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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神醫》第47章
☆、第047章 抓捕

曖昧還沒來得及擦出更熾烈的火花,就被鄭雲起無情掐滅,任由亞瑟媚眼拋給瞎子看。

 亞瑟把雷的老底給掀出來還需要一段時間,在等待的過程中,鄭雲起也沒閒著,他一遍遍刷新神醫系統的掃瞄功能,監視著在對面旅館活動的雷。

 每間隔三十秒,鄭雲起就會刷新一次掃瞄功能。此時此刻,當鄭雲起再一次刷新掃瞄功能時,入目的畫面讓他擰起了眉頭,他隨即掃了眼個人客戶端上的時間,現在是雷入住旅館的第四十二分鐘——

 在此之前,雷握在手中的魔方,裡頭的蟲族一直處於生體冷凍狀態,現在它們的生命特徵出現細微的波動,它們正在悄然甦醒。根據神醫系統給出的判定,魔方里的蟲族要恢復到可以脫離魔方的營養皿,還需要四小時十二分五十秒。

 在人類聯邦首都星系的小旅館裡悄然喚醒蟲族,這個舉動無疑非常危險。不拿拯救世界的大義來說,就算是為了自身的安危,無論如何鄭雲起都要阻止雷,但他並沒有貿然行動。

 假如雷只是單獨行動,鄭雲起有很大把握能制得住他,但怕就怕這是一個恐.怖分.子的團體活動,鄭雲起制得住一個,卻無法將敵人一網打盡,貿然出手只會打草驚蛇,造成不堪設想的後果。一切行動,等亞瑟查清楚首尾再說。

 感謝宇宙聯盟花了大力氣建立起來的聯通全宇宙文明的星網。

 不到二十分鐘的功夫,亞瑟就查出目標的身份有異。

 雷是個有跡可循的真實存在的人物,他的人生履歷乏味可陳:普通的人類聯邦的公民,健康人,生於一個窮困的家庭,從未離開過德拉克爾星球。直至一年兩個月以前,他的家庭慘遭劇變,父母和妹妹在事故中身死,雷料理好家族的事情後,背起行囊,遠走其他星系。

 雷的履歷發生變故,是在他乘坐客運星艦到達目海族直轄星域的某個星球之後。

 他的個人客戶端的使用記錄在離艦口處戛然而止,其後出現了一段一個半月的絕對空白期。這段詭異的空白期結束以後,雷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他行蹤飄忽,輾轉不同種族的星域,而且除非必要絕不使用客戶端和任何聯網設備。這種離奇轉變,讓亞瑟立刻聯想到灰色地帶常用的手段,身份頂替。

 雷就是一個異鄉孤客,假如那個頂替了雷身份的人是個獨行俠,他的身份將難以查起,幸而那人並不是,亞瑟很快追查到他曾和一個巨人同行的記錄。

 巨人的戶籍管理比起人類的管理要嚴格得多,巨人想要冒名頂替極其困難。

 考慮到對方曾在巨人星域結伴而行的經歷,亞瑟更傾向於這個巨人沒有身份頂替,這是找出目標身份的最大突破口。

 對巨人進行追查之下,結果讓亞瑟擰緊眉頭,這個巨人竟然是凱撒行星的蟲族研究院副院長。亞瑟仍清晰地記得六年前那場席捲了凱撒的埃博特蟲災,他也是蟲災的受害者。

 跟隨基德離開凱撒之後,亞瑟不敢沿著星網爬過去偷窺鄭雲起,在內心極度空虛的情況下,自然就把多出來的精力用在了別處,別處之一就是製造了埃博特蟲災的罪魁禍首,查理。

 基德治好病,不再有性命之憂後,亞瑟便成為非常礙眼的存在,他的生活陷入水深火熱,騰不出精力去關注其他的事情,對查理的監控自然也不了了之。即使沒有繼續關注查理,亞瑟也留了一手後招,他迅速調出當年在蟲族研究院埋下的暗樁,輕而易舉地入侵了蟲族研究院的中樞系統。

