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走出酒樓,天色已經不早,繁華的大街上人來人往,依稀可以聽見人們高聲闊論,還有酒樓裡勸酒的聲音。
秦子臻習慣性的打開精神力,並沒有急著先回去,順著腦海裡的方向,徑直找了一間客棧住下。
秦世子對這一帶很熟,客棧老闆對他更熟,一看見這位煞神,連忙恭敬地迎上來:“喲,世子爺,您快請。”
秦子臻淡淡點頭,隨手扔了一錠銀子:“一間上房。”
老闆陪著笑,拿著銀子有些燙手:“我哪敢要您的錢。”
秦子臻眉頭一蹙,身上的氣勢一放:“帶路。”
老板擦了一把冷汗,越發覺得世子爺難伺候,趕緊給他安排了一間上房,秦子臻“啪”地一聲把門關上。
老闆納悶的搖搖頭,銀子往懷裡一揣,難道傳言是真的?這位世子爺當真變了。
記憶中秦子臻知道,原先那位秦世子,區區小便宜都要占,倒不是他仗勢欺人不給錢,而是他就喜歡這種被恭維的感覺,他覺得高端大氣上檔次,店老闆摸清他的習性,自發地免了他所有的費用,區區小錢換來一位世子爺的喜歡,賺大了。
秦子臻就想不明白,秦世子究竟多麼缺乏安全感,面對那些須臾奉承,他居然會覺得自己高大威猛,簡直就像一個傻缺,偏偏還就是這樣的傻缺,把自己名聲弄得一團糟,白擔了一個壞人的名頭,你說冤不冤。
放下心裡的思緒,秦子臻開始查探周圍的一切,他的精神力掃描每天可以使用一個時辰,用過之後,身體會虛弱三天,當然,這是在普通情況下,如果用參湯藥浴進補,幾個時辰即可恢復,甚至還會更進一曾。
秦子臻已經摸索出一個規律,每次精神力消耗一空後,修為都會漲一節。幸好現在是和平年代,要是換成末世,無論如何他也不敢讓自己消耗過度。
喧鬧的街市出現在腦海,現在正是下工的時候,民工們勞作了一天,急匆匆地往家趕。
街邊小吃攤販,此時也熱鬧起來。
咦!秦子臻微微一皺眉,精神力集中到一家酒樓當中。
“父親,你快幫我想想辦法,燕鴻軒簡直欺人太甚。”
“吾兒放心,燕鴻軒成不了氣候,為父現在還用得上他,過些日子一定幫你報仇。”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伏虎軍都快成了燕鴻軒的一言堂。”
“燕鴻軒領兵多年,自然有些威信,一切盡在為父的掌握之中,源兒切莫心急,你現在應當做的,是要站穩軍中的位置,否則就算燕鴻軒下臺,也輪不到你上。”
青年面色陰沉,明白父親所言屬實,喃喃道:“我要是能在父親身邊承歡膝下就好了。”
年長者一臉感概:“我兒有心就好,為父定會為你鋪平前路,燕鴻軒實沒必要放在心上,區區寒門庶子,爬得再高,背後沒有世家支持,一切同等於鏡花水月,你要記住,他現在是幫你占位置,切莫再起衝突。”
青年冷靜下來:“父親放心,孩兒省的,以後定不會義氣用事。”
年長者欣慰地點點頭:“我兒明白就好。”
青年笑了笑:“父親對孩兒的栽培,孩兒銘感於心,一定不會辜負父親的期望。”
年長者露出滿意的神色,拈了拈鬍鬚,笑著說:“你我父子何須客套,為父只希望你能儘早掌控軍中事物,為父也好放下心來。”
青年面色愧疚:“都怪孩兒不好,要不是為了孩兒,父親根本無需這樣麻煩,妹妹嫁給燕將軍,伏虎軍同樣掌握在父親手中。”
年長者灑然一笑,寬慰道:“不關你的事,我兒無需自責,伏虎軍是我王家的東西,豈能便宜外人,你妹妹如今嫁的並無不好。”
青年眼神一閃,謙虛地笑了,揭過這一茬不提。
另一頭,秦子臻也笑了,簡直是瞌睡來了就送枕頭,你道那兩人是誰?
秦子臻冷笑,牛馬不相干的兩個人,居然會是親父子,一位是他的好岳父,一位是雲家二房的嫡出公子,他所謂的世子妃,原來也不過是一顆棄子……
秦子臻勾唇淺笑,正愁沒辦法攪亂一鍋渾水,今日的消息還真是意外之喜,他就說,平西王怎會那麼好心,為他找了一位身份貴重的世子妃,本以為是岳父年事已高,世子妃用處不大的緣故,沒想到,他還是高估了平西王噁心的程度。
收回心裡的思緒,秦子臻不再關注他們,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他得仔細想想。
接著,秦子臻把目光移向別處,一個時辰過後,直到耗盡最後一絲精神力,閉上眼睛,秦子臻面色疲憊地收回查探,取出一枚晶核,遮罩一切雜念,開始吸取晶核的能量。
夜,很深,也很漫長,晶核在黑暗的夜裡散發出詭異的流光。
第二天一早,秦子臻快馬加鞭趕回莊子,當即就吩咐長安,讓他去把燕鴻軒找來。
長安略顯為難:“世子爺,燕大人是軍中將領,小的只怕……”請不來。
秦子臻挑眉,提筆寫下一封信:“你把這個拿給他,告訴他,本世子過時不侯。”
長安心裡好奇,倒也不敢多問,說實話,他們平日雖然囂張跋扈,面對西北權貴,卻是不敢太過放肆,燕大人出了名的不講情面,跟世子爺並無交情,這封信上究竟寫了什麼,居然能請得動他。
秦子臻送信以後,安安心心等待消息。
燕鴻軒聽說有人找他,擰巴著眉峰,心裡微微有些疑惑,軍營一般不許外人來,他又沒什麼親人,來者究竟會是誰?
