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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夫人》第81章
081 香格里拉的最後一晚

  吃早飯的時候唐綿綿才知道羅小五竟然已經趕著早上八點的飛機悄然無息的離開麗江了。

  於是再次只剩下兩個人去過蜜月。

  接下來的這幾天,麗江的幾大景點都給崔覺和唐綿綿輪流著走了不少,比如耗牛坪,滿身遍野的耗牛,騎在耗牛背上的唐綿綿更是耍盡了無限的威風;晚上和傣族人民歡歌跳舞,大碗喝酒的唐綿綿自然抵不住一口氣暈倒;甚至和崔覺兩個人組隊騎車道白沙、束河古鎮;七月十三號甚至和崔覺跑到了香格里拉,那個據說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而他們的行蹤也只有兩個人自己知道再也沒有向外透露出半點兒風聲,就連每天晚上唐綿綿躺在床上和崔果果打電話的時候也沒有提到自己究竟在哪裡,更沒有再發任何照片到網上,兩個人等於完全隔絕了世外的盡情遊玩。

  說香格里拉究竟是多美的一個地方?

  無論是松贊林寺、普達措、納帕海、還是白水台、獨克宗古城這些生於塵囂世外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足以讓人流連忘返。讓人忘記繁雜城市裡的紛紛擾擾和困惑,在這裡幾乎連自己都要忘了,只想盡情的奔跑在大草原上釋放心底最自然的那個自己。

  以至於兩個人耽擱了去三亞的行程,以至於一直玩到了十七日兩個人才幡然記起二十一日就該是返回T市的日子了。所以到最後兩個人便決定放棄去海邊的計劃,要在香格里拉多留戀幾日,直到二十號返回B市去接果果回家。

  這就是所謂的計劃趕不上變化吧。

  鮮花成海,綠草成風,白雲成團,藍天成被,這就是香格里拉。

  至於以後的以後唐綿綿每每再想起自己和崔覺的蜜月時,最先想起的便是這些日子。清新自然而又悠久給人沉醉的麗江,氣勢磅礡卻又秀山秀水讓人心曠神怡自然風光的香格里拉,於是在結束這短短的為期兩個星期的蜜月最後一個晚上,在香格里拉的最後一個晚上,唐綿綿和崔覺來到梅裡雪山雨崩村準備露營扎帳篷留宿最後在這裡的最後一夜。

  七月本是麗江、香格里拉的雨季,偏偏唐綿綿和崔覺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在他們這幾日期間竟然從來未下過一場雨,每一天都是風和日麗,天朗氣清。

  走了許多的路,唐綿綿甚至半路想要放棄的時候,要不是崔覺體格強健背著她走了大半個小時他們也走不到這風景娟麗的讓人窒息的雨崩村。

  雨崩村坐落在群山環抱裡,雪山相擁的雨崩村卻是如春日一般的清秀。房子錯落在村莊裡,白雪山、藍天、白雲、綠樹、紅花、農田、白塔、經幡等等等,一切的組合都是那麼的自然而又和諧。

  唐綿綿從崔覺的背上蹦下來,拉著崔覺的手奔向清澈見底的小溪,脫掉腳上的帆布鞋光著腳踩在光光的大石上,冰的一陣陣的倒吸氣。

  「這是雪山上流下來的水,當心你親戚還沒有走給你留下病根子。」崔覺立即彎腰把小溪裡的唐綿綿一把給抱了起來,唐綿綿笑嘻嘻的抱著崔覺的頸脖,雖然聽到崔覺說到『親戚』兩個字時語氣頗為無奈,她又何嘗不是呢?

  平日再怎麼著也就七天左右完全便乾淨的大姨媽,這一次竟然留戀了十一二天了,斷斷續續,雖然很少卻始終沒有走的徹底。唐綿綿也知道也許是因為自己每天不停的跑著去旅遊的原因,也許是因為這裡早晚溫差實在太大的過所以才延緩了身體的不正常,可這也是沒有辦法,她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欣賞美景的時刻!

  於是便裝傻充愣子,抬頭看向四面環擁的雪山感歎:「這裡可真美!沒想到梅裡雪山的雪竟然連這大夏天都是不化的!」不然自己怎們能在七月還看到白皚皚一大片的雪景呢?

