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貪心不足
聽了顧溪珍的話,身邊的小丫鬟繼續說道:「就是啊,估計從前老爺和夫人也是這樣想的吧,大小姐若是能進了玟王府以後就是娘娘了,只可惜玟王不同意。」
「哪裡是玟王不同意啊,分明就是顧攸寧不同意。」顧溪珍不屑的說道:「父親母親一味的捧著她,卻不知就她那個心思,還不夠顧攸甯玩兒的呢。」
這個丫鬟從小就跟在顧溪珍身邊,是她的心腹,自然知道左相府裡都覺得大小姐比二小姐模樣長的好,所以老爺夫人看重大小姐,可是二小姐最是個有心的,久而久心裡怎麼可能沒有點怨念,而且當初兩位小姐大了從夫人院子裡搬出來的時候,夫人二話沒說就把府裡那個寬敞雅致的分給了大小姐,二小姐只有個偏院,而且這府裡,大爺不經常在家,所有但凡是有什麼心愛的東西,必定二爺和大小姐先挑,倒也不是故意冷落二小姐,就是人心總有偏頗,有時就忽略了她。
那丫鬟一見主子這樣,立馬奉承道:「誰說不是呢,老爺和夫人上趕著把她往玟王那裡送,誰知玟王這一不要,現在誰都不敢要了,這些日子眼見著這麼多人上門來提親,全是奔著二小姐來了。」
「那些是個什麼人家呢,哪有宮裡的娘娘養尊處優,出人頭地呢。」顧溪珍滿臉冷笑,家裡面有什麼好的都先想著她那個姐姐,就連當初要往玟王府裡送人,都是先想的顧瀲雅,就連這幾日有上門提親的人,她母親也都恨不得把顧瀲雅推上去,深怕她嫁的不好,卻從來沒有理會過自己。
思及此,她有些憤恨的想著,早晚有一天她要出了這口惡氣,讓她們都不敢輕視自己。
長安城第一場雪剛剛落下,天地一片銀裝素裹,左相府中百花凋零,唯有牆角的幾枝紅梅倒還開著。
「這幾枝紅梅,果真是年年淩雪而開。」楚豫和顧俊宣閒步在庭院裡,顧俊宣看到牆角的幾隻臘梅,彎了彎嘴角,說道:「這幾枝梅花,還是攸寧小時候種上的,那一年他才六歲,不小心失足落水,醒來以後很長時間都沒能出屋,那年冬天下了第一場雪的時候,他突然跑到外面自己一個人站了許久,最後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這幾株臘梅種在那裡,我問他為什麼要種花,他便說,自己就如同這梅花,從此以後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楚豫靜靜的聽著,轉頭看向牆角盛開著的臘梅,心疼當初小小的顧攸寧一人在這左相府裡苦苦支撐,那該是何等艱難,如若不然,怎麼把自己比作這寒雪梅花,而且小小年紀就說出那樣傷心的話。
兩個人正說著,遠處跑來了個小廝,躬身行禮後說道:「老爺在前廳傳來話,說席宴已經好了,請王爺和大爺過去呢。」
說罷,楚豫和顧俊宣就往前廳走,那邊也有人去後院請顧攸寧。
他正和一幫女人呆在一起沒意思呢,聽了那話就起身往前廳走。
吃飯的時候席上有相府的人在一旁伺候,原本跟在顧攸寧身邊的兼雨便去了外間等著。
顧攸甯坐在楚豫身邊,抬眼看著桌子上的人,卻發現少了顧仁安。
心裡納悶,他這種人最是掐尖要強,每次見了楚豫都恨不得直接撲上去,如今怎的沒上來。
顧俊宣看出來他的意思,說道:「剛才來人說長安鋪子裡有些事情要處理,你二哥趕著就去了,所以沒來。」
顧攸甯不甚在意的點點頭,看了看身邊的楚豫,正好看見顧家多事的幾個叔伯正在輪番的獻媚要給楚豫敬酒,他皺了皺眉伸手攔了下來說道:「王爺身上還有傷,實在不宜飲酒,各位叔伯的好意心領了,改日王爺傷好了,再喝吧。」
聽到顧攸寧這麼說,那些人也只好訕訕的賠笑退下了,顧攸寧沒好氣的瞪向楚豫:「傷還沒好呢,不許喝酒。」
「是~~~」王妃說的對~~~」