 亞瑟順籐摸瓜,牢牢抓住巨人副院長的線索,找到問題結症所在。

 大約在半年前,蟲族研究院發生了一起大事件:查理死於蟲族研究事故,巨人副院長在事故中負主要責任,被蟲族研究院開除。

 查理的對宇宙聯盟的功與過,注定了他的死亡不是一件小事,然而這件事卻被低調處理,顯然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亞瑟十指在光感鍵盤上按出一連串殘影,在蟲族研究院的中樞系統一路追查到底,直到那份被偽造過的打卡記錄浮出水面。

 擦去偽裝,冷冰冰的數據擺在眼前:巨人副院長離開在先,查理死亡在後。

 事實與蟲族研究院給出的說法完全相悖。

 查到這個地步,亞瑟對真相隱隱有了猜測,可是他已經無法找到更多證據來佐證他的猜測。

 亞瑟邊關注著目標旅館的監控系統,邊對鄭雲起問道:「克勞德,你對目標的情報掌握多少。」

 話才說完,旅館監控系統傳過來的數據讓亞瑟操作鍵盤的動作停頓下來。

 目標入住的是一家經濟型旅館,節約是旅館的首要目標。

 因為旅費低廉,所以入住的客人都認可了旅館的節約條件:每日,浴室用水不能超過30l,室內光腦使用不能超過5小時等,所有耗能設備皆為旅館系統中控,如果超出使用範圍,旅館會停供,需要客人額外付費之後才會恢復供應。

 根據旅館中樞系統的記錄,名為雷的客人入住後,第一時間打開光腦。亞瑟查過光腦的聯網瀏覽記錄,均為為普通的時事資訊,這個過程只持續了三五分鐘,然後光腦就被雷固定到某星網電視台頻道,該頻道正播放著精彩演唱會剪輯,音響也被開到最大。

 隨後,浴室的用水監控出現感應,水流穩定輸出,直到30l水消耗完畢而自動停止。用水記錄18l的時候,演唱會剪輯節目已經結束,進入一個女性情感訪談節目。浴室限制用水消耗完畢後,光腦依舊固定在原本的電視台頻道,這種綿軟粘糊的節目,通常不會在正常男性的涉獵範圍內。

 即使旅館客房內禁止安裝攝像頭,憑這些數據,亞瑟也能猜到目標在客房裡做了什麼,他停下手中的動作,語速極快地對鄭雲起說道:「目標對屋內設備進行偽裝,他很可能已經離開旅館!」

 比起亞瑟的激動,鄭雲起則淡定多了,在亞瑟掀目標老底的這幾十分鐘時間,他沒有閒著,而是一直不厭其煩地用神醫系統監視著目標,「我可以肯定目標還在旅館裡。目標只是在利用旅館的監控系統,反過來誤導任何可能通過星網來對他進行追查的人。看來他的防備心非常重。」

 說著,鄭雲起往亞瑟4d成像瞟了一眼,不帶太多感情的眼神,透過星網直擊在亞瑟的心臟上。鄭雲起輕易就看透了亞瑟想要最大限度展現男人荷爾蒙魅力,以此向心儀之人邀功的私心。

 被鄭雲起看穿心思,亞瑟多少有些不自在,他抬手捏了捏微長到耳際的髮梢,歇下用城市路面監控攝像頭追查目標行蹤的心。

 鄭雲起忽略掉亞瑟的小動作,把岔開的話題拉了回來,「回答你剛才提出的問題,」他微微瞇起眼,「我發現目標人物隨身攜帶大量蟲族幼蟲,這些幼蟲原本一直處於休眠狀態,現在,他正在嘗試激活這些幼蟲。我對目標的瞭解就這麼多,這也是我堅持要追查他的原因。」

