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我到底哪裡比不上他?
趙澤霖此刻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沒有半點的生氣不悅,也沒將江楓與沈悅兒所說的話放在心上,反倒是徑直讓人送上飯菜,先行讓沈悅兒吃完飯再說。
見狀,沈悅兒與江楓對視一眼,也沒再多說什麼,反正他們這會也的確還沒吃飯,索性倒是別虧待了自己的肚子。有些事情誰都心知肚明,面上裝著不露就行了,其它的倒沒必要過於去較那個真。
一頓飯開始到現在,趙澤霖卻是連筷子都沒動一下,也沒有什麼所謂的邊吃邊聊,就這般靜靜的看著沈悅兒吃,如同一旁的江楓不復存在似的。
沈悅兒不是那種面子淺的人,不過總被人這般盯著看她吃飯再如何也還是有些彆扭的,原本的確挺餓的,卻也沒那麼好的胃口了。
江楓自然也明白那丫頭的心理,也沒出聲說道什麼,只是極為優雅的替沈悅兒布了些菜,目光示意不必在意什麼。
得到江楓的安撫,沈悅兒的情緒瞬間明朗了不少,也不再理會趙澤霖的注目,笑眯眯的看著江楓繼續吃了起來,當然,她也不時的也替江楓布上一些菜,不再受趙澤霖的干擾,如同趙澤霖不在了似的。
江楓與沈悅兒兩人之間雖然沒有任何的言語,不過那股子甜蜜與溫情卻是連瞎子都感受得出來。
趙澤霖坐在一旁,瞬間目光陰晦了不少,整個屋子裡的空氣都隨著凝重了起來。不過江楓與沈悅兒卻壓根沒有再理會這個做在一旁不想幹的人,完全不受影響的吃著他們的飯。
一直到吃了個大飽,沈悅兒這才心滿意足的放下了碗筷,此時早就已經沒再用餐的江楓適時的遞上自己的手帕給沈悅兒擦了擦嘴角此許的油汁。
「都這麼大人了,吃個東西都總是這般不小心。」江楓邊擦邊柔聲說著,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自然得如同平日裡兩人的相處都是這樣一般。嫺熟遠比。
而沈悅兒也不反駁,笑笑的湊近了一些,方便于江楓的照顧。
「既然悅兒已經吃好了,那現在我們可以談談正事了。」趙澤霖終於出聲打斷了面前親親熱熱的兩人,目光陰沉得緊。
沈悅兒見狀,看了看趙澤霖,又看了看江楓,而後說道:「既然你們談正事,那便另找地方談吧,我困了。收拾收拾得先休息了。」
「要談的正事與悅兒也有關係,所以悅兒就算是累了也還是得先堅持一下才行。」趙澤霖對著沈悅兒說話的語氣倒還算柔和,不過目光之中的那一份陰沉卻依就沒有散去分毫。
「既然王爺這般說。那悅兒還是先堅持一會吧。」江楓如同哄孩子一般朝著沈悅兒說道:「要不換個地方坐,去那邊靠會也成的。」
「算了,既然王爺說正事與我也有關係,那我自然還是得堅持一下的。」沈悅兒搖了搖頭,沒有往那邊換坐的地方。不過卻是往江楓身旁靠了靠,一副隨時都可能靠上去般懶洋洋的。
見狀,江楓卻是不由得笑了笑,而後朝著趙澤霖頗顯無奈的說道:「王爺見諒,悅兒向來沒規矩慣了。」
這話一出,趙澤霖的臉更是黑了起來。陰聲接過話道:「國師此番奉皇命前來蕪郡是辦公差的,暴民之事尚未有任何進展卻在此兒女情長,這樣的做法未必太過藐視皇命了吧?」
「王爺誤會了。暴民一事我可是從未耽誤過片刻的功夫,不過皇上如今在王爺的勸說下也不急著出兵圍剿,那我這裡自然能做的也只有派人盯防觀察罷了,何談進展一說呢?至於兒女情長什麼的也不過是在公事之外,自己平日休息的時間裡頭做一點自己的私事總是沒有問題的吧。又何來藐視皇命之說呢?」
江楓卻是不急不慢的將趙澤霖的責問給駁了回去,從頭到尾連眼皮都沒跳一下。從容得無與倫比。
沈悅兒抿嘴一笑,雖沒出聲,不過那看著江楓的眼神顯然是一等一的誇讚之色。
「是嗎?國師果然長了一張巧嘴,什麼事到了國師嘴裡都變得有理了。」趙澤霖冷笑一聲,卻也不反駁,只是繼續反問道:「國師既然這般說,那本王倒是不得不再問一聲了,你與悅兒無名無份,卻讓她一介女子單獨跑到蕪郡這種地方來找你,在這種地方這等特殊時候與你私會到底是何用意?就算你不顧及悅兒的名聲,可你堂堂國師代表著的是我大盛的臉面,又豈可以行如此荒唐之事?」
