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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槍,走火!》第19章
  你還有我

  樓道的聲控燈都滅了,暗中我就這樣靜靜地坐著,腦子裏好像一片空白,又好像塞滿了亂哄哄的東西,又寂靜又喧鬧,讓我什麼都想不明白,也什麼都不願去想。

  不知過了多久,一男一女忽然從樓下上來,路過我時男人奇怪地“咦”了一聲:“這誰呀,三更半夜坐在樓道裏,快叫保安。”

  “別別。”女人阻止了他:“這不是廠裏何會計的兒子嗎?喲,沒帶鑰匙?唉,何姐她是個好人哪,小夥子,要不你去我家坐會吧,誰還有你家鑰匙?你打個電話讓送來。”

  我說不用了,我等人,倆人又安慰了我幾句,走了。

  坐在這兒是有點怪,想了想我站了起來,搖搖晃晃下了樓。

  外面濛濛下著雨,涼颼颼地,我出來的時候風衣還撇在沙發上,身上就穿著襯衫,秋風夾著冷雨打在身上,不禁打了個哆嗦。

  我不知道該去哪,轉了一圈坐在了社區人工湖邊的石頭上.

  夜漸漸深了,路燈熄滅,草地燈亮起,暗淡的光線中枯葉紛紛從周圍的大樹上落下,仿佛天上正落下巨大的雨滴,詭異極了。

  我以為我會就這樣一直坐下去,直到成為化石,成為風乾的標本,成為一堆沙子,或者塵土……

  恍惚中一隻溫熱的手撫上我的面頰,似曾相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樹,你怎麼坐在這兒?”

  我抬起頭,迷迷瞪瞪看著眼前的男人:“你來了?你來幹嘛?你也是來我走的嗎?”說著我搖搖晃晃站起來:“好啊,我這就走……”

  “小樹,你怎麼了?”燕詳將我擁進懷中,用力搓我的後背:“天,你都凍僵了,你的外套呢?為什麼大半夜坐在湖邊?”

  我不答話,他脫下身上的夾克披在我身上,半拖半抱把我弄起來:“跟我走。”

  幾分鐘後我上了牧馬人,他用毛巾把我的頭髮擦幹了,脫下我濕透的襯衫,給我裹上薄毯,又開了暖氣,然後把我緊緊抱在懷裏:“別這樣小樹,都是我害的,對不起,原諒我,原諒我……”

  溫暖的空氣似乎讓我恢復了一些神智,一些東西仿佛正慢慢融化,漸漸散發出酸楚的苦澀的味道,像是柚子混合著杏仁,讓人只覺得心酸。

  良久,我鼻子忽然一酸,滾燙的眼淚奪眶而出,低聲喃喃說:“詳哥,我沒媽了,我把我媽害死了……”

  一語既出,悲傷和痛苦忽然好像瞬間衝破了堤防,鋪天蓋地般將我淹沒了,我在他懷裏號啕大哭,哭的肝腸寸斷,哭的幾乎喘不上氣。

  燕詳就這樣緊緊抱著我,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說,只是不停地撫摸我的背:“哭吧,從你媽蓋上白床單那一刻起你就跟傻了似的,我一直擔心你憋出病來,哭出來就好了。”

  我哭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的襯衫被我的眼淚濡濕了一大片,久到嗓子都啞了,久到再沒有一滴眼淚能夠溢出。

  後來我眼前發暈了過去。

  醒來時天是暗的,晚霞橘色的微光透過白色的紗簾給房間籠上一層柔光,我發現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手上紮著針,正在打吊瓶,燕詳倚著床頭躺在我身邊,身上蓋著一件夾克,靜靜睡著。

  我挪動了一下僵直的身體,床墊動了一下,燕詳立刻驚醒了,見我醒來忙摸了摸我的額頭,又看了看吊瓶裏的液體:“退燒了,吊瓶還得半個鐘頭才能打完,鬧鐘還沒響,餓嗎?”

