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重現的親人

　　岳劍鋒坐在一張特製的手術台上，當然，他並不是要做手術，而是正在接受身體檢查。奇怪的是他周圍來來去去的人員，沒有一個穿白大褂的，所有人身上套的是防輻射的防護服，當然，他們裡邊還穿了什麼就不知道了......

　　時間倒退到兩天前，第一次在現實中看見自己逐漸成熟的男性軀體--遊戲裡不需要看見--說實話，他是既鬱悶又滿意。明明是男人的身體，可是皮膚竟然是近乎透明的晶瑩，舉個例子來說，從手指上找到一根血管能夠跟蹤尋找一直到腳上--他原先作女人的時候皮膚都沒這麼好過，那個時候的她可是滿身"軍人的勳章"啊！不過......看看胯下多處來的那一大塊肉，這玩意他過去不是沒看過，畢竟，軍人的世界裡，男人還是主流，無論是戰友還是敵人，訓練或者執行任務的時候，小心不小心的，那是經常會看見那東西的。不過，看見這東西在自己身上......

　　"男人的話，還是越大越好吧？好像這個比我過去看到的都要大些......"所以！他應該滿意吧？！這個......第一次當男人，沒經驗......

　　下身穿上一條軍褲--雖然短了一截，上半身......扭頭，看看他背後的翅膀，有這東西，他身上能穿什麼？想想，好像只有古希臘那種男女皆可的長袍了，不過，別說一現代軍人能不能穿那樣，就是能，他現在也找不著啊？！總之，不管怎麼樣，岳劍鋒今天"有損軍容"是有損定了！

　　最後，岳劍鋒只能把長髮一扎，壓上軍帽，光著上半身搖搖晃晃的--後背突然多了翅膀掌握不好平衡--出了寢室，去向首長報告。

　　遊戲中的身體平衡很好掌握，可是現實畢竟不是遊戲，而且，這翅膀好像也比遊戲的要沉上不少，平衡還真不好掌握。最重要的是，這翅膀畢竟是活物，保持平衡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某對羽翼就會突然"開始工作"，結果就是一個小跳，一個前衝，或者來個滑行什麼的。外加上碰上來回巡邏的戰士還要敬禮外帶對暗號，檢查身份什麼的。把岳劍鋒折騰得是手忙腳亂，他光小心自己還小心不過來呢，再加上原先他也沒有探究（只是對自己人而言）他人的毛病，因此一路走來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製造的混亂......

　　正規軍人出身的守衛戰士們還好些，畢竟他們也算是部隊中的精英，因此，最多不過是多看兩眼，結果踩了自己的腳，撞了別人的腰之類的。那些文職官員或者技術官員就不一樣了--

　　某青年女軍官懷裡抱著個文件袋，腦袋幾乎成一百八十度的扭頭看著岳劍鋒，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人就朝前拍去，正好跌進了某站崗帥哥的懷裡......又有某青年男研究員本來匆忙的腳步在看見岳劍鋒之後越來越慢，越來越慢，最後完全停下了腳步呆愣的看著岳劍鋒消失的拐角，三分鐘後："我剛才出來是幹什麼的啊？"仔細想，拚命想，殊不知他實驗室中的同事和上級，正望穿秋水的等待著某個應該去領取午飯的人......再有某青年男技術兵，正在給維修某機器的同事打下手，在看見岳劍鋒之後腦袋就繞不回去了，隨便亂摸個東西就遞了過去，其戰友接過正要繼續工作才發現他遞過來的是自己的配槍，手上一個不穩，槍就掉在了地上，沒想到的是槍的保險竟然是開的，槍聲響起，警報隨之想起，引得整個基地一片雞飛狗跳......

　　這個時候，岳劍鋒已經到了首長--即他大伯--的辦公室，不過，或許說辦公室門口更合適，因為，這個辦公室，他的人能進去，可是他的翅膀進不去！

　　"報告！"

　　"進來。"岳宏斌知道進來的是自己侄子（雖然不久前還是侄女），所以繼續低頭看著文件，也沒抬頭。可是，門開了，怎麼人半天都不進來？疑惑的一台頭，"咳！咳咳～嗚～～你......"打擊太大，被口水嗆到了！

　　"報告首長，0012烏利爾前來報道！"剛挺胸抬頭一個敬禮，後邊翅膀就開始作怪，登！登！登！連退了三步，才穩住了步子，弄了個大紅臉的岳劍鋒飛快的站回了門口--當兵這麼多年，沒出過這麼大的洋相。

　　岳宏斌這個時候也緩過來了，看看尷尬的岳劍鋒，總算是確認眼前這個可以稱為是"妖精中的妖精"的男人，是他那個要強的小侄子。

　　"馮驥的事情如何？"

　　"我已經離開他了。"這話有點彆扭，"他不是個適合加入計劃的人，雖然他有一定的能力，但是太天真。"

　　"這樣啊......"岳宏斌點點頭，"也好，這樣我就放心了，當年他父母就那麼去了。我們這些老傢伙如今能作的也就是照顧照顧那孩子了，他不摻和進來是最好的......"

