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東宮無道
兩個鬧鬧騰騰的洗完澡以後,顧攸寧渾身乏的不行,被楚豫抱著回寢殿的時候就已經在他懷裡睡著了。
等他一覺醒來的時候,都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楚豫都下了朝回來了。
他伸了個懶腰,瞬間覺得昨晚渾身酸痛的感覺好了許多,只是腰間有些發軟,轉眼就看見楚豫正坐在床邊看他。
「你醒了,小豬,真能睡」楚豫笑著伸手掐掐他的臉,然後說道:「這都過了午飯點了,我瞧你睡的香就沒叫你,現在餓不餓?」
顧攸寧眯著眼睛不說話,想起來這人昨晚哄騙自己喝那個卑鄙無恥下流淫蕩的酒,還翻來覆去無休無止折騰,哄他說了許多他清醒後絕對不會承認的各種求饒。
楚豫咳了咳有點心虛,接著說道:「我讓廚房備點粥,又去昨日那家酒樓買了烤羊腿,切成了小塊,你就這粥吃?」
不提烤羊腿還好點,一提顧攸寧更加想起來昨日之事,頓時開始磨牙。
楚豫忍不住笑了,一把將人摟緊懷裡,哄慰道:「好了,攸寧乖,不生氣了,昨日是我孟浪了……」
顧攸寧直直的盯著他半晌,最後幽幽的歎了口氣,由衷的說道:「你說我又不是裝清高不讓你碰,你沒事搞來那麼淫蕩下流的酒幹什麼嗎?而且……你怎麼會有這種酒,難道從前在王府也經常找來個小倌兒鬧一鬧?」
「當然沒有了。」楚豫斷然否定,然後說道:「這酒是咱們成親的時候宮裡賞下來的,還有……還有好多……」
顧攸寧無語,滿臉嫌棄。
真是沒有節操。
一把推開摟著自己的人,然後慢騰騰的扶著小腰下地吃飯。
看著椅子上被人細心的鋪了軟墊子,心裡稍稍的感動一丟丟,然後就接著扶著腰坐在,坐下的那一刻,某個隱晦的地方隱晦的疼了一下,顧攸寧皺眉,剛才的感動刹那間煙消雲散,咬牙切齒的暗罵了一句。
屋裡的正在布菜的丫鬟都忍不住抿著嘴樂。
王爺王妃的感情真是非常好啊!!!
顧攸寧厚臉皮難得不好意思了一下,擺擺手讓她們都下去。
楚豫走到他身邊,瞧著顧攸寧小臉有些微紅的樣子,忍不住捏著他的下巴將他的頭轉過來,然後在他嘴上親了一口,說道:「攸寧臉紅的樣子真好看。」
「呵呵呵呵呵~~~~」
顧攸甯皮笑肉不笑。
老子當然好看了,長眼睛的人都應該知道!!!
顧攸甯非常冷傲,低頭喝粥,楚豫就坐在他對面,拿著筷子給他夾菜,顧攸寧一口一口的吃著,突然想起來什麼似得,抬頭說道:「太子這幾日回來了,朝堂上可有什麼動靜?」
「皇后現在壓制麗貴妃,連帶著太子似乎也對七皇子防範的很,七皇子如今傷勢未愈,聽說在皇子府裡已經發了好幾次火了,他們原本結黨,如今卻又內鬥之意。」楚豫一手拿著湯匙一手拿著筷子,夾一樣爽口的小菜,放到湯匙,連著粥和小菜一起餵到顧攸寧嘴裡,然後繼續說道:「而且江南的摺子過幾日就回到長安的。」
顧攸寧咽下嘴裡的粥,問道:「什麼摺子?」
「彈劾太子,參奏太子克扣貪污賑災銀兩,罔顧百姓性命。」楚豫淡然的說著,又往顧攸寧嘴裡塞一口粥,緊接著又夾一塊羊腿肉,接著說道:「聽說太子到江南不第一時間搶救受災百姓,而是極盡奢華的住進行宮,惹得許多下面的官員不滿,只是礙於他是太子,不敢多言,但是兩江總督何耀安,是個極為正派的,因為沒少跟太子對著幹。」
顧攸寧驚訝,嘴裡的東西還沒咽下去,就烏拉的說著:「這你都提前知道了,兩江總督是你的人?」
「吃完在說話,小心嗆到!!!」楚豫略帶責備的看著他,伸手溫柔的擦了擦他嘴角,說道:「我也就是和何總督書信往來過幾次。」
貪墨之罪無論是哪個時代都是重罪,現代尚有被判處死刑的貪污犯,更何況是刑法更加嚴厲的古代。
只是太子畢竟身份貴重,皇室子弟若是犯錯,除了囚禁就是賜死,德盛帝雖然可能會生氣,但是畢竟是自己兒子,又是賦予重望的太子,賜死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囚禁總是無用的,即便沒有七皇子,也有三皇子,更重要的是有皇后在,只要有皇后在,那麼無論太子如何被囚禁都有翻身的那一天,到那個時候,就不好了!!!
