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狀告

說實話，若手藝高，就是燒餅做的也美味極了，可比這一桌精緻又貴氣的飯菜好吃多了，就算大清早的吃海參，可這海參燒的不夠入味，燉的火候也差了些，吃慣葉玨做的，讓趙沔就算心裡知道不該，可就是吃不下不是？

這麼想想，衛神醫的智商真高，吃了兩條魚就跟人走，為了口吃的也挺拼不說，還挺有決心的。

卻說另一頭，葉玨和劉茵，陳翠花一起忙活做好早飯，家裡人分兩撥，一波繼續搬家，一波跟著葉玨去知府衙門。

吃完早飯，葉玨把留給趙沔的單獨打包，那小子鐵定喜歡吃，今兒是驢肉燒餅，他能一口氣吃七個半個手心大的。想想，剩下八個也給打包了，路上可以喂衛神醫啊~

吃完早飯收拾完，一行人便匆匆趕往知府衙門，葉玨敲響了鳴冤鼓，遞上狀紙，在外足足等了半個時辰，才被人放入。

葉玨看著高堂之上，面如肅穆，臉寬略圓的知府，莫約四五十歲，眼神中多了幾分不耐煩，怕是因為張懷德的案子也讓他為難過，煩躁過。

「堂下何人？」

葉玨報了名會後，又問所為何事。葉小犬覺得廢話，瞎嗎？沒看狀紙？他在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半個時辰，白等的？

張進是白衣，只能跪在一旁，老老實實的把話說了。

「爾等刁民！上次本大人便說過越級告，本就不該，上次本官放了那兩個老的，轉而你們又來，看來本官不給你們些責罰怕是不知好歹了！」說著抓了一根黑簽扔下去。

「可這回在下還狀告知縣貪贓枉法，殘害百姓啊。」葉玨就算知道說的只會激怒對方，可依舊說道。

他要的就是激怒知府，這知府也不知道收了知縣多少好處，否則哪會問都不問就毀了證物，把張家二房交給知縣，明知道兩人有仇。

「哼，你不過是個小小的秀才！居然還敢告官了。」那知府涼笑，又抓了一根紅簽。

葉玨看著地上兩根簽，一紅一黑，算數沒算錯的話，大概得有十五板子吧？

「我是秀才...」他考功名就是為了這一刻！

「哼，也就是個秀才。」那知府涼笑「本官治你個不盡之罪！拖下去，打！」

張進慌亂的看向葉玨，後者撇了撇嘴，扭頭看向官府門外圍著的百姓。

qaq人呢？！人呢！他都要被打板子了，被打一下，衛鶴軒那混蛋，這輩子別想碰他屁股一下下！

就在葉玨要被人架起前，衛鶴軒推開人群，呵斥道「住手！」自己剛剛在馬車上多耽誤了會兒，把葉玨留給他的燒餅吃了三個，抹了嘴才來，卻晚了一步，他知道，再晚一步就不是跪搓衣板的問題，而是直接把他休了。默默衛神醫有些怕這個假設qaq

衛鶴軒一身白衣，宛如葉玨第一次與他相見，氣質飄逸，面容俊美，那雙眼眸如今銳利之中帶著薄怒，讓這位仙君似是暴怒而發，把他襯托的氣宇軒昂，一掃往日的儒雅淡漠。

「你，你是何人？」當官的或多或少都有幾分眼力，見衛鶴軒的衣著與氣質，便不是尋常人，心裡有幾分不確定。

難道，堂上有誰是這位的親朋？張懷德何時會有這樣的朋友？若有當年怎麼就不會替他伸冤？

衛鶴軒冷哼「在下衛鶴軒。」見堂上之人面色錯愕，又有幾分不肯的，便接著道「師從顧神醫。」

qaq那就是現在的衛神醫不是？知府心裡我列個去最起碼滾動播放了老半天，放下驚堂木，坐直了，心裡想......怎麼挽回，怎麼辦？

「您真是神醫？」知府嚥了口口水，看了眼他的師爺，師爺也額頭冒冷汗。

衛鶴軒從懷裡掏出令牌，後者立馬腿發軟，幸好現在坐著。

「這...」抹了把汗「這案子或許真有問題...」自己抽自己耳光總比丟了烏紗帽好。

「等等，這份新的狀紙你好好看看。」衛鶴軒順路走過葉玨身旁，那壓住葉玨的官差頓時鬆開，利索的滾下，衛神醫從葉小犬身上掏出一封信的狀紙，遞給一路小跑來的師爺手上。

葉小犬湊過去嗅了嗅「去偷吃燒餅了！！！」所以才晚來...

