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巴黎之春

　　《迷路》舉行開機儀式的時候，已經離正月只剩三四天。高聞天和霍璋的意思都是可以再往後推一推，本身挑選演員就花費了不少時間，實在沒必要趕這個時間開機，倒不如讓演員和工作人員們都可以回家團圓，過個好年。

　　但是三個編劇卻聯合起來吵嚷著說必須在年前開機，因為日子好，黃道吉日，諸事順利。

　　高聞天私下將起哄的女兒訓斥了一頓，又礙於和其他兩位編劇的交情，便各退一步，只將開機儀式放在年前，而正式拍攝則在正月初六。

　　也是湊巧，《迷路》劇組最終的拍攝地點選在了白懷瑾的老家。在開機儀式結束後，白懷瑾索性給唐棠棠放了假，讓她回家跟阿姨好好過年，自己則帶著霍璋去了趟法國。

　　儘管一開始在電話裡聽到兒子找了個男人當伴侶有些無法接受，但是白媽媽到底是在國外生活多年的人，思想早已比國內的同齡人開化了不少，並不覺得同性戀人有多麼難以接受。

　　因此，白媽媽在短暫的錯愕過後，還是很高興地迎來了特地飛來過年的兒子跟……兒婿？

　　其實最開始，白懷瑾只想一個人飛法國過年。但是霍璋卻當著他的面，直接一個電話打給自己那位元當律師的哥哥，告訴他自己過年不回去了。

　　*****

　　法國和天朝的時差是七個小時。

　　還沒調整好時差的白懷瑾一早就被走廊裡喬的跑步聲吵醒。他翻了個身，迷糊地睜開眼，卻發現本來睡在一側的男人不見了。

　　到法國的第一晚，大概是因為時差關係，他們在床上鬧了很久，這才滿身是汗地摟抱著睡著。可是現在，白懷瑾呆呆地從床上坐起來。他身上清清爽爽的，應該是被霍璋清理過了，但是人呢？

　　他還記得昨晚抱著霍璋的脖子親吻時的感覺，體溫隔著睡衣彼此傳遞，卻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情濃的時候忘記現在不是在霍璋的房子裡，而是……在巴黎的家裡。

　　門被輕輕敲了兩聲，白懷瑾抬頭。打開一條縫的門外，一隻漂亮的眼睛眨啊眨，確認他醒著，這才推開門，抓著門把手喊道：“哥哥。”

　　“喬。”白懷瑾笑，“今天沒上學？”

　　“學校說今天是天朝的大年夜，所以給大家都放了假。剛才霍說，等哥哥醒了，就一起帶我去動物園。哥哥，你醒了嗎？”

　　“醒了。”白懷瑾說著，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才走了一步，僵在原地。腰間的酸脹感太明顯，往前邁出一步，頓時就想起昨天半夜翻來覆去的時候，好像不止做了一次……

　　“喬……”他有些尷尬地回頭，“哥哥洗個澡就下樓，你先去玩。”

　　喬歡呼一聲，奔跑著就下了樓。白懷瑾舒了口氣，慢吞吞地挪到浴室關上了門。

　　霍璋進門的時候，床上沒有人，只有從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他走到床邊收拾，“喀嚓”一聲，浴室門打開，白懷瑾圍著浴巾從裡頭走出來，身上滴滴答答還落著水，看到人騰地就紅了臉。

　　霍璋知道他在害臊什麼，上前低頭親了親他的唇，手指按在他的後腦勺上，濕漉漉的頭髮摩挲過指間：“怎麼一起來就洗澡？”

　　白懷瑾微微一怔，抬手在霍璋胸前推了一把：“你……昨晚上吃了什麼……”

　　白懷瑾的聲音帶著一些抱怨，霍璋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喝你吃的一樣……”

　　白懷瑾哼哼兩聲，走到衣櫃前翻出套衣服，解開浴巾就要換上。腰上環上結實的手臂，他忍不住笑，側頭摸了摸男人貼在他脖頸上的臉：“喬說你答應他要一起去動物園。”

　　“嗯。等你醒了就一起帶他去。”男人的聲音低啞，帶著不可多見的性感，他低頭，貼上豐潤的唇瓣，含糊道，“你還沒醒，讓他再等一會兒。”

　　男人的吻很黏，但是白懷瑾卻很喜歡，那種認定了就絕對不會放手的感覺，說實在的，每次一吻上，他就忍不住腿軟。他微微抬眼，因為身高的關係，視線始終在下，抬眼往上看，就能看見男人細長濃密的睫毛，如扇子一般垂著。他情不自禁吮吸著對方的唇瓣，要不是門外走廊上又傳來喬充滿活力的腳步聲，他是真的不介意拉上男人再廝混一場。

　　“哥哥！你洗好澡了嗎？”

　　喬的拳頭像是小錘子，敲在門上“咚咚”作響。白懷瑾一邊在心裡感歎男色惑人，一邊推開霍璋，利索地穿上衣服應了聲馬上就好。

　　下樓的時候，喬跑在最前後，白懷瑾和霍璋一前一後沿著樓梯到一樓客廳。客廳裡只坐了白媽媽一人，聽到他們下樓的聲音，抬頭看了一眼，嘴角掛起笑：“睡得好麼？”

