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火原

　　「水澈～」歐陽茹清脆的聲音即使是隔了一個廳堂還是聽得清楚。接下來便是端木思挑釁的聲音：「你是女孩，是女孩……」但是聲音裡卻少了不少平時的活力。

　　水澈在屋裡的時候就聽到侍女說這幾人來了，等到了大廳的時候這六人都已經坐在了座位上喝著茶水了，鬥嘴的鬥嘴，看戲的看戲。

　　端木思，風月陽還有歐陽朔都中毒了，臉色都未完全恢復——中了那樣的毒，要恢復還是要一段時間的。現在端木思被按在祁若源的腿上，不得動彈。而歐陽茹則是用眼睛瞟著端木思，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你這樣就是男子了？

　　於是端木思的臉上全是尷尬和憤怒之色，不過即使是平時他也是掙扎不過祁若源的，現在身體更是沒有恢復，更是被固定得死死的。

　　「思思別動，身體不是不舒服？」祁若源花花公子的神色已經收起，對著端木思滿是認真。那張還帶著尷尬和憤怒的娃娃臉，因為身體不適而帶的蒼白在這個時候揉入了紅暈，生動非常。

　　風月陽看到水澈出來，也就收起了看那幾人吵鬧的心思，對著水澈淺笑：「水澈，不會怪罪我們今日才來道謝吧……」

　　「怎麼會，倒是你們身體都好了？」水澈看到這幾個人吵吵鬧鬧的樣子，眼裡融入了一絲暖意。

　　「水澈，你也太不夠意思啦～都沒有告訴我們你會那麼好的醫術唉！」歐陽茹鼓了鼓臉蛋，眼裡沒有責怪的意思。

　　「就是就是，不過水澈真的很厲害，竟然能解那麼厲害的毒。」這次端木思和歐陽茹倒站到統一戰線上去了。

　　「小茹，端木，你們兩個別在那兒說水澈了，難道你們就沒有什麼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風月陽瞇了瞇狹長上挑的狐狸眼，笑得歐陽茹抖落了一身雞皮疙瘩，而端木思則是不由自主往固定住自己的人身上靠去。他們可知道這笑得好看的人是一隻不折不扣的狐狸，況且不知為何對於樓水澈他是持著些微的保護態度的，弄得他們也不敢再說些什麼——況且他們的確只是鬧鬧而已，對於水澈瞞著他們的事他們並不是非常在意的。

　　「樓小公子，在下火原絲聽聞歐陽他們與你交好，便厚著臉來了，希望能交個朋友。」與歐陽等人坐在一起的華衣公子說道，無論是表情、動作、語氣都是溫潤有禮的，但是水澈卻不喜歡他。這個人的眼中有太多的陰暗和貪婪，而且看著自己的目光也讓水澈非常不舒服，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便不再理睬，

　　火原絲從來沒有見過這般的人物，無論是武林第一美女還是那些所謂的天下美人——他因為身份的關係這樣的人物見得並不少，但眼前之人卻是從來都沒有誰能夠比的。他一直以為他能見到的水月宮的宮主樓墨月已經是最完美的存在，而這個人雖然論長相的確是和樓墨月不相上下，但是身上乾淨而溫和的氣質最是讓人心動。那一舉一動間似乎都帶著無法參透的天地之意，顯得與周圍、天地沒有一絲不融洽的地方。而這個人在他對他示好只好竟然只是淡然的表示，深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陰鷙。

　　顯然這個火原絲並沒有收到歐陽他們的喜歡，在水澈開始接觸他的時候歐陽朔、風月陽甚至是祁若源和端木思眼裡都露出戒備的神情。水澈有些玩味地加大了唇角的笑意，他想他知道為什麼其他三個世家的繼承人都在一起而這個火原世家的繼承人卻被排除在外了。這個人身上的氣息實在不討喜，感覺任何人都是他眼裡的工具的樣子——甚至是那些身邊至親之人。那是自甘耽於的心的黑暗，沉溺於那些會傷害人的東西帶來的陰暗。