走到軍帳外面,一看見世子爺的小廝,燕鴻軒臉色立馬就黑了,眼中閃過冷冽的氣息,目光如果能殺人,長安肯定死了一萬遍都不止。
“燕大人好。”長安繃著臉,維持表面的淡定,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要不是世子爺的鐵血訓練,他現在絕對會被燕大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肅殺之氣嚇爬下。
燕鴻軒唬著張臉,表示心情很不好,原本他想扭頭就走,不知想起了什麼原因,腳步突然頓住了,耐著性子問道:“何事?”
“世子爺吩咐小的送信,有請燕大人一見。”
燕鴻軒目光如炬,冷冷盯著長安,過了良久才說道:“拿來。”
長安松了口氣,連忙雙手把信奉上。
燕鴻軒打開信封一看,臉色倏然一變,整個人的氣勢更加冷冽,仿佛是寒冬臘月裡的寒冰。
“本將知道了,你告訴他最好有事,要不然……”燕鴻軒說完,手中一用力“啪!”旁邊的大石四分五裂。
長安乾笑了一聲,嚇出一聲冷汗,世子爺究竟寫了什麼,能把燕大人氣成那樣。
其實也沒寫什麼,不過是一句,世子妃快要不好了,秦子臻賭的就是燕大人對世子妃的情誼,畢竟,怎麼說他們也是青梅竹馬,差一點就結為夫妻。
燕鴻軒很守時,五天后,準時到了秦子臻所在的莊子。
“燕大人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秦子臻不鹹不淡地說道,心裡其實有些鬱悶,秦世子的小老婆,給他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大帽子,大老婆心有所屬,簡直不能再糟心,幸好他不喜歡女人。
燕鴻軒冷冷看著他,眼中透出濃濃的厭惡:“世子爺有話請直言。”
秦子臻漫不經心,仿佛說著別人的事情:“聽說燕將軍與世子妃情投意合,世子爺氣不過,特意找來燕將軍教訓了一翻。”
“就憑你。”燕鴻軒眼神輕蔑,不是他小瞧秦世子,這樣一個草包,根本不值得他有任何重視。
秦子臻不以為意,淡淡道:“當然,這只是對外的說辭。”
“你要用甯兒幹什麼?”燕鴻軒心神一凜,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殺意,要不是世子從中作梗,他和甯兒早就結為夫婦,只可恨世子娶了甯兒卻不知珍惜……
燕鴻軒以為,秦子臻要用世子妃來要脅他。
“燕大人無需緊張。”秦子臻淡淡一笑,對於空氣中的殺氣似乎毫無所覺。
燕鴻軒面色暗沉,身上的殺意越發濃烈,心裡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眼前這人絕對不會是一個草包,如此濃烈的殺氣,反映再遲鈍的人也會有所察覺,絕對不可能如此鎮定地和他說話。
“在下有成人之美,只盼望燕大人和王姑娘雙宿雙棲。”
燕鴻軒瞳孔驟然一縮,怒火沖天,一把想要拎起秦子臻的衣裳,結果撲了一個空,怒道:“你怎麼敢,甯兒究竟哪裡不好,你竟敢始亂終棄。”
秦子臻側身躲開燕鴻軒的手,這時才想起古人的封建思想,絲毫沒有被他的怒氣嚇住,反問道:“燕大人莫非嫌棄王姑娘。”
“我又怎會嫌棄她……”燕鴻軒猛地閉上嘴巴,怒視秦子臻:“她若同我一起,你讓她如何見人。”
秦子臻神色淡然:“燕大人想必清楚,藩王要送質子去京,此去歸期不定,你難道願意讓她獨守空閨。”
燕鴻軒神色變幻不定,深吸口氣婉拒道:“世子爺若無他事,本將告辭。”
秦子臻挑眉,都這樣了,還不受誘惑,這人的心智夠堅定,暗暗加重精神力誘惑,干擾他的心神,笑著說:“燕大人且慢,在下還有一個消息附送。”
燕鴻軒回頭:“如果是關於甯兒,世子不必多言,在下不會答應。”
“燕大人誤會了,本世子機緣巧合,見到王將軍的兒子,這時才恍然大悟,難怪燕大人和王姑娘勞燕分飛,女婿再親也沒有兒子親,你說是不是?“燕鴻軒瞪大眼睛,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世子請慎言。”誰都知道,王將軍膝下只有一女。
秦子臻不理會他,接著道:“哦!對了,說起王將軍的兒子,其實你也見過,就是雲家六公子,現在軍中任職,平日你就沒有覺得他和王將軍長得有幾分相似嗎?”
燕鴻軒心亂如麻,一個勁兒地告訴自己不可能,然而思緒卻像打開了什麼一樣,止不住地回想雲公子來到軍中後的一切言行。
秦子臻勾唇:“怎麼樣,是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個是王家將軍,一個是雲家媳婦,傳言王將軍情深不悔,為了亡妻不再續娶,誰知人家兒子都這麼大了,所謂情深,簡直就是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