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眨眼風華

　　許久未見到玉鼎真人，龍淩乍一下見到他，神色不禁驚喜，嗓音略激動地喊道：“師父！”

　　一襲青衣的玉鼎真人踏著白雪而來，蒼白雪景中，這一抹青色顯得格外的淡漠清冷。玉鼎真人目光觸到龍淩身上的時候，不禁微頓，他微微打量了龍淩一會，嗓音低冷地開口道：“你長大了！”語氣卻帶著絲欣慰。

　　龍淩一聽到他這話，不禁眼眶一酸，險些落下淚來。龍淩自小是在玉鼎真人的親自照看下長大的，心中對於玉鼎真人始終存著一份濡沫、敬仰之情。玉鼎真人是師亦是父，龍淩對他的依戀之心不絲毫比對龍闕少。或許是先天受損的緣故，龍淩的成長期緩慢異常，甚至是長達數百年的時間，身形不見絲毫變化。看著初見時身形比他還小的楊戩長大成為青年了，龍淩他卻始終還是少年模樣，龍淩面上雖然不顯露絲毫情緒但是心中卻很著急、憂慮、焦躁、不安。他很怕，怕自己永遠就是這樣，再也無法成長了。

　　如今，他終於如願長大了，心中不可謂不高興。

　　“長大了，就不再是個孩子了。龍淩，日後你要行事穩重，忌焦忌燥，不可胡亂作為。”玉鼎真人諄諄教導道，眉目舒展，神色耐心。

　　“嗯，謹記師父教導。”龍淩神色微微動容，眼圈漸紅道。

　　玉鼎真人和龍闕是他此生最為重要的兩個人，前者是師是父，後者是摯親或許也是……摯愛。

　　雖然從血緣關係上來說，龍闕和龍淩才是正兒八經的親人。在上古祖龍一脈全滅，僅剩下龍闕和龍淩兩個人的現實狀況下，龍闕是龍淩僅有的族人，亦是親人。但是，同一向行為略扭曲、邏輯略神奇的龍闕相比，玉鼎真人倒更像是龍淩的長輩。不過想來也正是因為如此，龍淩才不會排斥龍闕那些顯然是不應該出現在親人之間的親密曖昧舉動。

　　自小，龍闕給龍淩的感覺就不像是一個正經的長輩，誰家血親長輩會有那般可怕到扭曲病態的獨佔欲和掌控欲，這……這簡直就像是情人間該有的，而且還是那種感情略兇殘的情侶間才有的。這般想到，龍淩突然心中一驚，他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真相……

　　龍闕你本質果然是個變、態！

　　嗯……關於這點，龍淩卻是冤枉了龍闕，龍闕表示他很無辜，躺槍了。龍闕就算是再怎麼審美奇葩，也不至於看上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三頭身的小豆丁。龍闕他……真心沒有某些特殊嗜好，他三觀很正的！龍闕只不過是太過執著了點，正如很多年前玉鼎真人曾擔憂的那般，執念過深必成魔障！

　　龍淩就是龍闕心中無法斬去的執念，無法勘破的魔障。強大高傲如龍闕，自小就明白一個道理，想要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物緊緊地抓在手中，絲毫不鬆手。這個道理根植在龍闕的心底，故而哪怕龍闕意識到了自己對於龍淩的感情的轉變，尚且還不明白他對於龍淩的感情到底為何的時候，便已經動作比思想更快，先一步……壓了龍淩，把龍淩全身上下摸了遍親了個遍，蓋了個戳。

　　龍闕真.渣滓，無誤……

　　玉鼎真人看著龍淩微紅的眼圈，不禁神色微微無奈，歎氣道：“剛才為師還說你長大了，現在怎麼一副被欺負了要哭鼻子的小孩樣？”

　　“才沒有，師父你看錯了！”龍淩聞言，立馬反駁道。

　　玉鼎真人卻像是被他勾起了某些回憶，神色似懷念的說道：“你小時候，尚不到三尺高（一米），性子頑劣，每日喜愛往外跑。走路急急忙忙的，橫衝直撞，經常被門檻給絆倒。每次摔倒的時候，都是像這樣紅著眼圈，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又不肯哭。趴在地上，也不起來。等為師來了，你就一把從地上爬起來，撲到為師的懷裡，嘩啦一下的哭了，哭得驚天動地。”

　　“……胡說！那才不是我，師父你老了，記性紊亂了！那一定是楊戩師弟，才不是我，我才不會哭！”龍淩臉漲得通紅，死不承認。

　　“……”無辜躺槍的楊戩。

　　“龍淩師兄……”楊戩忍不住為自己辯解道，“我拜師的時候已經遠超過三尺高了。”