  我搖頭,燕詳不由分說打電話叫了一份稀飯,不一會客服送來了,還是溫熱的。

  他舀了一勺遞在我嘴邊:“你有好幾天沒吃飯了,光打吊瓶也不行,吃一口吧。”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眼中全是血絲,眼圈有點,整個人帶著難言的焦灼與擔憂,看起來疲憊憔悴極了,我不忍心再違拗他的意思,張嘴把稀飯吞了下去。

  他一勺一勺地堅定不移地喂我,一開始我只是機械地吞咽,片刻後居然有了胃口,最後把那一碗都吃完了。

  吃完飯燕詳給我擦拭了手臉,說:“再睡一覺吧,你這兩天有點虛脫了。”

  我記得我哥的假期就快到了,很想打完吊瓶回家去看看他還在不在,但畢竟疲勞的厲害,不知不覺又昏睡過去。

  再醒來天仍舊是昏暗的,外面淅淅瀝瀝下著雨,想來大約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了。

  燕詳躺在沙發上看球賽,聲音放的很小,見我醒來站起身走過來:“好點沒有?”

  我有點頭暈,渾身發軟,但還是點了點頭:“好多了。”

  “想吃什麼?”他問我。

  我想了想:“餛飩吧。”

  他打了客服的電話,酒店說沒有餛飩賣,我說那就算了,吃麵條也行,他沒說話,穿上夾克出去了,半個小時後買來兩碗餛飩。

  其實我沒什麼胃口,但他辛辛苦苦買來了,我還是逼著自己吃完了,味道還不錯。

  吃完飯我們坐在沙發上看球賽,良久他忽然問:“小樹,你恨我嗎?”

  “?”我搖頭。

  他握著我的手:“你哥說的話,那不是我的想法。”

  我點頭,他不說話了,但我感覺到他心裏的話還沒說完,不過他這人從來不過多地表達自己,我也習慣了。

  “將來……”過了很久他字斟句酌地說:“不管怎麼樣,我絕不會騙你,你要信我。”

  “嗯。”我明白他的意思,不管我們有沒有將來,都不該對彼此說假話,那沒意思。

  他低頭輕淺地吻我,我回應他,他撫摸我的頭髮和脖頸,低聲說:“從沒有一個人,能像你這麼真實,這麼坦蕩,跟你在一起,我總覺得自己能夠得到清洗……”

  他將我摟在胸前,下巴抵著我的頭頂,說:“對我你從來不設防,哪怕被我傷了也是一副敢作敢當的模樣,又倔強又深情,清見底,讓我抑制不住愛你……”

  “以後……或者會很難,但我永遠不會後悔把你帶上床。”他接著說:“我要擁有你,讓你成為我的,從來沒有一件事能讓我如此執拗。”

  這大約是他能說出的最深情的話了吧,我想,垂著眼埋頭在他胸口,收緊胳膊抱緊他:“我也永不後悔。”想了想又說:“可惜沒機會跟我媽說清楚了。”

  “不。”燕詳輕撫我的後背:“她在天上一定能明白你的,神仙什麼都知道。”

  我從來不知道他這麼會安慰人。

  天以後雨停了,我想回家去,我哥大概明後天就該回部隊了,臨走前我想再見他一面,哪怕他仍舊不能理解我,我仍希望他能聽我一句解釋。

  燕詳雖然不太贊同我再去見我哥,但還是皺著眉答應了,開車送我到家。

  意外的是家裏沒有人,門窗都關的好好的,我哥晾在陽臺上的軍便裝不見了,旅行袋也不見了,

  我在他床頭櫃上的臺燈下找到一張紙條,上面只寫了一句話:小樹,那天我喝了酒,不太冷靜,對不起。我找了你一整晚,早上連隊打電話說有急事召我回去,我走了,你好自為之。

  放下紙條我心裏很苦悶,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覺得我和我哥之間忽然築起了一道無法逾越的藩籬,原本的親和都不見了,想起在醫院裏他說的那一句:“有我在,咱家就不會散”,一時傷心極了。

  燕詳要帶我回酒店,我說我再坐一會,天透了,他陪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我們沒有開燈,暗中只聽見窗外風吹樹的沙沙聲,好像鬼魂在嗚咽。

  良久燕詳說:“別呆在這兒了,怪冷清的,回酒店住吧。”

  我說好,然後跟著他下了樓。

  回到酒店,坐在沙發上我問他:“有酒嗎?”