　　"......"岳劍鋒知道，現在大伯陷入了他自己的思緒，並不需要他多嘴。

　　"0012！"

　　"是！"

　　"一會，你去研究院進行例行的身體檢查，同時對你自己的身體進行適應性訓練，等到你能夠完全掌握自己身體技能的時候，再來我這裡報到。"

　　"0012明白！"又是一個敬禮，然後是再一次的無法掌握平衡......

　　本來往常最多不過24小時的身體檢查，這次已經持續了48小時，參與檢查的人不但沒少，反而有越來越多的趨勢。而且，在檢查中發現，他這種對於其他人強大到詭異的吸引力，並不是單純由他的外貌引起的--畢竟如果這座基地中的眾人因為一張漂亮臉蛋就如此失常，實在是不太可能--那是一種異常的生物電外加他身體散發出的特殊激素，兩相混合，和他相處的越久，被吸引的可能就越大。有一位68歲的老教授突然抱住岳劍鋒的胳膊不放，直至被打上一針鎮定濟才平息了騷亂就是證據......更恐怖的是，這種技能，對於非人類甚至非哺乳類生物都是有效的，所以，岳劍鋒現在呆在一個全封閉的無菌室裡--至於為什麼大家會知道，那原因太恐怖，還是不要寫了。

　　岳劍鋒坐在那裡任周圍的人擺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從昨天晚上起，他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是一種混合了虛弱感和奇怪的渴望感的感覺，一種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儀器被人推走了，有人拿過一罐藥油正要朝他身上，看著那油狀的物質，岳劍鋒腦海中浮現的是，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味道的......等等，味道？？

　　"噌！"的站了起來，這動作把他周圍的人嚇了一跳。

　　"我餓了。"

　　"啊？什麼？"

　　"我餓了。"

　　"你......你要吃東西了，快，快去推餐車！"

　　眾人一片大亂。

　　摸摸自己的肚子，岳劍鋒越發肯定，自己的那種感覺是飢餓，不過，怎麼和他過去餓肚子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呢？

　　沒多久，各種食物被推到了岳劍鋒跟前，而他也來者不拒，無論生熟葷素，中西南北，酸甜苦辣，一律進了他的肚子。這可忙壞了晚上值班的廚師，就這種消滅食物的速度，都趕得上野外拉練回來之後的兩個班了。

　　而看著岳劍鋒進食的研究員們，更是充滿求知慾的看著他的肚子，就是個飯桶，這麼多東西進去那也得見個起伏吧？可是岳劍鋒那肚子仍舊只見漂亮的肌肉曲線，這也算是世界一大奇跡了。

　　不過，岳劍鋒挺奇怪，怎麼原先他一朝嘴裡塞東西就會吐，可是現在卻又拚命的塞東西。

　　"你知道鱷魚和蛇嗎？"通過研究，一位研究員回答他，"這些生物可以一年甚至數年都不進食，可是，當遇到獵物的時候，它們仍然有足夠的力量進行捕獵。這是因為它們的能量損耗非常小。你身體的原理應該和它們類似，吃不下東西的原因，應該是撐著了。"

　　"撐著了？"岳劍鋒撇嘴。

　　"沒錯，那個時候你是幼年體形，對於能量的消耗非常小，這點從我們儲存的你身體的熱能反應圖片就能看出來。可是，現在......當然，雖然由於某些未知的原因我們無法獲得你此刻的熱能反應圖片，可是，絕對絕對要大於你的幼年身體。離開遊戲艙之後，由遊戲艙提供的熱量消耗完畢，當然就需要進食了。不過，你的體表溫度遠遠低於人類，近似於冷血動物，可是翅膀溫度卻是正常人體的溫度，這真是，讓人難以理解。下面我們進行下一個測試......"

　　岳劍鋒："......"直接說我是妖怪就好了......

