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哥，痛！」楊宇看沒外人了，立刻原形畢露的癟著嘴撒嬌。

「痛個屁！」楊銳不解氣的又扇了下楊宇的腦門。

楊宇揉著被拽紅的耳朵，湊過去說：「是哦，哥哥的屁股還痛嗎？」

「楊宇！找死！」楊銳的脖子都紅了，他像被激怒的牛一樣把楊銳一頭撞在牆上，氣得差點沒厥過去。

楊宇哎喲一聲摀住被撞疼的胸口，眼淚汪汪的裝可憐：「哥，真的好痛。」

楊銳橫了他一眼，涼涼的開口：「痛就好，痛我就高興了。警告你，被給老子亂說話！要不然老子揍的你找不著北！」威脅般舉了舉拳頭。

「我哪有亂說話……好吧，哥哥說什麼就什麼，我聽你的。」楊宇討好的挨著哥哥，小手指勾了勾，劃過楊銳的手背。

楊銳一顫，當即蹦的多高退了兩步，「我說，你別動手動腳的！我真的會打人的！特別疼！」說著威脅的話，眼神卻到處亂瞟，就是不去看楊宇。

凶巴巴漲紅著臉的哥哥太可愛了，楊宇被勾的心癢，又想起哥哥在床上的光景……

楊宇掩飾般咳了一聲，他再次沒皮沒臉的挨在楊銳身上，用毛茸茸的頭去蹭楊銳的臉，拖著嗓音輕輕說：「哥，我好想你，難道你都不想我嗎？」聲音委屈的不行。

楊銳立刻心軟的一塌糊塗，唾棄了下自己的不堅定，別彆扭扭的往過挪了一步，楊宇也跟著挪了一步。

「喂！小子，離我遠點，膩糊成這樣不嫌熱啊。」楊銳凶聲凶氣的，繃著臉用手推他。

「哥哥，想不想，到底想不想！」楊宇不依不饒的抱住楊銳的腰，在楊銳的肩窩裡一陣亂蹭。

軟軟的頭髮搔的那片皮膚癢的不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來前幾天這混小子壓在他身上為所欲為的禽獸樣子。

楊銳縮著脖子往後退，一路退到牆壁上才停下來，楊銳一瞬間就有點哭笑不得，看著埋在他頸間的腦袋，活像是一隻求愛撫的大狗一樣。

這才終於緩慢的意識到，這是從小到大就愛粘著他的弟弟。一有這個念頭，防備的心情也鬆懈不少。

「你先起來，多大的人了還撒嬌，丟死個人了。」楊銳嘴上嫌棄著，手卻伸進楊宇的髮絲裡像順狗毛一樣揉了揉。

享受著哥哥少見的親暱舉動，楊宇埋著頭奸笑，就知道哥哥受不了他的撒嬌攻勢，從小都是這樣，一撒嬌哥哥就心軟了。

「不起來，不丟人。都怪哥哥，不給我打電話，對我不聞不問，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裡，我都以為哥哥忘了我。」楊宇悶悶的控訴，抱著楊銳的手緊了緊。

楊銳尷尬的不行，任何人被才發生關係的人壓在牆上都不可能不想歪，楊宇好聞的味道和男人結實偏瘦的軀體讓他非常不自在，他乾脆一腳踹開連體嬰楊宇，怒吼：「操！還以為你長高變壯就成熟不少，結果還這麼幼稚！娘們兒唧唧的性格改改會死還是會痛？而且老子現在就恨不得忘記你！老子就不用想起前幾天……」楊銳猛的閉嘴，懊惱的差點把舌頭吞下去。

避免提及的話題突然被挑破，氣氛凝滯了兩秒，楊宇小心翼翼的看了哥哥一眼，嘟囔：「我只對哥哥這樣啊，我喜歡哥哥嘛，在床上就說過了…」

楊銳的臉因為床上兩個字迅速回溫，他憋了半天，腦袋裡的操刷起了屏，才說了一句：「喜歡個屁，我是你哥！」

「就算你是我哥我也喜歡，」楊宇認真的看著他，「戀人間的喜歡。」

「滾！你他媽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老子不僅是個男的，還是你親哥！你這樣是亂倫！是同性戀！這是不正常的！」