  後面幫忙挑著他們行李的藏族農夫一聽唐綿綿的話,立即笑著用並不熟練的普通話道:「我們梅裡雪山是雲南最美的雪山,無數人的挑戰都無法拿下它的威嚴。但它一直守護著我們雨崩村山下的村名世世代代了。」

  唐綿綿從崔覺的肩上看向那臧明,他是一個很典型的村名,性格很樸實,因為唐綿綿和崔覺下車徒步而行的時候看見了他,他正和村名一起用人工轎子在送客人,可是這裡的規定是不允許村民在回程的時候搭乘客人,於是便只幫他們拿了行李,這一路上也是他在給他們介紹梅裡雪山的傳說和故事,唐綿綿聽得簡直如蜜了。

  大片大片的杜鵑花還盛開在村莊裡的沒一個角落,過了小溪崔覺就把唐綿綿放了下來。

  這幾天下來,這兩個人之間的默契和親暱程度自然已經要比結婚之前甚至剛結婚的時候好上了幾個台階,比如現在的唐綿綿有時候也能知道崔覺的某些想法,這兩天兩個人相濡以沫沒有外人的相處,只見的某些習慣和習性也是越來越清楚,磨合的就像一對已經談了幾年的情侶,更像一對結了婚好幾年的夫妻。

  唐綿綿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很喜歡和崔覺在這種完全自然沒有別人認識的地方以這樣的方式瞭解這對方,以這樣的方式促進著感情。這幾天他們就真的像一對情侶,而他更是釋放了之前那個壓抑的他,彷彿在這片陌生的土地找到了真正的自己偶爾也會逗樂的笑,對唐綿綿則是更加的好,更加的好。

  在雨崩村落了腳,唐綿綿和崔覺跟著臧明走進他的家,放下行李便開始準備露營。

  雨崩村露營是在香格里拉露營最佳的地點,兩個人也是最後決定來到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

  因為已經是七月中旬,來遊玩的旅客也不如想像中的少,也有一兩家已經開始在最好的位置扎帳篷,崔覺便自己提著行李找了地方也開始工程。

  唐綿綿把路費、小費還有借用的食材鍋炤等東西的錢統統付給藏民,可那藏民竟然覺得唐綿綿給的兩百塊錢太多怎麼也不肯要,最後唐綿綿便又多買了一些食材那人才收下,不得不再次感歎這裡的村民太純樸。

  提著一籃子東西,後面還跟著兩個藏民小孩幫忙端著鍋一路笑嘻嘻的跑著,唐綿綿也走過彎彎拐拐的小路登上小山坡,兩邊是大樹,下面便是崔覺已經支起的帳篷大概模樣。

  「謝謝你們。來,一起把東西放在這裡。」唐綿綿指了指大石頭,兩個小孩便放到石頭上,然後轉身圍著唐綿綿竟然追起對方來,看來是玩得不亦樂乎了。

  「好了,好了,你們告訴我,你們都叫什麼名字?都幾歲啦?」唐綿綿蹲下來,抓住饅頭小辮子穿的厚重的小女孩溫柔的問,也許是氣候的原因,這裡的孩子竟然沒有外面高原上的藏民看起來黑,竟然皮膚也是水靈靈的白。

  「我叫拉則。五歲。」小女孩竟然會說漢語,雖然說得不是太清楚可唐綿綿還是聽清了。

  「哦,拉則,是什麼意思呢?」藏族人民的名字果然是難以理解的。

  「就是像仙女一樣漂亮的意思。我的名字叫其朱,意思是小狗,我阿媽說希望我能健康長大!我八歲了!」小男孩長的很俊朗,說著這話揚子自己的下巴似乎好不驕傲,眼眸更是如星星一般的亮。唐綿綿忍不住的抱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這些人真是太可愛了。

  崔覺搬了一大塊石頭過來放在地上,挑了挑眉看著唐綿綿那歡樂的模樣依舊掃興問道:「崔夫人,你不是要親自下廚做一桌野餐給我吃麼?怎麼還不動手?」

  唐綿綿立即拍了拍小手從地上站起來,拍著兩個小孩的肩鄭重道:「你們該回去啦,拜拜。」

  於是拉則和其朱就手拉著手往回走,走了兩步卻又不停的往後望似乎很是不捨,唐綿綿撥弄著手裡的石頭,回頭望了一眼兩個孩子心裡一軟,他們應該很少接觸陌生人吧?