　　“挺好的……”白懷瑾撓了撓臉，有些不大好意思。

　　“我想也是。”白媽媽的視線在自己兒子身上沒停留多久，又移到自己兒子身邊的……男朋友身上，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年輕人，體力真好。”

　　“……”

　　*****

　　巴黎有兩個動物園，雷歐開車送他們三人去了南部文森特動物園，等人下車，這才擺著手樂呵呵地回家和妻子過二人世界去了。

　　文森特的門票上印著動物，喬拿著刷過了的票，高興地塞進自己的包裡，然而熟門熟路地拉著白懷瑾就往熱帶雨林區開始走。

　　雷歐是個很開明的父親，大概是因為年紀很輕就出來工作的關係，他很重視家庭關係，也很重視家庭教育。喬在他的教導下，一年要來文森特動物園好幾回，每個月都會去附近的博物館轉一轉。喬之所以對能來動物園感到高興，其實是因為可以和難得見面的哥哥一起逛他熟悉的地方。

　　霍璋一直走在最後，看著面前被喬拉著走幾步停下來就拍兩張照片的青年，不太愛笑的臉上難得流露出暖意。

　　不管是白臉僧面猴，還是馬達加斯加長尾狸貓，這些都是霍璋在國內的動物園很少能見到的動物。他倒是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可看著白懷瑾一面要和喬說話，一面很想在每個區域站著多拍幾張照片卻又不得不跟著弟弟到處走，他接過了拍照的任務。

　　霍天王的拍照技術是專業級別還是渣圖元，白懷瑾來不及考慮，直接扔了相機過去，又被喬拉著去看美洲豹。

　　霍璋私下問過雷歐，他很想知道自己心愛的人在回國之前的生活。白懷瑾很少跟人提起自己在國外的那幾年，威廉的事也是因為被再度拎到了眼前，所以才說了出來。如果沒有再次發生，以他的性格，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應該會一直瞞著身邊所有人。

　　雷歐告訴他，白在國外的那些年，學校、家兩點一線，進入藍帶之後終於結交了一些朋友，也最多只是學校、家、拳擊訓練場三點一線。如果不是教練們找上門，想請雷歐幫忙說服他去參加巴黎的業餘拳擊大賽，雷歐和白媽媽根本不知道他私下裡還在學拳擊。

　　說完這話的雷歐，莫名地將霍璋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後拍著他得肩膀說：“你們倆……看起來他是真的喜歡你，要不然……”

　　“霍哥？霍哥！”

　　霍璋回過神來，端起相機，透過鏡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去看，長頸鹿的參觀通道前擠了很多人，青年一手拉著弟弟，一手朝自己這邊揮舞胳膊。

　　大概是因為說的中文，旁邊不少人還疑惑地回頭看了兩眼。人群中有兩個黑頭發黃皮膚的天朝女遊客，似乎發現了青年的身份，滿良驚喜，握著手有些興奮地指指點點。

　　霍璋放下手裡的相機，對著青年指了指旁邊，青年有些疑惑，扭頭往旁邊看，正巧撞上那兩個女孩的視線，忙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微笑。

　　女孩壯起膽子過來求了個合影，白懷瑾配合著拍了兩張照片，又大方地抱了抱自己的兩位女粉絲，再回頭，喬已經被霍璋提了起來，正騎在天王的脖子上興奮地朝著長頸鹿的活動區看。

　　兩個女孩心滿意足地往外頭走了幾步，低頭去看手裡的合影，意外發現似乎除了自家男神以外，還混進了一個有些眼熟的人……

　　“霍璋？！”

　　女孩面面相覷，忍不住低呼。兩張合影裡，其中有一張正好拍到了一個男人彎腰去抱小男孩的動作，男人的側臉不偏不倚入了鏡，雖然戴著帽子和眼鏡，但是仔細辨認還是能發現是一向很少被媒體抓到私下行動的霍天王。

　　女孩回頭去看，果真在原來的位置，看到男神正抬著頭，和一旁的高大男子說話。這一回，不用拿什麼照片確認也看得清楚，的確是霍天王無疑了。

　　在從文森特回程的路上，女孩們低頭發了條微博。

　　附上的照片分別是兩張和白懷瑾的合影，還有一張從不遠處往回拍的照片。照片裡，白懷瑾正仰著頭在和坐在身邊男人脖子上的小男孩說話，因為相機圖元不錯，拍出來的照片清晰地可以看到他含笑的嘴角，以及馱著小男孩的男人熟悉的側臉。

　　微博的定位在法國巴黎文森特，上傳沒幾分鐘，再刷新的時候，女孩的微博已經快被刷爆了。

　　--“啊啊啊啊啊啊！po主快出來打一架啊啊啊！！！我昨天剛剛去了文森特動物園！！！早知道我今天再去一次的！！！！我的男神！！！！”

　　--“昨天還看白白微博曬了機票，今天就有人在巴黎撞上了，po運氣真好！！！！”

　　--“我去，旁邊那個是霍天王麼？！！那個小男孩是誰？？？難道在我們cp粉毫不知情的時候，兩位大大連仔都生了麼？！！！！”

　　--“呵呵噠。巴黎這是春天來了嘛！簡直隔著微博隔著牆都能被從巴黎吹來的春風也熏到在地的節奏！！！單身狗沒活路了，過年還得看男神們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