「王爺這話說得好笑了,她未嫁我未娶,我對她有情她對我有意,明明是兩情相悅的美談怎麼就成了您嘴裡的荒唐事呢?」江楓不惱不怒,一臉的從容:「至於悅兒來蕪郡找我一事,也不是什麼普通的私會,我想她了,她亦想我了,所以便來了,何錯之有?王爺有什麼正事還是說正事吧,無謂拿著這些連世俗之人都不一定在意的東西來說道,憑白無趣。」
江楓的話聽得沈悅兒心中又是一陣激動叫好,論起口才來,江楓這傢伙當真是比她有過這而無不及,想著趙澤霖這會竟然還拿這些東西來說事,當真是反感不已。
而趙澤霖這會頂著一張黑得不行的臉,陰冷無比,不過卻也沒有當場發惱,反倒是再次冷笑一聲,而後說道:「國師有沒有錯不必本王評判,等回京城之後一切自然有皇上定奪。明日一早,請國師隨本王回京覆命,蕪郡這邊的事自然已經有人接手,國師不必再費心。」
「覆命?複什麼命?」沈悅兒一聽,卻是不由得朝趙澤霖反問道:「王爺說這城中有暴民的細作便有暴民的細作?王爺說那些細作與江楓有關便與江楓有關?王爺說那些暴民突然又有了新的問題便有了新的問題?王爺說這邊所發生的事情都與江楓脫不了干係便脫不了干係?王爺果然是王爺,您說什麼便是什麼,你想如何算計便如何算計!」
聽到沈悅兒的話,趙澤霖定定的看著沈悅兒,目露慍色:「悅兒說得沒錯,我說什麼便是什麼,那又如何?既然你心中知曉我想做什麼又何必指責於我?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我一早便說過不會罷手,所以你早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如今不過是一個開始罷了,只是開始!」
沈悅兒同樣惱火不已,脫口便駁斥道:「因為我嗎?依我看不過是因為你自己內心的不甘罷了!我早就說過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前世我不欠你什麼,今世更是如此!我不願你卻硬要相逼,明明是你自己的錯卻還要將這份錯強加到別人身上!我是有心理準備,你想如何便如何!你要不死不休我便奉陪到底,反正是絕不可能向你屈服!你可以恨我、憎我、厭我,想要殺了我都沒有任何問題,唯一不要奢求的便是讓我再喜歡上你!」
一席話卻是說得堅定無比,沈悅兒甚至有種想要掀桌的衝動,最是無法接受這種毫無道理可言的糾纏。
江楓見沈悅兒似是又來火了,因此微微拉了拉她,緩和一下她的情緒,微笑著說道:「悅兒莫惱,不論如何,一切都有我在,你要記得,你不是一個人。」
「好!悅兒當真是無情,我真想看看你的心到底被什麼東西給蒙住了,竟然為了一個江楓而對我如此無情!」趙澤霖一字一字的說著,似乎都聽到了自己的心滴血的聲音:「我們一世的情如今在你眼中竟然如此不值一提!我對你的愛你視而不見,我對你的心你殘忍丟棄!我為你所做的一切如今反過來卻都成了讓你厭惡的理由!為了一個心懷不軌,只會趁虛介入破壞的男人而將我們之間曾有過的一切美好都踩到腳底視如污泥!你的心當真這般狠當真這般狠嗎?他到底有什麼好,我到底哪裡比不上他?」
最後一聲「他到底有什麼好,我到底哪裡比不上他」幾乎帶著萬分強烈的憤怒,趙澤霖伸手指著眼前的江楓,沒有了平日半點的威嚴與霸氣,此時此刻,他只是一個男人,一個普通的男人,一個為愛為情所困而不得的男人!
他就想當面,當著江楓的面,好好讓悅兒公正的去想想!
沈悅兒本不再與趙澤霖糾結些這樣的問題,要既然今日他當著江楓的面要如此的去對比,那她也不會去回避!
「趙澤霖,我早就說過了,上一世早就已經成為過去,情也好,愛也好,恨也好、悔也罷,一切一切都已經煙消雲散!」沈悅兒同樣冷聲說道:「你自己硬是要糾著前世之事不放手,還想要將別人也硬綁於前世,難道你當真覺得這樣的做法是對的嗎?莫說現在已經是完全不同的一世,就算還是那一世,我們之間的那些恩怨也早就已經結束,你也同樣沒有半點可以指責我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