　　總算七天之後，痛苦的檢查完成了，岳劍鋒還是有不少收穫的。首先，以這種整天坐著不動的消耗他需要兩天吃一次東西（或者說海量進食？），現在，岳劍鋒已經成為基地公認的幾大飯桶之一了，當然他絕對絕對不是最強的！而靜止時消耗他熱量最多的，研究員們猜測主要是翅膀耗能。至於他要是動作起來，甚至戰鬥之後會消耗多少能量，研究員們表示會追蹤調查--天知道，他的飯量竟然也是人家的研究課題！

　　其次，他已經能夠控制自己誘惑他人的能力了，當然偶爾還是會有失控的情況發生，例如某次"放風"--畢竟不能總讓他在一個地方呆著--的時候，不小心失控，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竟然爬出了黑壓壓一片蠍子（基地在戈壁裡，這些東西是少不了的），把岳劍鋒都嚇了一跳，當然，最後結果是晚上的飯多了一道名為油炸蠍子的加餐。不過，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多練習練習就好了。

　　再次，遊戲中的大部分技能是能夠在現實使用的--甚至包括召喚骷髏戰士--這是其他在他之前有情況甦醒或者已經開始在現實中出任務--外表比較對得起大眾的--的戰友們"鑽研"出來的。天知道他們是怎麼鑽研的，地知道誰是它們鑽研的對象......不過，岳劍鋒聽說之後，應研究員們的要求使用自己最拿手的技能，讓他們參考參考。於是一甩手，甩出來了個黑暗迷霧，在三分鐘之類覆蓋了整個基地，引發了一級警報，這就不得不說是個高級烏龍事件了！

　　最後，最重要的就是岳劍鋒上半身總算是有衣服穿了，那是一身特製的上衣，它是腰部和脖子後面有特製拉鏈的軍裝，完全躲開了生長出翅膀的部位。總算穿上了整齊軍裝的岳劍鋒真是感動莫名啊～～

　　又經過了一個月，岳劍鋒已經大概掌握了自己身體的情況--不會再出現走路如同喝醉酒的情況了。而且最開心的是，在熟悉過程中，他能夠和其他戰友們進行實戰練習。酣暢淋漓的戰鬥，在他和戰友們大呼過癮的同時，也奠定了他基地第一破壞王的頭銜（當然，是指至今為止，畢竟，還有很多戰士仍舊在遊戲中沒有得空閒回到現實）。有他使用的練功房，第二天，就絕對不要用了。

　　而奇怪的是，岳劍鋒仍舊是兩天一次進食，飯量也沒有加大，這不由得讓那些盯著他食譜的研究員們奇怪非常。當然，這就不是他這個軍人該擔心的事情了，餓了吃，渴了喝，困了睡，訓練的時候全力以赴，戰鬥的時候有我無敵--這才是岳劍鋒的座右銘！

　　這天，岳劍鋒再次站到了岳宏斌的辦公室前，當然，岳宏斌的辦公室也已經修改過了。岳宏斌朝他點了下頭，整了整軍裝戴上軍帽，說了句："跟我來。"就帶著他出去了。

　　岳劍鋒老老實實的跟著，基地中，所有人都有著自己的安全等級，即便是如岳劍鋒一般的超級戰士們也有對他們來說是"禁地"的存在。而今天，顯然岳宏斌帶他進入的就是禁地中的一處。岳劍鋒平靜的跟著，不多動，不多說，不多問，甚至不多想，他只要知道上級讓他知道的事情就好了。

　　各種加密控制的鋼製大門，他們走過了一處處，要求驗證的電子合成聲幾乎是他們一路上唯一的聲音。而岳劍鋒才知道，原來他們所處的基地，並非是最底層，在地下還有一層，那是一處更加巨大的軍事基地。

　　進入了某一間研究室，研究員們仍舊來來往往，只有一位中年人走出來同岳宏斌談話，隨後一行三人來到了一處顯示屏之前。

　　"0012，過來。"

　　"是。"

　　"看裡面。"

　　顯示屏上顯示的應該是個巨大的營養槽，裡面懸浮的生物如同在母體之中緊緊團起身體，不過依然能夠看出他（它）有著兩隻貓科動物般的尖尖的耳朵，披肩的黑髮，還有一條長長的黑色尾巴。

　　"他是在你們之前進入戰途的軍人。"

　　岳劍鋒身體一僵，不過仍舊安靜的聽著岳宏斌陳述。

　　"第一批完全是死刑犯。第二批一半軍人一半死刑犯。第三批全部是軍人，你們是第四批。"岳宏斌低聲陳述著，"他是第二批進入的軍人，剛開始一切安好，可是，當時遊戲艙並不健全，在某一階段這種不健全被激發了，結果就是他的命留下來了，可是整個人卻完全變成了一頭沒有人類意識的野獸。不止是他，我國甚至其他國家都有人員發生了不同程度的損失。"

