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操場上程逸灝開始發瘋。場下柏以凡指著程逸灝，配音解說。

　1班好多人圍過來听，哈哈樂。

　程逸灝跑完，拿了第一下場。眾人一哄而散，去迎接英雄凱旋。

　謝歲辰和柏以凡都沒動。

　謝歲辰笑︰“剛才那篇廣播稿不是邢美嘉寫的吧？”

　柏以凡︰“所以我撇下審稿工作，特來尋求庇護，謹防邢女俠惱羞成怒，殺人滅口。老大，罩著我啊！”

　謝歲辰笑著點頭。

　尤成突然冒出來︰“凡凡，邢女俠可不知道老大罩著你，我要是她，肯定揍你。”

　柏以凡踢球︰“螃蟹你說怎麼辦？”

　謝歲辰認真思考，接著拍了拍自己︰“貼個標簽，以凡的螃蟹，專屬保鏢。”

　尤成關注點跑偏︰“老大你居然這麼配合！”

　柏以凡哈哈笑︰少年版的螃蟹多生動！

　柏以凡︰“我要帶著你去女俠那兒示威！”

　這時廣播里播報︰“請參加高二110米欄的同學去檢錄處。”

　如是重復三遍。

　廣播換人繼續︰“請柏以凡同學速來廣播站。”

　如是重復五遍，還沒有停下，邢美嘉的聲音在整個操場上轉悠。

　謝歲辰拿出自己的號碼布。柏以凡跟什麼都沒听到似的，接過號碼布，示意謝歲辰轉過去。

　尤成︰“凡凡你快去廣播站吧，不然邢女俠得殺過來了。”

　柏以凡︰“這就走。”

　柏以凡邊說邊把號碼布給謝歲辰別上，拍了拍他後背，示意謝歲辰該干嘛干嘛去。

　柏以凡又望了望1班方陣，特別不高興︰“我家念念糯米團怎麼還沒來啊。話說2號也不在啊。算了，我也走了。螃蟹你好好跑啊，干翻對手，拿第一。”

　謝歲辰點頭。

　尤成卻問︰“凡凡，前路艱險，要是女俠真怒了怎麼辦？”

　柏以凡英勇無畏︰“報出螃蟹名號！若不成，我再高歌一首！”

　尤成抱肩捂耳朵逃跑。

　謝歲辰笑著離開，柏以凡轉身往廣播站去了。

　沒一會兒，2號胡諦回到了1班方陣，面無表情，和政治實習的田老師揮了揮手。

　胡諦在班級前面坐下，周圍人立刻安靜了。

　又過了一會兒，陳老師後面跟著個糯米團走過來。

　陳老師說︰“小胡啊，給我看著這小東西。念念去叫姐姐。”

　陳念念走到胡諦面前︰“姐姐好。”

　胡諦︰……

　胡諦點了點頭。

　陳老師就把念念撇給了胡諦。

　“凡凡不在呀，漂亮哥哥也不在呀。”念念只好在胡諦身邊坐下了。

　念念小朋友長了一歲，倒是不哭了，就是不高興，嘟起嘴。

　胡諦瞥了一眼，內心坍塌速度加劇。

　胡諦︰“玩游戲？”

　胡諦掏出手機，點開游戲，拿著手機放到念念面前。

　屏幕︰貪吃蛇、俄羅斯方塊、五子棋、推箱子。

　胡諦問︰“哪個？”

　念念指了指貪吃蛇。

　謝歲辰跑完110米欄，拿了第一回到班級，看到陳念念小朋友坐在胡諦懷里手舞足蹈嗷嗷叫。

　胡諦冷著臉，神情專注，雙手拇指狂戳手機按鍵。還有好幾個男生圍在胡諦身邊觀戰。

　謝歲辰走過去。

　尤成大叫︰“我靠！貪吃蛇都能贏！女王凶猛！”

　圍觀眾人︰……

　“你叫我什麼？”胡諦放下手機，抬頭，念念小朋友同步抬頭。

　大家用同情的眼光看向尤成。

　尤成︰“女……女神！胡老師我們都特別崇拜您！”

　好兄弟講義氣，大家昧著良心點頭表示同意。

　胡諦︰……

　胡諦︰“你還是叫我女王吧，2號就免了。”