  「要不要和我一起拾點兒乾柴?」

  話剛剛一落兩個小傢伙就牽著手火速的沖了回來,於是唐綿綿就一手拉一個在周圍撿乾柴,雖然藏民哥哥也幫忙抱了不少材火過來。

  撿完柴,智勇雙全又勇猛能幹的軍人哥哥崔覺先生已經用石頭搭好了石炤,唐綿綿便和兩個孩子去小溪邊上洗菜,再回到帳篷處時才五點實在還早就拿著相機給兩個孩子拍了好幾張照片,直到兩個孩子的阿爸和阿媽叫他們回去他們才依依不捨的走了。

  算是陪兩個孩子玩了兩個小時的唐綿綿一口氣的喘著坐在草坪上,伸直雙腿擺動雙腳:「好累。」喊著就一頭倒在坐在後面的崔覺腿上,嗯……這樣靠著真舒服。

  「是不是想果果了?」雖然這幾天兩個人玩的的確是開心,但是總覺得會少點兒什麼,這種感覺不僅僅是他有,想她這麼喜歡小孩的人也一定有的吧?

  「嗯,很想很想。算算我們離開的日子,今天已經十九號了,明天離開香格里拉就是二十號,已經十二天沒見著了。」雖然每天都會打電話,可是一聽到果果說想爸爸和想媽媽她的心裡就難受,那麼小一個孩子離開他們肯定不習慣的。

  崔覺沒說什麼,只是撐著身子的左手抬起頭拂開唐綿綿臉上的髮絲,看著遠處的雪山濃霧,看著綠葉紅花,看著農田人家,看著躺著靠在自己腿上的唐綿綿,心裡是從未有過的放鬆和自然。人生難得是清閒,管它過去與未來,就讓他再最後放縱一天,最後一天在這自然的天與地裡做個普普通通的男人。

  唐綿綿要展現自己的好廚藝,借來的油鹽醬醋茶還有菜、還有野豬五花肉,一一擺好後便開始下廚炒菜。而崔覺則拿出口琴坐在樹下吹奏,這不是唐綿綿第一次聽到崔覺吹口琴,第一次是在松贊林寺的山下,他見到這種奇特的口琴便留戀著摸了摸,唐綿綿主動給他買了下來,回去的路上兩個人坐在馬上他就主動的吹了一次,才說他之前就會的,這種口琴竟然也是一樣的,然後唐綿綿覺得,崔四哥還真是多才多藝的好男人啊!

  而那種音樂……是比坐在華麗而又冷硬的會廳裡聽鋼琴演奏還要美妙幾百倍的人間妙曲,涼爽的風,高高的山坡,駱駝,鮮花,湖泊……似乎都變成了曲子的一部分隨之而唱,這種心情有多舒暢,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忘記。

  而此刻雖然炒著菜聽樂曲有點兒怪怪的,但是卻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她和崔覺兩個人,在誰也不認識的地方過著小日子,炒著菜,坐在家門前……這種感覺在左胸腔澎湃猛漲,變成了一種感情,在從胸腔慢慢的蔓延到四肢百骸和血液裡,淡淡的涼涼的舒服,讓她有些……愛上這種世外的小生活的愜意和難言的惆悵。

  輕煙裊裊,不少人家已經開始做飯,而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崔覺把兩盞油燈掛在樹上,立即明亮了不少,再鋪開帆布巾,唐綿綿轉身就把一盤盤的才擺上去:「菜好了。」

  四葷兩素一湯。

  紅燒五花肉、五花肉小炒、肉末酸豆角、清炒小青菜和紅燒茄子、羊肉湯。

  「大功告成!」唐綿綿興奮的看著一地豐盛的美食,其實她從來還沒有認認真真的給崔覺展露過自己的好廚藝,就連今天也是不盡人意的,因為……

  「他們藏民不是大蒜,所以我沒有放蒜的作料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你先嘗嘗?」

  崔覺拿起筷子夾了一口紅燒五花肉,吃在嘴裡瞇了瞇眼輕柔的咬動著卻不發表任何意見,唐綿綿心裡一個咯登,難道炒疵了?這裡沒有料酒也沒有蒜,只有油鹽醬醋還有一些白糖,最後放了一些姜希望能撇去肉的腥味,可是看著崔覺沒有表情的表情,唐綿綿心裡來回的揣測難道自己真的做疵了?