　　岳宏斌的語氣雖然平穩，但是，岳劍鋒總是覺得他這位大伯並不如他表面上表現的那麼冷靜，而且，看著那仍舊安靜沉睡的戰士，他總有一種異樣的熟悉感。

　　"不過，前些日子，通過我們一致的要求，智腦表示有方法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恢復他們的意識，當然，必須是在遊戲中。因為，按照戰途世界的規則來講，隨著階級的提升，生物的智慧也會隨之提升。不過，這種提升，最後是會喚回他們曾經的記憶還是養出一個真正的高智商的怪物就不是智腦能夠控制的了。所以，他們的成長，需要有人指引和陪伴。你的任務就是在從明天開始的三天內，首先在現實世界獲得他的信任，然後，在遊戲世界，他將成為你隊伍中新的同伴，同時你將會獲得一個尋找同伴的特殊任務。當然，他的存在絕對不能讓你們礙手礙腳，如果在戰途中他妨礙到了你們的，那麼捨棄他也是絕對允許的。總之，一切仍舊是以你們自身的成長，或者以上級佈置的任務為重。"雖然岳宏斌的嘴上如此說，但是他面部的肌肉突然一陣不正常的抽搐，而且，看來他自己並沒有發現這一點。

　　"明白。"g

　　點點頭，岳宏斌深吸一口氣繼續說，"你們應該知道，現在你們的DNA已經完全不同於正常人類了，對你們來說，後代的延續已經不是必要。最重要的是，如今的你們是屬於國家的財產，很可能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甚至有可能是一輩子，你們的人生就將在這個基地之內度過。如此一來，無論生理上還是心理上，一個伴侶是必須的。不過，自由戀愛對你們來說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岳劍鋒對自己大伯突然把問題轉移到個人問題上有些奇怪，不過，他還是瞭解的點了點頭。

　　"所以結合專家們的意見，上面作出了一個決定。就是給你們在同袍之間最大的自由。"這麼說完，岳劍鋒竟然看見素來一張冰霜臉的大伯臉紅了......

　　"同袍之間最大的自由？"岳劍鋒莫名其妙的念叨著，一台頭，竟然看見岳宏斌朝他明瞭的點了點頭。

　　"轟"的一聲，岳劍鋒覺得自己腦袋大了，他瞭解自己大伯的意思了。就是只要兩個人喜歡--心理上，其他的都不是問題--主要是生理上。

　　"你們算是特殊軍種，或者說是人形兵器。況且，隊伍裡女性和男性的比例是一比八，再加上特殊情況（女變男，南變女，如岳劍鋒），只要你們能湊對就好了，這也是緩解你們壓力的一種辦法。"岳宏斌後面的話讓他知道自己沒想岔，"所以，小鋒『他'也是我的一種私心......"

　　岳劍鋒一呆，岳宏斌叫他『小鋒'，那意味著如今的他們是大伯和侄子的關係，同時更證明了他的猜測--那個大罐子裡沉睡的人就是他執行任務"失蹤"的表哥，岳劍波，大伯的獨子......而大伯所謂的私心，該不會是要把他們兩個配成對吧？

　　"當然，還是要你們雙方都同意，畢竟，這種一輩子的事情，我們雖然會干涉，但是，總不能強制。小鋒......你......"其實這件事情還是岳劍鋒的父親岳宏濤提出來的，當時一聽岳宏斌首先就不同意。岳宏濤解釋之後他也才答應和岳劍鋒商量商量。

　　這時候，岳劍鋒也在奇怪怎麼大伯回想把他們倆湊成一對。他和岳劍波從小小時候起說是兄妹，其實拜家裡的老爺子（爺爺）和老頭子（父親）們的教育手段，兩人之間倒是更像是戰友、朋友和競爭者。所以，他倒是也沒有所謂兄妹情（或許該說兄弟？）的阻礙。這麼一想，他就有些明白長輩們是怎麼想的了。如今岳劍波甚至不清，他更是來了個性別大轉變。比起一個外人，他們兩個人之間更加能夠彼此體諒互相扶持，畢竟二十幾年的感情不是吹出來的。畢竟，現實的夫妻不也是比起所謂愛情，更互相的支撐嗎？至於夫妻生活......有需要了再說！

　　想到了夫妻生活，岳劍鋒不知道為什麼，腦袋裡忽然閃現了夜歌在湖裡游泳被水怪纏住，他從水下救他時，看到的男人在水面波光中朦朧的裸體，還有他平躺在水邊沙地上喘氣的樣子......

　　"大伯，我會的。"岳劍鋒看著自己的大伯，他知道，大伯是感覺很虧欠他。

　　"......"岳宏斌點點頭，眼圈有點紅，"小鋒，謝謝你。"

　　岳劍鋒輕笑，並沒回答。

　　岳宏斌點點頭，輕拍了他肩膀一下。

　　岳劍鋒的宿舍換了地方，換成了雙人宿舍，房間面積的大小變得更加恐怖。看著躺在床上因藥性未退而還在昏睡中的表哥。岳劍鋒苦惱--自己以後該怎麼叫他？表哥？劍波？老公？老婆？還是......其他的什麼？

　　苦惱啊～～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