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完整的片花

　　早在《飛魚服》劇組惡意炒作霍璋和白懷瑾性向那次，《竊心》就已經放出了首個片花。然而這一次，在距離耶誕節還有短短一周時間，國內最受年輕人喜歡的一家電視臺播出了一段時長十五分鐘的片花。

　　片花播出的時候，白懷瑾剛剛結束一天的真人秀錄製，正在浴室裡洗澡。

　　唐棠棠在房間裡給他整理明天要換上的衣服，聽到敲門聲，忙過去開門。

　　“白白呢？”門外，徐寶璐拿著台mac站著。

　　一起錄製節目久了，徐寶璐也學了唐棠棠平時喊白懷瑾的叫法，人前人後都是“白白”“白白”的喊。因為本來就是在戀愛類真人秀節目裡搭檔情侶，

　　節目組自然樂得看見這樣的親昵，更是把他倆的互動放在網上，弄了個名為“國民cp”的九宮格照片，號稱要“虐殺單身狗”。

　　“在洗澡。”唐棠棠現在也算是和徐大美人熟了，見狀側過身讓人進屋，“徐姐拿著筆記本做什麼？”

　　“錄了段視頻，想過來讓白白看看。”徐寶璐一邊說，臉上一邊浮起紅暈。

　　唐棠棠古怪的看了徐寶璐一眼，人已經自來熟地往沙發上坐了下來，不光如此，眼睛還一直往浴室那邊打轉。她突然慶倖酒店的浴室不是玻璃的……聽著從浴室裡傳來的淅瀝瀝的水聲，她敢發誓，徐寶璐的耳朵都紅了！

　　浴室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這種明知道裡頭有人在洗澡，然後光聽聲音就能在腦海裡腦補出一場美人赤身裸/體，三點不打碼，18x鏡頭的好戲。

　　浴室門打開，一股蒸騰的熱汽瞬間就從門後湧了出來，沐浴露的香味順著熱汽從浴室跑出來，房間裡一時間到處都是香味。

　　白懷瑾穿著酒店供應的浴袍，踩著一雙唐棠棠特地去超市買回來的拖鞋，從浴室裡走出來。他頭髮不短，洗了頭之後，柔軟的濕漉漉的貼在腦袋上，發梢順著脖頸一路往下淌水，沿著微微敞開的浴袍領子直接往胸膛下滑。

　　今天為了配合節目組的需要，三位元男藝人都不止一次地跳下游泳池。好在是在室內，水溫也不算太冷，不然節目錄製結束之後，光洗個熱水澡實在緩不過氣來。他眯著眼睛，一邊擦頭一邊往床邊走，看起來像是根本沒發覺房間裡還多了一個人。

　　唐棠棠：“……”要是沒看錯，剛才，徐大美人的眼睛……好像瞬間亮了？！

　　“白白。”唐棠棠咳嗽了一聲，聽到白懷瑾的回應，又說，“徐姐在呢。”

　　白懷瑾沒有近視，也沒有遠視，之所以沒瞧見徐寶璐坐在旁邊，用他自己的話說，單純是累得有些犯困了。

　　徐寶璐也不在意，笑得一臉春光，趕緊把帶過來的mac打開，說什麼都要他坐過來一起看個視頻。

　　放在床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白懷瑾沒有注意，擦著頭髮坐到徐寶璐邊上。mac的螢幕上，徐寶璐點開了一段已經下載好的視頻。

　　開幕是一片漆黑，劍光忽然劃破天地，一雙男人的眼睛在刹那間，從破裂開的黑暗中一閃而過。之後，世界仿佛處於煉獄，灼燒的岩漿噴薄著在地面上湧動，到處都能聽到哭嚎聲。

　　“想要救你族人的性命？那就將玉華仙人的心給我帶來。”

　　“玉華……是誰？”

　　“他是九重天上司戰的仙人，他就住在鶴靜山上。”

