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都市夜歸人》第116章
  謝竹君的故事

  「我哥失蹤了?」鐘樂洋從訓練營結束了為期半年的嚴酷訓練,剛剛打算到哥哥這兒來散散心,就遇到了鐘樂岑失蹤的事,下了飛機頭一句話就是這個。

  沈固點了點頭,把車開得飛快:「我懷疑是左穆用了空間裂縫,我在門外曾經感覺到空氣波動。」他已經把屋子翻了個底朝天,但除了那一點血漬之外,再沒有任何痕跡。他已經讓柳五取了血樣去檢驗,可是那血漬經鑑定不是鐘樂岑的。

  「那地方你都翻過了?」鐘樂洋本想自己去看看,但時間已經過去一天多了,即便真有什麼沈固遺漏的線索,現在也該消散了。

  「全部翻過了。周圍的人我也詢問過,謝竹君在那裡租房住了一個多月,但還沒人見過左穆。房東是個老實人,一直以為她是剛畢業的外地學生,其它的什麼也不知道。」

  鐘樂洋眉頭緊鎖。半年的訓練,他黑了瘦了。這個訓練營是五大家族出資,專門為年輕天師們建的訓練營,實行軍事化管理,除了各種法術訓練,還包括普通的軍訓項目,所以他那染得亂七八糟的頭髮已經被剪成了板寸,除了耳朵上的靈砂耳釘,看起來就像個規規矩矩的大學生了。

  「你覺得左穆為什麼要把哥弄走?」

  沈固沉默片刻:「我想過,一個可能是因為我們屢次打斷了他的計劃。如果是這樣,你哥可能有生命危險。」

  鐘樂洋眉頭一跳:「還有別的嗎?」

  「還有一個可能,你哥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結果可能更糟糕──他想打開你哥被封的靈竅。」沈固反覆地思考過。如果左穆是為了報復他們屢次打斷他的計劃要殺樂岑,樂岑就不會失蹤,一具屍體顯然更有震撼力,而且那血漬也就應該是鐘樂岑的。現在鐘樂岑是失蹤,那麼很有可能,是左穆覺得留著鐘樂岑更有用處。想一想左穆一直以來施行的計劃,沈固還是覺得左穆是想利用鐘樂岑天生的強大靈力。

  鐘樂洋的臉色更難看了:「你們說的左穆,是哥前世認識的那個人嗎?那他知道哥的靈力是近魔的嗎?」

  沈固苦笑一下:「近魔?恐怕左穆早就入魔了。謝竹君披的那張人皮我還撿回來了,你回家看看就知道了。那女孩子的屍體也找到了,法醫都覺得受不了,我還沒說皮在我那裡……」萬幸的是被謝竹君拐走的小孩子過後不久就醒了過來,雖然受了一場驚嚇,倒沒有什麼後遺症。

  鐘樂洋沉著臉:「左家怎麼說?」

  「左健已經往這邊趕了,他這段時間似乎家裡有不少問題。」

  「哦,這我倒知道一點。馬上就是本世紀最大一次日全食,到時候陰氣極盛,現在各家都在安排人手戒備,本來我也要回家的,因為哥這事就過來了。左健作為已經被默認的下一任家主,現在能抽身出來已經不容易了。但這左穆既然是左家的人,他們有責任來幫忙。咱們現在有多少人手?」

  「你,我,八雲,頂多還有一頭狼。」東方辰正在治眼睛,小黑子與陰質絕緣,柳五隻是個普通人,都不能用。郎一鳴看在小溪的份上,答應幫忙,但具體能幫上什麼忙,現在還不知道。

