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謝歲辰來得突然，柏以凡很驚訝。

　謝歲辰卻避而不答︰“叔叔好點了嗎？”

　柏媽把謝歲辰拉過來坐下︰“他沒事兒，就是亂嚇人的。小謝你快坐下歇歇，這滿腦門汗。”

　柏媽轉頭，柏以凡已經從柏爸床頭抽了一疊紙拍在了謝歲辰臉上。

　柏以凡︰“擦擦。”

　柏媽︰……

　謝歲辰把紙拿下，隨便抹了抹臉，抬頭去看柏爸︰“叔叔……”

　柏爸︰“可非你去拿個水……”

　柏以凡又快一步，開了病床前的櫃子，拿出幾罐旺仔牛奶。

　柏以凡遞了一瓶給謝歲辰，又扔了一個給柏可非。

　柏以凡還開了一瓶硬塞給柏媽。

　最後自己拿了一瓶看柏爸。

　柏爸︰……

　柏以凡︰“甜的，爸你不能喝。”

　柏爸︰……

　柏爸︰“臭小子，你故意的吧。”

　柏以凡嘿嘿嘿︰“鍛煉意志力啊老爸，以後還會有紅燒肉豬蹄湯啊什麼的，你都要堅持住。”

　柏媽替柏爸鳴不平︰“這哪兒來的？”

　柏以凡︰“三姨昨天來買的。”

　柏媽︰……

　看望病人買的東西病人不能吃，也是一項技能。

　柏媽把自己開了的那瓶塞給柏以凡，倒了兩杯水，陪著柏爸一起喝白開水。

　柏以凡看著他倆樂︰“我媽真好。”

　柏爸得意，躺下︰“找老婆，對你好最重要。我覺得小就不錯，凡凡以後呢……”

　柏以凡︰……

　柏以凡打斷柏爸︰“爸，我能不能跟柏可非說這次的事情？他特別想知道。”

　柏可非︰……

　謝歲辰︰“叔叔這次到底是怎麼了？”

　柏爸︰“沒什麼……”

　柏以凡卻不給柏爸留面子，坐在床邊，把事情前因後果簡略說給謝歲辰和柏可非听。

　柏可非听完，一陣後怕︰“爸，這是凡凡反應快啊！總之你以後別喝酒了！”

　柏爸︰……

　柏爸閉眼裝睡著了。

　柏媽戳了柏爸一下︰“孩子說得對，你別裝死！”

　柏爸︰“小謝和可非都是剛回來，凡凡也在這兒呆了一天了。都回家去休息吧。”

　柏媽趕緊說︰“對對對，今天晚上我守著他就行了。”

　這三個就被柏媽柏爸攆走了。

　不過到了家，柏以凡卻跑去廚房做飯。

　柏可非提議︰“凡凡我們晚上要不出去吃吧。”

　柏以凡︰“美得你，淘小米去，熬了粥晚上遞到醫院給爸吃。醫院賣的粥是大米粥，咱爸不樂意吃。”

　柏可非少考慮了這一節，趕緊去找小米。

　謝歲辰放下背包，卷起袖子來幫忙。

　有了謝歲辰，剩下的兩個基本是多余。熬了小米粥，做了道涼拌黑木耳，加了香菇。

　傍晚柏以凡把飯送到醫院，柏爸開心︰“還是我徒弟好。”

　柏以凡︰……

　柏以凡不服︰“就多了一道涼拌木耳，至于嗎？粥還是我熬的呢！”

　不過柏以凡還是挺開心的，晚上他把柏媽攆回家休息，自己陪著柏爸過夜。

　柏以凡先伺候柏爸洗漱，接著自己洗干淨，拉了陪護椅躺好，從口袋里抓出手機來發短信。

　柏以凡︰睡了沒？

　謝歲辰︰剛躺下，阿姨說你不在家，讓我不要打地鋪了，就睡你床上了。

　柏以凡︰不用謝。

　謝歲辰躺在床上樂，心里都滿了。這時手機又響了。

　柏以凡︰今天問你呢，你怎麼知道我爸病了？還挺快的嘛。

　謝歲辰當然會很快知道。柏以凡從來沒在十一點之後回過他短信，那天他卻收到了一條。當時他就想跑回來。不過冷靜了下，再去問程逸灝，程逸灝就說了。

　程逸灝說完柏爸的病，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柏以凡賣了個徹底。程逸灝把柏以凡那天對自己說的話都告訴給了謝歲辰。

　謝歲辰這時回短信︰你該告訴我的。

　柏以凡抓了抓腦袋。

　這時柏爸翻了個身︰“凡凡，你說你哥日後想拍電影，肯定得呆在大城市。他要是留在當地，我是不是該現在就給他買套房？”

　柏以凡放下手機︰“有道理。要是做導演，肯定有一段潛伏期。但他要是想早點和姐定下，那房子還是早點備下的好。”

　柏以凡提議在s市現在就買一套房，這樣保值，即使日後柏可非想換地方，買了s市的房再賣出去也不錯。

　柏爸又說︰“你以後呢？想在哪兒呆著？別說回來這麼沒出息的話。”

　柏以凡︰……

　柏以凡︰“爸你先安心養病，別東想西想，我不跟你說話，你快睡覺。”

　柏爸瞥了柏以凡一眼︰“跟誰發短信呢？女生？”

　柏以凡︰……

　柏以凡︰“你徒弟，感謝他今天做了一道涼拌木耳，安撫您飽受虐待的胃。”

　柏爸︰……

　柏爸︰“小謝真是好孩子。可他最近不是在忙謝家的事兒，怎麼又回來了？”

