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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肖蒙低下頭之前,加彥都還想不出他要試什麼,只呆呆看著俯在自己腿間的男人用麼指婆娑著他大腿根部,然後伸出舌尖,舔了他一下。
加彥倒吸一口涼氣,沒來得及喊出聲來,就被整個含住了。聲音頓時卡在喉嚨裡,嗆了半天才勉強叫出來:「肖蒙,肖,肖蒙……」
肖蒙置若罔聞,壓住加彥有所掙扎的雙腿,從容地把他顫抖的性器含在口腔裡,專心動著舌頭給予刺激。
男人無助的嗚咽聽在耳裡,讓自己下腹也愈發熾熱,忍不住加重唇舌的力度,手也移上去,握住男人赤裸的臀部。
加彥從來沒有想像過這樣的愛撫,同等程度的震驚和快感讓他連直起腰抵抗的力氣都沒有。
下身被固定住,雙腿架在肖蒙肩膀上虛弱地發著抖,在這樣陌生的,富有技巧的逗弄下,自己嘴裡出來的是什麼樣的呻吟,他已經聽不見了,滿耳都是雷鳴般的心跳聲。
肖蒙聽到男人溺水般的絕望呻吟,而後嘴裡就有種青澀的味道蔓延開來,意識到自己居然還吞下去了,一時之間不由有破口大罵的衝動。
但一抬頭,開罵之前看到男人驚惶的臉,那點怒氣又隱隱散去大半,滿肚子的髒話只變成意義不明的一聲冷哼。
「對,對不起,我,我……」加彥強撐著坐起來,張慌失措,要伸手幫他擦嘴角的痕跡,又覺得不對,「我拿水給你漱口……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我……」
「你只是沒經驗,」肖蒙涼颼颼地,「以後出來之前,要記得提醒我一聲。」
「是……」加彥愧疚惶恐,亂成一團,也沒去認真體會他所指的「以後」,只滿心擔憂地,「你有沒有怎麼樣,會不會很難受?吐出來會不會好一點?」
肖蒙挑了一下眉毛:「難受不難受,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啊?」
「啊什麼?」肖蒙又想罵人,「難道我是專程為你服務的?禮尚往來的道理你總該懂吧?!」
加彥呆了呆,醒悟過來。雖然未曾有過清醒地碰觸同性下體的經驗,本能地排斥,但肖蒙都那麼犧牲了,自己不加倍回報,未免太對不起他。
肖蒙往後退了退,起身下床,比起加彥接近全裸的淫糜姿態,他還算得上是衣冠楚楚,解開皮帶的動作優雅異常,示意加彥過來的眼神也很冷靜。
明明是使喚友人用嘴服侍他的行徑,在他做來就再自然從容不過,居高臨下得理所當然。
加彥也乖乖移過去,坐在床沿,臉所在的高度很合適,稍作調整就可以碰到自己該加以回報的那個部位。
雖然感覺怪異,手指剛碰上去,那種熾熱的觸感就讓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背上立刻繃緊,但想著肖蒙都能毫不忌諱地為他解決,出於感激,儘管帶著難以克制的畏懼神色,也還是堅定地把嘴唇湊了過去。
接下來的時間裡,對他來說有如身在地獄,而對肖蒙來說,差不多是在地獄和天堂間徘徊。
幾乎頂住喉嚨口的異物真把加彥折磨了個半死,從來沒有試過把嘴巴張這麼大,維持這麼久,還要費力地動著唇舌,更難的是不能讓牙齒碰痛對方。
他只覺得臉部肌肉慢慢由酸痛到麻木,到幾乎都動不了,而肖蒙還是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又著急又愧疚,只能求助地抬眼看著身前的男人。
肖蒙和他視線相對,臉上表情動搖了一下,而後幾近粗魯地用原先重重撫摸按揉著他肩膀的雙手拉住他的頭髮,在他嘴裡野蠻地抽送起來。
雖然被摩擦著的口腔很不舒服,被頂撞得幾乎窒息,擠壓著的喉嚨也有陣陣嘔吐的衝動,加彥卻也在心裡鬆了口氣──肖蒙總算不至於連一點舒服的感覺都沒有了。
男人生澀的技巧在肖蒙預料之中,而生澀到這種地步,卻是在預料之外。
