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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莫欺少年窮》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同居地方

  「向易,這裡是你的家?」子軒問道,黑蒙蒙的什麼也看不見,再加上位於偏僻的弄堂口,地上不太平整。夜晚沒有月光,子軒睜大著眼睛,卻什麼也看不到,反倒被地上隨處丟棄的石頭絆了一跤。

  向易聽到他的悶哼聲,摸索著握住子軒的手,從地上將他扶起。門用鑰匙鎖著,子軒耳邊聽到金屬碰撞聲,感覺向易似乎拿出了鑰匙將門打開。

  被拉著手,子軒有些不習慣。然而夜色漆黑,周圍又靜寂得沒有任何聲音,來到這樣一個未知的地方,說不擔心是假的。

  進門沒多久,聽到一聲拉線的聲音,眼前忽然亮了起來。燈光射入眼睛,子軒下意識眯上了眼。重新睜眼的時候,入目是老式的那種昏黃電燈泡。

  風從門邊灌進,吹開了電線下懸掛著的昏黃燈泡。亮光頓時也一閃一閃的。

  子軒打量著這間房子。來之前他就看過周圍沒什麼人煙,房子陳舊,約莫是八九十年代那種市區邊緣地帶的老屋。只有一間房,角落邊放置著廚具,另一頭是一張床。

  入目看得到一盞電燈,中間擺放著一很小的桌子、兩條凳子。除此之外沒有電視機,沒有空調,牆壁舊得斑駁,頂上沒有電扇。唯一一扇窗戶用幾張破舊的報紙粘著。

  「這裡,是你以前住的地方?」子軒問道。這就是他所說的家麼?不會有人搶他的床,也不會有人將他趕出去……子軒不知為何忽然湧上一種心酸的感覺。

  他自出生後便住在豪華別墅區,自小蒙家人愛護,衣食住行從未有過憂慮。即便後來重生為江子軒,在江永安和蘇慧歆的照拂下,也從未住過這樣簡陋的房子。

  向易沒有說話,握著子軒的手卻緊了一緊,隨即鬆開。他走到桌邊,拉開凳子坐下,靜靜的坐著。桌上有塊抹布,他用手拿起來將桌子細致的擦了一遍。子軒注意到土黃色的抹布上並沒有很多黑色的痕跡,顯然桌子並不髒。

  「你常常回來這裡?」子軒忍不住開口。這樣的氣氛下若是不說話,感覺心裡像是壓抑了什麼。

  「嗯,最多隔一個月,我會回來一次。」昏黃燈光下男子開口,臉上竟有絲懷念,「我在這裡生活了十五年。從出生開始,和我媽住在這裡。」

  子軒看他臉色越來越紅,蓋過了古銅色肌膚。烈酒後勁大,向易酒宴上喝了這麼多,醉酒的人常常會做一些平時不會做的事。就比如,沉默的人會突然間想說出自己一直壓抑在心裡的一些話。

  「你爸呢?他不跟你們住在一起?」子軒又問,在桌邊另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

  「他是個賭鬼,一年到頭和別的女人住在外頭,小時候別人說我是沒人要的野種。」向易繼續說,「他把家產輸光,媽生病了後來沒錢治病,累得她病逝。這裡的每一件家具都是她給人補衣服賺來的。」

  從來沒想到向易小時候竟有這樣一段往事,子軒心中沉重。B市老房子拆遷多,像這樣的房子一般情況下早已被拆遷,能留下來的是極為少數的情況。

  屋子裡燈光昏黃,襯得向易臉上喝酒泛起的紅色愈發明顯,他輕輕說:「你知道嗎?我被人帶到國外訓練三年,中間出了幾次任務,回來後看到這裡正準備拆遷。在外面游蕩了幾年,這裡是我唯一的根。我花了很大心思幫一個人做事,最後又抓到他的把柄,他承諾我動用權勢保住。這麼多年了,老房子才能維持原樣。」

  都說浪子在外漂泊越久,往往越想有一個家。子軒心頭酸楚,卻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他能說什麼。有時候看著無憂無慮的人心裡反而藏著別人都不知道的事。