 亞瑟追查目標情報的時候,也有把經過篩選的有用情報同步共享到鄭雲起的客戶端上。所以,在亞瑟對目標的身份仍舉棋不定的時候,鄭雲起已經能肯定對方的身份了。

 在亞瑟略微震驚的眼神之下,鄭雲起沉聲說出了對方的身份——

 「他就是六年前在凱撒一手造成埃博特蟲災的罪犯,查理。」

 鄭雲起和亞瑟之間的氣氛有些凝重,查理當年能毫無罪惡感製造出埃博特蟲災血案,他的瘋狂絕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褪色。現在查理攜帶蟲族登錄人類聯邦的首都星,他們有些不敢想像查理到底在策劃著什麼。

 查理不是鄭雲起一開始設想的恐.怖分.子集團,但他的破壞力卻一點也不會比恐.怖分.子集團低。只要一想到當年慘烈的埃博特蟲災,以及亞瑟在蟲族研究院錘煉了整整六年的蟲族研究技術,鄭雲起就對查理忌憚不已。鄭雲起和亞瑟隔著星網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達成默契,無論如何都必須阻止查理的行動!

 對自己的身份暴露仍一無所知的查理,正哼著不成調的小曲,用看待珍寶的眼神看著手中變形成弧形培養皿的魔方,裡頭沉睡了太久太久的蟲族,它們的軀殼在營養液的浸透下呈現出半透明的體態,隨著幽藍的活性劑緩緩注入,其中一隻幼蟲突然蹬了一下長著倒刺的腿。

 鄭雲起立刻察覺到了蟲族的動態,他幾乎是用命令的語氣對亞瑟說道:「你立刻查清楚,查理逃出凱撒之後到過哪些地方,他到過的地方有沒有發生過蟲災,無論蟲災規模大小,都一一查清楚,以及他有沒有其他同夥。」

 亞瑟沒有任何疑義,在鄭雲起還沒把要求說完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動手對查理進行更深入的追查了。亞瑟長在亞人隔離區,後來又跌落到基德星際海盜團這個三觀盡毀的深淵,他絕對不可能有心繫天下關懷蒼生的大義。他之所以會這麼積極地針對查理,只因為鄭雲起需要他的幫助而已。

 果不其然,把查理的行蹤和蟲災兩相聯結,亞瑟果然挖出了許多隱藏得很深的情報。

 有幾起規模不一的蟲災事件,都發生在查理曾經到過的地方,或者查理到過的地方附近的星球。這些被歸結為意外的蟲災,很有可能都是有罪魁禍首的。

 其中一起最為嚴重的蟲災,讓亞瑟的後背輕輕戰慄起來,這起蟲災正是基德海盜團親身經歷的那場滅頂之災,甚至連亞瑟眼中那個幾乎不可能戰勝的基德船長,都身死在那場災難之中。

 查到這個地步,亞瑟無比清晰地認識到查理的危險性。

 在極度的危機感之下,他最關心的人當然是鄭雲起。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明明自己的心很小,他以為此時自己心中再無法容下他人,但事實上並不是這樣。

 許多個身影在亞瑟的腦海中一一劃過。

 在姐姐死亡事故中負有一定責任而一直對他愧疚不已的吉爾;表面上看起來對他十分冷淡,實際上只是不會表達自己關心的古銅;只在凱撒短暫相處了幾天卻和自己挺投緣的表哥(……)艾倫;以及幾個對他表達過善意和維護的基德海盜團成員,最後定格在腦海中的是,陪伴自己時間最長,亦師亦友的珀西……

 越是想要否認,心中的情緒卻是強烈,最後,亞瑟不得不承認,除了在這個世界上對他最為重要也最為珍貴的鄭雲起以外,他還擔心著其他人的安全,這些人也是他人生中的一部分。即使他人生的空間一再被基德壓縮,他也擁有著許多重要的東西,這些東西,即使是最兇惡的海盜也無法搶走的珍寶。

 亞瑟小心翼翼地藏起心中豁然開朗的想法,對鄭雲起說道:「我們要把查理的情報交給治安部門嗎?」查理唯一的優勢就是搶佔先機,他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抵擋整個人類聯邦。