  崔覺又夾了一筷子紅燒的茄子,又夾了一塊小炒肉……在這些統統吃下去之後卻還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唐綿綿忍不住的也拿起筷子自己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裡……不對啊,味道雖然沒有預料中的好,但也不差啊……還沒抬頭,卻已經聽到崔覺的低笑聲:「不錯,我娶了一個上得了廳堂也下得了廚房的妻子。」

  「所以……你剛剛故意耍我?!」唐綿綿頓時惱羞成怒,她擔驚受怕只以為自己做的不好吃浪費了材料,可他竟然是故意的!於是一拳向男人惱怒的揮去,男人輕輕一躲卻輕巧的握住她的拳頭再微微一扯,唐綿綿就跌進了崔覺的懷裡,聽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雖然氣不打一處來卻又覺得好笑,真實的。

  「唐小井,你真厲害!」

  崔覺笑著低頭,看著懷裡的唐綿綿:「如果我們有一天流落到了荒島也餓不死了。」

  「……流落到荒島……原來你比我還會幻想。不過,既然看你喜歡,那我以後就經常給你做吧。」能給自己喜歡的人做飯,那也是一種幸福,以前的唐綿綿就常常這樣想,也常常做飯給章郝然吃,可是後來……他也不再吃了。

  「嗯,我喜歡,我會吃一輩子。」

  「你說的哦!如果有一天不喜歡了,就告訴我,那我就不做了。」她才不會再浪費自己的感情呢。不過卻還是因為他說的那句『會吃一輩子』而開心的明亮了眸子。

  「誰說的?我會吃到老。」崔覺微微的用了些力,似乎恨不得將唐綿綿柔軟的身子狠狠的揉進自己的身體裡,這些天,她明明就近在眼前,明明他們就是夫妻,可他卻碰不得她,這種看得見摸得著卻吃不到的痛苦他算是真正的領會到了,這也是他們這個蜜月裡唯一讓他不滿的缺憾。蜜月,本就該是新婚夫妻整日都要研究閨房秘史的日子,可他們倒好,每天晚上抱在一起規規矩矩的睡,最多也就讓她偶爾SY又或者給他用小嘴滿足一下,可這些越是做卻越讓他越是內心壓抑的狂躁痛苦還有無盡的……空虛。

  在以前,長達六年餓時間裡,他再也沒有對某個女人有過這樣的衝動,自從遇見了她,這活蹦亂跳卻又不知好歹的唐小井。

  而那不識相的大姨媽真是可惡,平時一個月來那麼一個星期已經是天譴的來法,明明知道他們是蜜月期還這樣變著法的折騰,到現在他已經是無數次的勃發卻也只能一聲歎息了。

  唐綿綿感覺到崔覺身體的變化,立即尷尬的坐起來,拿著筷子使勁兒的給男人夾菜:「多吃點兒,一會兒天黑了我們就該睡覺了,然後明天早上早點兒起來還要趕下午的飛機,晚上就能道B市見到果果啦!」

  看著自己眼前的碗裡冒了一堆的菜,而崔覺也的確是有些餓了,便拿著筷子鹹淡的吃了比平日裡多一些,唐綿綿暗暗的鬆了口氣,其實,她身上的例假昨天就已經乾淨沒有來了,可她不確定,因為它這一次總是反反覆覆,所以她等會兒去洗漱的時候才好好看看,不然……崔覺太可憐了。

  沒有一個男人能像他這樣,剛剛結婚做了一兩次就接到她來大姨媽的『噩耗』,這對年輕精神氣旺的男人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挫敗吧?更何況崔覺還是一個禁慾多年的男人……

  於是兩個人都默默的低頭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身後突然簌簌的響,唐綿綿立即側了身子看向身後,在看到鑽出草叢的拉則和其朱兩兄妹的時候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這裡會有野獸出沒呢。

