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重重的一摔,卻是讓本來恍恍惚惚的穆凌落驟然回過神來了。
“碧落,你這是做什麽?”
碧落見得她恢復正常了,她縮了縮脖子,卻還是鼓起勇氣:“王妃?!”
“嗯!?”穆凌落皺了皺眉頭,覷了眼她。
碧落看到熟悉的眼神,便知道這就是穆凌落了,她忙去扶地上的穆凌落,“王妃,真的是您。您快起來!”
穆凌落站直了身體後,頓了頓,這才看向碧落,“方才發生了什麽?”
“什,什麽?”碧落視線有些漂移。
昨晚上她害怕地跟宿梓墨匯報了,被告知這些事情要瞞著穆凌落,她也就不敢說了。
“我為什麽會在地上?”
“就是,就是剛才,奴婢沒扶住您,是奴婢的錯。還請王妃責罰!”說著,她忙俯下了身來,急急忙忙地認錯。
穆凌落其實是有些印象的,就是剛才那一刻,她好像是突然陷入了某種黑暗裡,就像是突然的一瞬恍神,可是等她反應過來,她就是在地上了。
這可之前的兩次都是一般無二的!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每次她都是突然就這樣了……
若是換了平時,她肯定能看出碧落閃爍不定的眼神,可此刻她心神不寧,竟是連追問的心思都沒有了,她隻覺得頭疼得厲害。
“扶我回房吧!”穆凌落頓了頓,又道,“記得給黎叔那邊多照應下。”
“是。”
待得碧落退了出去,穆凌落按住了胸口,隻覺得裡面血液翻湧得厲害,她忙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兩杯水,接連喝了好幾杯水,她才緩了過來口渴的狀態。
是的,她很口渴!
可是,她都喝了這麽多的水,卻根本就無法解渴!
她突然就想起了方才碧落湊近來時,身上的清香,還有那脖頸下的青色血管,甚至還有方才在柳心蕊的屋子裡,聞到的滿屋的血腥味,這些都讓她覺得恍惚和口渴。
初始,她還隻以為自己是聞到了血腥味,導致不舒服才會如此。可後來看碧落的情況,恐怕她當時是做了什麽的……
想到此,穆凌落就抿緊了唇角,她驀地站了起來,就開始翻箱倒櫃了起來。
她記得,之前國師傾染有送過她一本醫書的。
而此時,宿梓墨正在太醫院,他端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淡淡道:“……就這些情況,胡太醫,你且看看,到底是如何的。”
胡太醫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心裡卻是忐忑得很,“王爺,您這說的情況,微臣還未曾見過,這種突然會做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人好像是失去意識了,但卻還是能動能走,這……微臣只聽說一種夢遊症。”
“夢遊?”宿梓墨搖了搖頭,“並不是的。除卻這個,還有別的情況嗎?”
“嗯?好像還有一種叫做攝魂術,想必王爺也是聽說過的,被攝魂過的人,也會出現一些異常情況。比如,自己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麽,但是,普遍的生活習慣卻不會改變,就好比本是極為厭惡吃某樣東西,卻會突然喜愛一般。”胡太醫解釋道。
“不是攝魂術。”宿梓墨對攝魂術還是清楚的,當初國師傾染就曾經和他提過的。
這攝魂術說白了,其實某種程度上,是一種心靈上的暗示,用穆凌落的話來說,就是一種催眠。
當初,他們就連翹會背叛的情況討論過,其中就專門討論過攝魂術。這攝魂術是比催眠術更加高明的催眠,但卻不是不可破的,而且限制的情況太多了。
而穆凌落的情況,卻根本不是簡單的攝魂術能夠解釋的。
碧落也曾經說過,近來她幾乎沒離過穆凌落的身邊,而穆凌落本身也對催眠術有一定的了解,是絕對不會中這種東西的。
再來,攝魂術身為禁術,根本不是個普通的人能夠運用的,滿京城當初也不過出了個國師。
“有沒有一種別的東西,能夠操縱人的意識,卻不被人所察覺。而且,還會在身上留下某種痕跡,比如紅血線之類的。”宿梓墨淡淡地問道。
“操縱的人的意識?紅血線?”胡太醫有些愕然,他皺緊了眉頭,開始慢慢地思考,手無意識地撥弄著自己的胡須,“王爺這說得有些匪夷所思,若是這世上真的存在著能夠控制人思想和意識的東西……那這天下,豈不是得亂了?”
“不過,老夫倒是想起一個人來了!或許,他會知道些什麽。”胡太醫頓了頓,緩緩道,“醫林世家的莫家,莫太醫的親弟弟,曾經四處遊歷行醫,聽說他連那蜀川南召都曾去過,那地都是遍布毒蛇蠱物的。而根據王爺所說的情況,恐怕不僅僅是中毒這麽簡單的,那就只有一種情況了。”
宿梓墨聞言,面色微微一肅。
兩人不曾說白,但卻都清楚那個情況到底是什麽了。
“那把莫太醫的弟弟,招過來,本王有話問他。”
“是。”胡太醫忙去通知了莫太醫。
而莫太醫聞言,不由瞪了他一眼,“這怎生扯上了我弟弟?我弟弟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慣來是個混不吝的,不然以他的天賦,當初進宮當太醫的就不會是我了。他自由自在慣了,你讓他入宮來見宸王殿下,若是衝撞了,我們家怕是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了。”
現在宸王勢力如日中天,他們可不得小心謹慎,就如對當初的宿雲鶴一般。
“宸王殿下要見,咱們也是沒法兒的啊!再說了,宸王殿下的脾性也蠻好的,若是能得他另眼相看,你們莫家今後可是要更上一層樓了,咱們太醫院的主院長可是要告老還鄉了,你不一直惦記著那位置嗎?現在可就是個機會。”胡太醫勸道。
莫太醫眯了眯眼,“我知道了,你且讓王爺等候片刻,我這就去讓人尋了我弟弟來。”
到底是打動了莫太醫的心,他即刻就讓人回府。
而很快,莫太醫的弟弟莫參就入了宮,跪到了宿梓墨的跟前。
“你且把話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