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大二的時候，林琦爸爸的一個朋友新開了一家劇院，開業前幾天想找一個鋼琴師，正好被林琦聽到，於是很主動的攬了下來。

　　當天早上六點，王琅就到樓下接林琦。

　　「好睏啊。」林琦拖着一大包衣服上了車，昏昏沉沉的打呵欠。

　　「你要表演多久？」王琅問他。

　　「倆小時吧，八點開業，十點大概就能完。」林琦揉揉眼睛，「我先睡睡，等到了叫我。」

　　「你彈琴的時候我在哪啊？」王琅問他。

　　「隨便你想在哪。」林琦迷迷糊糊的嘟囔。

　　在車上睡了一個小時，林琦的精神總算是好了一些。

　　匆匆在更衣室換了衣服，林琦站在鏡子前打理頭髮。

　　化妝師舉着盒子衝過來要化妝，被林琦忙不迭的躲開。

　　「就是，男人化什麼妝！」王琅把小笨蛋擋在身後，心想我媳婦不化妝也好看！

　　化妝師打量了一下林琦，覺得是挺好看的。

　　不化就不化。

　　王琅站在林琦身後幫他理了理頭髮，趁人不注意湊上去親了一口。

　　「別鬧了！」林琦無奈的推他，「別搗亂了，出去出去。」

　　「我出去哪啊，到處都是人。」王琅無奈。

　　「我管你去哪。」林琦抱著啫喱水跑開，離那個大流氓遠一點，省的又被偷親！

　　「林琦！」門口有人叫，「快點到你了。」

　　「哦。」林琦急衝沖的跑了過去。

　　化妝室裡還有諸多演員走來走去，這個找不到耳環那個找不到禮服，嘰嘰喳喳亂成一片，王琅被吵的心煩意亂，於是出門想出去溜躂一圈，想著十點再回來接林琦。

　　走到後台隨意往前瞄了一眼，卻正好看到林琦在彈琴。

　　角度不好，只能看到他的側影。

　　俐落的碎髮，挺秀的鼻子，薄薄的嘴唇。

　　還有右耳上微微閃亮的耳釘。

　　舞台很暗，只有一束光打在林琦身上。

　　白色的禮服，白色的鋼琴。

　　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乾淨的好像童話裡的小王子。

　　王琅有點捨不得移開眼睛，索性靠着舞台坐在了地上。

　　原來幸福如此簡單。

　　能這麼安安靜靜的看著他，就已經是幸福。

　　身邊有人抱著花想往過跑，卻被王琅開口叫住。

　　「有事嗎？」花店小弟問他。

　　「這個，賣我一枝。」王琅指指他懷裡的花束。

　　「那可不行，這是我們包裝好的。」花店小弟搖頭。

　　「拜託，對我很重要。」王琅滿臉誠懇。

　　「……那給你一枝吧。」花店小弟心軟又很好說話，從裡面抽了一枝玫瑰遞給他。

　　「謝謝。」王琅衝他感激的笑笑。

　　等林琦表演完後，到了後台卻怎麼壓找不到王琅。

　　都不帶看自己表演的啊？林琦有點鬱悶，掏出手機想打電話，一看有一條未讀短信。

　　王琅發的。

　　「琦琦來五樓，我在這裡。」

　　五樓還沒裝修好，跑那裡去幹什麼？

　　林琦莫名其妙，合了手機上電梯。

　　繞過一堆堆的裝修器材，林琦邊走邊找，這也沒人啊。

　　正在納悶，突然就有人從背後抱住了自己。

　　「嚇死我了！」林琦哭笑不得，轉身瞪他，「好端端的跑這裡來幹什麼！玩鬼屋遊戲啊？」

　　「因為這裡沒人打擾，還有，這個是給你的。」王琅從一邊拿出一支玫瑰，「算是……祝你演出成功。」

　　「給我的？」林琦有點意外。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送花給自己。

　　「你今天彈琴的樣子，很好看。」王琅把他環進懷裡，嗓音低沉誘惑，「寶貝我愛你。」

　　「幹嘛突然這麼肉麻。」林琦很不爭氣的心跳加速，索性把臉埋在他懷裡。

　　「沒什麼，就是想說。」王琅捏起他小巧的下巴，認真對上他的眼睛，「琦琦，說你愛我好不好，你都從來沒說過。」

　　「……」林琦臉刷的變紅，有點不適應王琅突然的認真，還有……這麼直接的表白。

　　「琦琦……」王琅聲音裡有點急躁，有點委屈，還有點撒嬌。

　　「……我愛你。」林琦妥協，聲音小的像蚊子叫。

　　王琅臉上綻開笑意，湊過去吻住他的雙唇。

　　燈光昏暗的器材室裡空落落的，只有窗邊有一個桌子。

　　林琦被王琅親的暈暈乎乎，恍惚間就覺得自己被凌空抱起，然後放平在了桌上。

　　「琅琅我們回去再做好不好？」林琦有些緊張。

　　「不怕，這裡沒人來。」王琅解開他小禮服的鈕子，單手從襯衫下襬伸進去。