  「怎麼是你們?你們吃飯了嗎?」

  「打擾了我們雨崩村的客人,我們為了歡迎你們的到來給你們送了一些我們藏族人民的食物,希望你們會喜歡。」

  又是那個藏民大哥,手裡捧著一些東西在草坪上跪了下來,唐綿綿和崔覺對視了一眼,也立即轉過身子,崔覺平時很少和別人和顏悅色,此刻也是溫溫和和的雙手接過禮物和和氣氣的說著:「謝謝。」

  「嘻嘻……好香的食物啊……」拉則盯著一桌的才似乎很想吃。

  唐綿綿立即拿筷子給她:「要不要吃?」

  拉則回頭看向自己的父母,那藏民婦女似乎很怕女兒驚擾了他們,立即把女兒抱了回來說了一串唐綿綿聽不懂的話。其朱說:「媽媽說我們不能隨便吃客人的東西……」

  「如果你不讓他們吃,拿這些禮物我們也不能要。」唐綿綿把東西又推了回去。

  那藏民大哥見了便歎了一口氣,合著手向唐綿綿表示感謝:「謝謝你喜歡這些孩子,既然這樣孩子們就吃一些吧,不然客人會心有不安的。」

  拉則和其朱便立即撲在草坪上狼吞虎嚥了起來,所幸的是唐綿綿和崔覺還剩了不少,而且他們也是吃飽了,所以都只是看著孩子吃他們就滿足的笑了。

  拉則和其朱吃了之後都打了飽嗝,拉則撲回母親的懷裡喊著說著藏語,其朱翻譯:「妹妹說真好吃。」

  「客人好好休息,我們該回去了,今天晚上也不會有雨,你們真是幸運,明天下午才會有雷陣雨,這已經晴著三四天了。」

  藏民大哥和藏民大嫂抱著兩個孩子回去了,唐綿綿也不停的和他們說著再見,再轉身時崔覺已經揭開了盤子上的砂布,裡面竟然是一些青稞糌粑、青稞酒和風乾肉。

  「把這些禮物帶回去給爸和媽吧。爸正喜歡喝酒,這青稞酒他也許會喜歡。」崔覺用袋子將東西裝了起來,唐綿綿立即很高興他還惦記著自己的父母,可是又想,要不要送一些給叔叔和嬸嬸啊?

  崔覺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直言:「他們不會喜歡這些東西的。」

  於是兩個人把鍋碗收拾了,唐綿綿又拿著內褲和睡衣在崔覺的陪同下到藏民大哥家裡借用了衛生間洗了一個簡單的澡,而這洗澡的地方也實在是簡陋,露天不說,圍著的木板縫還特別的大,走過的人估計都能看見。

  要不是藏民大哥再三的說:「我們雨崩村的村名都不會做這種事,就算光天在小溪洗澡也不會有人偷看的。」那唐綿綿根本就不敢在這樣的地方洗澡,還不如找個有水的地方野外解決一下。匆匆忙忙的洗好了跑出去。

  崔覺一直靠在外面守著,看到唐綿綿出來才鬆了一口氣:「走吧。」

  「你呢?」唐綿綿知道崔覺也是個極其講究衛生的男人,雖然是個軍人可是在家裡的時候他房間那一塵不染的模樣就知道他是有個稍稍有著潔癖的男人,這幾天也是條件再艱辛他也會洗澡才睡覺。

  「上面有一條小河,而且是下游,所以我等會兒再簡單的解決一下。」

  「哦。」唐綿綿鬆了一口氣,說實話,剛剛洗澡的時候還有一些熱水兌著,要是讓她用那麼冰的河水根本就不敢。

  藏民大哥和大嫂又給他們一床厚被子說晚上冷,唐綿綿也的確覺得這溫差落得比別的地方還要多,便就不客氣的接了過來,只是兩百塊錢竟然讓這些人掏心掏肺的對自己好,而相較於城市裡貪婪的人,比如自家的那些親戚們,唐綿綿突然感歎很多。

  回到山坡上,兩盞油燈的燈光不算明亮。崔覺去山坡後洗澡,唐綿綿就翻騰找出又找出早充好電的檯燈然後打開放到一邊,再準備毛巾,在地上鋪了藏民大哥事先給的厚厚的被褥,然後又把之後給的一床鋪到上面當被子,一切準備好了又找到外套披上才鑽出帳篷。

