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溫暖
雲陽絕對是沈悅兒見過的最富好奇心的人,沒有之一!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傢伙只是對她的事才這般事事好奇,除些之外倒是沒再見他再去理會其他人的閒事了。
果然,聽到沈悅兒的條件,雲陽兩話不說便應了下來,本來在他的意識裡頭,即使沒有任何輔助條件,只要悅兒丫頭開口,什麼事他都會去辦。所以他連問都沒有問到底是什麼事,先行應下便是。
進屋後,張傳仁讓于媽帶著其他人先行退了下去,對於雲陽的存在,他似乎也並無任何意外,這倒是讓沈悅兒有種淡淡的錯覺,總覺得張傳仁與雲陽之間似乎有些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前些日子她聽荷風說起過,雲陽在別院裡頭的這段日子,除了成天粘著她以外,找得最多的便是張傳仁,兩人也不知道嘀咕些什麼。當時她還並不怎麼關注這事,如今想想,也不知道雲陽到底又在打些什麼主意。
屋內只剩下了他們三人,張傳仁取出一個用黑布蒙著的長方形木盒放到了桌子上。取下黑布,卻見那長方形木盒被鎖得極牢,而盒子頂蓋上有四五處黃豆大小的小洞。
當著雲陽的面,張傳仁也沒避嫌什麼,徑直朝沈悅兒解釋起這盒子裡頭的玄機。原來,木盒時頭裝著的正是這些日子張傳仁特意培養出來的辯蠱蟲,而頂蓋上的幾個黃豆大小的洞當然便是用於通氣的。
辨蠱蟲經過張傳仁的特殊處理,已經能夠用於識別沈悅兒身上蠱毒的施蠱之人究竟是不是那對襪子的主人。
這其中的過程極為複雜,所以張傳仁並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提到了以施蠱之人貼身之物為橋接方式訓練過的辨蠱蟲會對施蠱之人的氣息極為敏感,特別是三步蠱裡頭包含了施蠱之人的血,所以哪怕隔得再久,只要蠱毒還在體內。那麼辨蠱蟲都能夠做出敏銳的反應。
也就是說,一會若是這些辨蠱蟲對沈悅兒身上的蠱毒有反應的話,那麼就說明施蠱之人正是賢親王無疑,反之則說明沈悅兒一開始的想法便已經錯了。
聽完這些,沈悅兒還沒出聲,雲陽卻是搶先說話了。這會他的神色極為難看,讓那張毫無美感的刀疤臉顯得愈發的恐怖。
「他竟然在你身上下蠱!」雲陽腦子好使得很,哪裡猜不出發生了什麼事情。只不過他卻是沒想到賢親王竟然可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在一個小女孩身上使用這麼惡毒的東西以此來操控。
怪不得悅兒這丫頭會一點退路也不給自己留的與賢親王相抗,不是被逼到了絕路上。短短幾年時間,這個丫頭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巨大的改變!
雲陽臉上的憤怒讓沈悅兒內心湧現出一股輕柔的溫暖,微微笑了笑卻是安靜說道:「不足為奇。」
而後。她也沒再與雲陽多解釋什麼,轉而朝張傳仁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張傳仁小心的放出了辨蠱蟲,那種長得如同蟑螂似的傢伙很是怕光,從黑盒子裡頭出來後先是下意識的愣住。片刻後卻如同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通體發黑的身子竟然變得火紅,而且快速的朝著原本離桌子最遠的沈悅兒飛奔了過去。
這樣的狀況並沒有讓沈悅兒感到太過擔心,而雲陽似乎對於這東西很有瞭解,竟然出乎意料的在張傳仁解釋之前快速朝沈悅兒交代道:「悅兒別亂動,辨蠱蟲不會傷人的。它的身體變成火紅色,說明你體內的確有蠱毒,它直接朝你過去。說明施蠱之人正是先前它所接觸過的貼身之物的主人。」
當辨蠱蟲爬到沈悅兒左臂處後,便停了下來,伏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是身上的顏色變得愈發的鮮豔起來。
雲陽轉而朝一旁的張傳仁認真無比地說道:「原來三少爺先前已經將悅兒體內的蠱毒悉數逼到了左臂處,如此說來三少爺是有辦法替悅兒解此蠱毒?」
「木頭兄弟果然見多識廣。」張傳仁由衷的稱讚了一句。沒想到雲陽竟然還懂這些。他邊說邊將那只已經完成了使命的辨蠱蟲重新收回了木盒內鎖好,並且細心的蓋上黑布。
做好這一切。這才抬頭朝沈悅兒看去:「既然木頭兄弟已經將一切都解釋得差不多了,那我也不必再重複了。大嫂先前的猜測完全正確,賢親王便是你身體內三步蠱的施蠱之人。所以……」
