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明智的選擇
沒有再一一的朝著趙澤霖複述,關於前世的一切,說到這裡沈悅兒覺得已經足夠,至少後頭的事情其實真的已經沒有再多加追述的必要。因為那些,趙澤霖都心中清楚。
那天的雨當真極大,大到真的可以沖刷掉一切,包括他們之間的感情,但顯然,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趙澤霖都並不曾真正的認為當時他所做的一切有什麼問題。
像他這樣的男子,心太大,要裝的東西太多,又怎麼可能體會到一個女人那種悲傷的絕望。
那揚雨太大,她整整淋了一個晚上,固執的給著自己最後一個機會。可結果,卻什麼都沒有發生,她的堅持與倔強在趙澤霖眼中,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胡鬧罷了。
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那麼大的雨淋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她竟然連個噴嚏都沒有,更沒有因此而感冒發燒之類的,身體好得出奇的好。可是她的心卻已經千瘡百孔,再也無法補得好。
那個皇宮,成了她眼中的牢籠,她一刻都不想再在那裡呆下去。看著第二天晚上,趙澤霖如同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歎著氣無奈的勸著她日後莫再胡亂,她更是覺得那個曾經讓她愛得忘記了自己的男人竟然陌生得如此可怕。
她提出要離宮,要離開這個隨時可能將她吐沒的地方,她知道自己再在這裡呆下去的話遲早有一天會連最後一點自我都將被無情的抹殺掉。
可是,趙澤霖卻並不放手,一邊說著如何如何的愛她,不再會讓她傷心難過,想盡各種各樣的辦法不讓她有離開的可能,一邊卻又繼續著那種彼此之間的傷害。
後來,她連離開的心思都沒掉了。一顆心徹徹底底的死去,沒有了感覺,呆在哪裡又有什麼區別?再後來,她真的病了,而且一病不起,越來越嚴重。這一下,趙澤霖終於慌了,找來了無數的神醫想要留住她這條命。
可是,這種病哪裡又是藥石能夠醫得了的,所有的大夫都說她是抑鬱成疾、傷了五臟六腑。已經是油盡燈枯,無力回天。她連心都沒了,要這條命還有什麼意義呢?
她死的那天。覺得自己終於解脫了,她不恨趙澤霖,她只怪自己愛上了不應該愛的人,明明知道那樣的男子不可能給你想要的一切,卻偏偏要飛蛾撲火。不怪自己還能怪得了誰呢?
她只是沒想到,死後竟然還發生了那樣的事,那個傻子一般的江楓竟然為了她而去逆天改命!
她不知道江楓到底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但她卻知道,不論是什麼樣的原因,她的重生都不會再與前世一樣。哪怕沒有出錯而多出來的那段現代生活經歷,哪怕只有前世那一生的記憶,她也同樣不會再做回那個為愛而癡為愛而瘋的傻子。
「王爺。現在你應該相信我已經記起了一切吧?」這會功夫,沈悅兒已經將那一世的感慨盡數揮去,並沒有再留不應該有的東西去沉浸於其中。愛也好,恨也罷,所有的一切都早就已經成為了過眼雲煙。若是前世的東西還要盡數的保留,那麼所謂的新生又有什麼意義?不過是徒勞浪費罷了。
如今的她更加比前世看得清楚。看得通透,不再是那個自製牢籠的當局者:「莫說那些都已經是前世的事情,就算那一世你找人救活了我,我卻也永遠無法再變成當年那個一心一意什麼都不理不顧,只會傻傻愛著你的悅兒。」
她邊說邊站了起來,好心勸說道:「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王爺又何必苦苦糾著那些都過去了的東西不放呢?你有你的雄心壯志,而我這一世只希望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過普通人的生活。所以,還請王爺能夠尊重我的選擇,將前世那些太過沉重的東西都放下吧。」
「不可能!」趙澤霖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臉上的憤怒無比倫比,「這一世,我便是為你而重生的,你卻告訴我讓我放下你、放下一切,悅兒,你說這可能嗎?換成是你,你做得到嗎?」
「為了我而重生嗎?」沈悅兒微微一笑,搖著頭否認道:「如果真像你所說的一樣,那麼我再問你一遍,江山與我只能選其一,你會捨得為我而放棄江山嗎?」
趙澤霖頓時愣住了,沈悅兒舊話重提而他卻依然無法做出取捨,片刻後,他卻是幾近乞求地說道:「悅兒,你為何總是這般固執?為何總要逼著我做這樣的選擇?江山與你為何不能兼得?我都說了這一世我不會再讓你為了那些事情而傷心,我會處理好一切,等到與大婚時絕對不會再有另外的女人……」
「是嗎?」沈悅兒很快便反問道:「王爺覺得那樣真的可能嗎?就算一時做得到,一輩子也能做到嗎?就算你不願意再有別的女人,你能夠保證一輩子頂得住朝臣的壓力,鄰國的壓力,江山的壓力永遠只娶我一人嗎?你做不到的,因為你心裡面最重要的還是那個江山,江山的穩定才是重要的對嗎?」
「既然做不到,又何必勉強呢?明知那樣下去只可能是個悲劇,又為何偏要再讓悲劇重演一次呢?」沈悅兒微微一笑,「你若真愛我,就應該尊重我的選擇,你若真愛我,就放我離開
王爺歸來。我們之間有著一個永遠無法調和的矛盾,所以便註定了永遠不可能如童話故事一般兩全齊美的相愛相守。」
「可難道,你就真的不愛我了嗎?一點也不再愛了嗎?」趙澤霖的聲音帶著一份說不出來的絕望與不甘,不論沈悅兒怎麼說,可是卻永遠無法抹殺他的那份愛呀!