  外面的天色已經臨近了黑夜,只看得見黑暗裡的皚皚白雪,還有兩盞微亮的油燈,參差不齊的農家燈光,幾頂帳篷裡微弱的燈光,黑夜裡一切都歸於了自然和真我,抬頭,竟然是漫天的繁星。

  「真美……」沒想到,這裡會有這樣美的夜空,密密麻麻的繁星猶如一條柔軟的被子彷彿就在眼前,只要一伸手就能觸摸到,在城市長大的唐綿綿從來都沒覺得星星可以離她這麼近。

  伸出手在空中一陣亂抓,好像真的就握在手裡一樣,聽到簌簌的腳步聲,她立即坐了起來,鑽出帳篷一看,果然是回來的崔覺。

  黑夜的崔覺高高大大的,踩著一陣冰涼的夜風就襲了過來,一把將正要將毛巾給他大頭髮的唐綿綿抱進懷裡。

  「呀,你怎麼這麼冷?」唐綿綿覺得崔覺的懷抱真的涼。

  崔覺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水有些涼,可是很舒服,還能降火。」

  唐綿綿在崔覺的懷裡紅了臉,心也砰砰直跳,她要不要這個時候告訴他關於她到姨媽這次真的走了的真相啊?可是這是帳篷,她真怕他要在這裡做什麼……

  心裡有些不確定,最後還是伸手推了崔覺一把:「你去帳篷裡坐著,我給你擦擦頭髮吧。」她坐在這裡一會兒頭髮都已經乾了,而他還是用那麼涼雪山上下來的水洗頭一定更涼了,體質再好也怕感冒。

  崔覺沒有拒絕唐綿綿的推攘,順著鑽進帳篷坐下來,唐綿綿便拿著毛巾跪在崔覺的背後給他擦頭髮。

  「記得你第一次給我吹頭髮的時候嗎?」

  「嗯……記得。」怎麼不記得,在他們家,那天晚上她洋相百出。

  崔覺突然就笑了起來,笑著抖動自己的肩,似乎想起那時候,還真的有趣。

  唐綿綿在身後伸出貓爪幾下狂功,不許想她那天晚上究竟幹了些什麼挫事!

  「唐小井,要不要我們喝點兒酒吧?」

  「為什麼?」他不是不知道她喝酒完全歇菜麼。

  「酒後可以和我亂性,還可以聽你說殺精之類的言談,關鍵是,喝完酒的你很有趣!」

  男人始終背對著唐綿綿,說的話語調也是淡淡的、涼涼的、溫溫的,科說出來的內容卻讓唐綿綿想狠狠撞死,她在他眼裡……就那麼多笑點麼,別再提起第一次酒後要亂性的事兒,也別再提殺精那個問題,她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好遙遠,好像和他已經過了好久似的,可是現在算算,直至今天他們認識也才兩個月左右。

  卻已經迅速從陌生人升級為夫妻,自認為感情還不錯,雖然不濃烈卻在上升發展階段。

  「唐小井……你親戚走了麼?」崔覺突然這麼問了這麼一句。

  「怎、怎麼……?」

  「我看見你今天在裡面洗澡的時候,沒有拿麵包。」

  所以……她洗澡的時候,唯一的偷看者是他?

  「……」唐綿綿一陣沉默沒再搭話,帳篷裡的崔覺就慢慢的伸手繞道唐綿綿的背後,扣著她的腰一個翻轉將她攬進了懷裡。

  唐綿綿的大腿還在帳篷外,上半身卻已經在崔覺的懷裡,這樣的姿勢說著很怪而且不舒服,她動了動的掙扎:「帳篷好小……」

  「可是我們也不能野戰吶。」

  「……」她的意思是,今天就算了吧,反正也都那麼多天了。

  「唐小井……」崔覺慢慢的低下頭,湊著檯燈的光仔細的看著她這張小臉,真的是很平凡無奇的五官,但是他看著就是無比的舒心和愉悅。唐綿綿也感覺到了崔覺越來越沉重的呼吸,那搭下來的淺發哈微微的掃到自己的鼻尖,他突然離得那麼近,熱熱的呼吸都灑在她的臉上。