  「你試過用犬鬼追蹤嗎?」

  「試過,但沒追到。空間裂縫,犬鬼沒法追蹤。」

  鐘樂洋皺眉想了一會:「等回去我試試圓光術。」

  沈固把車開得瘋快,一到家,鐘樂洋就洗手:「找個乾淨的東西盛水。」

  沈固知道他說的乾淨是指沒有被腥羶之物沾過,翻了翻,把鐘樂岑平時研硃砂用的一個筆洗拿了來。鐘樂洋倒上清水,畫了張符,捏著一晃,燃起一團小小的火苗。火焰映在水面上,沈固一晃眼,似乎看見了一片樹林,但立刻水面上爆出一團水花,撲滅了符火,鐘樂洋好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猛地往後一仰,連水盂也打翻了,水流了一地。

  沈固伸手扶住他:「左穆發現了?」

  鐘樂洋咳嗽著點頭:「他設下了結界,這個力量相當強大。」

  「那就是說樂岑應該還活著,左穆為的是他的靈力。」

  「對。我哥暫時應該沒有性命危險。只是再有三天就是日全食,找不到他們,到時候我哥還是危險。」

  「我剛才看見似乎是一片樹林。」

  「你看見了?」鐘樂洋有些詫異,「圓光術只有施術者能看見,你真的看見了?」

  「只是一閃,我覺得是一片樹林。」

  鐘樂洋沉吟了一會,忽然跳起來:「那,你來試試他心通!」

  「什麼?」

  「他心通!你想著我哥,伸手抓一下。」

  沈固莫名其妙:「抓什麼?」

  「就是──讓我怎麼說……他心通是佛教用語,簡單地說,就是由你的心,聯繫他的心,心意相通,相互聯繫。咳,這說得還不是很明白!」

  沈固半知半解:「心有靈犀?」

  「哦,這麼說也行。有些人修習他心通,甚至可以將另一人從某一地拉回到自己身邊。你雖然沒修煉過他心通,但你剛才竟然能從我的圓光術裡看到景象,說明你的靈力不弱,而且你和我哥的關係,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最親密的,你試試!」

  沈固仍然是稀里糊塗,照著鐘樂洋說的心裡默念鐘樂岑的名字,伸手在空氣中一抓──什麼都沒有。

  鐘樂洋有些失望,搖了搖頭:「果然沒修煉過還是不行。」

  沈固還沒琢磨明白這個「他心通」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手機響了,小黑子匆匆地說:「沈哥,魯老爺子鄭立已經給聯繫上了,老人家答應跟咱們談談,你現在過來?」

  魯老爺子是吳軾的老朋友,退休之後專門從事濱海歷史人文資料的收集。沈固是在吳軾的葬禮上知道有這麼個人的,就讓鄭立幫忙,看老爺子那裡能不能弄到謝竹君的一點半點線索。吳軾的葬禮按照他生前的要求,從速從簡,死後立刻火化下葬,不搞任何遺體告別或是追悼會之類的東西。不過,儘管如此,下葬那天還是來了不少人。雖然吳家兒女主張從簡,鄭立卻花了大價錢買了好墓碑,據說還是請了個頗有名氣的石雕大家趕出來的,看著不覺奢華,花費卻著實不少。吳家兒女都覺得有點過意不去,沈固卻明白,鄭立也只能用這種方法來表達一下歉意了。但墓碑可以花錢買來,他背負的沉重十字架,卻不是花錢可以擺脫的。

  「我馬上過去。」為了給吳軾報仇,鄭立也是盡心盡力,魯老爺子因為年紀大了,是不見外客的,要是沒有鄭立,沈固還真沒辦法。

  「樂洋,你跟我一塊過去吧。我覺得,還是從謝竹君這裡下手比較容易。」也比較實際,那個「他心通」,至少沈固現在還是覺得太玄乎了。

  魯老爺子某些地方跟吳軾倒是很相似,但沒有吳軾那種軍人的氣質,顯得更像個鄰家爺爺。沈固當然不能告訴老爺子什麼鬼啊人皮的,只含糊地說有一樁案子,牽涉到一件舊瓷器,想打聽一下大窯一帶是不是曾經有過能製作精美瓷器的人家。