兩世,他的愛非但沒減,反而愈發的加深,讓他放手?那無疑於是挖他的心,他怎麼可能放得了呀!
沈悅兒微微歎了口氣,卻並不想騙趙澤霖:「前世,我的確愛你如生命,但隨著那一世的死亡,一切愛恨都已經歸為塵土。這一世,我雖然再次擁有了前世的記憶,可是,那些畢竟已經成為過去,只是記憶。王爺,我不想騙你,莫說是打算只娶我一人,就算這一世你真的肯為我放棄江山,這樣的放棄卻是來得太遲。這一世,你於我而言,只不過是個有著一些特殊共同記憶的故人罷了。所以,現在的我對你並無愛,更不可能再做回前世的悅兒,還請王爺能夠理解。」
「我不理解,不理解!」趙澤霖猛的上前,伸的一把緊緊地抱住沈悅兒分外固執地說道:「就算你現在不愛我又如何,只要我愛你便足夠!我不會放棄,永遠不會放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愛上我!」
「王爺這又是何必呢?你這樣做不但不會讓我愛上你,相反,只會讓我將你當成敵人!」沈悅兒邊說邊運動內力,伸手一推,卻是將趙澤霖一下子給推了開來。
「你……」這一下,趙澤霖卻是驚訝不已,怎麼也沒想到沈悅兒竟然可以如此輕鬆的掙脫他的懷抱,「你什麼時候竟然有了如此深厚的內力?」
「我都說了,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現在的我早就已經不再是當時的那個悅兒,難道王爺還不明白嗎?」沈悅兒不想再與趙澤霖做過多的糾葛,應該說的應該勸的她都已經做了,若是趙澤霖還一意孤行的話,那麼她只能夠撕破所有有臉面,拼死捍衛自己的新生。
「是他,一定是他!」趙澤霖有臉色瞬間黑了下來,滿是憤恨地說道:「一切都是因為江楓對不對?你愛上了他,所以才會背棄於我,對不對?」
「你永遠都是這樣,將一切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沈悅兒搖了搖頭,神情冷漠:「我說了,這一世我已經不再愛你,也永遠不可能再做回前世的那個悅兒。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就算沒有江楓,就算我清醒之後第一眼起看到的人便是你,就算恢復記憶之後從來都沒有江楓的出現,我都不會再愛上你,不會再與你有任何的感情糾結。因為對我來說,前世就是前世,今生就是今生,那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自己,前世時我的愛便已盡,今生自然便已無愛!」
「放我離開吧,我不想與你為敵!」沈悅兒不想再與趙澤霖爭論什麼,她知道自己永遠無法說服趙澤霖,因為那個男人到現在或者都還沒有想明白,他愛的到底是她,還是那個當年沒有得償所願於心不甘的自己。
趙澤霖自是不退讓,攔在沈悅兒面前寸步不移!
「你若執意強逼於我,我們之間這一世便註定只能為敵!」沈悅兒皺著眉頭最後一次勸告道:「放手吧,你攔不住我的!」
事到如今,他們之間已經不需要任何的掩飾,見趙澤霖還是堅持,沈悅兒也不再多說,直接用內力開道,大步走了出去。
趙澤霖追到了院中,卻只看到那個讓他心碎的小丫頭已經縱身一躍,竟然使出一身他壓根都不知曉的絕世輕功,如同一陣風一般飛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