「哥，我不在乎我是不是亂倫，我也不是同性戀，我喜歡的只是你，一直都是，我只想要你！」楊宇的臉上沒了笑意，隱隱有些偏執。

楊宇的長相並不溫和，在他不笑的時候，那斜飛的細眉、微勾的眼角、點漆般的眼珠和薄淺的唇構成了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的，一種侵略性，危險的美。或許是他總是笑著的緣故，那種尖銳的美感就稍稍變淡，給人以溫柔和善的假象。

但一摘下溫和的面具，那種攻擊性是一般人無法招架的，此時，他不像一個剛成年的少年人，倒像一個沉穩鎮定，伺機而動的成熟獵手。

被盯上般的錯覺讓楊銳本能的汗毛倒豎，他對楊宇臉上的神情感到陌生和危險，下意識的不想看到這樣的楊宇，相比之下，他更喜歡那個只會抱著他撒嬌和裝可憐的弟弟。

「楊宇，老子再說一次，你這是不正常的！遲早給老子變回來，你哥沒空陪你玩這些，前幾天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你上你的學我賣我的煙，我就還是你哥，還是我們爸媽眼中的好兄弟，要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楊銳摸了摸褲兜，結果摸了個空，只好用手指撫著嘴巴搓了搓。

看著急於跟他擺正關係的楊銳，楊宇雖然知道肯定會這樣，心裡卻還是止不住的失落難過，但他很快打起精神來，能輕易追到的楊銳就不叫楊銳了。

「哥，你別這麼抗拒，而且我們已經做過了，你前面後面都被我破了處，我的第一次也是你，我們要彼此負責的，已經回不到過去了。」楊宇近乎耍無賴的說。

對於楊宇厚臉皮的話和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情，楊銳直接給氣笑了，「你給老子過來，靠過來。」楊銳用招小狗手勢「親切」的呼喚他。

楊宇一點都不介意，被准許接近後就搖著尾巴撲上去，那張喜形於色的白皙臉蛋讓楊銳更手癢了。

「哥…嗷！哥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楊宇毫無形象的狼嚎一聲，五官都糾結成一團。??

楊銳威風凜凜霸氣十足的一手一隻耳朵向外旋轉揪著，咆哮：「混小子越長大越粗俗了！你看看你長這麼斯文嘴巴裡居然說這話，你對得起你的臉麼？！老子總有一天被你氣死！你腦袋真需要去醫院檢查下，掛精神科！」

「哥哥，我實話實說嘛，難道我讓你不夠爽？」楊宇完全沒掙扎，一副逆來順受你想幹嘛就幹嘛好了的樣子讓人挫敗，他心裡想的是哥哥願意親近他就好，不管是打還是揪，只要不躲他不繞著他走就很幸福了。

「……爽，爽個屁！他媽老子就一直在痛！」口是心非的楊銳又用了點勁，楊宇表情誇張的嘶嘶抽著氣，故意提醒他：「哥哥說謊，明明都爽的高潮了那麼多次，後來還尿在我的身上！」

楊銳氣急眼，臉色一陣紅一陣黑一陣紫，難堪的差點把楊宇的耳朵揪下來，「不准再提這件事！！」

「好好好，不提不提，哥哥你別氣……」楊宇趕忙安撫。

楊銳一把甩開他，抓了兩下刺短的頭髮，煩心的不行，他沒好氣的攤手說：「煙還我！」

楊宇的耳朵紅彤彤，配著那雙濕潤的眼睛讓他像個受了欺負的小兔子，他看著哥哥骨節分明的粗糙掌心，溫柔的笑笑。

握住楊銳的手腕，他緩緩俯身，虔誠又愛戀的在楊銳掌心落下蜻蜓點水的吻，同時眼皮慵懶的一挑，那唇是淡淡的粉，眼是曖昧的黑亮，睫毛顫如蝶翼，眼角染上誘人的桃紅，手指還輕柔的在楊銳的腕側蹭動。

楊宇本來面相就精緻漂亮的無可挑剔，他故意做出這種勾引般的神色和舉動時，衝擊力強到驚心動魄的地步。

楊銳倒抽了一口涼氣，從掌心的那片觸碰到柔軟溫熱的唇瓣處擴散出酥麻的感覺，一路電流般遍佈身體的每個角落，差點讓他半身不遂。

楊宇伸出舌頭極其挑逗色情的舔舐了一下，楊銳這才像被燙了般抽回手來，張口結舌通紅著臉瞪著笑的一臉饜足的楊宇。他腦子裡一片空白，無意識的將那隻手在褲子上擦了擦，試圖擦去那迅速沁透進骨子裡的曖昧與情熱。