　　陰鷙的聲音漸漸遠去，畫面中的煉獄瞬間被明光撕裂。青松白鶴，高山流水，有仙坐於山間巨石上，威儀英俊，不似人間。

　　如果看到這裡，白懷瑾還沒發覺這個視頻其實是《竊心》片花的話，徐寶璐大概白臉紅了。

　　十五分鐘的片花很長，比之前發出的那段視頻要長很多。劉元對鏡頭感的捕捉，在這十五分鐘的片花裡功夫盡顯。加上劇組在服裝場景上的高投入，電視劇從色彩和構景上，就已經展現出了它的風采。

　　片頭開場的煉獄，是故事的開端，從沉悶悲慘的背景色轉到清麗淡雅，後期製作出的撕裂效果，完美地蓋住了場景轉換的突兀。

　　九重天的色彩，飄渺清逸。仙山之上，青松之下，霍璋飾演的仙人玉華負手立于石階上，目光穿過層層階梯，落在正吃力向上攀爬跳躍的兔子上。

　　光影轉換，鏡頭拉高，悠揚的琴聲從遠處傳來。

　　不知是何處的竹林，白衣男子席地而坐，腿上放著一把琴，長髮因風而揚起。然而下一刻，鏡頭一轉，卻又傳來少女嘶啞的哭喊聲，男子握著長劍，劍尖滴下血。

　　這是琴音。

　　背後有淒哀的簫聲，大雨傾盆而下，玉華立於雨中，男子持一傘站在遠處不發一言，終究轉身離去。

　　鼓聲驟然響起。

　　鏡頭下那對在溪邊互訴衷腸的男女似乎絲毫不知危險逼近，不經意掃過溪邊竹林的鏡頭裡，有一雙眼神犀利的眼睛轉瞬間閃過。

　　明快的色調再度暗沉，有一個沉悶的聲音在說：

　　“吾友琴音，乃仙界司樂上仙，自幻化人形，得道成仙，便不拘約束，喜好遊歷四海八荒，然心底卻始終是個最純粹的仙人。”

　　玉華身形微動，抱起琴音灰飛煙滅後唯一能找到的一張琴，緩緩轉過了頭。

　　“這世間，除了你，便只有琴音，從始至終站在我身邊。為了琴音，為了黎民百姓，我必須一戰！”

　　如果說，這個司戰的神仙玉華，最開始出現的時候清俊飄逸，那麼到了這裡，他抱著那張琴，面對著心愛的女人，和死去的摯友，他的身上仿佛在一瞬間充滿了血氣。那雙仿佛能夠穿透歲月的眼睛，帶著冰冷的眼神，成為整個片花最後的靜止畫面。

　　玉華、月桂、魔王、琴音，四個人物，彼此虛化，經過剪輯最後出現在同一個畫面裡。這是今天正式公佈的《竊心》的海報。

　　而在白懷瑾以為片花到這裡就該結束的時候，清朗的男聲突然響起：“玉華，你說，吾等修煉多年化形為人，又位列仙班，究竟是為的什麼？”

　　琴弦一震。琴音穿著白衣盤腿坐在樹下，腿上置古琴，落英飄在肩頭、弦上，他的一隻手撫在琴上，微微側臉似乎看著身旁的玉華，唇角帶著沉靜的微笑。

　　“吾瞧這茫茫蒼生，每日經歷喜怒哀樂，便是今日痛苦欲絕，明日依舊能擦擦眼淚，笑著同旁人說話。人活著，是為了什麼？”

　　身旁的幾上有酒有盞，玉華從旁伸出一隻手，纖長的手指正握在酒盞之上，聽到琴音的話，眼簾動了動，卻是一言不發。

　　“吾友，若是有一日，吾死了，可是會有誰記得吾？”

　　聽著像是玩笑一般的話，卻似乎註定了這個一眼看去，能讓人覺得如一泓泉水般清澈的年輕人最後的結局。

　　背景的琴瑟聲漸漸停止，悠悠天地間，只有略顯低沉的嗓音在回答。

　　“我會。”

