無力跳動了。」巴澤爾之所以知道得這麼清楚，因為他和艾維斯的旅行中，就曾經碰見過這麼一個倒霉的龍騎士。至於那個龍騎士為什麼會告訴他們這麼多，本應該羞於對外人言的事情，巴澤爾卻沒說了。

　　總之，雖然能被巨龍的龍騎士雖然種族各異，身份不同，但除了極少數極度渴求力量，所以甘願順從巨龍之外，更多的龍騎士也是努力抗爭的，但他們使用了無數方法，結果他們只找到了兩條自由之路：要麼自己死，要麼巨龍死。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而雖然這頭黑龍的性格和脾氣都壞到了一定程度，但是科洛因現在繼續人手，而且他也不想太過得罪巫妖——他暴打了巨龍一頓，就算事出有因，但是養了巨龍這麼多年的巫妖，心裡的彆扭終究是會有的。

　　精靈現在的心情極端的複雜，他從來沒想著天上會掉餡餅，但是只是今天這一次，因龍騎士過去的威名一時貪心，失去了冷靜的結果，就是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搭上了。

　　「請你們先走，我想冷靜一下，很快就會追上。」沉默了片刻，精靈抬頭微笑著說。

　　「……」科洛因看著他，看眼神很顯然是在猶豫，是否按照精靈說的離開。

　　「我不會自殺的。」精靈苦笑，「我只是，確實需要冷靜一下。」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科洛因也不會再糾纏，況且他們原本還是情敵關係，就算萊拉真自殺了，科洛因做了這麼多，說了這麼多，也已經足夠了。點點頭，科洛因帶著黑龍離開了。

　　科洛因和黑龍走的很慢，一面不小心超出範圍，到時候渾身乏力的精靈再遇上個野獸之類的，那可就不好了。

　　「為什麼，他們都不願意做龍騎士？而且，你竟然還認為他有自殺的可能？！」大概是從剛才可能被閹的打擊中恢復過來了，黑龍憤憤的問。

　　「這不是喜歡不喜歡龍騎士的問題。」反正也是閒著，科洛因不介意回答黑龍的問題，「如果單純只是做一個騎著龍戰鬥的戰士，他們當然很喜歡。但是，你還有附加條件。」

　　「當然會有附加條件！否則那些弱小的種族認為我們為什麼會讓他麼爬上背脊？找人撓癢癢嗎？」

　　「可是你在簽約的時候絕對不是這麼說的吧？」

　　「這你可猜錯了，我說過，雖然不是一字不差。」

　　「我能知道你怎麼說的嗎？」

　　「龍騎士契約是一份平等契約，我幫助你戰鬥，你也必須給予我差不多的回報。」一句話說完，黑龍就閉上了嘴巴，科洛因等了半天不見第二句，忍不住問：「然後呢？」

　　「我已經說完了。」

　　「這就是『你說過』？」科洛因翻了個白眼，「那麼他沒問你什麼是『差不多的回報』？」

　　「他問了。」

　　「你又是怎麼回答的？」

　　「解決我吃飯、睡覺、洗澡之類的……需要和。」

　　「和你上床是不是也被歸在了那個被簡略了的『之類的』以內了？你這樣竟然還能趾高氣揚的表示自己沒有任何隱瞞？」

　　「因為那些老龍說如果想和你們這些兩條腿的生物好，不這麼說，是騙不來騎士的。」黑龍低著頭，顯然是也有點愧疚了，不敢看科洛因，而是低頭玩著自己的爪子。

　　「你終於承認是騙了。不過，我好奇地問一下，你的審美觀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選擇『兩條腿的生物的』？」

　　「當然是越漂亮越好！必須要有高高立起的尖耳朵！身高大概就像藍斯或者萊拉那樣，而且體型勻稱！所以他們倆都算美人，不過萊拉比藍斯好看，因為他的皮是奶白色的，毛色也更鮮亮。」

　　「……」這聽起來怎麼也不像是對於智慧生物容貌的形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形容什麼動物呢。不過有鑒於這是個跨種族的龍，對於他的形容不當倒是可以理解。