沒等楊宇再說什麼，被成功誘惑到的楊銳，帶著猴子屁股一樣的臉失魂落魄的轉頭就跑。

看著哥哥落荒而逃的背影，楊宇愉悅的跟著哥哥後面走了回去。

楊銳一屁股坐在塑膠椅子上，心跳快得像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幾個兄弟都被他嚇了一跳，看他表情不對就對吳葉使眼色。

吳葉本來人就八卦，立刻就問：「銳哥你怎麼慌成這樣，後面有鬼在追啊？」

對！有鬼！他媽色鬼！

楊銳恨恨的想，眼神狠戾的讓吳葉默默往後移了兩分。

「銳哥，你弟呢，」孫陽對楊宇很是想念，眼神一掃，「唉！小宇快過來，臥槽，你耳朵咋這麼紅，被你哥揪的啊？」

隨即痛心疾首的教育楊銳：「對待你這麼溫柔的弟弟怎麼能這麼粗暴呢？楊銳同志，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看看那耳朵，哎喲，你都不心疼的？」

溫柔？溫柔個鳥！明明就是愛耍無賴、賣乖、裝可憐的混球！！

楊宇又坐回去，對著大家和風細雨的笑，那輕柔的聲音簡直像春風一樣撫過大家粗野的心，「陽哥，沒事的，我哥他從小對用這種方式對我表達愛意。」

「愛意！愛意你個頭！死開點！看見你我就頭疼！」楊銳對著桌子吼，他不敢去看楊宇那張臉，生怕自己想起剛剛那一幕。

「小宇別管你哥，他就這麼個性子，那張臉臭得跟糞缸一樣。吃點燒烤，不嫌棄就跟咱哥幾個兒聊聊。」孫陽覺得楊銳特討嫌，乾脆不去搭理他。

「哥哥這樣就很好，陽哥你們想聊什麼，我都奉陪。」說著就學他們舉起酒跟他們豪爽的碰杯。

「哈哈哈！咋銳哥的弟弟就跟他天差地別呢，簡直沒法比。小宇啊，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弟弟，親弟！以後在這邊……」孫陽這才反應過來，根本不知道楊銳的弟弟是來幹嘛的。

楊宇看了眼悶頭吃燒烤的哥哥，「我來這邊讀大學的。」

「喲！這一下跟你哥不是天差地別了，是宇宙差地心別了。在哪讀？A大？C大？」孫陽說了幾個一二本的學校。

楊宇雖然知道他是開玩笑，但聽著他這麼說楊銳心裡有些不高興，想著我哥哥輪得到你來說麼，我哥哥可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哥哥。

「讀的F大。」楊宇拿起紙巾給楊銳擦了擦粘上油的下巴，才緩緩的開口說。

幾個人都震驚了，連楊銳都忘記剛剛被當小孩子對待的事，轉過頭來看他。

「我擦？你說的是那個F大？那個重本的，全是鬼才怪才的F大？」孫陽差點沒逮穩手上的肉。

楊宇點了點頭，並不覺得有什麼。

「小子，你真出息啊，爸媽不知道高興成什麼樣子。」楊銳都笑了，他心裡有些與有榮焉，又有些莫名的惆悵，但他性格過於大條，轉瞬即逝到自己都沒來得及發現。

楊宇看著他，那眼神非常專注，像是看著什麼珍貴易碎的物品一樣捨不得移開一點注意力，他的眼睛這才有了如實質的笑意，臉部表情立馬就鮮活了起來：「哥，別光說爸媽，你呢，你高興嗎？」

楊銳立刻不自在了，他別彆扭扭的想轉頭，又覺得這樣的自己特別慫，搞得像怕自己弟弟一樣。不甘示弱的瞪大雙眼看著楊宇滿是期待的亮晶晶的眼睛，像是在比誰的眼睛大一樣，透的他有點憨。

旁邊幾個人都看傻了，這兩兄弟氛圍怪怪的，感覺外人完全無法插足，只要他倆站一起，那就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楊宇噗嗤一聲笑出聲，覺得自家哥哥怎麼能這麼可愛，他又追問了一句：「到底高不高興啊。」

