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大年初二

　楚豫驚訝於顧攸寧的反應如此之快。

　兼雨原本站在地上嚎啕大哭，突然看見床裡面顧攸寧坐起來以後，頓時扔掉手中的半隻包子，哇啦哇啦地跑過去，直接爬上床去撲到顧攸寧懷裡，使勁兒地摟住他的脖子。

　楚豫驚！！！！

　看到有人撲到顧攸寧懷裡，本能地伸手去把兼雨拉開。

　但是他剛碰到兼雨，還沒能拉開呢，就聽見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兼雨小臉哭得亂七八糟的，就是窩在顧攸寧懷裡哭，說什麼也不肯鬆手。

　顧攸寧聽不得兼雨哭，立馬瞪了一眼楚豫，伸腳踹了踹他，說道：「你幹什麼呀，看把他嚇得！！！！！！」

　「……」楚豫也瞪眼，非常介意地說道：「那你也不能抱著他啊！！！！！」

　顧攸寧翻了個白眼，譴責地看向楚豫，嚴肅地提醒：「在沒有遇見你之前，我和兼雨都是睡在一起的。」

　「……」

　楚豫生氣，可是就算嫉妒顧攸寧抱著別人，兼雨終究是兼雨，他再吃醋也沒有辦法！！！！

　兼雨抓著顧攸寧的領子，可憐兮兮地抽鼻子，嘴裡嘟嘟囔囔說著什麼。

　顧攸寧伸手擦了擦他臉頰上的眼淚，低頭問道：「什麼？你說什麼？」

　「……怕……害怕……」兼雨撅著嘴小聲地抱怨。

　「怕？」顧攸甯一頭霧水：「怕誰啊？」

　兼雨睜著分明的大眼睛抬頭看他，然後窩在他懷裡，小心翼翼地朝一直在板著臉的楚豫瞅了一眼，然後迅速地又縮回他懷裡。

　顧攸寧瞬間就明白了，趕緊輕輕地拍了拍他後背，安慰道：「沒事啊，沒事，別怕，兼雨不怕。」

　楚豫表示很無辜。

　自家王妃抱著別人，他不能吃醋不能阻止，難道還不能生氣啊！！！！

　顧攸寧非常兇殘地一腳踹開楚豫，吼道：「趕緊穿衣服起床，都什麼時候了！！！」

　楚豫無語：「……」

　顧攸寧不滿地橫了他一眼，隨後低頭把兼雨從自己懷里拉出來，一邊手牽手地帶他下床，一邊輕聲細語地問著：「早上吃飯了嗎？吃的什麼？」

　兼雨抽抽鼻子，點點腦袋：「吃……包子……」

　「吃包子啊？」顧攸寧隨便套了件外衫，繼續問道：「還想吃嗎？」

　兼雨歪頭想了一會兒，軟軟地說道：「想~~~」

　「好，咱們吃包子去。」

　顧攸寧笑眯眯地心花怒放，直接領著兼雨就走了，完全無視某位臉色漆黑的王爺。

　被冷落的楚豫在寢殿歎氣！

　突然有一種自己以後可能要跟別人爭寵的感覺！！！

　……

　今天是初二，楚豫和顧攸寧說好了要去左相府的，所以兩個人簡單地吃了一口，就換衣服又準備了點節禮，過了午就坐上馬車往左相府去。

　期間兼雨死活拽著顧攸寧也想跟著去，顧攸寧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帶上他，兼雨當初就是在左相府出的事，顧攸寧心裡始終有個心結。

　楚豫和顧攸寧起來得晚，等到了左相府的時候，溫卓和顧清霜都已經到了。

　眾人見了楚豫都連忙起身行禮，楚豫擺了擺手，淡然地說道：「一家人不必拘禮。」

　這話雖然顯著親熱，但是楚豫的臉上卻沒有絲毫親熱的感覺，疏遠而有禮地看著他們，好像就是在說。

　對！！！！我說這話就是在客套！！！！

　敢特麼當真，就他娘地踹你！！！

　眾人一陣寒暄，顧攸寧抬眼看了一圈大廳，顧庭依舊坐在上座，氣色還好，雖然前段日子兼雨在左相府出了事，顧攸寧好頓作鬧，讓他學著有些心力交瘁，但是終究有顧俊宣在身邊，而且現在玟王得勢，誰不知道他是玟王老丈人，人前人後也都有了奉承之意。

　顧仁安坐在一旁喝茶，除了開始寒暄幾句以外，就坐在那兒也不說話，其實他是有些心虛，這段日子他一直都派人留意打聽兼雨的情況，他不能不害怕，若是兼雨沒能回到玟王府也就罷了，可是現在卻回來了，雖然記不起來了，到那時有朝一日若是記起來了，讓顧攸寧知道當初是他把兼雨送出去的，恐怕顧攸寧不會給他好果子吃的。

