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 吃醋

　　論說，顧攸甯跟在楚豫身邊這麼多年，大大小小的桃花基本不斷，誰讓人是豔冠長安，名滿天下的顧五爺呢，所以楚豫經常吃醋，有時候顧攸甯多去春風閣看了兩回倩雪他要吃醋，走在街上讓別人多看了兩眼他吃醋，聽聞有江南 京才子因為仰慕玟王妃絕世容光而作詩三千首的時候，他更吃醋。

　　顧攸寧很享受這種愛人之間的小情趣，但是直到有一天，他也感受了一把楚豫的心情。

　　大昭最貴的名門望族唐國公府，這些年不牽扯政世，手中也沒有多大的實權，但是卻享盡榮華富貴，並且大昭兩代皇帝都有聖旨而下，唐國公府應得皇家百年恩澤，後世不得削其爵，只因這個唐國公府曾經出了位大名人，那便是文景年間，也就是楚豫的爺爺文景皇帝在位期間，納得那位驚世駭俗，寵冠後宮的皇貴妃，就是出身於唐國公府。

　　昌乾八年，唐國公府出了位小公子，名叫陸兆雅，嫡出正統，今年剛剛十六歲，不僅是花一樣的年紀啊，而且那模樣，這麼說吧，簡直就是跟豔冠長安的玟王妃那是在一個檔次的，不覺有人說其實要比玟王妃還要好一些，因為人家年輕啊，玟王妃如今已經二十八歲高齡了，已經不是少年人了，自然也就不知這位陸小公子了。

　　而且這位陸小公子不僅模樣俊，而且文武雙全，氣度風華，出口成章不說，還寫的一手好字，並且拳腳功夫上面也頗有造詣。

　　最重要的時候，這位陸小公子曾經當初說道，自己非常仰慕玟王的氣度和為人，希望有朝一日能得相知。

　　這話傳出來，可讓長安眾人沸騰了。

　　這玟王妃曾經的盛況就如同當今的陸小公子，如今年紀大了，也嫁人了，豔冠長安的名頭也易主了，這也就罷了，畢竟人家還有玟王的滔天寵愛呢，可是如今，這陸兆雅膽子不小啊，點名就要衝著玟王去啊。

　　「簡直不要臉！！！！！」

　　顧攸寧氣哄哄的沖進如意票號，抓起桌子上一杯穆雲漢喝剩的殘茶一飲而盡，然後非常粗魯的抹了一把嘴，望向穆雲漢，雙目赤紅的說道：「你聽說了嗎？」

　　「聽說什麼？」穆雲漢雲淡風輕。

　　「當然那個叫陸兆雅的小賤人！！！！」顧攸寧咬牙切齒。

　　穆雲漢來了興致：「怎麼？他把王爺從你身邊搶走了？長安大街上的傳言都是真的？」

　　「暫時不是，但是……」顧攸寧一臉苦逼：「恐怕馬上就要是真的了。」

　　「此話怎講？」

　　「他如今捐了官，現在和楚豫同朝為官，聽溫卓說前幾天一下了朝，他就纏著楚豫說話，而且好死不死的家裡有幾把破劍，今天已經捧著劍來玟王府了。」

　　「你說他此刻正在玟王府？」穆雲漢大驚：「你既然這麼在意他，那為什麼不在一旁看著啊？」

　　「我也想啊……」顧攸甯悠然歎氣：「可是……你不知道，好一副少年模樣，好一個白衣淺淺，我往那兒一站都能當人家叔了！！！所以我才不要讓楚豫看到這個對比！！！」

　　「莫慌莫慌。」穆雲漢安慰他：「想想你曾經也是少年模樣，也曾白衣傾城啊。」

　　「是啊，那也是曾經了。」顧攸寧哀哀歎息，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個小銅鏡，忍不住對鏡自憐道：「穆雲漢，你說…… 我是不是不如從前好看了？」

　　穆雲漢鄙夷：「你是女人嗎？那麼在意容貌？」

　　「我雖然不是女人，但是我的愛人卻仍然是個男人，是男人就會在意對方的容貌，我現在都不敢想像，有一天我滿臉皺紋的躺在楚豫身邊……」顧攸甯簡直受不了了：「不行，你有沒有什麼返老還童的藥，給我點？」