「……高興！」楊銳不甘不願的吐出兩個字。好吧，他真的很高興來著。

楊宇笑彎了眼，被哥哥誇獎和肯定讓他非常開心，他美滋滋的對著楊銳早就轉過去和吳葉說話的臉傻笑了半天，才又和上來搭話的孫陽聊了起來。

孫陽說：「以後在這兒讀大學，有什麼事就給咱們說，把我們當自家人對待，知道麼？別不好意思，你哥心裡絕對我們樂意這麼做。」

楊宇點點頭，沒有推拒的應了，又拿出手機記了所有人的手機號碼，全程擋著屏幕像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楊銳狐疑的看了他好幾眼，起身走開。

「哥，你去哪？」楊宇也想跟上去，他把手機塞回褲兜裡起身。

「買煙！不准跟上來，要不然打斷你的腿！」楊銳轉過頭瞪了他一眼。

楊宇只好又坐下。

「小宇啊，你知道嫂子長啥樣麼？」孫陽看楊銳起身去買煙，趕緊抓緊時間盤問。

楊宇的笑容一僵，「我哥他有女朋友？」

「是啊！據說是個大美妞，可惜藏得死緊，一點消息都不透露，感覺是來真的。」吳葉附和。

「是嗎？我不太清楚，我哥他是怎麼說的？」楊宇不動聲色的垂了垂眼，遮住了瞬間冰冷下來的眼神。

他的心裡五味雜交，又是酸楚又是難受。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一開始，他的想法是先把哥哥吃到嘴，如果哥哥有女朋友就設計讓他們兩個分手，再慢慢的展開追求攻勢。

而前幾天的那場歡愛，他知道了哥哥的秘密。按理來說，哥哥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是不會找女朋友的，可是為什麼從他幾個朋友的嘴裡，又明顯說他已經有了女朋友，而且透露出來的訊息哥哥有可能是來真的。

難道，哥哥已經喜歡那個女人喜歡到可以把最深的秘密告知她的地步了嗎。他捏緊了手中的啤酒罐。

孫陽看楊宇面色黑沉，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哥哥找女朋友了，他不高興個什麼勁兒？

「嗨，你上次不是把喝醉的你哥帶走了，然後銳哥就失蹤了好幾天，回來我們問他，他說他在家裡待著，後來才說這幾天是和咱嫂子呆在一起，而且啊……」孫陽的眼神賤得不行。

吳葉喝了口酒說：「而且啊，我們銳哥也成功脫離老處男這個稱呼，睡了咱嫂子。看他那臉色，明顯縱慾過度對不對啊。」

哥幾個又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楊宇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在心裡鬆了口氣，惡趣味的想，如果你們知道你們銳哥被所謂的「嫂子」給睡了，你們還笑的出來麼。

「哦，那估計我哥是想時機成熟再告訴我們吧。不說這個，哥哥回來了，他聽見又要不高興。」楊宇看見楊銳叼著煙走回來，那垂著眼簾點煙的樣子是成熟男人才有的帥氣瀟灑，高大健美的身體在單薄的衣物包裹下伸展著優美的線條。

楊銳大馬金刀的一坐，楊宇立刻感覺到一股熱氣騰騰的氣息向他襲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有些陶醉和癡迷。

四年，除了過春節和中秋，哥哥幾乎都沒回來過。

每日每夜被思念所折磨，委屈哥哥完全不在意他，不重視他，竟然連電話都不給他打。

他打過去說不到兩句，哥哥就會不耐煩的掛斷，而且大半時間都在罵他，什麼娘娘腔啦，你是女人麼，豬頭，蠢貨……

就算是這些他都是仔仔細細、生怕遺漏一個字的聽著，聽著那頭哥哥的呼吸，聽著哥哥或低沉或爽朗的聲音，偶爾哥哥也會對他笑，他就會激動開心的心跳加速，臉都在發燙。

每一次的通話都被他錄了下來，隨時隨地都帶著耳機回味。甚至聽哥哥的笑聲和怒罵聲，他能勃起、高潮。

他已經愛到發瘋發狂，已經愛到偏執扭曲，除了拼盡全力去得到哥哥，還有什麼辦法能減輕他的「病情」。

他的愛不會隨著時間流逝，只會隨著時間疊加，再疊加，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說他自私任性都無所謂，他是絕對不能容忍哥哥喜歡其他人，和別人結婚生子。而他只能一直是哥哥所謂的弟弟。

他要站在哥哥的身邊，獨佔他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