 鄭雲起搖搖頭,「我無法給出查理隨身攜帶蟲族的有效證據,你的證據來源也不合法。」

 邊說著,鄭雲起已經開始整理自己隨身攜帶的武器了,身為宇宙聯盟直屬軍隊的一員,他有權利在非執行任務期間攜帶部分中等殺傷力武器。

 在法律體系健全的ce時代,治安部門的行動必須遵循章程,他們沒有權力當即對「沒有犯事」的雷進行人身限制,他們必須在有證據的情況下才能出手,等他們得到合法的、有效的證據,恐怕查理早就完成他的佈置了。

 當然,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擁有打破規則的特權。

 恰巧鄭雲起就認識這樣的人,人類最有希望獲得七騎士稱號的上將夏爾,以及他的軍醫楚門,這兩位在軍.政系統內擁有相當的威信。相交相識將近七年,以夏爾、楚門和鄭雲起的交情,他們確實能無條件相信鄭雲起,立即動用自己的政.治關係,命令治安部門配合鄭雲起的行動。

 然而事情壞就壞在,鄭雲起現在根本就聯繫不上這兩個人,他和這兩位都交換過私人聯繫方式,這個聯繫方式只有在出任務和其他某幾種特殊情況時無法聯繫。此時,就算動用亞瑟的黑客技術,恐怕也要費相當一番周折才能聯繫上他們,更別說還有聯繫不上的概率在。

 穩妥的行動方案無法實施,後路已被切斷,鄭雲起想來想去,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有自己扛著武器上了。就算決定了要自己上,鄭雲起也沒有托大,在確認查理身份的第一時間,他就立刻聯繫了自己的同伴,把查理的情報群發給他們。

 古銅今天有任務脫不開身,原定計劃最早也要後天才能和鄭雲起會合的。

 當古銅接到鄭雲起的求助,她毫不猶豫地選擇和鄭雲起站在同一戰線上,為此她可以不惜代價違背軍令。古銅向一個在蟲族戰場上有過命交情的戰友求助,讓戰友暫替她去執行任務。任務交接妥當後,她十萬火急朝著鄭雲起給的地址趕去。

 即使古銅已經在以她最快速度趕來,她也沒辦法趕上先遣行動。

 鄭雲起最大的倚仗,還是吉爾他們三個人——

 得到鄭雲起的通知,吉爾和安迪當然是無條件支持,稍有顧慮的就只剩下艾倫了。

 艾倫和他的母親,這對母子倆是否能冰釋前嫌,就看這次再會談得怎麼樣,這次再會對艾倫來說無比重要。

 查理的事,艾倫自然是要瞞著的母親的,他只是對母親解釋有緊急任務,對她道了歉,並匆忙把她安排在他認為相對安全的高級酒店裡。之後艾倫便義無反顧地和吉爾、安迪,三人一起去和鄭雲起集合。

 艾倫的母親一直都知道鄭雲起這個人的,畢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但她太過懦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沒有過半點親緣的兒子。知道鄭雲起會和艾倫一起回人類聯邦的時候,她一度不知道該怎麼辦,鄭雲起的自行離去讓她鬆了好大一口氣。

 現在她和艾倫才重逢一個多小時,鄭雲起就把艾倫叫走。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艾倫的母親對鄭雲起的感情越發複雜起來,但她依舊不敢去見鄭雲起,更別提去質問鄭雲起為什麼在她和艾倫母子之間作梗了,她沒那個膽子。所以對艾倫讓她住酒店的安排,她並沒有太過排斥就接受了。

 鄭雲起並不是她那個死去的兒子,對這位女士的各種心思壓根不感興趣。

 待三人來到與他會合時,鄭雲起沒有保留,把目前所掌握的情報全盤托出,亞瑟雖然不在現場,他也參與到了作戰會議當中。

 抓捕控制查理,這件事鄭雲起一個人就能完成,但事情並不是只要抓住查理就夠了,他們還需要排除其他潛在危險,所以此次行動分成三個小組進行。

 最大的潛在危險,是查理可能在到達首都星之前把危險蟲族藏在別的地方。其次潛在危險就是幫助查理逃離凱撒的巨人,亞瑟已經查清楚那個巨人的行蹤,在控制查理的同時,必然不能漏掉這個巨人。