他的目光移動了一下,在雲陽與沈悅兒身上各自掃過兩個來回後這才繼續說道:「所以,只要能夠順利取到賢親王的心頭血,我便可以配製出三步蠱的解藥,讓大嫂從此後不必再受任何人的操控。」
「原來如此!」聽到這話,雲陽馬上反應過來,先前沈悅兒所說的要讓他幫忙做件事應該指的就是這個了。這個該死的賢親王,竟敢這般害悅兒,他哪時可能放手不管:「我知道要怎麼做了!」
說罷,雲陽徑直轉身往外便走,瞧他那一臉著急的模樣,恨不得馬上便取來賢親王的心頭血,好給沈悅兒解蠱毒才好。
「木頭!」見狀,沈悅兒自是連忙叫住了雲陽,「你別衝動,此事不可操之過急。」
「放心,我既然答應了要幫你自然就會做到!」雲陽回頭朝著沈悅兒露出個不必擔心的笑容,「此事交給我便可,我會儘快取到那渾蛋的心頭血,而且不會讓他懷疑到解蠱一事上來。」
知道沈悅兒擔心什麼,所以雲陽不必吩咐便先行說道出來示意大可放心
位面不滅之體。他哪裡不知道這事情的重要性,當然會好好謀劃一番才動手,絕對不可引起賢親王的疑心。不然的話,即使取來心頭血解了悅兒身上的三步蠱,卻反倒是讓悅兒暴露了出來,陷入到更為危險的地步。
「三少爺,麻煩你先準備好解蠱所需的其他藥材,我先離開一段時間,那渾蛋的心頭血無論如何都會取回來的。」說罷,雲陽又看了一眼沈悅兒,而後不再有任何的猶豫,三步兩步便出了屋子,快速離開。
沈悅兒這會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慨,她沒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出聲,雲陽便二話不說主動幫她,那種被人重視被人在意的感覺,真的很是——溫暖。
沒有假腥腥的叫住雲陽,也沒有多說什麼客套之言,她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傢伙堅定離去的背影,清晰的記下了雲陽的這一份真與好。
以雲陽的頭腦,她當然不擔心會發生什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之類的事情發生,但不論這傢伙用什麼方式去取得心頭之血,賢親王終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這其中的兇險程度可想而知。
就算是先前讓他幫忙,也只是希望雲陽可以一併想辦法而並非讓他親自前去,畢竟這種事情她自己並不方便親自出面,不然的話以賢親王的警醒程度,只怕還沒來得及下手就會被察覺。若是失去了暗中賴以掩飾的先機,那麼別說解蠱一事,只怕自己馬上就會面臨炮灰的地步。
而雲陽竟然如此主動的攬下了此事,並且親自去辦,一方面可以說明此人隱藏著的實力絕對不可小估,而另一方面亦說明,這個算是「發小」的男子不論如何還是真的很看重那一份原本她並不覺得有多麼重要的情誼。
「木頭兄弟果然是個有意思的人。」片刻過後,張傳仁倒是首先從雲陽大義凜然的舉動中回過神來,他雖然並不清楚雲陽與沈悅兒之間的真實關係,不過卻明白所謂的貼身保鏢絕對只是個掩飾。
說實話,他對雲陽與沈悅兒之間的關係是有些好奇的,這個突然出現在沈悅兒身旁的男子除了相貌醜陋以外,其它方面都讓他覺得無可挑剔,看得出肯定不是什麼普通之人。而沈悅兒對於雲陽的態度也與其他人有些細微的差別,正是如此,所以他才會一開始便對這雲陽另眼相看。
從張傳仁帶著笑意的言語中回過神來,沈悅兒沒有再沉浸在感觸之中,側目看向張傳仁,似是想起了什麼,試探性地問道:「前些天木頭來找過你幾次,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一聽沈悅兒竟然打聽這個事情,張傳仁臉上的笑意卻是更濃了,微咳一聲有些抱歉地說道:「這個的話,大嫂還是等木頭兄弟回來後自己問他吧,雖然不是些什麼多機密的事,不過沒有他的允許我還是不太方便透露。」
張傳仁的回答倒也沒讓沈悅兒意外,雲陽做事向來就有些賊,事先封口才是那傢伙的風格。所以她也沒有強行再追問什麼,點了點頭謝過了張傳仁。
又想起距離下一次月圓之夜已經沒有幾天功夫了,沈悅兒也不是那種沒有道義之人,因此考慮過後,臨走之際還是主動問起張傳仁體內蠱毒解藥的配製問題。
不知道有了最後一味藥的話需要多久時間可以將解藥配製出來,而最後一味藥大概需要多少的份量、有沒有一些比較特殊的提取要求等。
聽到這些,即使張傳仁一向心靜從容,卻也不免瞬間變得激動了起來,他不可思議地脫口反問道:「難道大嫂已經有了兩世記憶之人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