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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槍,走火!》第21章
  塵封歲月

  “坐吧。”他很隨意地將大衣丟在沙發上:“喝水嗎?”

  我搖頭,他在一角的冰吧裏拿出兩罐啤酒,遞給我一個。

  我打開喝了一口,他從茶几下面的抽屜裏拿出一把鑰匙:“給你一把鑰匙,隨時可以過來,我不在也可以過來看書什麼的,這裏很安靜,二樓有個很大的露臺,我做成了花園,看書很舒服。”

  我接過了鑰匙揣在兜裏,他開了碟機和功放:“聽歌吧,降央卓瑪,女中音,很好聽。”

  悠揚低沉的女聲響起,是草原風的歌曲,非常幽遠深沉。

  我們靠在沙發上靜靜聽完一整張CD,他說:“困嗎?”

  我搖頭,他俯身過來吻我:“我想你了,去洗澡吧。”

  深夜他抱著我躺在二樓臥室寬大的床上,滾燙的胸膛貼著我的脊背,暗中緩緩撫摸我的腰線,親吻我的耳朵。

  他劇烈地喘息,我能感覺得到身後的胸膛有力地起伏著,那麼真實,那麼激越。

  我感受他呼吸的韻律,汲取他身上濃重的狂野的味道,輕輕齧咬繞過我脖頸的強健的手臂,在他懷裏激動不已。

  喘息平靜後他拉我去浴室洗澡,為了避免他索取無度,我堅持我們分開洗,他拗不過我答應了,在我沖澡的時候卻忽然闖進來:“牙刷在鏡櫃裏。”

  我說我知道了,過了一會他又開門進來:“剃鬚刀在臉盆下的抽屜裏。”

  我翻白眼,為什麼大半夜的要刮鬍子啊:“還有什麼你一次說完嘛。”

  他說沒有了,可不過兩分鐘又來了:“還有電吹風,在……”看我已經穿戴整齊愣住了:“這麼快洗完了?”

  我“嗯”了一聲,穿著他的睡衣走出來:“你老是開門我會感冒。”

  他哼了一聲,拉著我躺回床上,在被窩裏手伸進我的衣服上下撫摸:“很滑。”

  “睡吧。”我撥開他的手:“累了。”

  他說好,收回了手,身體卻緊緊貼著我,直到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週六,我沒有課,他也不用去公司,“晨練”完畢後我們又小睡了一會,臨近中午才起床洗漱了,打電話去餐館叫了外賣來吃。

  吃完飯我收拾碗筷,他倚在廚房門上看我幹活,手裏提著罐啤酒,說:“你真賢慧,真是做家務的一把好手。”

  我白他一眼,他歎了口氣,說:“我不大喜歡回來住,老是住在公司裏,以前總以為是自己太忙了,今天才知道,是因為這房子不像家的緣故。”咧嘴笑了笑:“我真是年紀大了,居然會有這種感歎。”

  家?

  這一瞬我忽然有點心酸,家的概念,從來都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這個家已經有了一個男主人,缺的,是一個女主人才對,像我們倆這樣,能稱之為家嗎?

  我不願意多想,阻止了自己的思緒,很快清理乾淨了碗筷放進櫥櫃,洗了洗手:“好了,出去吧。”

  燕詳帶我去了一樓的書房,房間很大,但沒有書架,所有的書都靠著牆碼的整整齊齊堆在地上,我不禁啞然失笑:“為什麼不做書架?”

  “這樣好看啊。”燕詳點著地上的書:“看,又像長城又像麻將,全是國粹啊。”

  我“噗”一下笑出聲來,發現他這個人根本不像看上去那麼沉穩老練,骨子裏全是奇思怪想,邪門透了。

  我坐到了書桌前的椅子上,只見桌上放著一個相框,裏面是一個很年輕漂亮的女孩兒,穿著件紅色的羽絨服,笑的陽光燦爛。

  我的第一反應是喬美恬,神色不能避免地有些不自然,他順著我的視線看見了照片,笑著從後面抱住我,在我耳邊吹氣:“吃醋啦?那是我姐。”