  「哦,這件事你問巧了,我手頭還真有點這方面的資料。」魯老爺子聽說沈固是警察,自然不會再多問什麼,戴上眼鏡,翻出一本宣紙簿子,「這個,是我手抄的那一家的族譜,姓楊,跟小鄭說的情況有點像,但不知道是不是。這是我從前收集資料的時候,那一家的後人提供給我的,記得我還在晚報上寫了個豆腐塊,講了一下本地的瓷器製作史……扯遠了,扯遠了,咱們還是來說這事吧。當時我去收集資料的時候,這家人說祖上是從江西景德鎮遷過來的,當年在景德鎮也算是制瓷的世家,曾經在明朝成化初年還制過官瓷,後來漸漸沒落了,官窯的稱號也就沒了。據說他們家的沒落,跟你們說的脫胎瓷還真有關係。脫胎瓷是永樂年間就出現的,在成化年間達到高峰,可是楊家卻屢燒屢敗,沒有一次成功過。大概也正因為這個,楊家失去了在瓷行內的地位,最後不得不遷出景德鎮,先是在景德鎮附近幾度遷移,最後在道光年間來到濱海,就居住在大窯一帶。到濱海來的這一代子孫楊末,他的妻子就姓謝,很巧合的,謝氏家也是景德鎮人,從前也是制瓷的,所以夫妻二人算是同行,謝氏制瓷的手藝不遜於楊末,尤其是在繪畫方面更是妙手,楊末制的瓷器,都是由謝氏來繪畫圖案的。也許正因為有了一個志同道合的妻子,楊末決定再製脫胎瓷。」

  「脫胎瓷的製作是極其繁複困難的。就拿修胚來說吧,就得粗修細修精修近百次,才能修出厚度大約在0.5毫米左右的胚體,然後先進行胚體的素燒,素燒過後再施釉、繪畫,需要四十多道工序。可是根據楊家傳下來的說法,楊末曾經燒出過一批一次性燒製的脫胎瓷,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燒製的這批瓷器都是素面青白釉,沒有任何花飾,因為那時候他的妻子謝氏剛剛暴亡過世,楊家沒有人能再畫出像她一樣的畫,所以楊末寧願把瓷器燒成素白的,以此來紀念他的妻子。」

  沈固心裡一動。紀念他的妻子?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謝氏去世了呢?

  「老爺子,謝氏是怎麼死的,楊家有記載嗎?」

  魯老爺子搖頭:「這就沒有詳細記載了,只說是暴病身亡,頭幾天好好的,第三天就去世了。但,也有人說,謝氏下葬的時候,抬棺材的人覺得很輕,懷疑裡面並沒有屍體。當然,這消息是沒有證據的。按族譜裡的說法,謝氏就是暴亡。」

  「那麼楊末燒出的那種瓷器,現在還有流傳於世的嗎?」

  「也沒有了。因為楊末就燒出了那麼一批脫胎瓷,之後不久,瓷窯就塌了,楊家再建瓷窯,就再也燒不出一模一樣的瓷器了。楊末大喜之後又失望,沒幾年就瘋了。」

  鐘樂洋忍不住問:「但是他既然燒出了一批,而且還傳得那麼玄乎,應該有人收藏的吧?」

  魯老爺子笑笑:「沒錯,當時濱海這地方居然出了名貴的脫胎瓷,當地官府就收買了去孝敬上司了,但是,這種瓷器極易破碎,而且清末又是動盪不安的年代,這批脫胎瓷基本上都損毀了。只有一件,是被本地一個收藏家妥善收藏了,但是過了一百多年之後,這件瓷器自己碎了。」

