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背影

　　秋天的契約因為水澈在知道之後就已經做過干擾所以並未完全奏效。這次意外讓秋天的身體會虛弱很長時間，不過海會好好照顧，能恢復就好。無論用多長的時間陪伴照顧，只要秋天能恢復就好。

　　利用生之元氣給秋天治療，水澈又要自我恢復。這幾日，墨月趁著水澈的虛弱而將他當成了幼兒照顧。

　　「墨月，我可不是幼兒，能自己洗。」對於利用洗澡之名行調戲之實的墨月，水澈略顯無奈。

　　手上的動作未停，樓墨月壓低了聲音，尾音帶著情挑：「澈兒這次嚇到我了，可有不對之處，嗯？」

　　「我不該看到他便失了冷靜。」水澈猶如哄小孩子一般的語氣，帶著的卻是滿滿的認真，「以後也不會隨意便失了冷靜。能夠讓我失去理智的，唯有一人。」

　　「那麼此時，那個唯一能讓你失去理智發瘋的人正在努力挑惹你，難道你不該有所表示麼？」在水下的手動作徒然間變得更加迫人，一下子便抓住了身旁之人的弱點。

　　水澈啞然，從喉中溢出一聲難耐的喘息。他微探過身體抱住了墨月的脖頸：「那麼，如君所願。」

　　曲凌宇賴在亦楓身上，有些無奈的撥弄著茶杯：「那兩人把我們嚇得半死，現在倒又甜甜蜜蜜了。也不會覺得膩人。」

　　「等你從亦楓身上下來了再說這句話。」挽簾白了他一眼，撫了撫終於回到胸膛的心臟，「無論如何，大家都好好的在一起就好。」

　　端木思端著一盤子水果進來，看著眾人：「我說，我們在這裡這樣好麼？」

　　「怎麼，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大事。」祁若源拍著端木思的肩膀讓他淡定些，「可是具體是什麼我們也不清楚，不過現在水月派外面亂成一片了。」

　　「活該！」歐陽茹撅著嘴巴，倒是恢復了少女的作為。

　　的確，水月派駐地之外一片混亂。除了三大門派的三個仙帝，以及清風之外，其他的人修為放在這都不夠看。他們誰都無法從這個星球出去，也無法進入水月派。面對著一片的屍塊和不認識的人，他們心情極為複雜。

　　而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大多人都從門派特有的傳訊方式中得到了外面的情況愈加著急。有一些人尋了過來，進來了卻出不去。傳來的消息讓所有人都震驚——仙界、妖界、魔界之間出現了通道，原本仙界的妖魔不多就造成了動亂，如今三界相通他們根本不敢想像。

　　水澈他們再次出去的時候，外面變化最大的，應該是那些仙人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恐懼和難以回神到現在的焦躁。他們不能在這裡，他們有親友在外面。外面那麼混亂，他們沒有辦法想像那些人現在是什麼樣的處境。

　　看到那兩個男人出現，他們都要求樓墨月打開這個星球外面的陣法，讓他們出去。

　　「墨月，看來他們根本不懂。」水澈看著一群人那般模樣，移開了眼睛。他們兩人出來解決事情，另外所有水月派的人都好好的在休息。暗夜舔著腿上的毛，蹲在墨月旁邊冷眼看著這一群愚蠢的人。

　　雲中塔一直存在，裡面導致三界連通的通道就一直存在。這個隱患一直存在，仙界不可能一直保持那樣的狀態。因為雲中塔無法一直保持那樣的形態，妖皇和魔皇算計好了一切。在妖界和魔界元氣夠足的時候，雲中塔遲早會毀。仙界，遲早會亂。

　　水澈與墨月的出現，水月派的建立，與其他門派的對立，清風卜的卦……這一切其實都是注定。他們在其中，最多不過是催化劑的作用，並無改變本質。

　　而仙界，也的確需要這麼一次大劫大亂。

　　樓墨月意念一動便將星球外面的陣法除去，他看著一個個準備離開的人緩緩說道：「你們記住，這一切都是注定的，無法改變。即使我們今日導致的不是這個結局，千年後萬年後，一切都會發生。」

　　水澈將他們交握的雙手舉起來，帶著暖融人心的笑意：「仙界的確該改一改了。當時妖皇魔皇的打算雖然不是如此，如今也算是一個契機。你們如何看待不要緊，重要的是，改變已經發生並且不可扭轉。」