　眾人︰……

　原來胡諦什麼都知道。

　陳念念眼尖看到了謝歲辰，大叫︰“漂亮哥哥！”

　叫著時，念念跳下胡諦的腿，跑向謝歲辰。

　念念︰“哥哥哥哥，凡凡去哪兒啦？哥哥帶我去找凡凡玩好不好？”

　謝歲辰想了想，牽著念念去廣播站。

　到了地方，柏以凡正審稿，速度快，效率高，順手改錯別字和病句。

　念念一見到柏以凡邊跑邊嚷︰“凡凡！”

　柏以凡抬頭，特高興站起來︰“糯米團！”

　一大一小來了個闊別已久的抱抱。

　柏以凡蹲著嗚嗚嗚︰“快放手，你要悶死我呀！”

　念念抱著柏以凡的腦袋，小胸口剛好壓著柏以凡的鼻子了。

　謝歲辰︰……

　謝歲辰伸手提起念念，柏以凡獲救。

　比起冷冰冰的胡諦，念念還是喜歡同歲的凡凡。

　幼兒園里朋友多，排排坐，吃果果。念念高興地和凡凡敘舊聊天。

　念念︰“凡凡，我長高了哦！”

　念念站起來。

　凡凡跟著蹦︰“我也長高啦！”

　念念坐回去︰“我跟你說，剛才那個姐姐可厲害了！蛇吃得飽飽的，長長的！”

　凡凡抱著念念︰“啊呀，我也認識那個姐姐，她玩黃金礦工可厲害了！唰唰唰，金子就都抓來了！”

　念念小朋友不高興︰“可她一定沒有我爸爸厲害！”

　柏以凡︰……

　柏以凡睜眼說瞎話︰“那是，念念爸爸最厲害了！”

　謝歲辰︰……

　謝歲辰坐在兩個小朋友旁邊，義務勞動審廣播稿。

　柏以凡無後顧之憂，放心大膽和小朋友玩耍。

　到了下午，謝歲辰又牽著念念來，一個找同齡小朋友，一個來義務勞動。三個人坐在一起，凡凡和念念開心極了。

　邢美嘉偶爾路過，話都懶得說。謝校草坐鎮收稿審稿，高二的廣播稿都多了。

　快傍晚時，胡諦被陳老師派來找念念和班長。

　夕陽西下，倦鳥歸巢，天際雲涌，枝頭風動。

　斜陽晚霞，絢爛煌煌。光輝勾勒輪廓，將影子拉長。

　柏以凡和念念一起扭動——擺出各種造型，指著地上的影子亂叫。謝歲辰坐在一邊，稿子審完也沒多動。

　胡諦站在不遠處，眯眼看了一會兒。

　胡諦走上前去︰“陳念念，你爸找你。”

　念念不舍︰“凡凡，明天我還來找你玩兒，好不好？”

　柏以凡︰“好好好！”

　伸手拉鉤，一起念︰“拉鉤上調一百年不許變！”

　陳念念小朋友滿意了，柏以凡就跑去收拾桌子，把東西放進抽屜，再和高一的審稿學生一起抬桌子。

　謝歲辰站起來，要跟著胡諦和念念一起走。

　胡諦伸手攔住︰“給你提早放學，不要回教室了。反正今天晚上也沒晚自習。”

　胡諦說完拉著陳念念走了。

　謝歲辰︰……

　柏以凡收拾好，回來看到謝歲辰沒有走。

　柏以凡好奇︰“你不去班級維持紀律？”

　謝歲辰︰“胡老師給我放假。”

　柏以凡︰“走走走，我听說食堂新出了個排骨年糕，提早去肯定能有。6號窗口的打菜師傅換人了你發現沒……”

　兩人就都沒回班級集合，直接去了食堂。

　柏以凡果然打到了排骨年糕，咬著排骨︰“生活真美好！”

　第二天早上，生活依舊美好，到了下午就沒那麼美妙了。

　念念糯米團依舊在，可是負責義務審稿的螃蟹要跑5000米。

　被抓壯丁的程逸灝︰“凡凡，為什麼我要審稿？”

　柏以凡︰“提高語文水準，這是難得修煉的機會。”

　程逸灝表示不樂意。

　柏以凡︰“一打的真相。”