  向易從凳子上站起來,重新拿起桌上的抹布,將角落裡頭擱置的廚具擦了一遍。外頭看著沒有人煙,然而這間房子裡面或許是長期打掃,又看到向易小心翼翼生怕弄破一件家具,子軒直覺的開口:「你現在喜歡賭博,是不是因為你爸的緣故?」小時候留下的陰影最重,單親家庭的小孩受到的傷害也更重。

  從沒經歷體會不到當年向易那種幾乎陷入極端的貧窮,子軒唯一能做的是轉移他的心思。

  他聽說過酒後發瘋、暴力的人,上次凌司佑喝醉酒躺在地上高歌嚎叫讓他頭疼不已,然而此時向易卻是另外一種感覺。跟凌司佑比起來,他仍舊很安靜,只是偶爾說說話,將平時任何人也看不出來的事向另一個人傾訴,或許酒醒了什麼也不記得。

  擦完家具,向易又走到床邊。屋內唯一一張床上掛著蚊帳。可能是掛得久了,蚊帳微微泛黃。子軒站起身看,上面打著幾個補丁,用布料縫了起來。

  手機鈴聲在寂靜的房間裡響起。看到來電顯示上的熟悉號碼,子軒接起電話:「媽。」

  蘇慧歆在另外一頭說:「子軒,這麼晚了在外面,今天要回來嗎?公司晚宴有沒有結束?」子軒沒有瞞著蘇慧歆和江永安開公司的事,很早出門的時候也同父母說了晚上的慶功宴。過了平時睡覺的時間,蘇慧歆這才打了個電話來。

  「媽,今晚你們先睡別等我,我出門的時候帶了鑰匙出來,待會能自己回去。你們把門窗都鎖好,早些睡下。」子軒說完,聽到蘇慧歆讓他在外面小心天氣冷別凍著、早些回來休息之類的話,這才掛了電話。

  子軒將手機重新放回口袋,視線轉了一圈,卻沒有看到向易的身影。剛要開口,子軒從床上聽到了一個聲音。男子略微帶著哭泣的沙啞嗓音在寂靜的周邊聽得更是明顯。

  子軒慢慢走到床邊,看到那個一向冷酷面無表情的男子坐在床邊,蚊帳往兩側拉下,他用自己的手緊緊抱住了頭。

  哽咽之聲,從他的喉中發出。雙手包住看不見臉,然而嗓音中的沉痛,卻聲聲入耳。子軒靜靜地坐在床邊,輕拍他的肩。有時候出聲安慰人並不是最好的,趁著酒醉如果能揖讓他發洩一場,未嘗不是好事。

  「很難受……」向易緊緊拽住子軒的衣服,話語說得斷斷續續,「吃了苦,回家,家裡沒人,一個人也沒……難受。」

  子軒拍拍他的肩,無聲安慰。心裡卻是一陣一陣的抽痛。如果他的父母出了意外,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卻冷清清的一個人也沒,這樣孤苦無依的生活,他是不是能熬過去?

  「睡公園、馬路,會不會哪一天醒過來,家裡有人陪我一起……」床頭高大的男子又用手把頭蒙住,聲音痛楚,「外面的人嫌棄我,說我髒,罵我野種。別人家裡有親人,我十四歲以後,只剩下我自己一個人。被刀割傷,跑回來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只有這裡沒人會趕我走……」

  夜色漸漸下來,向易的話語聲越來越小。子軒一直輕拍著他的肩,直到感覺身上的衣袖被鬆開。低頭一看,男子倚靠在床欄邊,眸子閉上,眼角隱有濕意。

  輕輕淺淺的呼吸聲傳到子軒耳中,是睡著了。子軒將他的手從自己衣服邊拿開,站起來用盡力氣把他整個人挪動到了床裡頭,為他蓋上棉被。

  向易蜷縮著身子,安靜地睡著如同一個大孩子。俊朗的臉上沒有平時的冷酷,想到方才他喝醉打破平時壓抑下說的話,子軒深深吸了口氣。昏黃燈光下,安然睡著的男子讓人生出一種無端的痛。淡淡的,卻像是撒開的網,漫天鋪地,任是逃脫不開。

