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捉蟲)師太都不問我有什麼病
老尼姑說:“隋夫人經常在庵裡上香,我知道她是穆國府的側夫人,有心巴結,便認識了,常留她在庵裡吃齋。隋夫人長得貌美啊,她一來庵裡,所有人有盯著她看。沒想到半年前,有一位小施主便看上她了,非要我想個辦法搭橋。我是個出家人,一心向佛,哪敢做這種事?結果那小施主日日軟磨硬泡,說若得不到隋夫人便要死了。我推辭不過,心想這種事也要兩個人都願意才好,便向隋夫人試探了一下。想不到隋夫人貪圖那小施主長得俊俏,半推半就地竟然願意。所以隋夫人每次來上香,都是同那小施主……廝混。”
葉林心中中早已經沸了鍋,卻不動聲色地笑道:“師太倒真是慈悲,菩薩必定歡喜你給人當媒人,將個佛門淨地弄得污穢不堪。”
老尼姑頓時低了頭,又哭著說:“都怪我一時糊塗啊,望爺饒我一命!”
葉裴青在角落裡輕描淡寫地說:“那個姘頭叫什麼名字?”
老尼姑為難道:“這個……我不知道啊……”
葉裴青又說:“隋夫人雖然不見得是貞節烈女,卻也不會如此不堪。你有事情隱瞞。”
老尼姑抬了頭,義正言辭地叫喊道:“句句屬實啊爺,一句話也不敢亂說!”
葉裴青一聲冷笑:“葉林。”
葉林取出一把匕首,慢悠悠地在月光下晃著。那匕首閃著寒光貼到老尼姑鼻子上,葉林溫柔又難過的聲音在小屋裡響起:“師太你知道麼?我有病……”
老尼姑已經嚇得臉都白了。
葉林的聲音痛苦,手中的力道加重:“師太都不問我有什麼病……”
老尼姑慌得大叫:“爺有什麼病!”
葉林一副要哭的樣子:“師太……我最討厭人家騙我。上一次也是有個小孩說謊話騙我,我一生氣,就把他的鼻子割了,根本控制不住。師太你知道麼?那個小孩才九歲,鼻子被我割了之後,兩個窟窿一直淌血啊,我著急地想把他的鼻子重新安上去,但是我怎麼放回去,那鼻子還是一直掉下來……”
說著說著那刀刃已經開始架在老尼姑的鼻梁上往下壓。
老尼姑恐懼地歇斯底裡:“爺放過我!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葉林聲音凄然:“師太……咱們一開始說什麼來著?說好的不大聲叫呢?我留下你的鼻子,你又不想要命了?”
老尼姑淚如雨下,對葉林怕到了極點,放低了聲音哽咽著:“爺……真的,我什麼都說!都說!”
葉林仍往下壓著匕首,老尼姑的鼻梁上已經見了血:“果真什麼都說?沒謊話了?”
“沒謊話了!”
葉林將匕首收起,又笑著說:“師太,咱們一開始就老老實實的不就好了?我最不喜歡折磨人,也不喜歡殺人,師太何必要我難做?”
老尼姑滿臉被淚水和鼻涕掩蓋,嗚嗚哭了好一會兒才發出聲音。
“師太說吧。我聽著呢。”
“……老尼再也不敢在爺面前耍花樣了。”
原來這小施主姓紀名偉,是個富家子弟,長得十分俊俏。他不知從何處見到了隋夫人後念念不忘,便幾次三番來到庵中求這老尼姑幫忙搭橋,還送了老尼姑不少財物。老尼姑見錢眼開,一股腦地答應下來。兩人細細商議之後,覺得難以勾搭,便將紀偉給她的迷藥摻在齋飯裡讓隋夫人吃了,強做了她一次。
隋夫人醒來之後十分惱怒,哭哭啼啼地要報官。沒想到那紀偉是個知情識趣的人,當即就軟語溫存地安慰她,又細細解釋若是報了官,穆國府豈能容下她?那隋夫人反而不敢輕舉妄動了。
這紀偉看她不敢聲張,又將她哄到床上,使出渾身解數討好。隋夫人只有二十歲左右,穆國公雖然對她寵愛,但是平時也有眾多妻妾,年紀也大,長相和床上的功夫都大不如紀偉,她的心中自然喜愛紀偉多了些,幾番*之後竟然罷不了手,便這麼偷偷摸摸地交往了一段時間。
老尼姑說:“沒想到這紀偉近來忽然消失,再也不在庵中出現。隋夫人幾次打發人來問,我都只能回復沒人。她心中焦急,幾次問我怎麼找他,我說老尼也不知道啊,就這麼撂下了,我也沒再管。”
葉林說:“這紀偉究竟是什麼來歷?”
老尼姑說:“只知道家裡是京城富戶,不知做什麼買賣。”
葉林又笑著說:“那紀偉的床上功夫果真好?”
老尼姑忙說:“好啊!”
說完卻又恍然大悟,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老尼……猜的……猜的!”