　　看到水澈並沒有其他反應，風月陽狐狸般的眼中有一些釋然，這個火原絲的為人他們可謂清楚，而表面他的溫文爾雅卻是騙過了不少人。他本擔心溫和的水澈可能會對外表溫潤有禮的火原絲有些好感，但是明顯是他多慮了。

　　他怎麼忘了，水澈的眼睛如此透徹卻又讓人琢磨不透，只有之中的溫和能讓人感受到，卻又讓人覺得被這人看穿了一般。再者水澈絕不是那些被表面騙去的人，看他於水月宮的宮主就知道了——雖然他們對於那位宮主並無多大喜意。

　　「水澈，昨日家父們並未和那些人一道來致謝，要怪便怪我們那長不大的母親了。」說道這裡，除去火原絲和祁若源其他人臉上露出奇特的表情，「為了答謝水澈，家父們已經在鎮上酒家訂了位置，水澈你看……」

　　「這我就不知了，家父昨日恰好有事耽誤了來道謝的事，如今我已經好了七七八八於是自己來道謝了。」火原絲本以為，歐陽他們的父親同樣是因為身份關係而不與那些武林莽漢一起來答謝，而近日他能自己來答謝已是非常不錯了，聽風月陽的話卻是他們三家都是要重重答謝樓水澈？

　　水澈也有些訝異地看了風月陽一眼，雖然他的確是救了那些人不錯，但是他的身份已經引起了不少的爭議，即使他是水月宮宮主樓墨月的弟弟，作為四大世家之三的歐陽他們也不會如此重視自己才對。

　　「水澈，是我說了我們認識水澈啦……然後母親她們就說一定要與你接觸一下……」總是毛毛糙糙的歐陽茹，這個時候卻像是想到什麼讓她覺得丟臉的事一樣，連聲音都要小了些。

　　火原絲心裡才明白，原來是那三位家主的妻子，那麼也就能解釋了，為什麼三大家主會請水澈了。又似乎想到了什麼，溫文爾雅的表情有一瞬的瘋狂，然後在幾乎無人發現的情況下變回了原來的樣子：「樓小公子，我今日還有別的事，也就不能與你們一起了。實在遺憾，請容我下次再補回來。」

　　起身並且有禮優雅地抱了下拳：「想來樓小公子與歐陽他們也差不多是去鎮上了，我就先告辭了。」

　　……

　　等到火原絲走了以後，端木思那娃娃臉上露出明顯的厭惡來，甚至掩去了他原本臉上一直沒有褪去的尷尬之色：「真討厭，每次看到火原絲我就難受。」像是為了證明他有多難受似的，還非常誇張地抱臂抖了抖。祁若源在端木思背後露出一副好笑的表情，然後慢慢攬了端木思入懷。

　　「喂，你幹嘛！」端木思當然發現了祁若源越來越得寸進尺的動作了，臉色難看。

　　「看你抖那麼厲害，以為思思怕冷啊。」祁若源擺出無辜至極的表情，一副我為了你好，你卻傷害了我的表情讓端木思的臉色更難看了點。

　　「你……」端木思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坐在一旁極少話的歐陽朔看了他一眼：「端木，安靜點。」那皺著的眉說明了他對於端木思的聒噪的不耐。原本以前的事他就不想多想起，而火原絲卻是不可能永遠不見的。現在他的家人都好好地生活著，雖然他的弟弟從此就更加躲在了屋中，但總算傷害並不是非常大。

　　風月陽顯然是知道些什麼的，看了一眼皺著眉的歐陽朔，難得的沒有看戲的心情：「我們還是準備去鎮上吧，不要鬧了。」雖然他喜歡看戲，身邊的戲他也是喜歡——或者說特別喜歡，但是那是在不傷害任何他重視的人的前提上的。

　　水澈有些好笑，他明明還沒有答應什麼不是麼？罷了罷了，反正那鎮上的糕點味道不錯，去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