 鄭雲起不擅長審問,倒是吉爾劍指元帥之位的路上,把這項技能給點亮了。因為技能傍身,吉爾便加入了鄭雲起的查理抓捕小組。

 一旦抓捕成功,吉爾審問出其他藏匿蟲族的位置,就是清掃小組行動之時。

 清掃小組由艾倫和古銅兩人組成。艾倫這幾年拿下的專利,足夠他僱傭一支千人規模的僱傭兵為他工作一整年;至於古銅,她與蟲族的戰鬥經驗非常豐富,即使是放在宇宙聯盟直屬軍隊裡也絕不遜色,由古銅帶領僱傭兵,無疑讓人覺得非常可靠。

 不管查理是否有在其他地方藏匿蟲族,在查理抓捕行動尚未開始的時候,艾倫就已經先一步開始聯繫僱傭兵中介人,讓其以最快的速度為他湊齊一支隊伍。

 巨人研究員抓捕小組,由安迪一人拍胸脯擔保下來。

 據亞瑟給出的情報,巨人研究員就躲在安迪讀軍校前的老巢裡。安迪一個戰鬥力極強且身份具有爭議的混血,當年在老巢呆著時天天腥風血雨,恐怖卻也具有極強的個人魅力,安迪的小弟數量,絕對甩鄭雲起八條街。

 安迪的小弟們可以義無反顧地替安迪對巨人研究員下黑手,但這事安迪必須親自到場做個了結才行。安迪無腦粘著鄭雲起,卻不會不分輕重緩急。雖然對鄭雲起不捨,但他還是決定即刻返回絨毛族管轄星域。

 只是在臨走前,安迪非常不捨地從後面抱著鄭雲起的腰,把他毛茸茸的腦袋搭在鄭雲起的肩窩,平時總是高高豎起的雙耳耷拉著,柔軟的大尾巴在身後掃啊掃,一副被主人拋棄的寵物臉。

 安迪總是以鄭雲起的狗身份自居,在場的人對他的行為都見怪不怪,卻有一個人適應不良。亞瑟隔著星網看著安迪和鄭雲起的互動,眼角一抽再抽,他擠出一個凶狠的笑容,對安迪說道:「我已經幫你訂好最快的客運艦票,二十分鐘後就會起航,要是錯過的話就只能等明天才有航班,你沒多少時間了。」

 聽到亞瑟的話,鄭雲起直接給死活不肯撒手的安迪一個漂亮的過肩摔。

 亞瑟心底一陣快慰,他用勝利者的姿態,對安迪道了別。要是他也和安迪一樣長著尾巴,估計這會肯定無比驕傲地豎著尾巴。

 鄭雲起面無表情地遞給亞瑟一個眼神,提醒他收斂一點。

 亞瑟悄悄捏了捏耳朵,他也知道自己吃醋的行為十分幼稚,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哪怕他們正面臨著極度危險的情況,好在亞瑟很快調整了情緒。

 兩人的互動並不隱蔽,若放在平時,他們之間那若有似無的曖昧早就讓大家炸開鍋了,然而現在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抓捕查理的行動上,半點都沒察覺到有哪裡不對。

 ***

 計劃佈置好,行動即刻開始。

 鄭雲起和吉爾攜帶好工具,從旅館的外牆徒手攀上查理位於三樓的窗台,吉爾還沒有來得及做出警戒反應,鄭雲起便非常乾脆地破窗而入。吉爾沒有辦法,只能緊隨其後進入了客房內。

