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處理傷口

　　聽到許默默的話，徐睿先是怔了一秒鐘。然後他快步走過來扶住許默默。

　　許默默的腳背上方出現了兩排齒痕，鮮血正緩緩地從傷口中滲出。

　　許默默頓覺傷口傳來陣陣難以忍耐的劇痛。她感到四肢因為恐懼而變得冰冷僵硬，無力地靠在徐睿的身上。

　　徐睿彎下腰，迅速地用手機對準旁邊的灌木叢拍了一張什麼照片。

　　「……我該怎麼辦？」許默默帶著哭腔哽咽這說道。

　　她長這麼大還沒遇到過被毒蛇咬傷的情況，腦海中不禁浮現了電視劇中因為被毒蛇咬到中毒而死的畫面。人一到這種時候往往最喜歡自己嚇唬自己，許默默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徐睿沙啞地低聲說道：「……別怕，我先扶你坐下。」

　　隨後，她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此刻，傷口處已經開始明顯地腫脹起來。

　　她看著徐睿從包裹中拿出了一把瑞士軍刀，一瓶礦泉水，又掏出了一個打火機。

　　「……你幹什麼？」許默默艱難地問道。

　　徐睿沒說話，而是用一條手帕在許默默的傷口上方紮緊。

　　隨後，他用打火機灼燒了一下小刀的尖端。

　　他摘下墨鏡掛在胸前，抬起頭，如同潭水般沉靜的眼睛望著她：「可能會有點疼。」

　　許默默此刻被劇痛折磨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咬著牙關點頭。

　　徐睿用礦泉水沖洗了一下她的傷口。不知是因為悶熱還是因為緊張，他的額頭開始滲出細密的汗水。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輕輕地捏著許默默的腳踝，「別動。」

　　他的話音剛落，就用小刀劃開了許默默的傷口。

　　大概因為傷口處已經因為劇痛開始腫脹麻木的緣故，許默默竟然並不覺得特別疼。少許毒血順著傷口流出，可是腫脹並沒有減輕的徵兆。

　　隔著塑膠袋將剩下的毒血吸出後，徐睿用清水再次沖洗了一下許默默的傷口。涼水讓許默默感覺傷口的腫痛似乎減輕了一點。

　　「你會沒事的。」徐睿忽然輕聲說，「我小時候被毒蛇咬過，那時候我爸就是這麼處理的。」

　　許默默咬緊牙關，臉色慘白地點頭。

　　徐睿打開手機：「這附近有家縣城醫院。」他立刻撥打了急救電話，很快，他放下電話：「他們的救護車只能到山腳下。」

　　他說完就忽然彎下腰，對許默默說：「我背你。」

　　許默默沒有過多遲疑，她緊緊地摟住徐睿的脖子，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回到山路上後，他們發覺其他學生早就已經沒了蹤影。

　　許默默試圖轉移注意力，不去注意腳上傳來的錐心疼痛。她的耳朵貼在徐睿的肩膀上，粗重的喘息聲就迴響在耳畔。

　　剛走了十幾分鐘，徐睿後背的T恤就被汗水打濕了。可是距離山腳還有至少一個小時的路程。

　　忽然，天空傳來一陣滾雷，豆大的雨點開始劈裡啪啦地落下。為了防止雨水感染傷口，徐睿用塑膠袋蒙住了許默默的傷腳。

　　「……再堅持一會兒，很快就到了。」徐睿嘶啞地低聲說，不知道是在鼓勵自己還是在安慰許默默。

　　許默默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頭「嗯」了一聲。

　　一刻鐘後，他們終於和其他的學生會和。

　　「發生了什麼？」何曉菲驚訝地看向渾身被淋透的兩人。

　　「被毒蛇咬了。」徐睿回答。

　　何曉菲看向徐睿，她微微怔住了：「你不是……」

　　「快點，找人過來搭把手。」徐睿語氣生硬地說道。

　　何曉菲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許默默，她點了下頭轉身就跑開了。

　　「需要幫忙嗎？」一個男生問徐睿。

　　徐睿微微搖頭：「我叫了救護車。你們先下山，和救護車會和。」

　　一個體力比較好的男生答應著，便轉身向山下跑去。

　　很快，救護車就沿著山路開了上來。

　　許默默被送上了救護車。醫護人員對她的傷口進行了緊急處理，並且安慰她因為傷口處理的及時，所以現在已經不用擔心毒液擴散了。

　　「知道是什麼毒蛇咬的嗎？」醫護人員忽然問。

　　坐在救護車中的徐睿立刻拿出手機，將剛剛拍攝的照片給對方看了。

　　「果然是短尾蝮蛇。」醫護人員立刻辨認出了那條蛇，「最近這附近的山區總有這種蛇出沒。」

　　知道了是哪種蛇，治療起來就容易多了。

　　其中一個醫護人員微笑著對許默默說：「幸虧你男朋友還有點常識，最近我們接收了不少被這種蛇咬傷的人，大多數都說不上來自己是被什麼樣的蛇咬傷的。」

　　*

　　許默默很快就被送到了縣城的醫院中。

　　處理好傷口並且注射了抗蛇毒血清之後，許默默被醫生囑咐要靜養一段時間，繼續留院觀察。

　　許默默看向坐在自己床邊的徐睿。他身上的T恤已經完全雨水打濕了，雨水順著他的髮梢正在不停地滴落。

　　「我給許叔叔他們打電話了。」徐睿輕聲說。

　　「嗯。」許默默虛弱無力地點頭。

　　她忽然發覺徐睿一直在抓著自己的左手腕：「你手怎麼了？」

　　徐睿立刻表情平靜地放下手腕：「有點扭傷而已，沒什麼。」

　　隨後，徐睿一直默默地陪在許默默的身邊。

　　何曉菲她們在半個小時後才匆匆趕到。見到許默默安然無恙她們才鬆了口氣。

　　剛過了一個小時，許爸爸就風風火火地出現在了病房裡。看樣子他八成是從高速公路一路飆車趕到這裡了。

　　許爸爸一衝進病房，就急急忙忙直奔許默默床邊。

　　反復地確認自己的女兒確實沒事之後，許爸爸緊繃的表情終於放鬆了下來。

　　「睿睿，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許爸爸激動地握著徐睿的手，「徐大夫從前救了默默一次，這一次又是你——真是太謝謝你了。」