  唐綿綿忍不住的狠狠嚥了口口水:「帳、帳篷塌、塌了怎麼辦?」

  「這是我搭的帳篷,有多麼的牢固你不相信麼?」

  「……我相信你的實力,可我不相信帳篷。」

  「不相信帳篷就是不相信我。」這麼一番來來去去的言論,讓唐綿綿快要抵擋不住了,而且他還慢慢的把她給拖了進去,即使外面漫天繁星他竟然也沒心情看。

  當唐綿綿被完全抱進帳篷被崔覺壓在身下的時候,崔覺的手已經摸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的內褲乾乾淨淨,沒有什麼親戚存留。心裡是欣喜的奮然,低頭就用力的在她臉上狠狠的親了幾下,額頭、鼻尖、眼睛、臉頰和下巴。

  唐綿綿被崔覺手摸的重重一個喘,也有些抵抗不住他火熱的體溫,輕輕的拽著他腰間的衣襟柔柔的歎息:「真、真的就想要麼?」

  「從來不需要質疑我想要你的心……」崔覺或輕或重的又在她的頸脖和鎖骨落下幾個吻,似乎想要極快的火熱她的體溫和情感,女人都是為愛而性,感覺更重要於行動,他是瞭解了這一點才想要討好她讓她不能拒絕嗎?這份兒心思她有些明白了,漸漸的也不再那麼憂鬱,只是伸手摸到檯燈『啪』一聲給關掉,不然倒影在外面的影子萬一被人看見……

  一片漆黑裡,崔覺低低的俯在唐綿綿的耳邊一邊輕咬著一邊曖昧的呢喃:「小井,這裡太安靜了,今天就不要叫出聲了……啊?」

  「我才不會……你、你輕點兒……」捏的她好痛。

  「渴了我餓了我這麼些天,還想讓我輕點兒?嗯?看我怎麼好好幹你……」

  「你……唔唔……」終於被尋到上面的崔覺一口吻住,來了一個重重的纏綿濕吻,唐綿綿每每面對房事兒的崔覺都力不從心的應付不了,因為他真的太狂、太野,他的和持久力猶如鋪天蓋地的大山壓得她一邊快樂卻又痛苦,而他說的話也很淫邪讓她無從回答,羞窘的總想找個地洞那麼鑽下去得了,他卻一次也不饒了她……

  興許真的是讓他煎熬的太久,這個晚上,狹小的帳篷裡男人激情的不能自己,雖然不能展開太多的空間可躺著兩個人、跪著趴著都是足夠高度的,只可憐了唐綿綿必須得捂著自己的嘴巴用力的隱忍著才沒有發出被折磨的半點兒聲響……偏偏來人卻來了一次又一次,兩個人已是大汗淋漓,沉喘連連。

  一段蜜語,久違的運動持續而發……

  「唐小井你好乖……」

  崔覺重重的給唐綿綿一個纏綿之吻,放開捧著她頭的手突然就要起身,唐綿綿知道他要做什麼,立即拉著他結實的手臂,纏上他低低的輕咬:「安全期……不怕……」

  「真、真的麼?」男人顯然不懂這個時候會是女人的安全期,欣喜的盯著唐綿綿的眼睛一陣明亮。

  唐綿綿則是嬌羞的低下了頭,輕輕一點無盡的溫柔:「……嗯。」

  於是……又是一次勇猛狂……

  這個夜,這個小山村,安靜的不像話,似乎都能聽見雪的聲音。滿天繁星一閃一閃為出來旅遊的遊客們洗滌著城市少見的天空美景,而浪費了如此良辰美景的只有在兩棵大樹下的小帳篷裡的那對『恩愛運動』的夫妻,也許,在他們的眼裡,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天空也未免就不是良辰和美景了。

  終於停歇了下來,唐綿綿所在溫暖的被子裡,崔覺則翻身躺在邊上的位置,伸手拉下帳篷,冷卻新鮮的空氣立即湧了進來。唐綿綿覺得有些冷,靠著崔覺縮進了一些。

  「冷麼?」崔覺感覺到了唐綿綿的縮動,伸手將她塞進自己的懷裡。

  唐綿綿點了點頭:「唔,冷。」

  歡愛後的潮熱已散去,剩下的是全身散軟無力。

  「唐小井,你好厲害。」崔覺一聲沉歎,唐綿綿疑惑的掀眉,她怎麼就厲害了?