衛鶴軒見葉小犬眼裡都快冒火了，頓時也覺得自己剛剛做的有些丟臉「掉馬車上了，感覺不乾淨就給吃了。」這借口可以嗎？！

「你說我要你有什麼用！關鍵時候就給我掉鏈子！除了吃吃吃吃，就知道吃吃吃！！！」葉玨頓時冒火，指著衛神醫的鼻子就罵「這次我來告狀你旁邊跟著好好的，眨眼功夫我沒看住，你就跑去偷吃！為了一個驢肉燒餅你真是拼了啊衛神醫！丟不丟臉！」

知府和師爺抹著汗一邊看狀紙一邊看底下契弟訓契兄，感覺就好想自己媳婦在後院訓自己一樣，那乾淨利索的。

他被訓斥的時候還會狡辯幾句，衛神醫真是做丈夫的楷模，就站著筆直的給訓，偶爾冒出一句「你說的對，我錯了，恩我真錯了。」呼應呼應。

「早飯我已經把你餵飽了！吃了多少個燒餅？給陳阿嬤養生的血糯米紅棗粥，我也給了你一份，吃的肚子都圓滾滾了！你還吃！這是給你留著午飯時吃的，怕你在外面吃不慣，你倒好，給我現在就吃上了！就讓我跟張進那傻小子單獨來！也不怕我們出事兒？」真是想打死他！

「你不是還留了幾個？」衛神醫不服氣。

「那是給趙沔的！他替我深更半夜跑腿，不管飯怎麼可以？」說著就動手，扇上去一巴掌。

衛神醫只能低頭挨打，覺得自己僅存的夫綱，差不多捏把捏把沒了...

就在外頭人看的熱鬧時，白巡撫特意和趙沔在外面留了會兒，感覺聽得差不多，這才命人撥開人群，哈哈笑道「葉神廚的手藝就是當今天子都讚許不已，衛神醫被你這一手折服，自然會克制不住不是？」

衛鶴軒回頭瞟了眼白巡撫，兩人之間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葉玨被說的不好意思，臉頰冒出一片緋紅，微微嘟起嘴「都怪你。」丟臉了！

衛鶴軒便是喜歡他這小模樣，剛剛還張牙舞爪呢，現在就軟嘟嘟的要命。

想著便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我只吃了三個。」

...白巡撫和葉玨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真是不知說什麼。

知府見白巡撫頓時雙腿發軟，立馬跪著過去行禮，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料不準這次命都要沒了。

「不知巡撫前來，我，我等......」這話都說不利索。

白巡撫瞥了他眼，根本不放在眼裡「先休堂，本官看看狀紙吧。」

知府抹了把快迷住眼睛的汗，抖抖索索的說「是...是。」

卻說另一邊，葉玨也就帶走張進和衛鶴軒，看押的人被關進車裡押走，悄無聲息的，大清早的也沒多少人瞧見。

原本以為被抓的人第二天就教訓頓能送回來，可瞧著張家都差不多搬走了，可人還沒放。

這下可是極了，兩家人便跑到村長那說張家無緣無故看押他們家的人，沒多久張安家的人也來了，話語一致。

村長心裡對張家憋了一口氣，頓時帶上幾個人便上門，張重山看著最後一車裝好，等會兒去鎮上和吳浩說聲，退點銀子給他，讓他自己找人返修下外牆吧，他家也沒這精力了。

「等等先別走！」便在這時，村長帶了一大幫子人攔住去路。

可趙家村的人也不是等閒，更何況還有張進張青的夥計，各個都不懼怕事兒的主。

往那一站，還真是不知道誰教訓誰的呢。

張重山聽著衛神醫的話，早把煙戒了，現在瞧著村長那張死人臉就想吃兩口「啥事？快說別誤了好時辰。」

「昨夜那幾個人呢？」村長也是要臉面，知道他們有錯所以也不說錯，或者錯在那。

「哦，殺人放火的那幾個？和王家的一起給壓押到知府那去了。」張重山冷笑「雖然才抓住兩個但沒事兒，官老爺一板子下去，我就不信他們不招供！」

村長和他身後的人聽著頓時瞪大眼「你！你們這家人不得好死！！！一點小事就弄的滿城風雨，鄉情鄉親的何必如此？王家那閨女喜歡人家怎麼就不行了？長得也漂亮。對方的契弟又不能下蛋！用得著嗎？張家我告訴你，若是那些人不能平安回來，我饒不了你！」

「真是不要臉了，人家衛神醫可是京城的公子哥，會看得上一個鄉下娘們？還這麼不檢點的。」陳翠花冷哼聲「葉玨雖說只是個秀才，但也是當今天子親封的神廚！那是皇上都誇獎的人物，王家那小賤人能比？」

