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醫術
淳,音同蠢,這是諸位大臣商議了好些天才為淳帝定下的年號。淳帝尚且懵懂,旁人卻都暗地裡恥笑開來,更有那些佞臣姦宦借他的名義大肆斂財,魚肉百姓,把好好一個晉國弄得四分五裂。
當虎威將軍攻入京城時,有那麼一時兩刻,淳帝起了自戕的念頭,卻又在看見太后吊死的屍體時失去了全部勇氣。他想活著,迫切地想活著,哪怕苟延殘喘也比屍骨無存要好。於是他拿出皇室保存了幾千年的藏寶圖,以交換這樣一個機會。被虎威將軍刺中心臟後,不知怎地,他稀里糊塗的思維開始清晰起來,漸漸意識到:哪怕給了寶藏,對方未必就會守信。現在這世道,過河拆橋、卸磨殺驢才是常態。
好在開啟地宮需要皇族鮮血,淳帝才平安無事地撐到最後。說實話,虎威將軍雖然舉止粗魯,對他倒也不壞,嫌棄歸嫌棄,辱罵歸辱罵,卻從不毆打,遇見危險的第一瞬間還不忘保護他的安全。
連續幾次被虎威將軍捨命相救之後,淳帝有些為難又有些竊喜地暗忖:這廝彷彿對朕極有情義,雖然朕看不上他那張糙臉,倒是可以敷衍一二。如此,總比找到寶藏後被卸磨殺驢來得強。
但下到地宮之後,淳帝才明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虎威將軍愛慕之人壓根不是他,而是藏在這具身體裡的另一個靈魂。他們每次沉睡就會交換主導權,彼此卻都沒有清醒時的記憶。
難怪每天晚上虎威將軍都要抱著自己入睡,第二天卻萬般粗魯地把自己丟開;難怪他即便十分不耐,也總會護衛自己左右,淳帝拊掌,終是恍然大悟。但一切都太遲了,也不知那靈魂究竟是什麼來路,竟使了妖法把身體獨占去,反把淳帝扔進一具所謂的,淳帝的本體中。
淳帝盯著鏡子裡的醜陋面孔,久久無法接受現實。便是他再蠢,再平庸無能,父皇責罵他時總也要加一句“繡花枕頭”。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草包就草包吧,好歹是個漂亮的草包,倒也賞心悅目。
但現在,便是這最後一個優點也被人奪去了,淳帝如何甘心?他想著,不管這具身體是誰的,反正自己用了十幾年,就算作自己的,那人不是能移魂嗎?朕也找個高人移回去!
故此,他就算輪番被虎威軍的將士們折辱打罵,也緊緊墜在隊伍後頭不肯放鬆。少年去哪兒,他就去哪兒,免得弄丟這副漂亮的皮囊。他漸漸發覺,自己果然與以往大不相同了,那少年因為騎馬而遭受皮肉之苦時,他接連奔跑一整天也不見腳底起泡,更不帶喘氣;渴了喝生冷河水,餓了嚼樹皮草根;為了混一口飯吃,還幫著小雜兵餵馬、刷馬,變得熟能生巧起來。
他一面為自己的墮落感到悲哀,一面又為身體的強健感到慶幸,若是這具身體像少年那般嬌弱,怕是死了幾百回了。他暗暗觀察少年,越發嫉恨他的好運,明明使用的是同一副皮囊,怎麼虎威將軍對待他的態度就那般溫柔,對待自己卻如秋風掃落葉一般殘忍。什麼護衛左右、捨命相救,全他娘的是放屁!他其實只是捨不得少年的身體受到一丁點傷害罷了!
淳帝抱著一塊乾糧悉悉索索啃咬,赤紅雙目卻極其不甘地盯著前方。想當初他嚷著要一碗碧粳粥,虎威將軍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舀了水一瓢接一瓢往他腦袋上澆,差點沒把他凍死!現在呢,見少年因沿途奔波而略顯消瘦,他竟花費幾百兩銀子專門給對方買了幾袋碧粳米,頓頓喝,見天喝,還打來各種野味改善伙食。
他奶奶的!同樣是人,差距怎就這樣大?那小子究竟哪點比朕好?淳帝摸摸臉上又糙又黃的皮膚,挺直的脊背不由佝僂下去。他快速吃完乾糧,跑到河的上游洗澡。
“每天洗三回澡,總能把這身皮子洗白一些吧?”他藏在一塊大石頭後面用力揉搓手臂,忽然,一陣倉促的蹚水聲從後方傳來,駭得他心臟直跳。此處遠離營地,若是遇見猛獸,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盡量放緩呼吸,從石頭縫裡往外看,然後愣住了。
來的不是猛獸,卻比猛獸更可怕,是那大鬍子的虎威將軍。他把肩上扛著的少年扔進淺水區,不等對方爬起來便壓過去,沉聲道,“現在,這具身體已經完完全全屬於你了,我若是辦了你,你肯不肯給?”
少年沒答話,反把兩條白生生的長腿盤到虎威將軍腰間,意思不言而明。
淳帝愣了足有幾息才暗暗罵道:娘的,還以為你多清高尊貴,原來也是個賣屁股的!
只這一會兒功夫,虎威將軍已扒掉少年衣服,將他赤條條地抱入懷中,然後翻了個身,讓他坐在自己腰腹之上。二人躺在淺水中親吻,撫摸、呻吟。少年的皮膚很白,在瑰麗昏黃的晚霞中仿似渡了一層金,令人目眩神迷。
哪怕曾經無數次審視過這具身體的淳帝,也才第一次知道它還隱藏著如此魔魅的誘惑力。他眼睛已看直了,嘴角流出一串清亮的液體。
那邊廂,虎威將軍已把指尖探入少年後穴,輕輕摳撓刮擦,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詢問,“是不是這裡?是不是這裡?”
少年一面搖頭一面悶哼。從這個角度,淳帝只能看見他黑亮的髮絲在風中飄動,還有他高高挺翹地臀部和入了異物的粉紅菊穴。真漂亮!比他所有的嬪妃和選侍都漂亮!
忽然,少年拖著長長的尾音喊了一聲,身體也隨之顫抖起來。那一聲有些沙啞,又有些婉轉,更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律,叫人聽了臉紅心跳,不能自已。淳帝渾身都軟了,只一處堅硬如鐵,想必被他騎著的虎威將軍也是一樣。
原來人跟人果真是不同的,從表情到動作,從眼神到嗓音,換了一個芯子,便仿佛脫胎換骨了一般。
虎威將軍受不住了,扶著自己粗硬的巨物一入到底,他挺動的速度很快,把河水攪得嘩嘩作響,但這些聲音都沒能掩蓋住少年高高低低的呻吟。他被抱了起來,兩條洗白的腿兒在將軍臂彎裡晃蕩,甩出許多晶瑩的水花,臀部卻直往下墜,被那巨物夯擊一遍又一遍。
兩人或站,或躺,或側臥,換了許多姿勢,終於在少年悠長的尖叫聲中雙雙泄了。淳帝親眼看著他粉嫩鈴口射出一串白濁,掉入溪水後慢慢化開,然後朝自己漂過來,不禁暗暗吞了一口唾沫。虎威將軍取出他身後那物,手指探進去輕輕刮帶,弄出更多白濁。
明知道距離有些遠,白濁漂到自己跟前怕是早就與河水融在一起了,淳帝依然鞠了一捧水,湊到鼻端嗅聞,然後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草他娘的!果然越來越墮落了,連這種味兒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