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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夜歸人》第63章
  換命真相

  沈固的臉色跟鍋底有一拼,而他的心情就如同在鍋裡爆炒的豆子,隨時都可能炸開來。鐘樂岑坐在副駕駛上,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忐忑地看了他半天,還是忍不住解釋一下:「我沒想答應他啊。」

  沈固冷冷哼了一聲:「可是你也沒有明確拒絕。」

  鐘樂岑發愁:「他,他畢竟只剩一年的壽命,我……」

  沈固惱了:「那怎麼著?你準備答應他?」

  鐘樂岑叫起來:「我才不會呢!我又不傻,你當是演電視劇啊!這麼狗血。」

  這下沈固滿意了。鐘樂岑悄悄看一下他的臉色,噘起嘴:「不生氣了?」

  沈固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把他摟過來:「我就怕你心太軟了。」

  鐘樂岑舒舒服服地靠著他:「要是不認識你的時候,沒準我就答應了。」

  「你喜歡他?」沈固心想這事還有點危險,一定要把苗頭扼殺在萌芽狀態中。

  鐘樂岑有點茫然:「我們在一塊十幾年了……你說,我怎麼拒絕他才好?」

  沈固心想最好當然是明確拒絕,但畢竟蘇完只剩一年的時間……

  「你給他另外介紹一個?」

  「這主意不錯。」鐘樂岑噌地坐直身體,掏出手機開始翻電話簿,「空華回來就好了,他認識的人更多,而且還可以在寂蓮給介紹一下,比較有情調。」

  沈固不可遏制地想到這個「有情調」裡可能包含的東西,忍不住的心裡頭有那麼點酸味。想當年,就是在他認識鐘樂岑之前,那個地方已經很有情調了吧?

  「空華?」鐘樂岑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你在哪兒呢?回來了?哦,哦,回來好,外邊玩得怎麼樣?禮物啊,好啊,我晚上過去拿。樂洋……樂洋在我家,不,不,沒在旁邊。哦,那個……樂洋確實跟家裡出櫃了。算了,你不要想那麼多,要麼晚上我過去咱們再聊?好,好,再見。」

  「空華回來了?」

  「嗯。」鐘樂岑愁眉苦臉,「可不能讓樂洋知道。」

  沈固沒發表意見,雖然他覺得鐘樂洋有知道的權力。

  然而鐘樂洋不用知道空華回來已經有很多麻煩了,沈固和鐘樂岑才推開家門,就有一個杯子對著門口飛過來,幸虧沈固手疾眼快接住了,否則就得砸在鐘樂岑腦門上。

  杯子當然是鐘益扔的,目標本來當然是鐘樂洋的頭,但被鐘樂洋閃開了。鐘樂岑大吃一驚地看著劍拔弩張的父子兩人,試圖緩和一下氣氛:「二叔,你有什麼話好好說,別動手呀!」

  「好好說?我跟他好好說?」鐘益已經怒到有點語無倫次了。偏偏鐘樂洋還硬邦邦地崩出一句來:「反正我就是喜歡他,您看著辦吧!」

  「樂洋!」鐘樂岑恨不得把他的嘴堵上,但鐘益已經把矛頭轉向了鐘樂岑:「樂岑,聽說那個人是你的朋友?你那個圈子裡的朋友,為什麼介紹給樂洋?」

  沈固狠狠瞪了一眼鐘樂洋。這個混小子,不但自己的事情搞不定,還把鐘樂岑也牽連了進來,剛才他們去診所的時候,鐘益明明還沒有這麼憤怒,也不知這父子兩個談了什麼,談成這樣!

  鐘樂洋大聲喊起來:「爸,你找哥的麻煩幹什麼?我說了,我就是喜歡他,跟他是不是哥的朋友有什麼關係?再說了,哥讓我去是因為那個酒吧蓋的地方不好,哥得每個月過去給他們處理一次,太麻煩,所以讓我——」他的後半句話突然噎在嗓子裡,沈固有些詫異地看過去,只見鐘家兄弟的臉色都變了,鐘益臉上的表情更是又驚又怒:「樂岑你——你居然還給人做法事?誰叫你做的!」

  沈固頗有點莫名其妙,做法事又怎麼了?鐘樂岑臉色卻是忐忑不安:「二叔,我知道我沒什麼靈力,可是我從沒在外面張揚說我是鐘家的人。因為空華是我朋友,而且問題不大,所以我才去處理的,處理不了的,我也不會去接,不會丟鐘家的臉……」

