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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莫欺少年窮》第70章
第七十章

  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凌司佑看著客廳沙發上的向易,心裡有些復雜。子軒是他的愛人,向易是他的伙伴。除了某時候有不洗澡不愛乾淨不跟人說話的怪癖,嚴格意義上來說,向易並不是一個會讓人討厭的人,反而讓他很喜歡。

  他心思明澈,不算計他人;沒有野心也不會背叛人;有需要他的時候只要叫一聲,就會義無反顧的過來。

  只要他把你當成朋友,無論什麼都會傾力相助。

  凌司佑一直是一個心思敏銳的人,跟向易相處了這麼久,他所有的底子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向易小時候的生活和長大以後漸漸變得冷酷害怕孤單,越來越不說話,他也全然明白。

  子軒、向易,都是心思很好懂的人。兩個都是他很喜歡在乎的人,唯一的區別是喜歡的方式不同。

  一位是認定了的伴侶,一位是最好的兄弟。

  然而,不動聲色將他們納入自己羽翼下的保護卻是一樣。

  想到這裡,凌司佑抬腳往公寓裡頭走去。沙發上兩人看到他回來,同時抬起頭望他。「回來了?」子軒問道。

  凌司佑先摸了摸子軒的額頭,還是燙燙的,說:「子軒,我買了退燒藥回來,來,先吃藥。」

  點點頭接過他手上的藥,子軒按著說明書拿出一顆退燒的,又剝開幾粒消炎的藥。

  凌司佑拿了杯子去廚房倒水,將溫熱的水遞給子軒:「吞下去,待會吃了藥可能想睡覺,我帶你到床上躺會兒。」

  子軒慢慢搖頭,握住水杯吃了藥:「我等下再去睡覺。」

  凌司佑挑挑眉,目露疑惑:「子軒,現在有什麼事嗎?昨晚……嗯,太累了,你現在該好好休息。」

  聽他提起這件事,子軒咬牙克制住心裡頭的不自在。右手指指他,指指向易,最後指指自己:「我現在還不困,剛剛你回來之前我問了向易幾個問題。公寓裡住了這麼久,我們三個也沒好好聊一次,不如趁著現在談談。」

  他的話一出口,凌司佑和向易默契的互看了一眼。凌司佑在他身邊坐下,揉揉他的頭發:「子軒,你想說什麼?等你燒退了再說也不遲。現在這麼累,要是待會兒燒得更高了怎麼辦?」

  子軒搖了搖頭,笑著說:「先說了再睡比較好。」

  其實心裡也摸不准他想說什麼,然而昨天的事讓凌司佑難得有內疚的心思,於是他爽快的笑笑:「好啊,子軒,你說,我們都聽著。」

  想了想怎麼開口,子軒先喝了一口溫水,道:「你們都知道我還有三年半從A大畢業,以後一大段時間我都會將公寓當成自己的家。」子軒頓了頓,摩挲著手中水杯:「我想立一個協議。我們三人都有自己的事業,如果誰因為工作上的事想搬出去住,其他兩人都不能有意見,好不好?」

  「嗯,不過我當然不會搬出去。」凌司佑展顏笑了,「子軒,昨天你答應我的求婚,以後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凌司佑何等機靈,從子軒的一番話中很快推測出他的這句是對向易說的。

  他和子軒一人開公司一人半學半工,地點一般不會有變動。三人中最有可能變換工作搬出去住的,是向易。

  「同樣,如果以後誰有了自己喜歡的人,當然也可以搬出去,其他兩人都不能干涉。」子軒拿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微笑道,「在公寓裡住了幾個月都有了感情,可是跟喜歡的人相處是一輩子的事。今後無論你們誰要結婚,我都會親自送去賀貼。」

  凌司佑從沙發上站起來,將藥袋子丟在茶幾上,一瞬不瞬的盯著子軒:「什麼叫『今後無論你們誰要結婚,我都會親自送去賀貼』?子軒,昨天我的求婚,你一點都不相信嗎?」

  他一向不是個容易放棄的人,沒過幾秒鐘,又恢復本性惡狠狠地說:「我不管,總之你答應了我就不許變卦。以後我不會跟其他人結婚,你也不能娶其他女人。不然……不然我就天天賴在你家裡,趕都趕不走。」

  「你給我坐下。」子軒瞥他一眼,「笨蛋,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搬出去了?」第二句話其實跟他一點關系都沒。子軒雖然不相信山盟海誓,嘴上說得再好聽也不如用一輩子時間來證實的效果好。但是既然他真心想和凌司佑一起,就不會出爾反爾。凌司佑回來之前他就問了向易幾個問題,得到的答案是他暫時沒有女朋友,為了以後的事情打算,子軒這才想了這一點。

  怕向易也誤會,子軒索性挑了明白:「向易,以後要是有喜歡的想一輩子在一起的人,記得告訴我。我知道公寓裡擠不下很多人,不過到時候我們都會幫忙。」

  向易點點頭。

  「還有,以後如果住得不舒服了,想換地方了,或者其他什麼事都可以搬出去住。」子軒笑道,視線有意無意飄向凌司佑,「世事無常,偶然發生的事太多。說不定什麼時候我也想換個地方住了。凌司佑,對不對?」