 吉爾向屋內環顧一周。

 他們的目標,查理,正悄無聲息地斜倚在沙發上。查理雙眼緊閉胸膛隨著平穩的呼吸而起伏著,對兩位不速之客毫無反應。

 隨即,吉爾看到了令他心裡有些發毛的東西。在查理面前的矮桌上,停著一個張開雙翼磁懸浮的培養皿,培養皿的槽口打開著,幾隻身體赤紅中帶著透明的幼蟲正從槽口中爬出來,它們的身體很長,腰部大約只有牙籤粗細,它們長長地垂落到矮桌的桌面上,還有半截身體沒有從培養皿脫離。

 這些幼蟲的外形並不可怖,看起來就像是小女孩手中用來打繩結的紅繩,但只要一想到一個多月前在海族星域經歷的那場傷亡慘重的血戰,吉爾就覺得毛骨悚然,他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槍,如臨大敵地盯著培養皿裡的幼蟲們。

 兩秒的停頓,吉爾的久經考驗的戰鬥本能讓他迅速反應過來——這些幼蟲竟全部失去活力!

 不僅目標人物匪夷所思地陷入昏迷,存在著不明威脅的蟲族還離奇死亡了。

 吉爾下意識地轉頭看了表情嚴肅的鄭雲起一眼,他敢肯定面前的一切和鄭雲起脫不了干係。

 吉爾沒有貿然靠近,他抬起沒有握槍的左手,乾淨利落地對鄭雲起比了個軍用手勢,意思是:威脅是否排除。鄭雲起回以肯定的手勢,沉著看向吉爾的眼神裡染上一份挪揄——看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吉爾臉皮極厚,他對鄭雲起的調侃視而不見,悄無聲息地向室內入侵。

 鄭雲起的神醫系統,在他對同伴交付信任之後,就沒有再費心掩飾。吉爾和艾倫他們又不是笨蛋,對鄭雲起的神醫系統早有察覺,只是他們私下達成默契,一致決定對鄭雲起奇特的力量保持沉默,裝傻到底。

 正事要緊,鄭雲起沒繼續為難吉爾,他從腰側取出事先準備好的真空袋,對吉爾說道:「我去把查理帶來的蟲族處理一下,你綁好他,我們原路返回。」邊說著,鄭雲起邊走到床邊,用匕首割開其中一個枕頭,取出塞在其中的半開啟狀態的培養皿。

 兩人默契行動,鄭雲起把查理分開藏匿的培養皿一個個找出來,用神醫系統徹底剿滅其中的蟲族,很快真空袋中就擠滿了廢棄的培養皿。吉爾那邊的動作也不慢,他用拘捕環扣鎖住查理的脖子,並把環扣的警戒等級調至最高,確認查理的安定性之後,吉爾開始搗鼓起他好不容易帶過來的高功能儲物機械艙。

 機械艙的便攜模式有半人高,50kg重,載物模式則可根據艙內物體調整大小,在隱秘行動時攜帶起來並不方便。一般情況下綁人是用不著這種機械艙的,只是鄭雲起堅持要吉爾帶上,並反覆叮囑吉爾,在裝載過程中,一不能與查理有直接的皮膚接觸,二要時刻關注查理的動態。

 而就在此時此刻,吉爾瞬間就理解了鄭雲起要求用機械艙來綁架的原因——

 他正拽著查理的胳膊正把他往機械艙裡塞。隔著厚厚的防護手套和並不單薄的衣服,吉爾感覺到有種異物正在查理皮下游竄,這些指甲蓋大小的不明物,密密麻麻地佈滿查理的大半個身體,即使有著厚厚的隔層,吉爾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生物的熱度。