  「你讓我想要你想的不能自己,還說不厲害?」崔覺低低的依舊俯在她的耳邊呢喃。

  唐綿綿聽得臉紅心跳,被子下的手則重重的掐在他的腰間一把硬肉:「明明是你自己勃發,還賴我身上,咬你,咬你!」說著就真的惱了起來低頭重重的咬在男人頸脖上。

  「唐小井……」崔覺一聲倒吸氣,隨即是一聲低吼:「還想讓我咬你嗎?」

  「才不要!」唐綿綿捂著自己的臉,轉過身去,她要睡覺,她要睡覺!

  「點了火就想逃?嗯!」被子下,男人同樣的伸手發狠。

  唐綿綿突兀的皺眉瞪眼,羞得嬌喘連連:「你、你怎麼不休不止了……啊……」

  「誰讓你質疑我?以後想明白,你老公我究竟有多厲害,明明就是你妖精,還賴我……哼……」

  沉沉一哼,男人已經壓抑不住的開始,唐綿綿沉受不住幾個折騰竟然就暈睡了過去,而身後的崔覺狠狠的又是幾番才同樣沉沉的才算完了,輕柔而又顫抖的吻了一口她光潔的背,輕輕的退了出去,又退出了帳篷,拿著毛巾打濕了回來給她清理。

  「你這個又笨又傻又弱的女人……以後還要陪我那麼多年,還要給我生孩子,看你這經不起折騰的小身板……我得真的需要鍛煉你了。」這體質,只怕以後再生孩子時,她承受得住嗎?

  想到這裡男人便憂心的皺了皺眉,雖然生孩子的計劃還要往後再壓個至少一年,但鍛煉得從眼前抓起。

  轉身在帳篷口坐下來,守著身後的唐綿綿入睡,男人一聲輕歎,看著漫天繁星愁緒萬分。

  明天,明天開始,他們就要重返那些繁雜的塵世和喧鬧的世界了。

  一切,將重新開始。

  ***

  香格里拉機場

  唐綿綿安坐在行李箱上,戴著墨鏡的崔覺穩穩的推著行李箱下的推車。

  而當初的小箱子如今已變成一個大箱子和小箱子,活脫脫的多了一個大箱子裡面的東西出來。

  已是中午十一點,十二點五十的飛機,到B市必定已經是下午三點。

  早上六點就起來的唐綿綿有些精神不振,倒是後面推著推車的男人一臉的神清氣爽。走的時候,他們也不忘了給臧家大哥他們又拿了幾百塊錢算是給他們的謝酬,因為他們都知道有些人一輩子也許就見那麼幾次,世界太大,相遇的機會太難。

  到了辦理登機牌和托運的窗口,唐綿綿跳下來自己去辦理,因為崔覺接到了一通很緊急的電話,要知道他們因為進山,所以信號很差,已經有兩三天沒有和外界聯繫了。

  看了眼手裡手機上的號碼,崔覺握著電話穩步的走到了一邊才接起貼在耳邊:「季雨,我是崔覺。」

  「參謀長你終於能打通電話了,T市要找你的人已經都找瘋了,于司令也問過我幾次你的行程,他想要聯繫你也沒聯繫上。」

  崔覺微微皺眉:「發生大事了?」語調也不由得變得沉重。

  「還沒有,可是T市軍區氛圍已經非常沉重。」

  「誰的異動最大?」

  「趙副參謀長。」

  「他?」

  「是,他。」

  「給我盯緊了他!明天晚上我就回來了,這期間不要給我打電話,免得讓人查到我行蹤。」

  「是。參謀長,你注意安全,我怕他們真的找到你然後……」

  「他們還不敢在B市或者T市對我下手,明天晚上讓小李還有小張小金他們五個到機場來接我。」

  「是。」

  掛了電話,扭頭看向那邊正辦理托運的唐綿綿,眉頭微皺,你可知道,做一個軍人的妻子……並不如想像中來的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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