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凝重了起來。 兩人之間變得寂靜無聲，周邊只剩不斷的蟲鳴，就連兩人的呼吸似乎都膠在一起了。

不過這些大概只是杜衡忐忑不安時的感覺，而對雷蕭而言，只是沉默了片刻，就連手上的事情都停了下來，轉頭看向杜衡，眼神平靜卻十分認真。

“抱歉”

杜衡半響後扯著嘴角笑了笑，卻發現有些笑不出來。 果然奇蹟什麼的，只有不現實的電視劇裡才有。

姚子清站在樓梯邊看到門口坐著的兩人，聽到了杜衡的表白，也聽到了二哥的拒絕。 沒有以為的開心和喜悅，只有一股說不出的傷感。

除了個人感情部分，他並不討厭杜衡，甚至對於這種溫柔又聰明的人更加有好感。 只可惜，他跟杜衡注定不能成為朋友。 有那麼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二哥在茫茫人海中尋找著自己的身影，而他的身後，有個堅持跟隨的杜衡。

姚子清並沒有驚動門口的兩人，然而杜衡沒有發現並不表示雷蕭也沒有發現。 看了眼沉默的杜衡，雷蕭放下手中還未削完的東西，說了句早點回房休息，就轉身離開。

杜衡有點不想上去了，甚至有了想要逃跑的衝動。 不過他也不是這種一時衝動的人，只是在樓下坐了一會兒，等情緒平靜了一些之後，這才上樓。

第二天天色剛剛擦黑，杜衡就再次去到曹家村他們那邊。 去了之後才知道，原來他們的村長救回去之後，沒有撐多久就斷氣了。

曹家村沒了村長，加上又死了幾十個人，對於鎮上人的仇恨可以說是已經無法化解了。 整個村子大概有三百多戶人，沒了一個管轄的人，已經鬧成了一鍋粥。 而村長家的是個獨生女，現在的女婿也鎮不住場子，要不是杜衡及時趕到，他們大概就要化悲憤為力量去鎮上打砸洩恨了。

程輝沒過多久也都到了，不過這次是開著卡車過來的，車上大概有三十多個兵，個個手拿武器，多少有了些震懾力。 見杜衡平復了曹家村的村民，就讓人去李家村將村長叫來，這次死亡上百，自然不是隨便就能處理的。

雷蕭天剛黑的時候就一個出去了，姚子清知道水庫的事情死了那麼多人，二哥肯定不會就這麼什麼都管的，而且他也擔心兩個村子將仇恨的目光集中到他們身上，就算外面有圍牆，兩個村子加起來上千人，就是圍牆恐怕也擋不了。

去山里接水的人也更加低調，生怕被那兩個村子知道。 不過那兩個村子想要進山，就要通過他們那邊的山林口，走的道不一樣，要走到他們這邊來，恐怕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所以只要他們都保持沉默誰也不多嘴，那麼這個水源還是能瞞得住的。

現在村民幾乎都知道兩個村子的事情了，更是心有餘悸。 上次去鎮上有人被殺，他們其實感觸雖然有，但並不見得有多麼深。 有時候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只是聽聽而已，聽過也就過了。

而現在死了一百多個，還重傷了好多，沒有醫療條件沒有藥物治療，也不知道是否能救得活。 可以說相當於屠了一個村子了，完全就是死神就在身邊的感覺。 這幾天村民連睡覺都不□□穩，甚至感覺到就連空氣裡都有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

程濤一直留在姚子清家裡，那些煩心的事情自然有人去操心。 家裡也有馬辰他們守著，他空間裡還有一批數量可怕的武器，怎麼都不會落到那種被逼無路的份上，所以每天毫無壓力的帶著程濤還有小五進林子裡盡情的禍害。

等程輝處理完所有的事情，終於想起還有個'寄養'在別人家的弟弟時，姚子清家裡的火房裡面已經堆放了幾十隻各種活著或者傷的奄奄一息還剩一口氣的獵物。

程輝好半天才從一堆肉裡面拔出自己的目光，這幸福來得簡直令人措手不及啊！ 這幾天忙著兩個村子的事情，幫著那幾十戶人家安葬，還要處理曹家村村長選舉的事情，每天頂多從雷蕭家裡順走一些肉包子手抓餅之類的。 不過就算這樣，也比部隊裡吃得好。

跟著他的一些大兵這幾天終於感受到了飽到打嗝的滋味了，要知道他們餓的肚子打鼓的感覺可是持續了近一年多，每天聽到自己肚子咕嚕嚕的叫都習慣了。

程輝看著獵物，又看了看弟弟，舔了舔嘴唇試探道：“要不你就留下做個職業獵人怎麼樣？你哥我養了你二十幾年，現在換你養你哥，公平吧？”