　　最後的話音落下，整個畫面忽然變得清亮，而後幾個飄逸的大字緩緩浮現在畫面之中——《竊心》。

　　房間裡，沒有人說話。

　　還是浴室裡水管突然發出“咯噔”聲響，似乎這才將螢幕前三人的神魂重新來了回來。

　　“白白……”唐棠棠還有些沒回過神，“片花……好棒……”

　　白懷瑾沒有說話，目光一直盯著最後的畫面，心跳卻難以避免地怦怦跳得飛快。

　　整個片花用時十五分鐘。

　　特效也好，音效也好，製作精良程度可見一斑。

　　也許是劉元導演的好意，他這個明明只有一半劇集內容的男三號在片花裡，幾乎貫穿全部。白衣翩翩的琴音，從四海八荒遊歷過來，依照約定與摯友相會的琴音，為了摯友不惜用他撫琴的手握緊長劍的琴音，受魔王迷惑墮入魔道的琴音……還有最後，自刎而死的琴音……他甚至不知道，這個角色原來有這麼多面。

　　尤其是和霍璋有對手戲的那幾幕，白懷瑾止不住自己心裡頭激蕩的情緒。

　　徐寶璐其實已經抱著mac在自己房間裡看了不知多少遍。《春光盡》和《竊心》兩個劇組的拍攝時間一前一後，中間她也有處於公司的安排跑去進行過友好探班，一度並沒有將他們當做對手，畢竟不是同類題材，不一定會出現需要搶奪觀眾群的事情。

　　但是誰也沒料到，《竊心》會突然完成後期工作，趕上耶誕節的檔期，提前播出。而這個時候，《春光盡》什麼時候能上，暫時還沒消息。

　　“白白，”徐寶璐繃直身子，湊過來盯著白懷瑾的臉看，眼底有光芒閃閃發亮，“白白，看完這個片花，有什麼感覺？”

　　坐在白懷瑾另一邊的唐棠棠這時候終於回過神來，忍不住捧著臉發花癡：“早就知道我家白白帥，沒想到片花一出來，簡直帥到宇宙去了。”

　　對於唐棠棠的捧場，白懷瑾的臉上慢慢浮出笑容，終於回答了徐寶璐：“有點激動。”

　　他忍不住握了握拳頭。他其實還有些暈暈乎乎的，如果說接過劇本，重新站在鏡頭前，讓他想起了小時候拍戲的事。那這段完整的十五分鐘視頻看完後，他覺得，他終於真真正正地回到了這片舞臺上。

　　如果說，最開始婉拒對方的好意是因為自己已經太久沒有回到銀幕，所以對一切都生疏了。

　　那之後，接受霍璋的推薦，進入《竊心》劇組，則是因為心底的躁動。

　　他其實喜歡演戲，就像喜歡烘培那樣。但如果沒有霍璋在背後的輕輕一推，也許，他會和圈子裡無數的童星一樣，在長大之後，遠離銀幕重歸普通人的生活。

　　“還好我的劇沒有跟你的撞一個檔期！！！！”這樣的拍攝手法、剪輯方式，還有神後期，更重要的是能撐起電視劇演員集體演技的男一號和男三號，簡直是電影級的製作。

　　徐寶璐還要說話，從床上突然響起急促的鈴聲。

　　唐棠棠嚇了一跳，拿過手機愣了愣：“白白，是霍哥。”

　　白懷瑾拿過還在不斷響著的手機，朝徐寶璐點了點頭，就出去接電話了。

　　“霍哥。”這一層樓幾乎被節目組給包了下來，往走廊上一站，能遇到的都是共事了很久的熟人。白懷瑾拿著手機，一邊說一邊往走廊盡頭的安全出口那兒走。

　　電話那頭，霍璋的聲音透著疲憊：“房間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