　　徐睿似乎有點不知所措。他沉默地點了點頭，轉頭看向許默默的方向，就像在求助她似的。

　　許默默忍不住扯動嘴角笑了笑：「……你的嗓門太大了，爸。」

　　許爸爸這才反應過來，鬆開了徐睿的手，嘿嘿笑道：「抱歉，抱歉。」

　　*

　　當天晚上，許默默就被轉送到了B市的一家大型醫院。

　　醫生說，許默默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們還是建議許默默留院觀察幾天。

　　一個星期後，許默默腳背的腫脹終於消退了不少。醫生說她可以離開醫院回家靜養了。

　　回到家中，許默默過了整整三天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愜意日子。

　　許媽媽特意請了假在家照顧她，每天幫她換藥，觀察傷口的消腫情況。好在蛇咬經常會出現的感染情況並沒有發生，傷口癒合得非常順利。

　　因為這段時間她被勒令儘量減少外出，多靜養休息，所以她幾乎每天都呆在家裡，看看電影，吃吃零食，倒還算過得愜意。

　　不過這就意味著，她沒多少機會和徐睿見面了。

　　一連好幾天見不到徐睿，許默默忍不住有點心癢癢。

　　好不容易熬到了週末，這天許媽媽恰好不在家。她感覺腳也不是那麼疼了，就乾脆扔掉拐杖，打了個車就直奔徐睿的住處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像徐睿一臉驚喜的表情。到了門口，她按了幾下門鈴。很快，門就打開了。

　　可是出現在門口的人並不是徐睿。

　　「徐叔叔？」許默默驚訝道。

　　徐醫生愣了一下：「默默？」他立刻反應過來，關心道：「你的腳好些了嗎？」

　　許默默點頭：「嗯。」

　　徐醫生遲疑了一下：「你來找睿睿的吧？」

　　許默默有點不好意思地點了一下頭。

　　徐醫生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下。

　　「快進來吧。」他微笑著說，「睿睿剛起床，正在浴室洗澡呢。」

　　坐在沙發上等了幾分鐘，浴室的門忽然從裡面被推開了。

　　徐睿只在腰間系著一條浴巾，赤裸著上身就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然後他驚訝地發覺沙發上忽然多了個人。

　　許默默頓時微微睜大眼。

　　徐睿身體略顯蒼白，不過比她想像中的結實許多。她不禁覺得臉上發燒，目光飄忽不定，最後還是忍不住用余光瞟向徐睿。

　　「快去換衣服，這像什麼樣子。」徐醫生見自己兒子愣在原地，就忍不住出聲提醒。

　　徐睿立刻轉身匆匆地進了臥室。

　　很快，他就換上睡衣走了出來。

　　他規矩地坐在了許默默的旁邊，低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過來看看你。」許默默小聲回答。

　　就在兩人交頭接耳說悄悄話的時候，徐醫生忽然開口道：「你們兩個……是不是在交往？」

　　見兩個人同時緊張地看向自己，徐醫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可能有點生硬，便笑笑說道：「我沒有責備的意思，我就是問問。」

　　徐睿這才微微點頭：「嗯。」

　　徐醫生忽然再次笑了起來：「噢，這樣挺好。」他忽然嚴肅了幾分，「默默可是好女孩，你得對人家好點，知道嗎？」

　　徐睿再次「嗯」了一聲。

　　「還有就是……」徐醫生微微蹙眉，好像還打算說點什麼。他瞟了一眼許默默，忽然臨時改了話題，「對了，下周的婚禮，你可以帶默默一起去參加嘛。」

　　「婚禮？」許默默驚訝。

　　「嗯，我和愛新的婚禮。」徐醫生微笑道，「估計我要是跟他們說睿睿有女朋友了，他們可能還不信呢。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參加啊，默默。」

　　許默默點頭答應了。

　　很快，徐醫生就起身要離開了。臨走前，他壓低聲音對自己兒子說：「交往可以，但是你可別亂來。不該做的別做，你知道我的意思……」

　　徐睿蹙眉：「不該做的……是什麼？」

　　徐醫生無奈地看向自己兒子，不知道他究竟是真不懂還是裝傻。

　　「沒什麼。」徐醫生輕歎一口氣，「行了，時間不早了，等下醫院裡還有事，我先走了。」

　　「嗯。」

　　徐醫生離開後，徐睿先去了一趟廚房，幫許默默倒了一杯橙汁。

　　回到客廳後，他看見許默默正在彎腰從櫃子下方的抽屜裡找碟片。

　　許默默忽然停了下來：「哎？這是什麼電影……」

　　她看了一眼略火爆的封皮，嚇了一跳，趕緊將碟片塞回抽屜。

　　徐睿頓時腳步停滯了一下。剛才那封皮匆匆一晃而過，他看到上面好像有個女人……

　　他暗自發誓等下就把寇星闌混進去的碟片全都挑出來扔垃圾箱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