　　他們從來不是多話的人，如今在這裡說這些不過是怕這些人嫉恨上了水月派。雖然這些話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作用，因為短時間內仙界定是亂到讓人不忍看。只是，時間會證明一切的，他們在這裡說這些不過是為了這些人以後能想通做鋪墊罷了。

　　水澈看著清風，還有清風身旁的肖茗羽：「要知道，世界上最多的便是相忘於江湖，你們等待著這個大劫過去罷。」

　　所有想要離開的人被水澈與墨月的話弄得停留下來，怔怔的無法反應。就在此時，樓墨月將水澈一把摟過。在眾人面前進行了一個纏綿至極的吻，那樣的旖旎亂情，勾動人心。

　　兩個長相無人可超越的人，一個邪肆俊逸，一個溫潤如玉。相擁在一起，深淺兩色交纏。兩人的情深他們都見識過，見識過失去對方之後會變的多麼瘋狂絕望。寧可傾覆天下，也要執子之手。

　　就是因為見識過，就是因為感受到過。此時即使在他們面前相擁熱吻的是兩個男人，他們也竟然生不出噁心之感。他們忘記了陰陽之道，忘記了倫理綱常，只被眼前的景象蒙惑了眼，幾乎無法自拔。

　　放開水澈，樓墨月聲音中還帶著剛才的吻引起的淺淺慾望：「修真修的是心，心為上。忘記了修真最初的道路，只顧堅持著所謂的道，這就是你們的天理天道？！修真本就是逆天之行，所以才會有天劫考驗。我們相屬相依，也不見得天劫降臨。逆天改道？能有修真逆天厲害？便是如此，我們也絕對不會放開對方。」

　　才緩和了呼吸，水澈看著墨月的眼睛，一瞬不瞬：「我亦然。」

　　他們是說給對方聽的真心，同樣也是給予仙界的挑戰，逆天改道的宣言。修真者本就逆天而行，他們便不怕再多做一點。修真修真，修的是心，修的是隨意，為的是人生可以由自己把握，為的是流雲閒鶴的飄逸灑脫。

　　說完這些，兩人便怡怡然相攜離開。踏空而行的兩人像是走在看不見的道路上，縮地為寸。明明是優雅的一步，再看時卻已經離開他們很遠了。留給所有人的，是翻飛的衣袂，冰藍和濃紫的髮絲纏繞。雲層，突然照射入光芒，豁然開朗。

　　那兩人的背影蔑視著所有人，甚至是他們一直堅持的天地大道。這兩人引來了仙界大亂，逆天改道。此時，相攜的身影卻說不出的灑脫絕配。

　　……

　　雲中塔毀去，於其中的三界通道開啟，妖修魔修仙人混亂，仙界大亂，魔界妖界未曾多好。

　　在所有事情被仙界、魔界、妖界之人知曉之後，仙界之人竭力追殺水月派之人，而妖魔兩界卻表示歡迎。水月派眾人有龍族庇護，駐地也無人能進，安全無虞。

　　千年之後，大亂平息。仙界、妖界、魔界三界談合。本來各界的能量就並不適合對方，這一次的大亂並沒有大亂仙界的秩序，讓妖修和魔修佔據了地盤。不過是三界交流變多，煉器、煉丹以及其他都愈加方便合理。好處慢慢顯現出來……

　　又是千年，已過萬年。那個時候仙界之人大概已經能夠瞭解水月派的兩個創始人，那兩個男人原本抱著什麼樣的心態看了這一場大亂。對於水月派眾人的追殺也已經平息下來，仙界恢復了平靜，更加有活力起來。

　　再很久很久之後，那次的事件已經猶如一個傳說。倒是有不少人削尖了腦袋想要進入水月派，水月派的收人方式卻從未改變。水月派從來沒有壯大到如何，卻一直壓制著丹韻門、朝露派以及旭雲派。

　　朝露派的掌門心露全身長著龍族的鱗片，卻是有著妖修的內丹。一報還一報，她終歸是在日漸一日的詛咒折磨中死去。

　　而沒有人再看到過水澈與墨月，當然除了與他們有聯繫的水月派眾人。他們兩人憑藉著自己的能力，行走在太空中，在各個空間穿梭。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文化，不同信念的人類。

　　修真，修的是心。而他們的心緊緊聯繫在一起，相攜永久。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