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京華沉香傳 第四百一八章 戰場幽靈（二）

　“吾之一生，殺戮無窮，伏屍百萬，流血千裏，封號殺魔；然，殺至極致，吾曰：乃是止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乃是止殺；殺澤蒼生，殺為不殺，不殺為殺，乃是止殺，進此書房，唯心無殺者，方得我止殺之術……”

　盤膝安坐，渾身血煞環繞，血腥味十足的孫豪，取出了得自殺魔宮內的“止殺之術”秘術，開始研讀。

　青雲門六年潛修，孫豪也曾試圖研學這“止殺之術”，但是一直不得要領，後來，孫豪經過認真分析，覺得自己學不好“止殺之術”的根本原因，乃是“殺”得不夠，不殺何來止殺？

　所以，學習“止殺之術”必先入殺，止殺之術的入門第一式，乃是“殺伐蒼生”，以無窮殺戮，造無邊血煞，成殺勢，威懾敵手。

　過去，孫豪對所謂的殺勢，沒有絲毫的感覺。

　為了學習“止殺之術”，孫豪甚至是進入過韻律狀態，但是發現，韻律狀態跟止殺之術的第一式“殺伐蒼生”格格不入，根本就是兩種不同的狀態。

　現在，孫豪滿身血煞，殺伐歸來，正好借機參悟這“止殺之術”，話說，盧山因殺而封號殺魔，孫豪感覺兩人遲早會有一戰，就是不知盧山的殺戮遇見自己的“止殺”秘法，會是怎樣的效果。

　殺孫豪經曆過七殺問心，但是，孫豪的心中，並沒有蒼生為芻狗的殺戮氣勢，沒有那種毫無顧忌暢快淋漓大殺特殺的放肆行為，孫豪的個性，決定了孫豪的行為，他不會如同魔修一般肆無忌憚亂殺，生性沉穩謀定而後動的孫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始終是缺乏一點衝勁的，孫豪的修煉生涯之中，也始終缺乏一點殺戮的激情。

　這種狀態的孫豪。嚴格說來，是很難體驗到“殺勢”的。

　但是這一次，因為要凝煉血煞，孫豪主動挑起了殺戮。起了殺戮之心，又因為白氏老祖的存在，孫豪心中始終多了一份冒險的衝動，殺戮之心也是躁動不已。

　種種原因疊加起來，終於。孫豪慢慢地體會到了什麼是“殺勢。”

　殺勢，修士殺戮之氣形成的一種“漠視生命，流血漂杵”令人凜然恐懼的氣勢，處於這種狀態之中，可以讓修士戰力飆升，同時讓對手心驚膽戰，大失水準。

　孫豪看過一本典籍，裏邊，記載有殺氣成勢的例子。

　一凡人操樊朱之業，死在他手上的狗兒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其人個頭不高其貌不揚，甚為普通。眾所周知，籠中之困狗，見人，無不狂吠連天，可是隻要其人出現，狗兒們無不夾緊尾巴縮在籠子角落裏，再不敢發出絲毫聲音。於是他就打開籠門揪著脖子將渾身癱軟毫不反抗的狗兒拎出來送上屠場。

　其人去鄉下收狗，平時見到生人就圍上來追趕狂咬的村中土狗，見到他就遠遠地夾起尾巴溜之大吉了。

　凡人之殺。尚可凝勢。

　修士之殺，可撼仙神。

　孫豪靜靜地感悟著殺戮蒼生，身上，逐漸出現一種瘋狂地。狂暴的氣勢，雙眼一睜，似是一片血紅，小火好像也感受到了這可怕的氣勢，早早就躲進了靈獸袋內，猶自在靈獸袋裏瑟瑟發抖。

　劉華隻覺得一陣心驚膽戰。心神不寧，不由自主步出洞府，看向孫豪的洞府方向，心中有些發怵地想，孫豪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呢？

　至於其他散修，隻覺得渾身發涼，好像空氣都寒冷了幾分一般，有幾個散修甚至牙齒都在微微打抖，磕個不停，貌似是耐不住這刺骨寒氣。

　好在，這股凶悍冷肅之氣來得快也去得快，僅僅隻是兩三息功夫，氣息就消失不見了，大家都恢複了正常，外邊，劉華脆聲問道：“孫師弟，你沒事吧？”

　裏邊，孫豪淡然的笑聲傳了出來：“我沒事的，謝謝師姐關心，剛剛嚐試了一個小陣法，效果不錯。”

　劉華點點頭，沒有說話，回去修煉了。

　其他散修們卻都相顧駭然，均感這上宗弟子真是手段了，什麼陣法？能有如此凶悍？

　洞府之內，孫豪淡然一笑，雙眼之中的血紅淡淡斂去，逐漸恢複了平靜。

　但這一刻，孫豪知道，多年研讀，殺魔宮內積累，加上這幾天的殺戮，自己終於是修成了“止殺之術”的入門，殺戮蒼生，不知不覺，心態居然也有了些許變化。

　又盤坐良久，孫豪靜靜地感悟著自己新修煉的止殺秘術。

　兩個時辰後，孫豪緩緩站起身，活動活動手腳，又再次盤膝而坐，這一次，卻是催動了印堂之中的小紐扣。

　小紐扣再次產生吸引之力，孫豪身上的血煞之氣開始源源不斷地被吸入印堂，被殺修士不甘的怨氣再次衝擊孫豪腦海，但卻對孫豪形不成絲毫影響，半個時辰過去，孫豪雙眼一睜，臉上浮現滿意的笑容。