「這事事關儲君,你要早做準備,太子生性陰狠,若是真的因為此事而落馬,保不齊做出什麼事情來。」顧攸寧皺眉認真的說道。
楚豫笑了笑,伸手把他的眉心撫平,然後說道:「我知道,這件事未必能困住太子,但是在父皇心裡肯定會大不如從前,這就夠了。」
顧攸甯看著楚豫淡然的笑容,忽然心裡暖暖的很踏實。
三日後早朝。
兩江總督何耀安八百里加急的彈劾東宮無道的奏摺送到皇帝面前,德盛帝看過後勃然大怒,震驚朝野。
奏摺上面沒有過多的言語,直白的道出,太子下江南後,不僅沒有抓緊搶救災民,而且還極盡奢靡,克扣賑災銀兩,罔顧受災百姓,最後更加嚴厲的指出東宮無道,實乃大昭不幸,往天子承兆黎民蒼生。
並且上面填滿了江南各地官員聯名的官印。
太子面對皇帝的怒火也有些慌亂,但是一口咬死,何耀安誣陷,可是隨著戶部官員集體對於太子交上來的賑災銀兩的帳目和地下官員遞上來的帳目提出了質疑,德盛帝命戶部尚書溫卓徹底清查太子下江南的賑災帳目,結果竟查處五百萬兩賑災白銀在太子手中不翼而飛。
皇帝大怒,當中斥責太子,並昭告天下,二皇子楚霄德行不端,品行不正,罔顧百姓,克扣銀兩,著廢除太子之位,命其前往宗廟反省,非昭不得歸!!!
這下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面面相覷,雖然出了這樣的事情,但是真的沒有想到德盛帝會廢太子。
先前太子一黨剩餘的本就已經戰戰兢兢,如今更是草木皆兵,身處後宮的皇后聽聞太子被廢之後,當即就暈了過去。
楚豫站在朝堂上,跟身邊的楚衡暗自交換個眼神,嘴角挑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上一世,德盛帝也是這樣下旨的,但是三皇子力挽狂瀾,先後派人五次下江南說是調查此事,實則去找那些與何耀安不睦或者乾脆恩威並施要他們聯合上書,參何耀安誣陷太子,並且太子在宗廟生了場大病,惹德盛帝憐惜,又逢底下百官都說何耀安誣陷,便將太子接了回來,後來此事便漸漸的不了了之,太子也與年後復位。
這是上一世的結果,楚豫斂眸,不過如今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他早就派人安插在各個驛站路口,如果見到三皇子的人,直接扣下,絕對不准他們踏入江南一步,上一世何耀安剛直不阿,為民請命,最後卻被他們反咬一口,導致年紀輕輕就被鋃鐺入獄,滿門流放,而何耀安幾次伸冤不成,在獄中絕望自殺。
他絕對不准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只要沒有江南地方官員刺史聯名告何耀安誣陷,那麼三皇子在長安想把太子撈出來,就絕非易事!!!
他倒要看看這些人還有什麼本事!!!!
下了朝後,三皇子,楚豫,還有楚衡便都被德盛帝留下。
雖然德盛帝震怒之時下旨廢了太子,但是畢竟是自己兒子,做出這樣的事,德盛帝既生氣又失望,一下子看著人都老了許多。
「太子之事,你們怎麼看?」德盛帝看著堂下垂手而立的三個豐神俊朗,芝蘭玉樹年輕人,便又想起太子來,繼續說道:「吏部尚書說,太子在江南時,何耀安屢次犯上,不服太子,說此事有何耀安報復之嫌。」
「何耀安雖然是兩江總督,封疆大吏,但終究是個外臣,太子乃儲君,因為彰顯皇恩浩蕩而下江南救災,何耀安他有幾個膽子敢不服太子?還敢報復太子?吏部尚書一天都在想些什麼?」楚衡率先開口,不服被氣到樣子,繼續說道:「不過瞧著這個何耀安也不是個什麼好惹的,太子就算是克扣銀兩,那也是咱們楚家的,本來就是楚家的錢,太子又算什麼克扣?」
「胡說!!!什麼楚家的!!!誰教你的這些混話,國庫裡的銀兩本就應該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德盛帝怒斥道,楚衡慌忙的跪下:「臣失言,還望皇祖父恕罪。」
一邊的楚豫面色無常,他知道這是楚衡故意這麼說的,明面上雖然是為太子求情,但是話裡話外又惹了怒了德盛帝,楚承的臉色極為不好,楚豫看著眼裡,心裡冷笑,半晌上前躬身行禮,然後說道:「父皇息怒,紜王年紀尚小,會出此言,也是擔心太子的緣故。」
德盛帝歎了口氣,瞪了眼還跪在地上的楚衡,說道:「你先起來,回去抄寫五遍《治國策》,在好好休息你今日的話,平日裡朕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若是你父王還活著,也得讓你這番話給氣死!!!」
「是,臣遵旨。」楚衡垂頭喪氣的磕頭領旨,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說道:「皇祖父息怒,臣知錯了。」
德盛帝本來就因為太子的事情煩憂不已,在看他也是生氣,擺擺手:「行了,你們都退下吧。」
「是,兒臣告退。」
三個人立即行禮,然後從廣仁殿退出去。一路上楚衡都悶悶不樂的,結果一出了宮門口,裡面臉色就變了,當著楚承的面,調笑道:「五遍《治國策》啊,也不知道太子叔叔能不能領我的情?」
楚豫看著他,勾了勾唇角,算是有些笑模樣,楚承冷著臉看著他們,半晌走到楚豫面前。
「是你讓何耀安怎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