　　「返老還童乃逆天行為，你現在當家的是玟王，他若是不同意，我是不會給你的！」穆雲漢拒絕他，然後有些不解的問道：「不就是個陸兆雅嗎，至於你這樣？想當年的車璃不也就那樣了嗎，你怕什麼？」

　　「車璃是車璃，他雖然氣度修養上比我好，但是自認為容貌上，他差了我一點，但是這位陸小公子啊，無論是哪方面，都比我強……你說楚豫看見他，會不會想起從前的我，然後就討厭現在的我了？」顧攸甯災民心態簡直無藥可救。

　　穆雲漢很無語，半晌之後搖搖頭，說道：「你站起來，跟我走。」

　　「幹嘛去啊？」

　　「帶你去看一個人。」

　　說罷，穆雲漢就拉著他往出走，兩個人坐著馬車一直走到城郊馬車才停下來。

　　顧攸寧不解其意：「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

　　「往那兒看。」穆雲漢的手一指，顧攸寧本能有順著他看過去，於是便看見一個剛及弱冠的男人穿著簡單黑色的勁裝，正在馴馬，面目冷凝，眉眼英氣，在夕陽下逆著光，別有一番溫潤沉靜。

　　「那位是朝廷的新科狀元，出身名門不說，行武之人卻溫文儒雅，而且又年輕，我瞧著，比玟王好，最最重要的是，聽聞他去年曾在長安街上，見過玟王妃一眼，便被深深迷戀，癡情至今，況這個脾氣還比玟王好，你若是跟了他，他是絕不會像玟王一樣管教約束你的。」

　　顧攸寧皺眉，轉頭看著穆雲漢不可思議的說道：「你是瞎了嗎，就這種貨色，你看著居然還比楚豫好？」

　　「若我看著，這人的確比玟王好，但是要是讓你拿玟王跟他換，你不會換，所以王爺與陸兆雅也是一樣的。」穆雲漢說道：「你就別在這兒杞人憂天了。」

　　顧攸寧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穆雲漢笑笑也跟了上去。

　　當天顧攸寧回王府的時候，陸兆雅已經走了，而楚豫正在門口焦急的等他，一看見他回來了，立馬上前，將其抓到身邊。

　　「幹什麼去了你，也不說一聲就出門，讓人去票號找你也找不到，以後再這麼一聲不響就出門，看我怎麼收拾你！」楚豫滿臉擔心，把顧攸寧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兒，發現的確沒什麼事，才往懷裡抱了抱，低聲問道：「在外面吃飯了嗎 ？」

　　「……沒吃。」

　　顧攸寧呆呆的搖頭，仰頭看著自家王爺，想起今日在馬場看見的那個新科狀元，深深的覺得，那個人才比不上楚豫呢，十個也比不上，他才不換呢！

　　而楚豫並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對他的心意一如既住已經無法形容，堪稱越來越好，只是對於那位陸小公子的頻繁登門開始有了厭煩，因為人家每天早上想摟著王妃睡個回籠覺的，他非得來，來了還不好不見，人家每天還得教自家王妃習武呢，誰沒事去看他的寶劍。

　　漸漸的陸兆雅也不敢來了，因為每次玟王殿下的臉色都非常難看。

　　於是有一天，顧攸寧忍不住問道：「他們都說那個陸兆雅跟我小時候長的像，你覺得呢？」

　　「你現在才多大，張口閉口就小時候了。」楚豫笑著擰了他一把，然後說道：「而且為什麼和他比。」

　　「我沒和他比，你就說像不像嗎？」顧攸寧晃晃他，使勁兒問道。

　　「沒對比過，他如何能和你相提並論。」楚豫滿臉不解的看著他：「你今日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在意起他來了？」

　　顧攸寧抿著嘴角，乾脆坦白道：「因為他前幾日來王府來的這麼勤，我以為他喜歡你呢，而且都說他比我好，所以……」

　　「所以你吃醋了？」楚豫驚訝，半晌慢慢的笑了，伸手把顧攸寧抱起來放到腿上：「怕我看上他？不喜歡你了？」

　　「那你看上他了嗎？」顧攸寧反問。

　　「怎麼可能。」楚豫笑，低頭親親他：「有了你我誰也看不上。」

　　「真的？」顧攸寧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

　　楚豫點頭：「自然是真的。」

　　顧攸寧動容了，摟著自家王爺膩歪。

　　無論再好的人，再美的風景，在我眼中都不及你分毫……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