　　太多次的情事讓彼此都熟悉無比，王琅很快就逼得林琦放棄了反抗。

　　華麗的禮服被鋪在桌上，襯衫和褲子也被丟在一邊，只有黑色的領結孤零零，襯得林琦膚色更加白皙。

　　王琅近乎於痴戀的注視着身下完美乾淨的身體，伸手一點點輕撫而過。

　　「琅琅……」林琦眼裡是難耐的水光，受不了這種看上去似乎永遠都不會完的折磨，索性主動抬腿環住他的腰。

　　「呵……等不及了?」王琅輕笑。

　　林琦咬着唇邊，伸手替他解開皮帶。

　　「現在點火，待會是要負責滅的。」王琅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眸色被□染成墨黑。

　　「……要。」林琦全身都被情欲染成粉色。

　　「要麼？等會可不許說不要。」王琅痞痞的笑，伸手固定住他的腰，傾身一貫而入。

　　樓下是走紅毯的明星和高腳杯裡的美酒，看上去浮華而又美好。

　　樓上昏暗的器材室裡，有兩具年輕的身體正在無休止的糾纏。

　　四片嘴唇急切的相互吮咬，好不容易分開了，卻又有銀絲在唇邊拉開，淫靡而又情色。

　　於是一個人撐起身子，再度送上自己的唇瓣。

　　另一個人配合的低頭，深深吻住。

　　世界都已經不存在，僅有的感官刺激，全部來自對方。

　　等到這場歡宴結束，林琦身上都是青紫的吻痕，蜷在桌上再無力氣。

　　王琅套好衣服，把林琦抱在自己懷裡，輕輕替他擦掉身上的痕跡。

　　「琅琅。」林琦突然就有點想哭，不知道原因的想哭。

　　王琅低頭，輕輕碰了下他的嘴唇。

　　無關情欲，只是憐惜。

　　替他簡單清了下身體之後，王琅看著林琦那堆皺巴巴的衣服苦了臉。

　　又皺又髒的，怎麼穿回去？

　　林琦蜷在王琅懷裡閉着眼睛，不想說話也不想動。

　　「琦琦，你來的時候是穿自己的衣服吧？我去樓下拿給你，你在這等一下好不好？」王琅輕聲問他。

　　「不要。」林琦緊緊抓着他的衣襟。

　　「聽話，你這衣服沒法穿了，我很快就回來。」王琅拍拍他的背。

　　「不要。」林琦還是閉着眼睛。

　　太激烈的歡愉不僅抽走了自己的力氣，也抽走了自己的思維能力。

　　知道王琅在說話，卻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只聽到他讓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等。

　　當然不要。

　　「琦琦。」王琅無奈。

　　林琦睫毛輕顫，迷迷糊糊的睡着。

　　等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換上了睡衣，正躺在酒店的床上。

　　「琦琦。」一邊的王琅低頭蹭蹭他的額頭，「睡醒了？」

　　「幾點了？」林琦啞着嗓子問他。

　　「晚上九點多。」王琅把他摟到懷裡，「有沒有哪不舒服？」

　　「還好。」林琦臉紅。

　　簡單洗漱了一下，兩個人一起出去吃飯。

　　酥香的小餐包配上特製的醬料，還有滑嫩的牛排和好味的濃湯。

　　侍者端着銀盤穿梭在各個客人身旁，穿燕尾服的琴師微笑着在演奏出祝福的曲調。

　　一切都是那般美好。

　　吃完飯後，兩個人牽着手慢慢溜躂。

　　還有幾天就是聖誕節，因此大街上到處都是漂亮的聖誕樹。

　　天上紛紛揚揚下起了雪，林琦伸手，想要接住那些小小的雪花。

　　一片片的晶瑩落在溫熱的手心，很快就化成水滴。

　　看著他孩子氣的舉動，王琅唇角上揚，把他的手握的更緊。

　　市政府門前的廣場上有商場做活動，巨大的的雪松上掛滿了小小的卡片。

　　「許個願吧？」有工作人員過來遞上卡片，「寫好後掛上去，等會要是被抽到的話不僅會夢想成真，還能得到禮物哦！」

　　「不用了。」王琅沖身邊的小笨蛋笑笑，「我已經夢想成真了。」

　　「什麼夢想？」林琦笑吟吟，眯着眼睛問他。

　　「這個。」王琅突然把他拉進懷裡，低頭深深吻住。

　　周圍的人有看見的，先是驚愕，後來卻都變成了善意的笑容。

　　相愛就好。

　　聖誕樹上燈光流轉，有主持人再拿着麥克風大聲說話，周圍人群熙熙攘攘，是最世俗的美好。

　　遠處的教堂裡傳來隱隱的聖歌，祝福着世上所有善良的人們。

　　天很冷，相握在一起的手卻滾燙。

　　心裡，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