「就是，他們那些人做了啥事兒，咱們心知肚明，該怎麼判，也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劉茵冷笑「是不是要加上幾個人，我們也說不好。」

「王家的女婿可是知縣！」村長到現在都沒想明白利害關係，居然還咬著這點怒道。

張重山看傻子似的看著他「也就知縣，還有別說女婿，王家大閨女也就是個妾，是個下人而已，算不得正經主子，而衛神醫和葉神廚那可是能和天子打交道的，懂嗎？知縣這輩子都見不著一次皇上，那兩位弄的可都是給皇上吃的喝的，你倒好，為了一個王家不要臉的東西得罪他們倆，也是能耐！」

村長腦子一轉，這智商只能說真吃力，終於想明白，頓時額頭上冒出一陣陣冷汗「他們還不是你們招惹來的？」

「王家那蠢貨不害死我孩子，我們會要討回公道！？」張議天咬牙切齒「你就等著看好了！王家不會好過，惹著我們的，咱家也一個都不會放過！」

「你！你們！真是無法無天了！！！」那村長氣的都不知道說啥好。

而他身後那些人不幹了「不行，今兒你們必須把人還給咱家！否則就不許你們走！」說著蠻橫的要來搶馬車上的東西砸地上。

這時，凸顯趙家實力的一刻到了，三兩下就收拾了頓。

張重山冷眼瞧著「還？怎麼還？都在官老爺那了，昨兒才抓到兩個人，還有個來騙人的，但沒事兒青天大老爺會慢慢審問的，還有那些放火的，咱家是一個都不放過。」說完，大手一揮「走了！」

村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張家趕著馬車離開，心裡氣的窩火。

至於其他人，頓時膽戰心驚，昨兒他們雖然沒被抓住，但難保那些人被審問審問就招供，收拾包袱就跑。

白巡撫在後堂看著狀紙，以及證據和衛鶴軒所知道的都一一告知。

快到午時，嗅到一股香氣難免肚子餓。

瞥了眼今兒來送信的趙沔和衛神醫的契兄葉神廚躲在角落裡犀利囉嗦也不知道說什麼，趙沔是一邊吃一邊點頭，嘴巴塞的鼓鼓囊囊，吃的眉開眼笑。心裡怎麼都有點不平衡......自己操心操力的在幫他辦案，怎麼就待遇差別這麼大？

衛鶴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心裡有些好笑「這燒餅一共帶出十五個，我吃了三個，應該還剩下十二個。」

「趙沔，交出六個來！」白巡撫聽完都沒多想，下意識接口。

吃到一半頓時被嚇住的趙沔頓時抖抖索索的抓住六個遞過去，後者冷哼聲，嫌棄的瞥了他眼「真是拎不清的！」說罷一把搶過那燒餅，分了一個給衛神醫，自己先吃五個墊墊饑再說，今兒出來的早，早飯吃的也不多，嗅著著味道就是噴香。

咬下一口固然不是滾燙剛剛出爐的鬆脆但餅卻蓬鬆香脆，裡面那是驢肉啊，這滋味真是......

「剛剛就該讓他把所有的都交出來！」白巡撫翻了一頁檔案心裡不快道。

一個燒餅怎麼能滿足的了衛神醫的肚子，一邊咬著燒餅，這麼接地氣的東西一邊頗有怨念的看向葉玨。

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不做！」氣鼓鼓的葉小犬瞪著老大的眼睛「別忘了你剛剛犯的錯誤。」

衛神醫扭頭，覺得今兒自己為了三個燒餅面子裡子都沒了......

「qaq可是我也不夠。」趙沔看著手上最後一個燒餅頓時要哭出來了。

葉玨想想，嘟起嘴「那好吧，下碗麵大家湊合著吃點，等晚上我在做好吃的。」

「嗯！」

「嗯！！」

「可...」

等等，最後個沒跟前排的回答是誰？

片刻吃這黃魚鹹菜面的白巡撫覺得自己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這面也就黃魚和鹹菜，怎麼會如此鹹鮮適口，怎麼會如此鮮美，黃魚肉如此嫩滑，鮮香之中帶著甘甜，鹹鮮之味，帶著大海的氣息，面色平平，可只要吃了一口，那就是停不下來啊qaq

這小的細碎是...冬筍？好好吃...