  沈固追問:「真的是自己碎的?有什麼根據呢?」

  「確實是自己碎的。當時文化大革命,這些東西都是四舊,要毀掉的。這個收藏家的後人為了老輩兒傳下來的東西不被砸了,就弄了個盒子裝起來埋到地下去了。十年過去,他以為逃過了一劫,想把東西挖出來捐贈給國家,結果挖出來一看,別的東西都沒事,唯有這只脫胎瓷瓶表面上出現了血一樣的紅絲,他輕輕一拿,就碎了。最稀奇的是,當時他看了碎片,裡面沒有胚骨,真正是純釉的。」

  沈固聽到這兒,已經可以確定這故事裡的謝氏就是謝竹君,當時她的死亡也並非什麼暴亡,而是被她的丈夫殺害在瓷窯裡。她的怨氣使楊末燒成了真正的「脫胎「瓷,這也是楊末為什麼再也燒不出這種瓷器的原因。

  「哦,倒是還有一些傳說,只算是野史吧,因為那種年代,也沒有什麼憑據。都說楊末燒出的這一批瓷器是不祥之物。不光楊末自己瘋了,楊家也迅速敗落,後代甚至再出不了一個制瓷人,手藝也就失傳了。而且凡是收藏了這一批瓷器的人,最後都沒有好結果。」

  「真的?」

  「哦,我剛才說了,只是野史傳說。我個人認為這只是巧合。就像著名的霍普鑽石,傳說會給持有人帶來噩運,但是最後收藏它的哈里溫斯頓,卻沒有遭受到任何所謂的『噩運』,所以珠寶器物什麼的會帶來噩運,我認為只是人們的臆測。比如說楊末燒出的這批脫胎瓷,正逢清末的動盪年代,國家都不安寧,何況個人?在這種情況下,收藏瓷器的人固然沒有好的結果,那千千萬萬根本不知道脫胎瓷為何物卻死於非命的老百姓又怎麼說呢?而且最後持有脫胎瓷的那家人也並沒有遭到什麼噩運,甚至在文革期間也沒有家破人亡,這又怎麼解釋呢?對不對?所以我個人的看法,這都是傳說罷了,當故事聽聽可以,真的寫入歷史就荒唐了。」

  沈固和鐘樂洋對看一眼,心想您覺得荒唐,但這荒唐的事可就發生在眼前呢。再說了,這位老爺子顯然也是個對野史很感興趣的人,要不然這麼多「荒唐」的傳說,他怎麼都記得這麼清楚呢。

  「那您考證過楊家的瓷窯當年是建在什麼地方嗎?」

  「這我還真考證過,就在大窯一帶。記得解放後那一帶要建房子,還挖出過碎瓷片呢。大約就是現在的即墨路拆遷區,只是具體是哪處房子就不知道了。別說我了,就是楊家後人也不敢肯定啦。」

  「楊家還有後人在濱海?」

  「當然了。不然這族譜是誰提供給我的呢?」

  「那,您跟他們還有聯繫嗎?」

  「有啊。當時收集資料我認識了很多人,現在十幾年都過去了,好多人都不聯繫了。楊家倒跟我們家經常聯繫,因為兩三年前生了個小丫頭,還來送過紅雞蛋。楊家媳婦跟我兒媳婦談得來,兩人淨整些個什麼韓劇什麼的。聽說是去年搬到南山花卉市場那一帶去住了。小丫頭的照片倒是從網上發來過,胖乎乎的好玩得很。我兒媳婦就喜歡小孩子,自己的孩子不是已經大了嘛,就喜歡別人家的,有時候跟楊家媳婦一塊帶著孩子還出去玩。」

  沈固心裡猛地一咯?:「孩子的照片能給我們看看嗎?」

  「行啊。繼勇,去把電腦打開,把楊家那小丫頭的照片調出來給沈警官看看。我孫子,電腦這玩藝我不會用,讓他給你們弄出來看看。」

  魯老爺子的孫子利索地打開電腦,調出一打圖片來。沈固看了第一張就明白了,那上頭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小胖丫頭,可不正是那天在南山市場被謝竹君拐走的小女孩?搞了半天謝竹君不是要傷害孩子,而是來親近後人了。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