  “沒有……”我有點臉紅,這才發現照片裏的人跟燕詳有幾分相似,眉眼都很深,只是略白皙一些。

  他鬆開我,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影集:“不信啊?給你看看,這是我家的照片,看過的人不多。”

  我接過了,他又加了一句:“看了不許笑。”

  我翻開第一頁,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個一歲大的男孩光屁股坐在地上,滿臉都是鼻涕眼淚哭的正歡實,燕詳指著照片跟我解釋:“這是我。”

  我忍不住笑,他用手指按著我的嘴角往下拉:“說了不能笑。”

  往下翻更可笑,燕詳長大了些,仍舊是裸 體,抱著個掃把,頭上套著個小水桶,一臉的嚴肅站在一堵土牆邊,土牆的磚頭掉的亂七八糟,乍一看跟長城似的,照片上還有一行字——“保家衛國”。

  “掃把是槍。”他還解釋:“水桶是鋼盔。”

  我笑的臉都酸了,他也跟著笑:“我每看一次都笑個半死,小時候真傻,我姐是始作俑者,那時候她滿腦子都想著怎麼整我。”

  還真是姐弟情深,我接著翻下去,他指著一張全家福給我說:“這是我爸,這是我媽,還有我姐,這是我家的狗。”

  我點頭,他歎了口氣:“我爸媽都死的早,沒上過好日子,要是他們現在還在,該多好。”

  拍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我指著一張合影問:“這些是你同學?”

  “不,是同事。”他說:“我爸死那年我才十三,初中畢業,我姐剛十六歲,為了給我掙學費去城裏打工,我不能老是拖累她,上完高中沒參加高考,直接被城裏一個油漆廠招了工,這是那次我們縣一起去油漆廠的幾個人。”

  原來他還當過油漆工,那活兒可辛苦了,毒性大,幹著累,錢還掙得少。比起他我幸福多了,好歹考上大學第一年的學費我哥都給我準備好了,後面幾年也老是給我寄錢,不然我也得去當油漆工。

  “這是我姐剛去城裏的時候。”燕詳指著一張照片給我看:“那時候她真漂亮,縣裏好多男的都追她。”

  確實,他姐長的很漂亮,很明媚的那種美,不算時尚,但特別真實,特別青春。

  隔了一會燕詳翻過一頁,指著躺在病床上一個憔悴的女人:“這是她生病一年後的照片,她的病跟你媽的一樣。”

  我吃驚地看著他,他揉揉我的頭髮:“她沒你媽運氣好,病了一年半就去世了,我們沒有錢,他們廠裏效益也不好,不像你媽廠裏,還能報一部分醫藥費。”

  燕詳微微笑著,笑的很傷感:“最後的半年我快瘋了,把能賣的都賣了,還是跟不上給醫院付錢,那年冬天,大臘月,醫院下了催款通知,再不交錢,我姐就要被扔到街上去了,我沒辦法,跑去找人借高利貸。”

  他臉上的微笑漸漸消失,點了根煙,說:“我沒什麼可抵押的,只有一條命,高利貸的老大看我年紀小,身體好,給了我一把刀,說你去幫我把誰誰誰砍死,我就給你一萬,不用你還,你沒滿十八歲,抓住了判不了死刑。”他呵呵一笑:“好在我還沒喪失理智,拒絕了他。唉,出了高利貸的門口,外面下著雪,我也絕望透了。”

  “你不能想像我當時的心境,我站在大街上不知道該上哪兒,沒有錢不敢去醫院,油漆廠效益不好,也再借不出來錢了。”他抽了口煙,繼續說:“天盡得時候權念東出現在我面前,問我‘你是不是很需要錢?’我點頭,他說‘你跟我幹吧,黃碟敢賣嗎?’我說敢,他給我一包光碟,說‘我剛在大頭李那兒看見你了,你這人膽子大,但有原則,我信得過你,不要你的押金,賣多少算多少吧。’”

  “買碟賺的挺多,可跟我姐的治療費比還是杯水車薪,第二天我又去找了權念東,求他借錢給我,沒想到他居然同意了,給了我三千塊錢,說‘你要是願意,咱們拜個把子,以後你跟著我幹,我包你發財。’我不知道他那時候為什麼那麼信任我,到現在都不明白。”