白巡撫喝完最後口湯，頓時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這麼大的案子怎麼也要辦上十天半個月的，鐵定需要！

王海英在學府的日子並不好過，回到學府沒多久同住的便說自己偷了東西，他說沒，可東西就是從他房內找到的，明知有人栽贓陷害，可就是找不到是誰誣陷的，真是渾身難受。

同住幾個本就是高傲之人，現在瞧見自己更是鼻子翹的比眼睛都高，和學府裡的人有意無意便說他的人品不好。

這算什麼事兒啊，等他抓到誰誣陷的，絕對要對方的狗命！還有這兩個也就是商人之後，有啥了不起的？等他做了官，非要收拾收拾這兩個混蛋！

不過這幾天先想法子收拾張家，順帶再弄點錢出來，這幾天都不夠花的了。

這麼想著時，忽然幾個官差被先生帶著衝入學府，他還想這是出什麼事兒時，那幾個官差立刻把自己上鎖。

「幾位大人，這，這是怎麼了？」王海英有些莫名其妙，又聽身旁人屑屑索索的嘀咕，頓時臊的厲害。

「怎麼了？」對方冷哼聲「幾年前害死張家村張秀才之事，你是忘了？壓下去！帶走。」

「等等，等等這是不是有誤會？我，我姐夫不都說和我無關了嗎？」王海英頓時急了，立刻把他姐夫知縣給祭出來「他是知縣，是知縣呢！」

「知縣？」那官差冷笑「現在審問你的是我家大人，而我家大人官拜正二品！知縣又算個什麼東西？」

在這世界，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兩者之間相差如此懸殊。

王海英聽著頓時瞪大眼「這是不是有誤會？他，他們誣陷我的！」

只是他再怎麼尖叫掙扎都毫無用處，直接被看押帶走。

學府頓時從寧靜道竊竊私語，人一走立刻高聲討論。

而與他同住的更是囂張的抬著下顎說「看吧，我說這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張秀才這事兒我們也聽說過，不過仗著自己有個姐姐做妾才這麼囂張，學府裡的先生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把我和這種畜生放在一塊兒住！」說著又冷哼聲。

真是膽子大翻天了，敢偷他的東西，他就要讓王海英那混賬沒事兒也回不到學府！

不過，剛剛那官差說是巡撫？那可不是他家開的知縣衙門，想著冷笑聲，當初害了張秀才如今真是罪有因得，所以，人啊不能做壞事兒，做壞事了總會被人惦記著。

白巡撫先是審理張秀才被害死之案，因為時隔多年，很多物證被毀，查辦起來頗有麻煩，不過這剛好順了白巡撫的心啊不是？

「這案子需要一些時日，葉先生和衛先生先住在此處吧。」自己也能順帶沾點光。

「嗯？有需要我們的地方？」葉玨天真的眨了眨眼。

「恩...」感覺像騙小孩，於心不忍怎麼辦？「張秀才有些證據是你提供的，此外他的案子結束後還有縱火，以及王家，知縣和知府的官官相護，這可都是你告的。」感覺自己說的都是理，應該沒問題。

「那好吧...」葉玨乖乖點頭「其實你想要一起來吃飯沒必要說的這麼大義凌然的，和趙沔一起到點就來吃好了，不行的話讓人來端也一樣」

真好說話，但有種被揭穿的羞恥感怎麼辦？

王海英被押上大堂時是孤身一人，他顫顫巍巍看著白巡撫口中高喊冤枉，白巡撫審問案件頗有能耐。可王海英也知道若是招供，自己怕是活不久了，所以死活不肯開口。

這讓白巡撫有些不快，「那日擺渡的船夫也出面作證，你還有和狡辯的？」

「張家有權有錢，鐵定是他們賄賂船夫的！」王海英矢口否認「再說，都過去這麼久了，我都不記得是做哪條船，他們這麼知道？裡面沒蹊蹺我才不信！」

白巡撫看著王海英心裡之歎，真是個死鴨子嘴硬的，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我手上有一份張秀才親筆書寫的信，上面明明白白，前因後果寫的也甚是清楚，怎麼你還不服？」

王海英頓時瞪大眼「這不可能！」

「為何不可能？」白巡撫步步緊逼。

「當時都毀了！」王海英尖叫完就知道不妥，立刻狡辯道「我那姐夫說是偽造的！而且一個死人所言如何能算的了真，他只是不甘心就要死了，所以想要誣陷我而已。」

「張秀才好好的誰也不無限為何要誣陷你？」白巡撫冷言。

「誰知道，鐵定是他心胸狹窄。」王海英說的也是咬牙切齒。

白巡撫不屑的看著他「他心胸狹窄？那為何他的先生對他滿是讚揚，他的同窗對他滿是敬重，反倒是對你......」後面的話不說也罷。

王海英頓時怒目「他們都胡說八道！一派胡言！」

「大膽！」驚堂木一敲「你當這是哪？」

這才把王海英驚醒，覺察出自己先前的話太大膽妄為，也在無意中被套去不少話。

三日後，王海英罪證確鑿，被押，秋後問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