  「對。"腦袋難得糊涂的某人點了點頭,心裡琢磨著子軒說這些話的意圖。

  子軒笑笑,一步一步將剩下的話拋出:「住進來的時候就是三個人,現在約定誰住得不習慣了,隨時可以搬出去。想搬進來或者搬出去,我們三人都有各自的權利,對不對?」

  「對。」凌司佑繼續點頭。

  「那如果誰不想走,其他人也不能強行讓他搬出去。」子軒喝了一口水,「比如誰也沒權利讓凌司佑你搬出去住,是不是?」

  「那是當然。」

  「嗯,所以誰也沒權利無緣無故讓向易搬出去。」子軒笑道。

  繞了一圈,其實最終的目的就是這句話。

  最後一句話聽在耳邊,前後細想一番,凌司佑微微皺眉,明白了他的意圖:「你一開始暗示向易很有可能搬出去住,迷惑我的判斷力。後來層層推過去,就為了得到我親口答應的那句話?」

  真是越來越狡猾了,不知道跟誰學的?凌司佑不是滋味的想著。

  「嗯,你答應了就好。」子軒放下杯子望向窗外,又回過頭望著對面沙發上坐著的向易,想到那一次在他老家的場景。表面上不動聲色看不到任何不對勁,可是他的心裡卻反而很苦。沒有任何發洩的地方,只有喝醉酒後夜半低語。

  子軒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有時候奪去一個人好不容易擁有的東西,很殘忍。」

  向易豁然抬頭看他,不知為何心裡被這句話觸動。一向冷酷硬氣的男子眼角微濕,想起了小時候從外面回到家中的那些畫面。衣服洗得發白卻一臉笑容的媽媽每天都會在他讀書回來時拍拍他的肩,拿下他的書包,問一句:「小易,今天餓了沒?」

  溫柔的動作,慈愛的眼神。

  過去好些年,記憶卻時常定格在那個場面。

  從小聽周邊有人抱怨說父母太過囉嗦管得太嚴格,他們不在乎的那些話語那些關心,卻是他夢寐以求都得不到的。

  從沙發上站起,向易挺直背脊,低沉的聲音回響在客廳:「你說得對,那件東西你們都擁有,所以不會在意,我跟你們不一樣。」

  父親和母親,在他懂事前都離開了他。親戚好友裡頭,他也只熟悉眼前的兩人。

  他不說話不喜歡跟人交談,把自己封閉起來。既沒有野心也沒有生兒育女養家糊口的願望,最想的是有人陪著。

  可以學著洗碗學著燒菜學著天天洗衣服,只想對這兩個人敞開心扉。誰真正對他好,他也會真正對那個人好。

  向易緩緩走到凌司佑身邊,看向一直並肩而行從始至終一直護著他的伙伴,伸出手猛拍他的肩:「謝了。」

  過去一年加起來的話也沒今天說得多。可是最後的感激卻不能省。

  凌司佑,跟他打鬧多年的好兄弟,賭場輸了錢他一邊罵卻每次都替他擺平煩惱的兄弟。

  每一次氣急敗壞的解決完他的麻煩都說下一次再也不幫了,可是真正危險的時候,每一次也都是他會在最後關頭出現。

  打打鬧鬧哪怕兩人動手打得全身烏青,相互間都沒有什麼間隙。用他某些時候的話說:「男子漢大丈夫,臉打青了有什麼打緊,兩個禮拜後又是一條好漢。」

  這樣爽朗聰明的伙伴,雖然多年來整他無數,卻是真正將他放在心上的。向易見過凌司佑其他的一些玩伴,再遲鈍也明顯感覺他對待自己是不一樣的。

  兄弟如手足。

  向易慢慢低下頭,如果他再聰明一些,再通透世事一些,或許就能知道凌司佑心裡真正的想法了。往日哪些讓他搬出去的話,究竟是真心,還是在開玩笑?

  既然看不清摸不透,不必再留在這裡。凌司佑這樣的兄弟,不想讓他真正為難。

  「我走了。」向易轉身看著沙發上的人,對上子軒的眼睛,道,「保重。」

  沒有什麼行李好收拾的,來的時候身上空空,去的時候也是空空的。公寓裡住了幾個月,如同一位過客。或許過不了多久,這裡就再也找不出他生活過的痕跡。

  每天早上醒來吃一個最愛的蛋糕,晚上三個人一起吃飯過後洗碗。

  香味撲鼻的炒菜,舒服柔軟的床鋪。

  不知道這些能在回憶裡留多久?