　印堂之上，血煞凝煉完畢，印堂神罡已經跟整個神罡別無二至，卻是大功告成了。

　此時，孫豪身上的血煞氣息依然濃厚，印堂之處，本就不缺多少血煞，一番凝煉之後，身上還有不少血煞殘餘，孫豪笑了笑，取出第二枚紐扣血晶，著手煉化。

　半天之後，孫豪身上的血煞之氣凝煉一空，胸口膻中之處，紐扣神罡的顏色也加深了不少，預計隻要來這麼一次，即能完成凝煉。

　凝煉完血煞，孫豪完全恢複了本來樣貌。

　在洞府之內，又休息了兩天，指使小火再去收了散修的一些孝敬，現身洞府之外，大方地再度送出去兩顆築基丹，讓洞府之外，在此值守的散修們大喜過望，積極性高漲，隻差沒叫孫豪萬歲。

　相見既是有緣，散修能在這裏遇見孫豪，何不是他們的緣法？

　劉華及散修們都覺得孫豪最近不正常，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眼睛瞎了，可孫豪的眼力也不是白瞎的。

　這段時間裏，小火挑選的東西，其價值，甚至是遠超了孫豪派發出去的築基丹，不說其他，散修們的靈草之中，孫豪早就湊齊了三兩幅築基丹的煉材，以孫豪的煉丹水平，煉製這些煉材之後，所得築基丹，就會遠超孫豪派發出去的數目。

　想想也可以理解，散修們為了築基，哪一個沒有準備一些築基丹的煉材？但是一來他們不是煉丹師不能煉，二來，他們敝帚自珍，總是缺幾味藥材，孫豪現在，不過是把他們的煉材聚攏來，然後，幫他們煉製一番而已。

　這對孫豪根本就不是個事，幾爐築基丹，幾個時辰的事而已。

　當然，對散修來說，孫豪此舉，卻是莫大的功德了。

　此時，在散修心中，孫豪簡直就是那萬家生佛的大好人啊，也是一個金光閃閃的大寶庫啊，不知不覺中，大多數散修都從孫豪這裏換得了他們夢寐以求甚至是畢生追求的築基丹。

　就連劉華，對孫豪的印象也大為改觀，自己這師弟，雖然很二世祖，不把築基丹當“幹糧”，但對低級修士卻很和氣，也從不仗勢欺人，也算是個德行較好的二世祖吧，就是不知道他這麼多築基丹是哪裏來的，話說，就算是宗門的金丹真傳，沒事帶這麼多築基丹在身上幹嘛？當糖豆？

　她當然不知道，孫豪扔出去這麼多築基丹，實際不過是轉轉手而已，甚至是，孫豪的手頭，築基丹的數目還增加了不少。

　就連孫豪自己有時候也感歎，煉丹師還真是個賺錢的好行當，自己既擺了闊氣又賺了靈石，有沒有這麼好的事？

　在水玉山這裏呆了三四天，展示一番自己刷刷存在之後，又是一個傍晚時分，孫豪再次土遁而出，神不知鬼不覺遁出水玉山，再度殺向戰場，去收獲血煞。

　這一次，孫豪稍稍錯過了上次那個方向，也沒有禦劍飛行，而是如同一隻地鼠，悄悄地，從地下，不知不覺，土遁遁入戰場。

　這一次，孫豪也跟上次的行動稍有不同，上一次，孫豪是地毯式前進，一段一段地清理過去。

　這一次，孫豪先找到一片魔修活動的區域，基本弄清魔修這段區域的活動規律之後，又在不同的地方布設了一些陣法，並在腦海中模擬了自己的行動方案之後才展開行動。

　如同一隻狡猾的地鼠，也如同一個狡猾的獵人，隻花了三天時間，孫豪就把這片區域之內，共四十三名魔道精銳弟子清掃一空。

　哪怕是這片區域的帶隊魔修，築基大圓滿修士，致死都未能發出求救信號，學會止殺之術之後，孫豪的實際戰力再次得到提升，開戰之前，孫豪雙眼泛紅，凶氣衝天，殺氣凜然，魔修往往會不戰而喪膽，戰力大失，在孫豪其他強力手段的打擊之下，迅速崩潰隕落，很難向外發出求救信號。

　清理完這片區域，孫豪感到自己身上的血煞再次達到了承受極限，遂不再繼續前進，又偷偷摸摸返回自己的洞府之內，開始了新一輪的凝煉。

　當然，孫豪不知道的是，他的這番作為，再次在道魔雙方，掀起了軒然大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