　柏以凡也好奇。

　不過這時病房熄燈了，隔壁兩個床位的人也都睡下，柏以凡就沒再多問。

　第二天早上柏以凡回家去，問謝歲辰什麼時候回s市。

　謝歲辰剁完鴨子，回頭笑︰“暫時不回去。”

　這時鍋里的水開了，謝歲辰熟練拿起砧板，把鴨子放進水里。轉身又去切生姜片。

　柏以凡︰“那謝家的事情怎麼辦？”

　謝歲辰沒回頭︰“都不是大事兒，有元苗苗，沒事的。”

　這時楚修寧卻說︰“今天這次踫頭挺重要的，小謝不來？”

　元苗苗︰“我家辰辰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去做！”

　楚修寧好奇︰“什麼事兒？”

　元苗苗︰“追媳婦兒！”

　可惜事實跟元苗苗的想象永遠隔著銀河系。

　謝歲辰和柏以凡都沒這個自覺，謝歲辰幫著柏媽做飯，柏以凡依舊圍著柏爸轉。兩人獨處的時間少之又少。在醫院有柏爸，在家不是柏媽就是柏可非在他倆眼前。

　難得有晚上，柏以凡要在家過夜了。謝歲辰躺在地毯上，柏以凡卻爬到床上去了。

　謝歲辰︰……

　謝歲辰︰“以凡，你在怕什麼？”

　柏以凡︰怕忍不住一口吃了螃蟹。

　柏以凡翻了個身︰“怕地上有螞蟻，咬人怎麼辦。”

　更怕太過靠近，自己會更喜歡謝歲辰，給他不切實際的期望。

　謝歲辰也沒多掙扎。他比柏以凡還怕太靠近，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嚇到柏以凡。

　謝歲辰不傻。時間地點都不對，哪怕一點逾越都可能讓柏以凡退回去。

　柏爸又住了十多天。

　柏爸出院前一天，謝歲辰辭行。

　柏可非在一邊︰“咦，小謝你這麼早就走？哦，對，大程是不是要去你那兒了？可惜凡凡說不去了。”

　其實是柏可非誤會。程逸灝已經去了s市，有元苗苗接待了。

　謝歲辰卻是不得不回去，有些文件簽訂都得他出面。

　柏爸特別舍不得︰“你有事兒我不能攔著。不過有空多來，你來了凡凡挺開心的。”

　謝歲辰愣了一下，笑起來。

　柏爸誤會謝歲辰不相信︰“之前凡凡被我嚇到了，你和他哥回來才好點……”

　其實更像是謝歲辰來了，柏以凡才歡實。

　柏爸停了好一會兒，嘆了口氣︰“凡凡喜歡心里悶事情，以後他去上大學，可非你要多照顧弟弟。小謝你和凡凡一個學校，也多照顧他。”

　謝歲辰垂下眼瞼︰“叔叔……”

　柏可非︰“爸，這話你別讓凡凡听見，他听見得炸毛。我哪兒需要照顧了？柏可非還要我照顧呢，哼！”

　柏可非自從學導演，演技也上升不少，學起柏以凡有模有樣的。

　柏爸和謝歲辰都樂了。

　第二天，柏以凡難得把柏爸交給柏可非，自己去送謝歲辰。

　兩人坐公交，到了車站揮手道別。一路聊得開心，沒有一點觸踫。臨走前，謝歲辰問他︰“開學的時候，我去接你好不好？”

　柏以凡沒有猶豫點了頭。

　送走謝歲辰，柏爸也回家了。

　柏以凡和柏可非商量，兩人干了件壞事兒。

　柏可非和舅舅找人打了一個酒櫃，扛回家之後，柏可非和柏以凡把家里的酒全部放進酒櫃里。

　酒櫃上了鎖，看著喝不著。

　柏爸︰……

　不過只是看著兄弟倆折騰，沒有出聲反對。

　不過為了安撫柏爸，轉天，一家四口去了花鳥市場。去看狗。

　舅舅認識一家店，里面的品種特別多，都是小狗。泰迪、金毛什麼的。

　柏以凡看上只拉布拉多，小小的，耳朵特可愛。

　柏媽其實還是不想養狗，店主就給柏媽介紹，拉布拉多是中型犬，脾氣性格都好，以後長大多高。

　柏媽立馬嫌棄︰“這麼大！”

　柏以凡︰……

　柏以凡︰“媽，導盲犬小q！一個品種的！”

　柏媽還是嫌棄︰“那你怎麼不說忠犬八公？”

　柏可非難得機靈︰“店主，有秋田犬沒？我媽特喜歡！”

　柏媽︰……

　難得兩兒子都向著自己說話，柏爸揚眉吐氣，開心極了。

　不過挑來挑去，挑到最後，意見都不能統一。

　柏媽煩躁︰“養兒子都沒這麼麻煩！”

　柏可非柏以凡︰……

　柏媽再補刀︰“而且你看，都沒狗喜歡你的。”

　柏爸挑到現在，狗狗都不樂意和他蹭一蹭。

　這時一只小狗跑到柏爸腳下轉，柏爸逗它。這貨居然蹭了蹭柏爸的手。

　柏爸立刻拍板︰“就這個！”

　店主表情很微妙。

　虞大學就問︰“這個是什麼品種？看著像黑背。”

　這貨目前還是只小狗，全身黑灰色，肚皮一片白毛，耳朵尖尖高高的。

　店主︰“這就是隔壁的土狗的崽。”

　眾人︰……

　挑了一圈，你就給我選土狗？還是隔壁的？

　隔壁好像是買烏龜的吧？

　柏媽很糾結︰“土狗？”

　但柏爸很喜歡。

　柏以凡立馬跳出來︰“不是土狗，媽，人家有學名的！中華田園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