  鐘樂洋看不下去,嚷著說:「爸,你這麼凶幹什麼!哥也沒做什麼,那就是個小法事,哥還不是為了幫朋友?這也是我們鐘家的家訓不是?」

  「你住口!」鐘益的表情比剛才還要憤怒,「你們知道什麼!告訴過你不讓你用法術,你為什麼不聽?」

  鐘樂岑咬住嘴唇,終於還是忍不住:「二叔,我只是幫幫朋友的忙而已。而且不管怎麼說我也姓鍾,就算靈力不夠,難道我連小法術也不能用嗎?」

  鐘益一拍桌子,怒極:「你怎麼根本不聽話?法術法術,說你不能用就是不能用,廢話什麼?已經把你媽害死了,你還要讓你爸白死?」

  他一句話說出來,屋子裡的人都愣了。鐘樂洋第一個反應過來:「爸你說什麼呢!」

  鐘益也發覺自己一怒之下說錯了話,居然沒有回答兒子,把頭轉過去了。鐘樂岑直直地看著他,嘴唇微微發抖:「二叔,我知道我命不好,可是那也不是我能選擇的……」

  鐘益有些懊喪地拍了拍沙發扶手:「我知道,我剛才說錯話了。不過你不能用法術,否則你爸爸也白死了你知道嗎?」

  鐘樂岑愣愣地看著他:「爸爸——」

  沈固摟住他發抖的身體,把他扶到沙發上,很不滿地看著鐘益:「二叔,能把話說清楚嗎?」

  鐘益已經顧不上對他的稱呼表示抗議了,長長嘆口氣,他有些無奈:「你這孩子,真是倔!本來這事想一直瞞著你的,現在……」

  鐘樂洋忍不住了:「爸,你快點說行嗎?急死人了。」

  鐘益瞪他一眼:「關你什麼事!閉嘴。」

  鐘樂洋悻悻閉上嘴,鐘益長嘆一聲,向後靠在沙發上,微微閉上眼睛:「你這孩子,不記得從小爺爺就不怎麼教你法術麼?那時候樂洋他們都要天天學,只有你,從來沒人要求你學。」

  鐘樂岑輕聲說:「我記得。因為我沒靈力,不管學什麼都是白學,所以沒人願意教我。」

  鐘益閉著眼睛冷笑了一下:「沒靈力?我們鐘家的子孫怎麼會沒靈力?何況你還是這一代頭一個孩子,沒靈力就奇怪了。你不是沒靈力,而是靈力太強!」

  鐘樂洋糊塗了:「可是,不是一直都說哥沒靈力嗎?而且哥畫符咒什麼的都沒用啊。」

  鐘益睜開眼瞪他:「他靈竅被封了,畫符咒當然沒用。」

  鐘樂洋還在糊塗:「誰封了哥的靈竅?」

  鐘益又瞪他:「還會有誰?你少插嘴。」

  鐘樂洋嘀咕:「不是說哥沒靈力而且命相不好,所以給哥換了命的嘛,怎麼現在又變成封靈竅了?」

  鐘益匪夷所思:「誰告訴你們是換命?」

  鐘樂洋愣了愣,叫起來:「難道不是?不是跟蘇家的蘇完換了命嗎?一直不都是這麼說的嗎?」

  鐘益看起來想操起手邊的東西給他一下:「換命是那麼容易的事嗎?逆天而行,就算成功了也是後患無窮。你書都是怎麼念的?念到狗肚子裡去了?」

  這一句話把在座三個年輕人全部震得暈暈乎乎,鐘樂岑眼睛都要直了,喃喃地說:「但是,但是不是一直都這麼說的?我聽蘇家人說過……」

  「蘇家人?」鐘益冷笑了一聲,「蘇家那樣的人說話你也信?一個酒鬼,說什麼不是胡言亂語。再說,蘇完那孩子命相是厚,可他不是靈異體質,如果換命,他能承受得了你的陰陽眼和靈力?不七竅流血而亡才怪。」