　程逸灝低頭繼續審，奈何語文不好，速度出奇得慢。

　凡凡就對念念說︰“糯米團我教你認字好不好？”

　念念︰“凡凡，我會寫好幾個字呢！”

　于是三個人一起審稿。

　沒一會兒邢美嘉跑來︰“大程你也在啊，幫個忙。”

　程逸灝立刻放下筆︰“女俠你吩咐。”

　邢美嘉︰“學生會領獎處那邊獎品數領錯了。現在不夠用，你去倉庫那邊領了送過來吧。挺急的。”

　因為要的多，程逸灝一個人拿不了。柏以凡就把念念小朋友塞給邢美嘉，自己跟著程逸灝一起去了倉庫。

　到了地方，程逸灝拿出邢美嘉給的單據。

　倉庫老師看著單子拿出筆記本，接著數鋼筆。

　特別普通的英雄牌616鋼筆，和去年謝歲辰5000米拿到的完全不是一個價位的。

　清點好數目，柏以凡和程逸灝把東西放進了一個大紙箱里。兩人抬著紙箱去領獎處。

　路上，柏以凡感嘆︰“今年的獎品檔次下降了啊。”

　程逸灝︰“不會啊，每年都這樣。”

　柏以凡︰……

　柏以凡︰“鋼筆不一樣的。”

　程逸灝︰“凡凡你記錯了吧，剛才倉庫那老師說，咱領的這個還是去年的存貨呢。”

　柏以凡︰……

　到了領獎處，程逸灝趁機溜了。

　柏以凡拿起紙箱里的鋼筆，開了盒子仔細看。英雄616沒錯。

　回到廣播站，柏以凡拿起桌上自己用的鋼筆，英雄100也沒錯。

　柏以凡撓了撓頭︰5000米的獎勵不一樣？

　不過這時候邢美嘉站在台階上叫︰“柏以凡，你來照顧下念念，我要去一下學生會。”

　柏以凡不再糾結，上了看台。廣播站這邊高一的廣播員學弟也不在。

　邢美嘉把一張時間表塞給柏以凡，上面比完的項目都劃去了。

　邢美嘉︰“等會兒按時間廣播一下剩下的賽程，讓這些個項目的運動員去檢錄。謝啦。”

　柏以凡點頭，在話筒前坐下，把念念摟進懷里。

　柏以凡︰“念念，看，這個按鈕一按我就能說話啦！”

　柏以凡說著按下話筒底座上的按鈕，一本正經地對著話筒︰“請跑道上的同學注意。高二男子5000米即將開始，請大家離開跑道，站在合適的位置為運動員加油。下面是來自高一（1）班全體同學的來稿。謝老大放開跑，大家看好你。學校記錄不是事兒，賽場上就別謙遜了。拿第一啊，加　個油，哼哼哈嘿！”

　高一（1）班的學生集體抓頭發。

　“謝老大是誰？我們沒寫這個稿子啊！”

　散落在高二各個班級的原高一（1）班同學紛紛看向廣播站，不約而同，集體無語。

　跑道上，謝歲辰笑著擺好姿勢。

　發令槍“砰”一聲響。

　看台上，柏以凡問念念︰“我剛才廣播播得好不好？”

　念念不理柏以凡，好奇地要去按話筒按鈕。

　柏以凡趕緊攔住︰“這個不能亂按。你得想好要說的話了才能按！”

　念念︰“那凡凡，我想想說什麼哦。”

　柏以凡眼珠子一轉，嘿嘿笑︰“念念，你喜歡不喜歡好看哥哥？”

　念念斬釘截鐵︰“喜歡！”

　柏以凡︰“那我教你說什麼！”

　念念眼楮圓溜溜看著話筒下的小按鈕，心不在焉問︰“說什麼？”

　柏以凡醞釀感情，吸了口氣，朗聲念︰“螃蟹螃蟹加油呀，跑第一，愛死你啦！”

　下一秒，全操場所有音響里，柏以凡的聲音同步響起來。

　操場上勻速奔跑的謝同學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而柏以凡的余音繞著操場回蕩，不絕于耳。

　柏以凡︰……

　念念把手從話筒按鈕上縮回來，小心翼翼地說︰“凡凡，我就是隨便按了一下。”

　柏以凡僵直五秒。

　柏以凡機械說︰“狗熊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