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虛驚一場

　　和阿爾傑又隨便聊了幾句後，我開始把話題往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上引。

　　「對了，前天晚上瑪德琳不是跑了嗎？你們親衛隊的成員出去追，追上她了嗎？」我故作隨意地問道。

　　阿爾傑所在的隊伍正式名稱是親衛隊，因為總見到他們在院子裡巡邏，所以我才管他們叫巡邏隊。而真正的巡邏隊，其實是指城中維護治安的隊伍。

　　阿爾傑聽完我的話，表情僵了一下後，略帶遲疑地說：「唐妮，這種事情，我不能隨便透露……」

　　靠，我剛才白使「美腿計」了！麻蛋，他這算愛得不深吧？竟然不告訴我！

　　「噢，沒關係。」我故作無所謂地笑了笑，「我就是有個小心結而已，不過並不重要。」

　　「什麼心結？」

　　果然，他如我所想那樣，追問道。

　　我衝他笑了笑，故作誠懇地說：「說了不重要的……其實，我就是想問問瑪德琳為什麼對我抱持了惡意。」

　　「你是說，她恨你？」阿爾傑繼續追問。

　　我點點頭，說：「嗯。我發現她偷東西後想要攔住她，結果她直接拿刀子往我臉上砍。」我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摸了摸自己的臉，「而且她還說要讓我變成醜八怪……可我和她根本沒有任何交集，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恨我。」

　　「我猜，」阿爾傑輕咳一聲，用手指搓了搓鼻尖，「她可能是嫉妒你的容貌……」

　　「怎麼會？」我白了他一眼，「她那麼漂亮，怎麼會嫉妒我？倒是我很羨慕她。」

　　「可是，」阿爾傑打量了一下我的頭髮，「如果她知道領主大人更喜歡黑頭髮女人的話……」

　　我不由一愣，隨口問道：「領主喜歡黑頭髮的？為什麼？」

　　「我想可能是因為領主大人的母親就是黑頭髮吧。」阿爾傑說完這話，遲疑了一下，又說，「他過世的妻子也是黑頭髮……」

　　這個話題讓我很不舒服，因為我特麼就是黑頭髮，再一聯想自己最近的晉陞速度……

　　必須轉移話題，必須扯出瑪德琳的事！

　　「聽你這麼說，瑪德琳是因為我頭髮的顏色，才對我起了恨意？」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可我從來沒有覬覦過領主大人啊！」

　　「你真的……」阿爾傑喉結滾動，說出來的話有些吞吞吐吐，「領主大人可是難得一見的優秀之人……」

　　雖然這傢伙又把瑪德琳的事扔到一邊轉回到領主身上，可聽他這口氣，怎麼有點吃醋的意味？

　　「領主大人確實優秀，可他已經有太多的伴侶了。而我心中理想的愛人，必須只能愛我一個。」我將目光移至遠處，故作深沉地說。

　　我不敢保證我婚後是否會出軌，但若是我老婆敢給我戴綠帽子，那必須立刻、馬上、毫不猶豫地離婚！

　　阿爾傑在一旁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說：「我就知道你個性很強……」

　　我回頭衝他笑了笑，故意逗他說：「我這種女人，是不是很不可愛？不會撒嬌，不懂體貼，還總是很凶，是不是很不受歡迎？」

　　「不是的！」他立刻反駁道，隨即又覺得自己反應有些過度，便低下頭去，聲音也放輕了，「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出彩之處，而你的個性就是你最特別的地方……」

　　我暗笑不已，心說：也夠難為他的了，明明有些難為情，還當著我的面這麼誇我。

　　既然打聽不到瑪德琳和聖物的事，那再和他聊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

　　我站起身和他道別：「時間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去了，畢竟是第一天上任，讓艾米莉亞找不到就不好了！」

　　「哦，好。」他跟著站起來，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道，「新年前後會放幾天假，你有空嗎？」

　　我去，他這是想要約我嗎？

　　「不知道，等我問過艾米莉亞才知道。」我實話實說。

　　「那好，新年前一天的晚上，我去找你，帶著你想要的禮物……」他笑著看向我說。

　　「好。那時見！」我微笑著與他道別，然後轉身離去。

　　***

　　晚上八點多鐘時，安娜在洗漱間裡洗澡，而我正坐在床上等她出來，打算也進去洗漱一番再睡覺。

　　房門被敲響了，打開門一看，正是艾米莉亞。

　　她沒有任何廢話，直截了當地說：「唐妮，跟我來。」

　　我點點頭，然後回頭沖洗漱間的方向喊了一句「安娜，我出去一下！」，便跟著艾米莉亞走了。

　　往三樓走時，我不停地在想：這麼晚了，去三樓幹什麼？是領主有事找我嗎？

　　思及此，我渾身一顫。他這麼晚找我想幹什麼？下午阿爾傑說他喜歡黑頭髮的女人，所以，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不會像我想的那樣吧？