  「那為什麼他會那麼說?鄰居都說我們家給他們家付過錢,而且家裡也沒人跟我說不是!」鐘樂岑幾乎要叫起來了。

  鐘益苦笑一下:「本來,是想過要買蘇完那孩子的壽的,而且他那個酒鬼爸爸也答應了,價錢也講好了。誰知道真到了作法的時候才發現那孩子跟你犯沖,你借不到他的壽,所以半途而廢了。可是他那個爸爸不依不饒,不相信我們根本沒借走他兒子的壽。你爸爸不想把事情鬧大,就給了他一筆錢。」

  鐘樂岑茫然地說:「就是說,蘇完他根本沒跟我換過命?他也不是只有三十歲壽命?」

  「當然。」鐘益肯定地說,「你不是跟他關係一直很好?你發現過他有陰陽眼嗎?」

  「我……他有時候喝過酒會說看到些什麼……」

  鐘益嗤之以鼻:「那是酒後幻覺吧?」

  鐘樂岑無言以對。沈固冷靜地問:「既然沒換命,那麼樂岑他還是壽命只有三十歲?」

  「當然不是。」鐘益又微閉上眼睛,「後來另外找了個孩子,給你們兩個換了壽。那孩子也是少見的靈異體質,作法才能成功。但是這畢竟是逆天而行,你爸爸……耗費了太多精力,沒多久就走了。」

  「換壽?為什麼不是換命?」在場的好像也只剩下沈固能冷靜思考了。

  「太難。」鐘益搖頭,「而且樂岑的命相是極煞之相,要想把命換過去,大哥那一條命都不夠賠的。」

  「我到底是什麼命相?」鐘樂岑猛地抬起頭來,「為什麼爸爸給我換壽就會折自己的壽?還有,媽媽是怎麼死的?」

  鐘益神情複雜地看著他,半天才嘆了口氣:「你的命相,跟你的靈力是聯在一起的,那是一種……讓我怎麼說呢?還是先說說你媽媽是怎麼死的吧。你媽媽也是天生有靈力的人,雖然是嫁到我們鐘家之後才跟你爸爸學法術的,但天賦很高,沒幾年名氣也就不小,人人都知道鐘家長子長媳珠聯璧合,是有名的天師夫妻檔。後來生下你,你一出生,就能視鬼,爺爺高興得合不攏嘴,特地請了東方家的老爺子來給你推命。誰知道老爺子一推推出個大煞之命。那時候都不相信,因為你八字平和,根本看不出凶煞之相來,連東方老爺子自己也莫名其妙,所以都沒怎麼很放在心上。直到你五歲開始學法術,事情就不對了。五歲開始學法術,這在我們鐘家也是少見的,那些小法術你用來得心應手,人人都說你天賦高。但是只要你用法術,必然會發生點什麼不好的事。開始沒人往你這裡想,後來你八歲那年鬼月——記得後山有口井嗎?」

  「是禁林裡的井嗎?」鐘樂洋聽得出神,「不讓我們進去的那個地方?」

  「就是那裡。那口井,直通黃泉。我們鐘家的任務之一就是看守著那口井,不讓陰陽相通。但是每個鬼月,是陰氣最盛之時,就要加派人手特別看守。那一年,七月十五,你們一群孩子不知玩什麼遊戲,結果跑到禁林去了。」

  鐘樂洋努力回想:「有那回事嗎?我怎麼不記得?再說那個地方三令五申不許進去的,我們沒有人敢違反啊。」

  鐘益哼了一聲:「你們當然不記得,因為你們並不是有意進去的。當時,你們在玩什麼遊戲?後來我在那路邊上發現幾張符咒,是指南符。」

  「啊!」鐘樂洋一下子想起來,「對對,我們當時在玩障眼法,比比誰的幻術學得好。當時樂寧他們幾個設障,我和哥一幫來破障。小叔當時好像新教了樂寧他們一種符咒,我覺得找不到方向,哥就畫了個指南符。那又怎麼了?」

  鐘益微嘆:「南為陽,北為陰。指南符能直指南方,正是因為能分辨陰陽。樂岑畫的指南符指的不是南方,而是附近陰氣最重的地方,就是黃泉井。」

  鐘樂洋打了個冷戰:「這麼說,我們當時以為是朝著家走的,其實是進了禁林?」

  「對。」

  「我記得,我跟哥走散了……」

  「對。因為你靈力還低,禁林你進不去,但樂岑進去了,而且碰到了黃泉井。」

  「我……我怎麼不記得……」鐘樂岑露出茫然的表情。

  鐘益似乎不忍心看他的模樣,又閉上眼睛:「是你爸爸把你這段記憶抹去了,因為那太可怕。你碰觸了黃泉井,井上的封印打開了,正好是七月十五鬼門大開之時,黃泉井……變成了一條鬼道,而且出來的都是惡鬼。等到我們發現的時候,整片禁林都成了鬼域。你媽媽發現你在禁林裡,拼了命衝進去救你,等她把你抱出來的時候你一點傷都沒有,但她……勉強抱你出來就死了。」