  子軒從床邊走開,看著外邊天色,猶豫著要不要回去。剛才從市區打的過來,車繞了好幾條小弄堂。然而現在晚了想回去,因著杳無人煙,出租車怕是一輛也找不到。繞了這麼多路,子軒沒有把握不走錯。

  抬眼看了看屋子,子軒決定趴在桌上撐一晚。走到門邊將電燈關了,子軒摸黑走到桌邊。屋裡寂靜,只餘淺淺的呼吸聲。

  早上第一眼睜開眼睛,子軒狐疑的發現自己並不是在硬邦邦磕手的桌邊醒來。再四處望了望,棉被蓋在身上,溫暖又厚實。微微泛黃的蚊帳,是在床上!

  驚覺自己上半身襯衫紐扣半開,外套不知道被扔到了哪裡,子軒頓時清醒。昨天夜裡他記得自己是睡在桌邊,怎麼早上就換了地點?想到屋內只有兩個人,不是他自己跑的,那是怎麼到床上的?

  腿上硬硬的有些難受,好像什麼東西架在上頭。子軒轉頭一看,另一頭棉被隆起,隱約露出黑色的髮絲。順著被子下凸起的身體,子軒反應過來,一腳將腿上壓著的重量踹開,大喊一聲:「向易,天亮了!」

  某人從睡夢中醒來,揉揉發澀的眼睛,眼神茫然。

  聽到床對面沒有任何聲音,子軒從被窩裡爬出來,穿上褲子,隨便披上外套,走到床邊從上往下俯視某人,一句話也不說。

  男子目光清澈,因為早晨剛睡醒而顯得微微茫然,子軒這個角度更看得明顯。兩人對視了足足有十來秒,向易目光掃到子軒半解開的衣服上,忽然開口:「衣服,皮膚白。」

  前一句說的是衣服沒穿好,後一句說的是少年胸膛處微露出來的白皙肌膚。

  被人用「皮膚白"這樣的話誇獎,子軒眼神微眯:「起床。」動手將身上襯衫的紐扣扣上,子軒加了一句:「我怎麼會睡到床上的?我記得昨晚我趴在桌邊睡的。」

  「半夜我抱的。」向易頓了頓,想起昨天半夜時候手中的觸感,加上早晨腦子不太清醒,又嘀咕著加了一句,「很軟,舒服。」

  「衣服褲子呢?也是你給我脫的?!」語氣漸漸發怒,可惜某人沒聽出來。

  伏特加喝醉早上雖然不會後遺症頭疼,但是總歸是喝醉了酒,向易跟平時有些不一樣,下意識的回答問題。他看了子軒一眼,指指自己身上:「睡覺要脫衣服。」瀟灑不在意的掀開棉被,露出自己大腿,眼神無辜地指了指說,「我也沒穿。」

  子軒從床上抓起一個枕頭砸了過去:「向易你給我閉嘴!」這人當真是該說話的時候不說,不該說話的時候,比如……比如現在,說了這麼多!上次打電話問他切石的事,又很混蛋的拿了切割機放到手機旁邊回電話。當真是無論說不說話,都讓人有種想吐血的沖動。

  這樣鬧了一場,昨晚上略有悲傷的氣氛一概都不存。向大酷哥酒醒後回復成以前的樣子。夜晚的一切,好像都是水中月、鏡中花,片影不留。子軒也摸不准他是完完全全不記得了,抑或是別的一些什麼。

  即使再沒心沒肺的人也有寂寞孤單最不為人知的一面。經歷夜裡的一切,子軒有種偷窺了他心中秘密的感覺,靜下來再對上向易的眼睛,心頭好像植入了些什麼,再難以回復到以前的泰然。