葉裴青手中一粒石子打向老尼姑的頭顱,登時將她打暈了。他說:“將這老尼姑送回庵中,叫她對今夜的事情只字不提。將來我們若要問她什麼,她隨傳隨到,不得推辭。”
葉林笑著將老尼姑塞進麻袋裡:“這老淫婆活著也沒用,送官府又辱沒我穆國府名聲,倒也真難處置。”
葉裴青不語。
葉林說:“這老尼姑做得如此順手,這些年不知已經做下這等藏污納垢之事,只怕知道不少秘密,以後還有用處。世子放心,我叫她一句話也不敢亂說。”
葉裴青說:“加緊打聽這紀偉的下落。”
“是。”
卻說葉林將這老尼姑送回尼姑庵之後,讓她親手寫下自己做下的淫穢之事,卻只字不提穆國府和隋夫人,還讓她簽字畫押。老尼姑的把柄從此捏在葉林手中,對葉林為首是瞻,再不敢輕舉妄動。此是後話。
葉裴青回到穆國府,慢悠悠的吃了晚飯再踱回自己的院子裡。剛到門口,裡面突然衝出來一個人,不由分說地撞到葉裴青的身上。
葉裴青將她扶住,就著院門掛著的燈光一看,卻是梅郁一個陪嫁的丫環,畫著淡妝,一頭珠翠,俊俏的臉上滿是羞澀。
葉裴青笑著將她扶正,不說話。
丫環低著頭說了一句“奴婢衝撞世子”,又紅著臉跑了。
葉裴青來到院中,趙姨和另外一個孫婆子正坐在葡萄架下聊天,一看到葉裴青回來,連忙站起來行禮。
葉裴青說:“夫人在裡面?”
趙姨忙說:“夫人身體不適,正在休息。世子稍等,我去把夫人叫醒。”
葉裴青連忙叫住她:“不必。夫人連日勞累,我去給他蓋蓋被子。”
趙姨一聽,心中頓時不知是什麼滋味:“是……”
葉裴青又把趙姨叫到一旁,輕聲說:“剛才從這裡跑出去的那個丫環叫什麼名字?”
趙姨的心中“咯噔”一下,心想世子第一天就看上了陪嫁丫環,這也實在不妙。她卻不敢怠慢:“叫做紅翠。世子莫非有意思?我去稟告夫人——”
葉裴青笑著說:“我自己去和他說。”
“是。”
來到房間,裡間的門卻鎖著,葉裴青拍門叫了半天,十三才從裡面開了門,恭敬地說“不知世子歸來,有失遠迎,抱歉”雲雲。葉裴青知道他對自己就是這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倒也不慍不惱。
葉裴青笑著說:“天色不早,昨夜夫人沒有陪我,今夜應該圓房了吧。”
十三臉色一冷咬了咬牙,就要把門關起來睡覺,卻被葉裴青一手拉住。
葉裴青笑著說:“晚上陪著男人睡覺是份內之事,怕什麼羞?”
當即就將他抱起來往床上扔。
十三大怒,本來想不動聲色地同葉裴青周旋,混亂之中卻被他生生撕下一件衣服。他知道再不反抗不行了,便隨手舉起一個琉璃球往葉裴青的腦袋上扔過去。葉裴青差一點躲不過,往後躍了好幾步才將那琉璃球抱在懷裡,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須知這葉裴青最喜歡挑戰,若是十三柔柔順順的,他倒覺得沒意思,偏這人一副不屈服的模樣,反叫他覺得欲罷不能。
十三被葉裴青玩得順不過氣,哆哆嗦嗦扔出了好幾樣東西後,終於力氣不支倒在床上,手中還緊緊攥著一枚長釘。
葉裴青看他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的模樣,笑著為他蓋上被子:“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吧?”
十三沒好氣地說:“什麼事?”
葉裴青笑著說:“我奶娘的兒子至今沒老婆,前幾天來跟我求好姻緣。我身邊哪有適合的丫環?就一直拖著。今天我看你的丫環紅翠不錯,不如送給我,讓我賞了他?”
十三冷冰冰地說:“看上了,你自己要不是更好?”
葉裴青笑著說:“夫人還沒上,哪輪得到那些丫環?你當我不懂規矩?”
十三憋氣說:“我倒沒聽說過這樣的規矩。”
葉裴青又正色說:“你現在便聽說了。你若把紅翠賞給他,我就三天不來騷擾你。”
……一個丫環才換三天?他才帶來四個丫環,那不是半月不到?
葉裴青又說:“就這麼說定了。你若是丫環不夠用了,我再討幾個婆子過來給你使喚。”
十三閉上眼睛睡覺,不再理他了。
葉裴青又說:“今天算是第一天。”
十三心想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正色道:“我不給你這個丫環了。”
葉裴青笑著說:“今天不算。明天開始算。”
他說完,也不等十三回話就連忙出去了,將趙姨叫到一邊吩咐道:“夫人打算將紅翠許配給一個小廝,你去安排一下。”
說完將那小廝姓甚名誰告訴她。
趙姨暗自心驚:“是。”
男妻出嫁,勢必要靠陪嫁丫環生育子嗣,梅夫人特意挑這麼四個容貌出眾的丫環陪著梅郁過來,用意不言而喻。
但就算要爬床,也要梅郁親自授意,不可目無主子擅自行事。這紅翠心比天高,相貌也是四個丫環中最為拔尖的。她今夜打扮得花枝招展,意圖勾引世子,的確其心可誅。
但是梅郁性情溫軟,一向不管這事,現在怎麼突然要打發了她?
剛才世子分明對這丫環有意思,難道是要人不成反惹得夫人吃醋?
葉裴青不動聲色地說:“此事就交給你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