程濤將東西收拾了一下，讓那些跟著收場子的大兵將東西都裝進麻袋裡，就算是開車回去，路上也不能太招搖。 現在的人為了食物甚麼都做得出來。 光是搶水都死了那麼多！

奶奶知道他今天要走，也知道今天是這群大兵來得最後一天。 所以讓莉莉嬸子過來做了好多麵食，讓他們帶回去吃。 就算天氣熱，這些東西也能放個兩三天。

這些大兵對她來說，都是一群半大的孩子，本來就是為了有一口飯吃才去當兵，現在卻每天都要餓肚子，想想就讓人心酸。 他們家現在有這個能力，就算面對別人的飢餓和艱難可以袖手旁邊，面對這些為人民服務的大兵，怎麼都不忍心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餓肚子，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做就做。

這些人懷裡踹了一兜，後面車裡還藏了一大堆，走的時候眼眶都是紅的。 雖然很多地方很多人很多事讓他們難免有時會感到寒心，可是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不是嗎？

曹家村新選出來的村長三十來歲，以前也是在政府工作的，很會場面功夫。 當了村長之後，還特意往另外兩個村子走了一趟，怎麼都要去打個招呼，以後有什麼總不至於找錯人。

經過拷問，原來那些人真的都是山後面訓練營裡面的人，每個月他們都有國家補貼的，後來電子設備全部失靈，他們聯繫不上政府，本來存糧也沒多少，有些熬不住各自回家了，有些本來就是孤家寡人的就留了下來。 好歹還有些武器能夠防身，多少有些安全感。

後來他們就拿著僅剩的武器，在鎮子上劃下一片地區，慢慢成了流民，惡霸一方。 只是沒想到這次霸占著水庫村民居然群起而攻之，他們都習慣了別人看到他們手裡的武器就退縮的樣子，卻沒想到這次損失慘重還驚動了駐守部隊。

當知道有部隊過來駐守的時候，不是沒有人想過要去找到部隊讓國家安排他們，可是有些人稱霸久了，就不願意被人管著了。 反正他們現在吃得好過的好，聽說部隊裡軍餉根本不夠吃，還要自己種田養活自己，這麼一來更加不願意去了。

夜路走多了終究會遇到鬼的，剩下有三十二個還活著的曾經大兵，全部都拉到鎮上廣場上集體槍斃。 亂世用重典不是沒有道理，經過這麼一事，不管是鎮子上還是村里，很是安分了一段時間，就連鎮上的治安都安定了不少。

慕白來到雷蕭家裡的時候，還特意帶了從市里花了不少力氣才弄到的一些甘蔗番石榴。 甘蔗姚子清空間裡沒有，當初買水果都沒有想到甘蔗上面。

這次慕白來是準備跟雷家村里的人做交易的，自然要先詢問過雷蕭的意見。 不是沒有鎮上的人去林子裡捕獵，可是那兔子快的根本捉不到。 天色又黑，往往去多少次都是一場空。

而市裡本來就是都市地帶，根本就沒那個條件捕獵。 所以這才想要通過雷家村的人，從林子裡獵捕動物，最好是活的，然後他們拿到市裡去轉手，怎麼都不虧。

“這次也不只是雷家村，另外兩個村子現在對於鎮上的人都特別仇視，我們也不敢貿然過去，所以要是可以，還是想要通過雷家村的去傳個信息，每個星期我們都會來一趟，具體能交換什麼東西我們會列個單子出來，至於怎麼交換可以先商量一下”

雷蕭覺得沒什麼問題，他們這邊靠山，雖然獵捕不容易，但怎麼都比市裡的要方便一些。 而市裡的東西也許有村民會有需要，兩方互通各取所利，明碼標價的交換也不存在誰吃虧誰佔便宜。

慕白見雷蕭沒意見，頓時咧嘴一下，就在馬辰去叫村長過來的間隙，又說了一些市裡的情況。 那種新型大米馬上就要大面積收穫了，糧食方面可以暫時充裕一些。 也算是一件好消息。

姚子清默默在旁邊聽著，是不是好消息，最遲半年就會爆發出來。 只希望到時候能夠不要禍及到這裡來才好。

雷遠明很快就過來了，對於以物換物還不需要他們去鎮上這件事自然滿口答應。 關於交換的價格一番討價還價之後也敲定了下來。 最後慕白將交換的物品單子交給雷遠明，讓他幫著去另外兩個村子告知一聲。

慕白走的時候，雷厲給他綁了幾隻野山雞，還有一袋麻雀。 最近他們村子裡的麻雀不知道為什麼多了起來，簡直成災了。 不過也算是一份口糧，村民不嫌多，正捕捉的不亦樂乎。

慕白雖然送來了現在來說很珍貴的水果，但是拿回去的肉也不少，重點是都還是活著的，可以養一段時間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