 「克勞德!」吉爾幾乎是驚呼出聲的。

 鄭雲起一直沒放鬆對查理的警戒,在異狀出現的第一時間,他就立刻放下清掃隱藏培養皿的任務,來到吉爾身邊。

 查理的左側身體被機械艙遮掩著,唯有腦袋和右手還耷拉在外頭。不明物在他的皮膚下活躍地跳動著,這些顆粒般的不明物扭曲而躁動,膨脹得查理蒼白的皮膚撐得幾近透明。

 要不是時機不對,鄭雲起都要為查理出色的研究能力喝彩了。

 在行動之前,他留個心眼,讓神醫系統對查理進行全面掃瞄。神醫系統對查理的分析結果讓鄭雲起吃驚不已,在密密麻麻的詳細報告的結尾處,分明列著一條「unkown」的症狀,要確診症狀的原因,只通過遠程掃瞄無法是不夠的,必須進行接觸性掃瞄。系統的強大毋庸置疑,能把成千上百的蟲族隱藏在體內,讓系統對他做出保留判斷,查理的能力只能用可怕來形容。

 然而查理的運氣並不好,偏偏就是他在海族星域投放的蟲族絆住鄭雲起的腳,這才讓鄭雲起返回人類聯邦休假的時間比預期的晚。當兩人乘上同一艘客運艦,並鄰床而居大半個月的時間,查理的計劃注定面臨著失敗的高風險。

 掩埋在查理骨血深處的蟲族甦醒,他們的活躍輕易就被系統捕捉到。這些致命的大殺器,無一倖免,全部被系統絞殺。

 從吉爾的角度來看,鄭雲起只是伸手握住查理的手腕,用冰涼的視線在查理身上逡巡幾遍,那些隨時都會破開皮膚出來的蟲族瞬間安靜下去,查理身上的皮膚漸漸恢復平滑,彷彿那些騷動的蟲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整個過程沒有光亮炫目的特效,也沒有聲勢浩大的聲響,完全殺蟲於無形。即使早就知道同伴很厲害,吉爾還是忍不住在心底讚歎不已。

 異動不再,鄭雲起和吉爾各自默契地回歸自己的任務。鄭雲起繼續去清理查理藏起來的蟲族培養皿,吉爾把查理裝艙上鎖,他拖著機械艙來到他們來時的窗戶旁,藉著窗戶的單向可見性,戴上夜視成像儀看向旅館外的路面,默默在心裡規劃撤退的路徑。

 而鄭雲起清理培養皿有系統的幫助,一找一個准連一秒的時間都沒浪費。

 雖然任務進行的很順利,鄭雲起的心情卻沒辦法變得輕鬆,反而越發沉重起來。系統近距離接觸分析的效率很高,查理攜帶到首都星的蟲族,在清理的過程中也逐一被分析出生態特徵。

 查理嚴謹地搭配了這些蟲族的習性配置,不管人們用什麼方式來絞殺這些蟲族,或者直取黃龍對付查理本人,都會有某種或某幾種蟲族因為自身的優勢屬性而逃脫。而這些蟲族也僅僅是障眼法,藏在暗處的殺招,是寄生在這些蟲族身上的更加微小的蟲族。查理環環相扣的佈置,儼然是抱著置首都星於死地的決心。

 有著神醫系統的外掛,鄭雲起幸運地阻止了首都星的蟲災,可他絕不會天真到自己已經解決了危機。以查理對首都星下狠手的莫大恨意,鄭雲起絕不信他不會在其他地方備有後招。

 在夜色的遮掩下,再加上亞瑟對路面監控攝像頭的掌控,鄭雲起和吉爾順利離開了旅館。

 要對查理進行訊問,鄭雲起之前停留的旅館必然不是合適的地方,亞瑟掃遍附近的地圖,為他們選出一處廢棄的機器人製造工廠,工廠佔地廣地處偏僻,由於收購公司的資金斷鏈原因,到兩個月才會拆除新建,很適合作為他們暫時的落腳點。

 ***

 當查理恍然恢復意識的時候,他並沒有立刻睜開眼睛,他感覺自己的血液幾乎凝固,沉重地滯留在血管內無法流動。

 ——攻陷首都星的計劃失敗了。

 查理不需要更多的情報,就只憑身體通過觀感神經傳達到大腦的感覺,就足夠他得出這個結論了。那些寄生在他身體裡的蟲族絕不溫馴,只要它們還活著,查理無時無刻不感到眩暈,以及一陣陣直擊大腦的刺痛,他必須精密地以藥物監控著它們,才能勉強抑制住它們的活性。這些時刻提醒著查理的不舒適,竟全然消失了,而他卻沒有遭到蟲族破體而死的結局。