  燕詳抽著煙搖了搖頭:“第二年春天的時候我姐死了,因為後來一直有權念東幫忙,她基本上沒受什麼罪,為了這個我一輩子都感激他,哪怕在我轉了正行以後,他指使錢非串通鐵仔在我的會所買搖頭丸、K粉什麼的,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後來我在油漆廠辭了職,跟著權念東做生意,他的生意,十樁裏有八樁都是違法的,剩下的兩樁也是擦邊兒,風險大,可收益也很可觀,他那人又特別大方,講義氣,從來不克扣手下,沒幾年我們都發了財,走了白兩道的對手。”他掀開襯衫給我看他腰上的傷口:“我那時候很會打人,這一刀是當年放高利貸的大頭李捅的,八年前我們也開始放高利貸,搶了他的生意,他帶人來找事兒,回去的時候斷了一條胳膊。”

  燕詳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很平常,就好像在講別人的事兒一樣,但隨著他的講述,我仍能從他眼神中看出十年前那個無助的少年,五年前那個叱吒江湖的二當家。

  “五年前我決定洗白,不想再混了,那時候也攢了些錢,做點生意綽綽有餘,退出幫會的時候權念東挽留了我很久,但沒太為難我,反倒說走不下去的時候回頭找他,他還歡迎我。”

  燕詳停止了講述,將煙蒂在煙灰缸裏撚滅了,對我笑笑:“後來我就成了房地產開發商。”

  他坐在書桌上,我坐在桌邊的電腦椅上,枕著他的腿繼續翻看相冊,他撫摸我的頭髮:“知道我的過去,怕我嗎?”

  我搖頭,他歎了口氣,說:“你哥為什麼這麼反感我,是有原因的,他比你閱歷深,比你想的周全,大概通過一些管道打聽過我的過去,所以才對我這麼抵觸。”

  他的手伸進我領子裏輕輕揉捏我的脖頸:“你真傻,什麼也不知道就不管不顧地和我在一塊兒,要是遇上壞人可怎麼得了。”

  這是第一次,他跟我說起他的家人,他的過去,沒有半點隱瞞,沒有一絲猶豫,和盤托出,連違法的事兒都沒有略過。

  我知道他是信任我,想讓我瞭解他的過去,全面地看待他這個人,給我理性思考的機會。

  可無論怎麼說,我還是愛他,知道他的過去以後依然愛他。

  雖然我們的話題仍舊沒有觸及到最敏感的部分,但我記得他曾經說過的話,我信他,如果有一天喬美恬回來,他讓我離開他,我也不會恨他。

  那沒意思。

  那天之後我有了燕詳家的鑰匙,幾乎每週都會回去和他過週末,他很忙,有時只能休半天,但仍舊會抽出時間陪我在家看碟,或者帶我出去吃特色菜,找個溫泉旅館住一天什麼的。

  因為最近要出席很多商會和展覽,燕詳經常要添衣服,可怕的是每次他都會想起我,總是順手給我也買一件,久而久之我們倆相同的衣服越來越多,雖然尺碼和顏色不一定一樣,但穿起來還是很容易撞,他說是情侶裝,我說像哪家公司發的工作服,結果他壞笑著說,晚上試試穿一樣的衣服去他辦公室親熱吧,那才叫工作服。

  我徹底無語。

  上次和權念東、錢非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權念東提到過要讓他的助理給我送飯,我以為他只是說說罷了,沒料到他真的讓送了,從此以後每天中午和傍晚都會有個“晶晶私房菜”的夥計給我送來一份精緻的盒飯,飯、菜、湯和水果全都配好,搞的跟病號飯似的。

  既然當時燕詳答應了,我也不好推脫,只能收下了,吃了半個多月果然胖了一公斤。

  有一個週三權念東居然代替了私房菜的夥計,親自給我帶來了盒飯,我真是受寵若驚,連連道謝,他倒是很淡然,看著我吃完了才說:“我辦事兒恰好路過,過來看看你,別這麼見外啊,我是阿詳的大哥,也就是你的大哥嘛。”

  我點頭稱是,他又問了我幾句最近的生活學習,燕詳的近況什麼的,然後告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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