　一想到這裡，他就坐立不安，略待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先走了。

　顧攸寧不願意搭理他們，只是跟顧俊宣說話。

顧俊宣看見他來了，心裡很高興，但是說了兩句話，就開始板著臉說道：「我聽說除夕那天你在宮裡跟王爺吵架了？」

　「誰說的啊，根本就沒什麼大事，」顧攸甯滿不在意地說道：「就是一點誤會而已。」

　顧俊宣歎氣，無奈地看著他：「你又任性了？」

　「什麼叫我又任性了？」顧攸寧極其不滿：「根本就不是因為我，都是他不依不饒，還打人！！！！！」

　顧攸寧一邊說著一邊沖顧俊宣伸出手掌心，煞有介事地告狀：「他還打我手心呢！！！！」

　顧俊宣一愣，隨即笑出聲來：「真的被打手心了？」

　顧攸寧非常鬱悶，翻了個白眼，悠地一下收回手。

　在心裡腹誹。

　笑個屁啊！！！

　果然不是親哥！！！！

　「你乖一點，王爺也不至於那樣。」顧俊宣帥氣地笑了笑，揉了一把他的腦袋，半晌低聲問道：「兼雨……還好吧？」

　「比開始的時候好多了，話也多了，只是還跟小孩子一樣。」顧攸寧表情淡淡的，只是眼睛裡蓋不住心疼。

　顧俊宣歎息一聲，知道又惹到他傷心事了，於是捏捏他肩膀，轉移話題的說道：「好了，不要多想，清霜也來了，正在後院跟母親她們說話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顧攸寧想了想，李氏的嘴臉他是不想看見的，但是他有好久沒有看過顧清霜了。

　顧清霜現在肚子月份大了，身子有些笨重，但是氣色很好，見了顧攸寧很開心，趕快拉著他的的坐下。

　「怎麼又瘦了好多？」顧清霜看著顧攸寧尖尖的下巴，心疼地說道。

　「我沒事兒，就是最近胃口不太好。」

　顧攸寧笑著搖搖頭，隨後挑眉看向屋子裡的人。

　李氏病好了許多，但是終究落下了病根，整個人都老了許多。

　她現在肺不好，天一冷就開始難熬了，今天知道顧清霜和顧攸寧都來，不想落與人後，才強撐著坐在這兒的。

　只不過看著顧攸寧現在過得好，顧清霜過得也不錯，而且還有了身孕，自己的大女兒卻嫁不出去了，心裡憤恨嫉妒得不行。

　但是現在這兩個人已經不是當初在左相府的時候了，可以任她欺淩。

　顧攸寧都看在眼裡，不由冷笑一聲，回過神繼續跟顧清霜說話。

　顧清霜穿著一件鵝黃色的短襖，下面配著淡紅裙子，可能是因為懷孕的原因 ，整個人脫離了從前少女的清冽稚氣，倒是多了些許母性的溫柔。

　顧攸寧笑著看她，然後直接說道：「如今姐姐懷孕了，就不能跟溫卓同房了吧？他可還老實？納妾了嗎？」

　「……」顧清霜聞言一愣，隨即低頭羞澀地笑了，半晌才說道：「沒有……廣平這段時間一直都陪在我身邊，我跟他提過說讓他納兩房妾侍，但是他沒同意，說他再不納妾的。」

　顧攸甯滿意地點頭。

　他娘的溫卓，算他識相，敢納妾委屈他姐姐，分分鐘砍死他！！！！

　其實想溫家這樣的大戶人家，一般這個時候安排兩個妾侍伺候著也無可非議，溫卓能做到如此，當真不錯。

　李氏在一旁聽著，氣得直咬牙，但還不能表露出來，只能忍著。

　顧瀲雅聽著他們說話心裡也不痛快，現在滿長安都知道了她現在嫁不出去了，沒有人願意娶她，這可讓她憔悴不少。

　顧溪珍暗地裡觀察了一陣，隨後悄悄地從屋子裡退出去。

　與此同時，楚豫在大廳裡跟顧俊宣還有溫卓聊了一會兒，轉頭沒看見顧攸寧，知道他是去後院跟顧清霜說話了，於是起身去找他，結果還沒等走進李氏的院子，就聽見身後有人喊王爺，他轉頭就看見顧溪珍站在他身後。

　楚豫知道顧家有兩位小姐，但是卻分不清哪個是哪個，他心裡又著急去找顧攸寧，沖著顧溪珍敷衍地點點頭，轉身就要走。

　「王爺~~~~~」

　顧溪珍趕緊叫住他，殷切地上前一步，輕聲說道：「王爺請留步，在下有要事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