  「要出去嗎?」過了很久,子軒開口問道。

  向易從床上起來,將被子疊好,又將蚊帳好好放下。

  一切整理好之後,男子將手插進褲袋,抿唇點了點頭。在子軒轉身之後,男子略微疲憊地用手按住自己的額頭,常常呼出一口氣。

  對子軒來說,高三剩下的這一兩個月最是忙碌。明軒珠寶公司經過一場成功的珠寶展,在B市珠寶界打開了一道口子。精美的珠寶,漂亮的首飾,從珠寶展第二天開始訂單便源源不絕。三四月份是應聘工作的高潮,公司又第二次擴招了一批員工。

  因著學習忙碌,子軒將部分工作交給了歐陽寧處理。明軒的主營業務、大訂單卻仍是子軒親自處理。韓辰之鑑猶在前頭,子軒不會放任再一次類似事端的發生。無關乎信任與不信任,身為公司老總,該親自處理的事他不會偷懶轉交給任何人。

  昏天暗地的第一輪第二輪高考復習過去,子軒成績經過最開始的穩步提升,到現在已經趨向年級三四十名的穩定水平。高考前反而有些緊張,這樣的成績去考A大企管系,尚存著一些風險。倒計時漸漸臨近,臨到高考前一天,回到家中,子軒有些惶忽。時隔五六年後人生的第二次高考,刻苦了幾個月,明後天就是最後的決戰時間。

  子軒回家打開門的時候蘇慧歆和江永安都在家。沙發上坐著林明海和顧珍,住院幾個月終於出院,林明海精神比在醫院裡好了許多。知道兒子明天高考,眾人都不禁焦急擔心。

  「爸媽,伯父伯母,你們放心,明天我會盡力考好。」子軒話一出口,感覺這些日子擔心放下了許多,少年聳聳肩,笑眯著眼伸了一個懶腰,「只剩下最後兩天,考完之後就輕鬆了……」

  六月酷暑,空調教室帶著絲絲涼意,絲毫不讓人覺得煩躁。子軒靜下心做試卷,將自己的狀態發揮到最好。兩天下來,考完最後一門,卡時間交了卷,子軒踏著鈴聲走出教室。

  校門外站著很多家長,看到自己兒女出來紛紛迎上前去。子軒繼續往前走了幾步,準備在前面搭公交車回去。考前蘇慧歆說要來接他一起回家,子軒想著夏天的烈日便拒絕了。

  「子軒。」一隻腳踏上公交車的時候,子軒在不遠處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轉頭看到銀白色轎車裡凌司佑在向他招手,子軒從公交車上收回腳,走到車旁,問道,「你怎麼來了?」

  「上車,帶你去好玩的地方。」凌司佑看向窗外,勾起一個笑容,「子軒,這是高考之後,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

  子軒狐疑地上了車:「你要帶我去哪裡?」

  「秘密。」凌司佑眨眨眼睛,順口問道,「高考考得怎麼樣?能不能去你最想進的大學?」凌司佑知道子軒一直想報考A大,以他平時的成績也盡夠了。不過高考失誤和超常發揮的人每年都不少,誰也不能說得那麼絕對。

  子軒仔細想了想:「現在沒對過答案,不過依平時來看,這次應當比以往考得更好一些。」

  「嗯,那就好。」凌司佑笑了笑,在紅燈處停下,伸出手親暱地揉揉子軒的頭發,「伯父伯母在家等你的消息,要不要先報個好?」他遞了自己的手機過去,「用我的打。」

  子軒點點頭,分別給蘇慧歆和林明海都打了電話,讓他們放心。車向前開去,B市子軒從小住到大,很多街道都十分熟悉。看到某個標志性建築的時候,子軒忍不住開口問:「凌司佑,你想帶我去A大?」

  「答對了一半。」凌司佑繞過A大校門,轉入不遠處一個街角,在A大外邊一棟公寓前停下車,「我想帶你來的是這裡。」

  「很漂亮的公寓。」子軒繞著外圍牆一邊走一邊欣賞著,「這裡的主人是誰?」

  凌司佑拉起他的手,勾起笑容:「這棟公寓是你的,我送給你的禮物。」

  子軒抿唇正想說話,猛然間又聽凌司佑笑著說:「子軒,以後你上了大學,這裡是我們同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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