楚豫笑著一把摟住顧攸寧的腰,隨他一同坐下繼續吃飯,顧俊宣看著兩個人甜甜蜜蜜的樣子很欣慰,一旁的顧庭也在看著,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他從前要把顧攸寧嫁給玟王,實則就是放棄了這個兒子,而且還隱晦的希望顧攸寧不要得寵,可是卻想不到如今顧家卻全都仰仗這個庶子。
兼雨在外間坐著等他們吃完飯後和顧攸寧一起回去,誰知顧攸寧在裡面吃飯,害怕他餓特地吩咐人給兼雨也端去飯菜,菜色都是顧攸甯挑著席宴上兼雨愛吃的送過去。
這時,原本應該去了鋪子裡的顧仁安卻站在外間的門口,看著正在吃飯的兼雨,冷笑著跟身邊的人說道:「從前顧攸寧在相府的時候就特別的疼愛這個小廝,而且還聽說到了王府以後更是二等主子一樣的人了,可見顧攸寧當真重視啊。」
「哼!!!再重視能怎麼樣,還是個奴才,別說他了,就是從前他主子在二爺跟前提鞋都不配。」那個小廝奉承顧仁安說道。
顧仁安盯著兼雨沒有說話,心裡卻在冷笑,這還是奴才嗎?知道他沒吃飯,巴巴給送到面前,再看兼雨通身的穿著,不顯山不露水的卻全都是好東西,做衣服的料子竟然是上好的貢緞,這樣的料子就是大戶人家給主子做衣服都未必能用得上,在顧攸寧這兒竟然給了個小廝做衣服。
的確,從前兼雨在顧攸寧這兒一應的吃穿用度,只要是顧攸寧有的,都會有兼雨的,如今到王府更是被顧攸寧寵的跟少爺一樣,別說貢緞做衣服了,連他腳上的靴子都是鹿皮做的,裡面絮暖和的棉花,外面還圍了一圈兔毛,看上去很可愛,這些都是顧攸甯特意吩咐的,還給他做了一個紅色大毛的小披風。
顧仁安眯了眯眼,然後轉頭吩咐身邊的小廝,說道:「府裡的人是不是都去席宴上了。」
「回二爺,基本上都在席宴上伺候呢。」
「後門那塊都打點好了嗎?」
「都好了,七殿下那邊的人也在呢。」
「那就好。」顧仁安陰沉著臉抬腳走進屋去,一直走到兼雨身邊:「吃飯呢?」
「二……二爺……」
兼雨正吃的歡快,冷不丁的顧仁安進來嚇一跳,連忙放下筷子趕緊站起來,剛想說什麼,突然脖頸劇痛,驚訝的看著陰狠的顧仁安,還沒來得及喊出口就眼前一黑的暈了過去。
顧仁安一手接住暈倒的兼雨,冷笑道:「這小子從小長的就清秀,如今大了更加標緻了,只可惜進了皇子府不死也得脫層皮。」
「去吧,給七皇子送過去。」顧仁安說完,便將兼雨扔給身邊的小廝,然後又看了看兼雨緊閉的雙眼,幽幽的說道:「你若是怪就怪顧攸寧吧,誰讓他在意你呢。」
說完陰笑一聲轉身走了,那個小廝拿出準備好的麻袋將兼雨套住,然後拖著就往後門走,果然後門停著一輛馬車,裡面的人聽見有動靜,將簾子掀開了一角,見來的人拖著個麻袋,也不多言語,下車接了過來後就直接揚長而去。
那個小廝看著七皇子府的馬車走了以後,回來跟顧仁安覆命,心裡有些懼意的說道:「二爺,一會兒五爺要是發現他不見了,鬧起來該怎麼辦啊。」
「由的他鬧去。」顧仁安一邊出了相府往鋪子裡走,一邊說道:「鬧翻天了也疑不到咱們身上來,我倒要看看,現在府裡這些人一個個都巴結著顧攸寧不把我放在眼裡,如今人在相府裡丟了,看他們怎麼辦。」
「……可是,爺,不是奴才多嘴,如今玟王風頭正盛,保不齊以後就能成皇帝呢,咱們這麼幫著七皇子也沒什麼意思。」
「是沒什麼意思,可是我就看不慣顧攸寧那麼囂張,既然他在乎那小子,那麼他不見了,顧攸寧肯定著急,若是他再出點什麼事,顧攸寧就更難過了,只要是顧攸寧不痛快,我心裡就高興!!!!」
顧仁安一臉得意的咬牙切齒。
此時,相府的宴席還沒有散,顧溪珍正坐在屋裡思量著什麼,突然她的丫鬟跑進來,氣吁吁的在她耳邊輕聲的說著什麼。
當時顧溪珍就瞪圓眼睛:「當真????聽清了真的是七皇子府????」
「奴婢不敢撒謊,聽的千真萬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