　　「你想追求『兩條腿的生物』，先用騙，後用強，是絕對不行的。」

　　「可是在龍族裡，只要雄性越強，雌性就越高興。」

　　「那個強是身體上的強壯，而不是在情事上強迫。」

　　「誰說不是？」

　　「那也是你們龍！兩條腿的生物不這樣！」巨龍一族枉費他們是最強的單兵作戰種族，但是竟然還和野獸一下。科洛因在心裡腹誹著，但又一想，在他那個便宜老爹沒回歸之前，惡魔貌似也差不多，所以他貌似也沒資格在這裡五十步笑百步，「比如現在，我如果要對你用強，你願意……」

　　「當然願意！要我變成人形嗎？」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科洛因現在就是！他很久之前才知道，原來在巨龍的語言裡，甚至沒有強姦這個詞，兩雄相爭，弱者被驅趕出領地，或者向強者雌伏，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甚至，弱小的龍被更強的龍，或者更強的其他什麼種族看重，這還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巨龍這個種族，雖然能說話，能使用強大的魔法，肉搏能力也驚人，同時也被歸為智慧種族，但其實說到底，他們的生活習性更近似於野獸。

　　「那麼，如果我讓你在和萊拉做的時候，在下邊呢？」科洛因明白了，說教什麼的，對這個巨龍來說沒有意義，只有強制讓他聽命令才是最正確的，而且甚至也不怕他心存怨恨——對這個用動物本能行事的傢伙來說，弱者聽從強者的命令，是理所應當的。

　　「比我強的又不是他。」

　　「但是他有我做他的靠山。」

　　黑龍的眼珠轉了轉，然後點了點頭：「這確實也算他比我強了，好吧，我同意。」

　　科洛因也舒了口氣，他這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畢竟契約已經簽訂，萊拉是確實被綁在黑龍身邊了，科洛因能救他一次兩次，但是不可能次次救他。雖然對精靈來說無論是在上邊還是在下邊他都是被強的一個，但是，上邊的多少比在下邊的好過點吧？至少不會因為巨龍的橫衝猛做弄壞了身體。

　　至於精靈到時候是不能能硬的起來？科洛因覺得，如果精靈聰明，為了保命，他就是吃藥也得讓自己能硬起來……

　　科洛因和黑龍的談話剛剛結束，精靈就趕了過來，看來他已經把自己的心情調適的不錯了，就是不知道，當科洛因告訴他那個「好消息」後，他是否還能保持現在這個良好的心態？

　　回到了山洞裡，黑龍立刻撲倒巫妖懷裡訴苦去了。科洛因想著藍斯和安塞爾打了稍等的手勢，趁著這個機會，拉著精靈到一邊去，把自己為他爭取到的待遇都說了出來。然後這才正式放手不管，回到自己兩個愛人身邊。

　　在抱一抱，摸一摸，親一親後，以及被安塞爾一頓臭罵後，科洛因提出了分開走的建議。

　　「你要去哪？」安塞爾皺著眉問。

　　克洛伊心裡邊暗笑，這傢伙總算是已經把要離開扔在腦後了，不過他當然不會提醒他的：「去找更多的盟友。」

　　「仙靈和血族皇帝？」安塞爾還在糾結著他們還能有什麼盟友的時候，先想起來竟然是藍斯。

　　「對。」 這連個種族都是確實的被冰地獄襲擊過的，而且那位血族皇帝顯然和艾維斯交情不錯，而且他自己的戀人也被冰地獄動過歪腦筋，雖然最後因禍得福。仙靈避世，可是從上次他們將敵人全滅露出的殺氣看來，這個種族也不是好欺負的，說服他們報復幕後主使者也並不是難事。

　　「血族皇帝答應幫忙並不是難事，但是你讓他動用亡靈的力量和生者的組織對抗？那麼很可能被誤解。至於仙靈，我聽說他們對黑暗種族很反感。」不是潑科洛因的冷水，而是前者很可能給自己拉來了一個盟友，卻給敵人拉來了無數盟友。而後者，很可能是首先讓科洛因自己面臨危險。

　　「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