  •••••••••••••••••••••••••••••••••••

  「向易!」子軒不自禁出口喊了一聲,「你要去哪?」

  能想象得到的地方是賭場和他小時候生活的老家。一處是銷金窟,裡頭的算計和欺騙數之不盡;一處雖然是他的生活了最久的地方,可是回憶是把雙刃劍,既溫馨甜蜜卻又無比折磨人。

  向易腳步頓了一頓,卻沒有回頭。

  去什麼地方又有什麼打緊,離了最熟悉的人,其他都是再陌生不過的人。江家那兩位老人家待他也極好,可是他們有自己的親生兒子。

  他自閉不說話看著又冷漠無情,老人家喜歡的是聰明乖巧孝順的兒女。

  他這樣的性格,或許在哪裡都不討喜吧。

  向易往門邊走去,身上的衣服是昨天剛換上的。身上沒有一分錢,或許該先去哪裡找一份工作。

  右手按住門把打開門,走出公寓,以後或許再也不會回來了。向易始終不敢往回頭望,那裡面的兩個人終究是他最舍不得的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怕待久了沒有走出去的勇氣。

  好久沒回家了,只想回去躺在床上睡一覺。睡醒了出去找工作,從小只上過小學,字不認得幾個。後來會聽英語會操作計算機,他卻不想去碰跟這兩樣相關的東西。

  是自閉也好任性也罷,向易拉開門往外走,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他力氣大,以後或許可以去工地碼頭或者其他地方看看。

  一隻腳已經邁到門外,手臂卻被人一把抓住。很大的力道,捏得人生疼。

  轉回頭來,還未看清楚身後的人是誰,猛不防一個拳頭就抻到了他面前。

  生死關頭練就的迅速反應力讓向易險險避了開來,他扭頭躲過那個力道極重的拳頭,張口還來不及喘息,那人又動了手。

  熟悉的拳勁,熟悉的人。

  不明白凌司佑怎麼突然起了心思要打他,向易一邊避開,一邊想著是不是以前他被自己打得狠了,在臨走之際想要報復回來。凌司佑心思莫測,從來不是他能看透的,現在當然也一樣。

  兩人身手雖有差別,然而一個全力動手一個閃閃避開,沒多久向易已經處於下風。終究不甘被打到,加上心裡的委屈和說不出的難受,向易也開始反擊。

  拳打腳踢,像以往每一次那樣發狠。動手的過程中卻很有默契地不往對方身上致命的地方招呼。

  子軒在一旁看得發懵,全然沒注意情勢怎麼轉成了現在這樣。

  直到一把槍頂在向易頭頂,整個公寓中突然安靜了下來。

  「凌司佑,你幹什麼?!」子軒驚愕道。他身上什麼時候放了一把槍?明明昨晚睡覺的時候是沒有的。

  凌司佑抿唇微笑,眸光深不可測,將黑色的手槍抵在向易太陽穴上。

  氣氛愈發緊張。

  子軒的心簡直跳到了胸腔口:「凌司佑,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瘋。」凌司佑笑笑,目光卻一直未離開過向易身上,「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盯著向易的眼睛,「太過相信一個人,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向易深深的看他,以往那雙熟悉的眼眸中沒了平時的嬉笑和溫暖,冰冷得仿佛從始至終他都是局外人。

  凌司佑究竟想做什麼,從沒有一次像現在這般痛恨自己的無力和人情世故上的不聰慧。心裡有些迷茫,哪怕以前傷得最嚴重的一次,也沒有現在這樣難受。

  「感到很難受?」凌司佑看著他的表情,笑了笑,「是不是感覺被人背叛的感覺並不好受,尤其是自己在乎的人?」

  望著他嘴角的笑容,向易心裡有些明白,卻又好像什麼也摸不著。真真假假,他本就分不清。

  他寧願相信自己的直覺,潛意識裡相信凌司佑不會朝他動手。

  「向易,」凌司佑看他眼神漸漸清明,叫了他一聲,「動手前我就在想如果你能打得贏我,從此我放心讓你離開。如果你打不贏我,無論你走到哪一個角落我都要看著你,還不如把讓你待在我的眼皮底下。」

  子軒驚詫的看他一眼,第一次聽凌司佑說出類似於保護向易的話。

  向易眸光一亮,抬起頭的眼睛裡露出淡淡的暖意。

  「你真的很笨。"凌司佑將手中的槍收回,將自己的衣服褲子整理好,又摸摸臉上被打了一拳的那塊隱隱作痛的地方,「明明我跟你一塊訓練,你除了會打架還精通什麼?至關重要的一點,身上的手槍無論何時都不能亂放,笨蛋,教你的話都聽不進去。今早我出去的時候順手從抽屜裡摸了這把槍出來。向易,要是剛才我真的有動手的心思,你以為你現在還活著?」

  向易低頭一句話也不說。

  凌司佑瞥他一眼,又看向子軒,道:「我不是一個心軟的人,外面用的一些手段也不會讓你們知道。向易,其實我如果真想限制你去賭場,跟地下那些人打聲招呼就好,你不會再有機會進得去。跟你待久了我也不想干涉你太多,人情世故隨著你的性子,我在後面一一護著就好。」

  子軒見過幾次他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表情,他心思難測,行事作風毫無章法可言。習慣了他的嬉皮笑臉,方才拿槍時的冷漠卻又是另一副樣子。

  「以後,你住在這裡。」凌司佑說道,「我和子軒住一間,你住一間。等到你什麼時候能打贏我了,隨時可以離開。」

  橫豎到了外面被人騙,還不如留著陪我打架練拳——這是他的心思。

  他凌司佑的兄弟,怎麼能都不能被外人欺負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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