　　“……哦，是嗎？楊戩師弟，你還沒老呢！怎麼記性就錯亂了？”龍淩面無表情，語氣毫無起伏道。

　　“……”楊戩。

　　一旁的玉鼎真人看著這對鬥嘴的師兄弟，卻是唇角微微的勾起露出一個極淺的笑容，眨眼，風華絕代。

　　遠處站于望星樓高處的原始天尊，看著這一幕，微微垂下了眼眸。玉虛宮似乎是太過冷清了，那人……很久沒來過了，似乎從上次爭吵之後，便再也未曾踏足過此處了。

　　******

　　原始天尊收了薑子牙和申公豹為記名弟子，卻是當了甩手掌櫃，直接招回了門下的十二名得意弟子，把姜子牙和申公豹丟給他們，讓他們教導去了。

　　那闡教十二仙都是些率性而為的，初時奉了師命還算是盡心的教導薑子牙和申公豹，卻哪裡料到薑子牙是個毫無修仙潛質的凡人，對道法修仙一竅不通，怎麼教導都沒用，沒多久就懈氣了也乾脆的學起原始天尊，讓薑子牙和申公豹自生自滅去了。無奈之下，玉鼎真人只得前去請教原始天尊。原始天尊聽完了玉鼎真人的話後，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此人沒有仙緣，卻在人間有極大的福緣。”

　　玉鼎真人聞言，頓時明白了原始天尊的意思，心中有底了。

　　姜子牙有沒有修仙的潛質，原始天尊一眼看過便知，他收薑子牙為徒原本就不是為了渡他成仙。姜子牙是封神之劫的重要應劫之人，他必須是出自闡教。故而對於薑子牙能不能修成道法，原始天尊並不關心，他早已沒有了再收徒傳道的念頭，對於薑子牙和申公豹二人，也沒有對於其他親傳弟子那般上心。

　　玉鼎真人回去後，將原始天尊的意思傳達給了其他十一仙，眾人心領神會。第二天，便從人間四處收刮了一堆的兵書著作丟給了薑子牙，讓他自行參悟去了。然後，丟了一堆的修仙道法訣給申公豹，讓他自生自滅去了。打發掉了薑子牙和申公豹，闡教的十二仙就在昆侖山玉虛宮自行組合，把酒言歡醉死酒中了……

　　一群虛度人生的渣滓！

　　闡教十二仙卻不知道他們這一番舉動，卻使得封神一劫再掀波瀾。

　　巫妖大戰後，道行高深實力強大的妖族不是另投教派，就是隱居不出了。剩下的一些實力一般的小妖隱藏在山林野間，同人族一同混居。申公豹就是一隻這樣的小妖，但是他同其他那些羡慕人間富貴繁華的小妖不同，他一心想要修仙問道成為道行高深實力強大的大妖，被萬人所敬仰，故而他才會同薑子牙一起前往昆侖山修仙問道。

　　申公豹和薑子牙這一人一妖的組合的確是略顯怪異，其中卻是大有緣故。

　　薑子牙在前往昆侖山的路上曾經遇到過一直豹子精，那豹子精就是申公豹，申公豹原本是打算吃了他的。但是，那時薑子牙面對著張開血盤大口露出森白獠牙的巨型豹子，嚇的癱軟在地，面色發白，嘴裡語調顫抖，“我姜子牙一心尋仙訪道，卻沒想到今日要喪命於豹口！唉！”

　　申公豹一聽到他此言，心中頓時有所觸動，竟沒想到會有人同他一樣，一心修仙向道。於是，便大發善心饒了他一命。後來申公豹變的人形，同薑子牙一番交談，發現兩人志投意合，登時惺惺相惜，結伴而行了。一路上，靠的是申公豹出手解決麻煩危險，薑子牙心中感動，言語間多有親近。而申公豹對於他的親近，更是投桃報李，兩人便以兄弟互稱。

　　但是，當原始天尊看都不看申公豹一眼，卻收薑子牙為徒的時候，一向自傲自認為比姜子牙強上許多的申公豹心中不服了。他覺得無論從哪方面來看，他都要比薑子牙好上太多了，為何原始天尊卻不收他為徒反而是收了薑子牙？後來姜子牙向原始天尊請求，讓原始天尊收了申公豹為徒的時候。申公豹心中的不服便登時變成了怨恨了，他覺得是薑子牙搶了原本應該是屬於他的位置，若不是薑子牙，該被原始天尊看中收為弟子的應該是他。

　　申公豹開始後悔了為什麼一開始沒有吃掉薑子牙，若是吃了他，就不會有後來這些事情了。原本關係甚好的兩人，就這樣心神嫌忌。而當闡教十二仙出現後，嫌忌登時變成了仇恨。闡教十二仙一向心高氣傲，他們教導自家弟子都來不及呢！哪有時間去教導原始天尊的兩個記名弟子？哪怕是同一個師父的，記名弟子和親傳弟子還是相差甚大的。前者地位委實是低了，不討師父重視。

　　闡教十二仙在洪荒也小有名氣，自然是心高氣傲的，一般人難以入他們的眼。教導薑子牙，也勉強算是為了闡教的未來。但是對於申公豹就沒有那般盡心了，態度迥然相異。但是當他們發現，薑子牙堪稱是修仙廢材後，也甩手不幹了，讓他自生自滅去了。順帶的，申公豹也被自生自滅了……

　　如此一來，申公豹心中就更加嫉恨薑子牙了，連帶著把闡教的十二仙也嫉恨上了，故而才有了後來封神一戰中，申公豹另投朝歌助紂為虐的叛出師門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