　　草，我覺得我應該找點什麼防身的東西！

　　「唐妮，」艾米莉亞回過頭對我說，「別東張西望！」

　　……我不過是想找點能把人打暈的東西。

　　「是。」我立即收回四處搜尋的目光，乖順地跟在她後面。

　　當我們離領主臥室的門越來越近時，我已經有些緊張了，心裡不停地說：這是要潛規則嗎？我要是打死他，是不是自己也活不成了？可不打死他，他發現我是男的，我還是活不成……

　　艾米莉亞領著我來在領主臥室門前，抬手輕輕敲門。

　　「進來。」領主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艾米莉亞推開門，帶著我走進去，我開始暗自戒備——他敢耍流氓，我就和他拼了！

　　「把浴缸刷了。」領主此時正倚在床頭上看書，我們進來後，他看都沒看我們一眼，只是動了動嘴皮子讓我們幹活。

　　雖然他現在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袍，但聽他話裡的意思，完全沒有要「潛規則」我的意思。

　　原來是我想多了……沒有發生什麼真是太好了。

　　艾米莉亞點頭應了一聲「是」，帶我去了室內的洗漱間。

　　這個洗漱間可真夠大的，不愧是給領主用的！跟我家別墅的洗浴間可以一比，雖然洗浴設備比較落後。頂級白瓷做成的洗手池，頂級白瓷做成的馬桶，頂級白瓷做成的巨型浴缸……在這個時代瓷器很貴重，所以這種裝修風格是非常高端、非常廢銀子的。

　　艾米莉亞指著浴缸對我說：「白天我忘了告訴你，大人的浴缸每天都要刷一次。還有，整個洗漱間都要打掃乾淨！」

　　「好，我記住了。」

　　我立即拿過刷子，開始刷浴缸，同時心裡不停地感歎：以前我家的浴缸都是家政阿姨幫我刷的，現在我卻蹲在這裡給別人刷浴缸……

　　終於將洗漱間全部收拾完畢後，艾米莉亞跟領主道過晚安後，帶著我出了房門。

　　在門口我們遇見一人，讓我瞬間驚訝了一下。

　　那人身著軍裝筆直地立在門口，面容清秀卻嚴肅無比，而且還目不斜視。

　　這不是陪領主過夜的那個男人嗎？怎麼站在門口呢？

　　走出很遠後，艾米莉亞湊到我耳邊說：「門口那人是領主的貼身護衛，只要他站在門口，就說明領主大人就寢了，這時候千萬不要靠近領主房間，不然他殺了你也活該！」

　　我：「……」

　　所以，我推斷的那些完完全全都是錯的？

　　那天晚上，這人之所以從領主房間跑出去，想來是領主喊他進去，然後又吩咐他去追拿瑪德琳的。

　　雖然一不小心給領主貼上了同性戀的標籤，不過既然他不知道這事，那就讓它悄無聲息地消失好了……

　　***

　　第二天，打掃完三樓後，我遇到了最糟心的事。

　　站在洗衣房裡，我看著眼前那堆待洗的衣物，其中一條白色的棉質四角褲刺激得我眼睛都疼。

　　嘛的，老子不想給那個混蛋領主洗內褲！不想不想不想！

　　要不，我花點錢雇別人來洗？

　　可要是被艾米莉亞知道了，我這職位肯定保不住了。我這樣嫌棄領主，她一定會跟泰莉絲建議開除我。而且，我手裡的錢不多，領主要是每天都換一條內褲，哪怕一次一個銅幣僱人來洗，我都撐不過半個月……

　　算了，錢還是留下來給安娜和阿爾傑買禮物吧。

　　我蹲在洗衣盆前，苦逼地洗著領主的外套和內衣。估計是我表情過於苦大仇深，以至於頂替我干了浣洗雜役的漢娜走進洗衣房後，看見我時嚇了一跳。

　　這姑娘以前每回看見我都是一副幽怨的眼神，估計是心裡怨恨我害得她降職，而此時見我這樣一副表情，明顯有些不明所以。

　　「漢娜，」我叫了她一聲，問道，「你想當專屬雜役嗎？」

　　她愣了一下，謹慎地問：「什麼意思？」

　　我歎了口氣，說：「我可能在這裡幹不了太長時間了……臨走時，我可以向泰莉絲和艾米莉亞推薦你來接替我。」說著，我滿含歉意地看向她，「讓你降職了我一直過意不去，如果能讓你升職的話，也算是我對你的一種補償……」

　　她聽完我的話，態度明顯好轉起來，說話也十分客氣：「這不怪你，唐妮，我知道你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我，我是因為職務調動而降了職……」她第一次衝我笑了笑，並且委婉地說下去，「如果你真的不想在府裡幹下去了，我想我應該祝福你，畢竟你那麼聰明以後一定會有更好的前程。如果你真打算讓我來接替你的話，我想我是能勝任的，畢竟浣洗雜役的活計，兩次加起來我已經干了很久了……」

　　「好，希望到時候我們都有個好前程。」我衝她友善地微笑著。

　　見她已經不再那麼敵視我，我就可以將手裡的衣服隨便洗洗了，不然這麼糊弄一通的話，她鐵定會跟艾米莉亞打小報告。

　　至於推薦誰來接替我，且不說我到時候根本沒有時間做這些，就算有時間我也只會推薦安娜的，而這個漢娜，還是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