  鐘樂岑呆呆坐著,眼淚慢慢從眼睛裡滑出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鐘益長嘆:「誰會願意讓你一個小孩子記得這些事?那天為了封印黃泉井,你的五叔也死了,還記得嗎?沒幾個月,他就去世了。」

  「我記得。」鐘樂岑木然地說,「都說五叔得了白血病。」

  「是耗損靈力太過。」鐘益按住太陽穴,「被你打開的封印竟然一個成人都沒法再封上。那時候大家才知道你的極煞之命是怎麼個意思。你——似乎天生就帶著陰氣——唉,很難說清楚,但總之,是不能讓你再用法術。所以你爸爸才用自己的心頭血封了你的靈竅,對外就說你沒有靈力。那時候樂洋他們都還小,稀里糊塗也記不得什麼,你的記憶又被抹了,大家就都以為你是沒靈力。爺爺一直疏遠著你,你知道是為什麼?」

  鐘樂岑抱住自己肩頭,像是怕冷:「我以為,是因為我不如張家的長子……」

  沈固抱住他,用雙手握住他冰冷的手,輕輕揉搓。鐘益又嘆口氣:「不,他老人家是怕離你太近影響到你被封的靈竅。靈竅是以靈力封印,如果有其他靈力影響可能會解開,大家都是怕封不住你的靈竅,所以誰都不敢離你太近。」

  鐘樂岑緊緊抱住自己,縮在沈固懷裡。他一直以為長輩都不喜歡自己是因為自己沒靈力,後來則是因為自己出櫃,可怎麼知道,事實居然是這樣……

  鐘樂洋看看哥哥蒼白的臉,遲疑著問:「那既然沒跟蘇完換命,換壽的那個又是誰?那就是那個人只有三十年的壽數了?」

  鐘益搖了搖頭:「不是本地人。那個孩子當時才五歲,樂岑已經十歲,所以換命之後,樂岑只有二十年的壽命給他,也就是說,那孩子只有二十五歲的壽命。不過那孩子的命相很奇怪,本來在二十五歲上也有個坎。所以你大伯還用自己的血給他做了一條無極鏈,如果他能一直戴著,熬過二十五歲,說不定還有轉機。要不是這樣……你大伯也很難安得下心來,畢竟這種事,救一個,就等於殺一個……那孩子……我記得好像姓麥還是什麼的,挺可愛的一個孩子,你大伯當時把錢都給了,又差點心軟下不了手……」

  沈固考慮的是另外的問題:「就是說,樂岑不是壽只三十了?」

  「當然不是。那個孩子的壽長,怎麼也借來了五十年。」

  「和蘇完,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跟他有什麼關係。」

  好。沈固吐了口氣,那就是說,已經完全沒有必要再敷衍蘇完了。不管怎麼說,這倒是件好事。

  鐘樂岑抱著頭,一聲不吭。沈固摟著他的手卻感覺得到一滴滴水不停地落在他手背上,於是對鐘樂洋使了個眼色。鐘樂洋站起來輕輕去拉了一下鐘益:「爸,咱們到那邊說話去。」

  鐘益看了一眼沈固,表情複雜,但還是站起來跟著鐘樂洋進客房去了。

  沈固輕輕把鐘樂岑沾滿淚水的臉扳起來朝著自己:「想哭就哭一場吧,哭出來好一點。但是這都不是你的錯,哭完了,就別再想了。」

  鐘樂岑試圖推開他:「我怎麼能不想?你沒聽二叔說嗎?如果我的靈竅封不住,會怎麼樣?」

  沈固直接吻上去,直到鐘樂岑喘不過氣來直推他,這才放開:「那也沒怎麼樣,我陪著你呢。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你忘了嗎?

  我煞氣重,鬼神莫近。也就是說,我們是天生一對,你是注定要跟我過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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