不要說討好了,沒咬痛他都是萬幸,當然在這種水平的服務下沒有興致全失,反而還能慾望勃發的自己也的確不大正常。
其實與其指望他笨嘴笨舌的舔弄,倒還不如壓住他的頭自己動。
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男人不適的表情,會有點不忍心的感覺,因此只勉強忍耐,在那溫暖潮濕的包圍裡耐心等待那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到達的高潮。
加彥努力的愛撫當然讓人心花怒放,但又實在漫長而一成不變得猶如煎熬。肖蒙就這麼在天堂與地獄之間來來回回,幾乎到了要翻白眼的地步。
而加彥就在這個時候抬起眼睛,哀求般地望著他。
雖然是在他看來平凡的臉,但帶了水氣的濕潤眼睛和臉頰上因為吃力而浮起的淡淡紅色,就足夠讓肖蒙殘餘的理智繃斷,順便讓隱藏的獸性爆發。
緊抓住男人柔軟的黑髮,粗暴地反覆蹂躪微腫的嘴唇和口腔,聽到對方困難的喘息聲和微弱呻吟,在眼淚失控地從男人眼角漫溢下來的同時,他也顫抖著一把用力抱住男人的頭。
勉強吞了下去的加彥顯然很不適應,臉色微微發青,喘息又咳嗽了半天才緩過氣來,擦著臉上因為刺激而自然溢出的眼淚,朝肖蒙露出一點笑容。
「你……還真是久呢。」
肖蒙哭笑不得,伸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還不是你技術太差的緣故!」
加彥有點不好意思,喉嚨還是發癢,禁不住又咳了兩聲:「抱歉啊,我不太會這種……」
肖蒙倒沒有像平時一樣落井下石,再拿話損他,踩他幾腳,反而靜默了一會兒,用隨便的語氣問:「很難受嗎?」
「啊?」
「你覺得很討厭?」
加彥本能猶豫了一下,見肖蒙神色不悅,忙回答:「也沒有啦。」
其實用嘴為人服務,對他來說的確是很不愉快的經歷,但肖蒙在替他那麼做的時候,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反而畏畏縮縮的,就太沒朋友義氣了。
肖蒙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是嗎」,就不再說話了,只望著他的臉,若有所思。加彥被他看得戰戰兢兢,自然也不敢出聲。屋子裡一片寂靜,兩個衣不蔽體的男人面對面發著呆。
半晌,還是肖蒙先動手整理衣服,口氣淡淡的:「洗個澡,然後休息吧。」
加彥正手忙腳亂抓起自己被糟蹋得更不像樣的長褲,聽他這麼說,不由「咦」了一聲。
「那個,肖蒙……」
「什麼?」肖蒙雖然從剛才起就一臉不爽,但也沒有發脾氣的前兆。
「那個,我,我還欠了你一次。」
肖蒙停下來,神色古怪地看了男人好幾眼,才開口:「等你練好了技術再說吧。」
加彥只顧著尷尬和為難,沒注意到肖蒙轉身進浴室的動作有多麼行色匆匆,走路姿勢有多麼古怪。
躲進浴室的肖蒙忍不住暗叫好險。自己沒有當時就撲上去,忍耐力已經不能用一個「強」字來形容了。
自己現在這種狀態,什麼一次,把他壓倒做個七次八次也沒問題。
只不過,剛做到這個程度加彥就那麼躊躇,這種氣氛下,要自然而然做滿全套又不露破綻,實在是難了點。
現在腦子又發著熱,恨不得把那傢伙生吃了,哪來的耐性哄到加彥毫無戒心地乖乖張開腿。
以兩人的體力懸殊,要強行得逞是容易得很,不過吃飽這頓那就沒下頓了。
他才沒那麼蠢。
站在刻意開大的水流下,略帶煩惱地自我滿足,一邊又露出點微笑。
欠他一次……
他當然會記得要狠狠地,翻來覆去地,用一個晚上討回來。
肖蒙又呼了口氣,抬頭望著霧氣茫茫的浴室天花板,眼前模模糊糊是男人拘謹地微笑著的臉。
其實那傢伙,長得有點可愛。
禁不住加重手指力道的時候,他洩氣地這麼想。
承認加彥任何一個優點,都會讓他很煩惱,而且心情大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