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梓墨口中的招待,許貴立刻意會,便是在不死的范圍裡,給予‘關照’。
而這許貴很是歡喜,他雖之前不通刑罰,但現在也學了一手的,這塞米雅既是做下這等惡事,他豈會饒了她?特別是得了宿梓墨的話後。
他也得讓她嘗嘗,何為痛徹心扉!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那條小銀蛇身上,微微地揚了揚眉。
而此刻,塞米雅的目光卻落到了宿梓墨的手上,得意地笑了起來:“哈哈,宸王,你便是沒被我的銀兒咬了,卻也離死不遠了。銀兒通體都有毒,可不僅僅是毒牙,它的身體也浸潤了十八種毒,雖不會叫你即刻斃命,卻也不會叫你好過。中了此毒者,周身猶如烈火焚燒,痛苦萬分,而且是沒有解藥的,待得毒發,痛過七七四十九天,便會魂歸九重天了。我便是死了,也是不虧的,至少還有宸王給我陪葬,哈哈!”
宿梓墨略略地垂眸望去,他的掌心破了皮,不過是握韁繩太緊留下的劃傷,本是過一日就會結疤完好,但偏生遇上了這條銀蛇。
銀蛇遍體有毒,方才纏繞其手之上,生生地把毒給滲透了進他的細小傷口裡,此刻傷口的位置已經微微泛青了。
許貴也注意到了,他忙奔了過來,“王爺,這……”
宿梓墨避開了他的手,把手背在身後,“無礙。”
塞米雅都說成這樣了,許貴如何敢信沒事,他隻咬牙轉向塞米雅:“解藥呢?一定有解藥的!”
不然,若是塞米雅自己碰到了銀蛇的毒,如何解?
塞米雅冷笑,“根本沒有解藥,若是想保住你家主子的命,那就把他的這隻手給斷了,趁著現在毒還沒蔓延開來,或許還有救!”
宿梓墨慣來有戰神之名,這又是慣用的右手,一旦砍了,他非但今後不能保家衛國了,甚至身體殘缺,連出仕都難。
皇家有規定,身體有明顯殘缺,不能出仕,甚至皇子有殘缺,也是不能繼承皇位,不能延續王位的。
她這擺明是惡毒的心腸,是想要毀掉宿梓墨!
真真是其心可誅!
若不是塞米雅是個女人,許貴都要動手了,此刻卻只能咬牙切齒地恨道:“住嘴!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讓你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塞米雅冷笑了一聲,眼底滿是惡意的笑意,抬了抬下巴。
許貴轉向宿梓墨,“王爺,屬下給你把毒吸出來吧!然後,我們即刻回府,請太醫診治吧!”
“不必。”宿梓墨撕了布條,捆住了手腕,減緩了毒素的流竄。
“可是,您若是有個萬一,王妃和小主子怎麽辦?他們可還等著您來救啊!”許貴知道,自從穆凌落也失蹤後,宿梓墨就仿若是懲罰自己一般,再也沒了往日裡的笑顏,便是傷勢都是草草了事。
許貴每每見了,都覺得心疼難過的。
為什麽王爺王妃那麽好的人,卻偏生有那麽多的磨難呢??
宿梓墨頓了頓,站了起來,冷冷地睥睨著塞米雅:“回府。”
“是。”
待得回府後,塞米雅是交給許貴處置的,但他此刻根本沒心思,不過這次請來的大夫,卻不是宮裡的禦醫,宿梓墨特地讓他請的是莫禦醫家的莫參。
莫參倒是沒想到自己會又被宸王召喚,但他卻也避無可避。
宿梓墨中的毒,倒是讓他頗為驚訝。
“莫大夫,怎麽樣了?我家王爺的毒可能解?”許貴著急地搓著手,急切地問道。
莫參皺了皺眉,“雖然,王爺盡力堵塞經脈,但這毒甚是霸道,已經滲入血脈之中了,恐怕——”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不能研製出解藥嗎?”許貴一聽,眼前都是一黑,真的是想厥過去的心都有了。
宿梓墨臉色平靜,“肅靜。”
莫參也斜睨了許貴一眼,低聲道,“許侍衛,還請你安靜些可好?”
許貴有些委屈,只能停了怎呼怎呼的嘴,巴巴地望著莫參。
宿梓墨臉上沒有絲毫的驚懼,“有幾成把握?”
莫參不由暗暗道了聲,這宸王就是好涵養,而今都不喜形於色。頓了頓,他低聲道,“這毒名為七日火,會在七日後開始發作,之後每逢初一十五就會發作,一共七七四十九天,待得血流遍全身後,人就會從內被燃盡,血會沸騰,生生被熱死。這是南疆最是霸道的毒,草民曾經遊學之時有在劄記上見過,但卻也不是不能解。”
“不過,這藥材卻是極為難尋的,所以,也可以稱得上是無解的。故而,草民的把握不會超過三成。”
“要什麽藥材,我們都會去尋來,只要能救我家王爺!便是刀山火海,我們也要去闖一闖!”許貴連忙道。
莫參搖了搖頭,“其他倒是好尋,就只有三樣,草民便是踏遍大江南北,都不曾見過。第一樣乃是琉璃冰蓮,第二樣是洛脈寒水,第三樣則是冰川玄果。這三樣缺一不可!”
這三樣從莫參口中說出來,在場的眾人怕是聽都不曾聽過的。
許貴剛要說話,卻被宿梓墨抬手止住,他轉眸望向莫參,“那我還可活多久?”
莫參一怔,有些為難道,“不出意外是四十九日,”他又忙補充了一句,“但若是有機緣,指不定就能續命的,我聽聞,南召朝月閣的祭司通天徹地,貫徹鬼神,應該會有辦法的。只是,我當年人言甚微,根本不能踏入其中,若是王爺,怕是能得薄面一見!”
許貴一喜,宿梓墨卻頷首,“本王明日會離開京城,前往南召,若是莫大夫得空,可否與本王前往。前途漫漫,莫大夫醫術高明,若能得一道,那就再好不過了。”
莫參哪兒有拒絕的機會,他對上宿梓墨平靜冷漠的視線,隻垂下了頭,“莫參的榮幸!”
等打發了莫參後,許貴臉色都灰敗了下來,他張了張嘴,望著宿梓墨淡定的側臉,一行清淚都要落下了。
宿梓墨覷了眼被處理好的手,“這件事,誰也不準透露。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