 除了計劃失敗以外,查理想不到第二種可能性了。

 查理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他到底還是沒有逃避地繼續裝暈下去,他緩緩地睜開雙眼,想要看看那個令自己計劃破產的人是誰。

 查理以站立的姿態被固定在機械艙裡,機械艙全封閉,唯有臉朝向的位置是透明可視的鋼晶面,除了腦袋能輕微上下左右移動以外,其他身體部位沒有辦法動彈分毫。

 在有限的視野裡,查理看到的並不是被他摸透的旅館房間,而是一間零散堆著機械零件的倉庫。倉庫裡唯一的照明設備就在他面前的一張四方長桌,長桌的桌面是銀色鏡面,它的邊緣泛著幽藍的光芒,而他瞭若指掌的九個培養皿,一一陳列在面前的長桌上。查理與蟲族朝夕相伴,一眼就能看出培養皿中的蟲族已經死去。

 查理的視線繼續前行,隔著長桌與他相對的有兩個人,一站一坐,都不是陌生的面孔。

 查理也說不清楚是什麼原因,計劃失敗的滔天怒意,在他喊出兩人的名字時卻化作聲音裡帶明顯的笑意,「克勞德,吉爾。是你們啊。」

 鄭雲起頻繁使用神醫系統,現在的精神狀態多少有些差,他坐在沒有靠背的圓椅上,左手支楞在長桌上,手掌拖著下巴,右手則在滾動把玩著魔方狀的培養皿。他沒有搭理查理,這裡的主場,屬於站在他身邊的吉爾。

 「是啊,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呢,查理學長。」吉爾也有樣學樣地拿起一個魔方,一拋一接地把玩,「瞧我這記性,身為埃博特蟲災的罪人,你已經被凱撒軍校除名,稱呼你為學長似乎不太合適,你說是麼,查理。」

 被人用諷刺的語氣直接點破身份,強烈的危機感和羞恥感讓查理下意識地閉上雙眼,他的睫毛不住地顫抖,昭示著他內心噴湧的憤怒。

 查理閉著眼不去看面前的人,嘴角的笑意不再,聲音也顯得很僵硬。「我知道你們留我一命的目的。有什麼逼供手段儘管用,就算你們知道我在哪裡藏匿蟲族,也無法阻止我的計劃!」

 「計劃,什麼計劃?」吉爾半點沒受查理的影響,嘲諷度依舊極高。「毀滅健康人類的計劃,你真的覺得這種無謀的計劃能成功?」說著,吉爾往鄭雲起的方向瞥了一眼。查理昏迷的這段時間,鄭雲起用系統全面分析查理攜帶蟲族的生物特性,得出的結論讓大家瞠目結舌,那些蟲族,對健康人類有著強烈的寄生本能,對身患基因病的亞人卻沒有任何威脅。

 不等查理回應,吉爾調出一段錄像,巨人研究眼被幾個陌生的絨毛族圍起來拳打腳踢,他護著腦袋不斷地哀嚎,查理聽到熟悉的聲音,睜眼一看,巨人研究員揍得鼻青臉腫倒在地上的4d成像,赫然就躺在他的腳邊。吉爾的聲音冰冷而殘酷,「放心,我們的時間很充裕,愉快的聊天才剛剛開始。」

 吉爾一點點地向查理透露自己所掌握的情報,把查理的武裝一件件卸下來,這種高壓式的慢節奏心理戰,不斷地折磨著被關在機械艙裡無法動彈的查理。明知道對方是在使用審訊技巧,這時候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靜。知道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了,無論怎麼心理暗示,查理的心始終無法平靜下來,只能閉緊牙關保持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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