  他說他去買,半個鐘頭後提著兩箱啤酒上來,打開了一罐,一言不發放在了我面前。

  我默默地喝酒,一罐又一罐,一罐又一罐……

  喝高了以後我開始跟他講我小時候的事兒,講繼父帶著我和我哥去放風箏,講我媽給我煮的雞蛋面有多好吃,講我哥小學五年級偷看黃色小說被叫家長,講他把黃色小說塞在我褥子底下,結果我被我媽暴揍了一頓……

  燕詳一邊陪我喝酒一邊聽我講,有時候還問一句:“後來呢?”或者搭一句:“有意思。”

  我們一直喝到半夜,也許是白天睡多了,又也許是酒精的作用,我精神有點亢奮,靠在燕詳懷裏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

  後來我說累了,停了下來,房間裏寂靜一片,只聽得到空調的嗡鳴聲,我感覺史無前例地空虛無助,神經質地抱住他,一直一直不願意鬆開。

  燕詳看著我,眼神柔和而又痛楚,他輕吻我的唇角:“小樹,別怕,你哥終究會理解你的,就算他想不通,你還有我……”

  他說的情動,我心裏一熱,忽然激動起來,抱著他開始撫摸他的胸,把他推倒在沙發上,壓在他身上拼命吻他。

  燕詳很快也激動了,激烈地回應我的親吻,舔舐我的口腔,吮吸我的嘴唇,齧咬我的喉結和脖頸,抱起我把我壓倒在床上。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莫名的恐慌,也許是短短幾天內失去了我媽,同時似乎失去了我哥,我特別想通過什麼方式來證明我的存在,證明我還活著。

  那一夜我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用盡渾身解數挑逗引誘壓著我的男人,讓他不顧一切地一次次進入我的身體,一次次把我送上快感的巔峰。

  我瘋了一樣索取他,好像要把他榨幹,也把我自己榨幹。

  我討好他,逗弄他,讓他進入我,最大限度貫穿我,摟著他的脖子仰起頭大聲呻吟,求他弄死我……

  我一定是瘋了。

  做到後來床單上全是我們噴出的粘液,我們交抱在一起,他還沒有離開我的身體就昏睡過去,我也昏了,脊背貼著他滾燙的前胸,就這樣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半昏迷中我感覺燕詳離開了我的身體,然後抱起我放在了浴缸裏,把我摟在懷裏細細清洗,打上浴液輕輕地揉搓,手指伸進紅腫的部位疏導出粘液,然後把我擦幹了,放在乾燥潔淨的床單上,蓋上被子。

  我迷迷糊糊地睡著,情緒釋放後忽然空虛無比,感覺自己脆弱透了,放蕩透了,前二十年那個陳樹仿佛死了,我不再是我,我不想這樣,卻不由自主任性而為。

  後來我生了一場大病,發燒到快四十度,吃什麼吐什麼,瞪著眼睛不認識人,燕詳送我到醫院,又連夜叫林柏凡開車到T市。

  三天以後我恢復了神志,林柏凡紅著眼睛看著我,舒了口氣,說:“你再不醒來,詳哥大概會殺了我。”

  燕詳瞪他一眼,林柏凡對他冷冷一笑:“以後別這麼整了,你想弄死他嗎?虛弱成這個樣子,喝了半箱子啤酒不說,還沒完沒了地瘋,你數過次數沒?”

  燕詳翻白眼:“沒。”

  林柏凡乜斜他:“奔三十的人了,有譜沒譜啊?以後數著點兒,別沒完沒了的。”

  燕詳冷哼一聲:“閉嘴,婆婆媽媽的煩死人!”

  床頭櫃上放著一碗海鮮粥,聞著香極了,很久以前見過的那個大眼睛男孩微笑著站在林柏凡身後,這時忽然發話:“餓?吃飯?”

  我記得他叫曉京,是林柏凡的朋友,於是沖他微笑,他說:“你真好看,瘦。”

  他的口音有點怪,林柏凡跟我解釋說,曉京的耳朵先天性失聰,但能讀唇語,還能發出簡單的音節。

  燕詳把我抱在懷裏給我喂粥吃,曉京站在旁邊笑眯眯看著我吃,說:“我做的,王子飯店。”

  林柏凡笑著說:“他在顯擺呢,他是王子飯店的頭牌湯粥師傅,西點也做的好極了。”

  聽到林柏凡的誇讚曉京快樂地笑,沖我挑眉:“好吃?”

  我沖他豎起大拇指,他更高興了:“晚上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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