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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槍,走火!》第34章
  “啊!”我大叫一聲,一時間頭暈目眩,捂著鼻子涕淚齊下,眼前全是星星。

  車子停了下來,我聽到車門開了,之後有人操著一口蹩腳的英語低喊一聲:“噢,天哪,對不起,你怎麼樣了?”

  我閉著眼說不出話,胡亂搖了搖頭,鬆開鼻子卻感覺手上都是溫熱的粘液,估摸著是出血了。

  肇事者大約是看到了我的臉,也嚇了一跳:“流血了?上帝,你這是傷到哪兒了?我帶你去醫院吧。”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拉到車上,打開內燈遞給我一打面巾紙:“請忍耐一下,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我擦了擦眼睛,這才看清面前的人,他大概三十五六歲的樣子,很高大,藍色眼睛,褐色的捲髮,看樣子像是歐洲人。

  “真是抱歉,我沒注意到你。”他連連道歉,口音很生硬,但語氣十分真摯,這次我大概能肯定他是國人,他的英語是典型的國腔兒。

  “沒關係,只是撞到了鼻子。”我用語安慰他:“沒什麼大事。”

  “太好了,你懂語。”他關了燈發動車子,換了語跟我對話:“這個出口的燈壞了,我視力不好,撞上你真是對不起。”

  我擦了擦鼻血,看到手上的殷紅立刻開始頭暈,忙閉上眼仰高頭,把面巾紙揉成團兒塞在鼻孔裏,憋著氣說:“出了停車場往右拐,所醫院就在花壇邊上,應該不要緊,止血就可以了。”

  國人很快帶我到了醫院,急診室的護士給我擦了擦臉上的血,說:“你是不是暈血?臉都青了。”

  我眨眨眼表示肯定,她又看了看我身後的國人,偷偷說:“不然作個全面檢查吧,肇事者反正都在,不查白不查。”

  一想到要做大檢查我就一個頭兩個大,忙說不用了,護士有點不甘心,清洗了我額頭上的傷口,貼上紗布還不忘囑咐:“頭疼的話過 來拍片子,搞不好有腦震盪。”

  雖然我一再說沒事,醫生還是給我開了些消炎鎮痛的藥,國人也非常誠懇地表示會對車禍負責,出了醫院遞給我一張名片:“有問題的話隨時聯繫我,後期產生的醫藥費我會支付給你的。”

  我接過名片看看,原來他就是和我們專案組合作的國實驗室的技術總監,名字翻譯過來大約是馬庫斯。

  我沒有名片可交換,只告訴了他我的名字,以及我的導師吳研究員。

  從醫院出來他要送我回宿舍,我餓的發慌,謝絕了他去所門口的面店吃面,馬庫斯跟了過來,說要請我吃飯。

  一碗面也就六塊錢,我就沒多客氣,吃完跟他道了謝,他還是一臉的誠惶誠恐:“不然你還是做個全面檢查吧,剛才護士不是給你建議了麼?”

  我很詫異他居然還懂得一點點中文,忙跟他說不必了,他送我到宿舍樓下,說:“陳,你是個很誠實的人,不過請不要跟我太客氣,我會在這邊呆一陣子,明天起要去你們實驗室工作,如果頭疼的話請儘管告訴我,我可以送你去好一些的醫院就診。”

  我算是見識了國人的認真勁兒,只好答應了他的要求,隨後提著一兜子藥品進了宿舍樓。

  樓道裏的聲控燈不太靈敏,我走熟了也懶得弄出大動靜讓它亮起來,摸著走到宿舍門口,掏出鑰匙開了門。

  門鎖打開的一瞬,一個高大的影猛地從身後撲過來,勒住我的腰將我撞進門裏,狠狠按在了門邊的牆上。

  那人一腳關上門,暗中掏出一個利器比在我腰上,似乎是一柄匕首。

  我默念了一聲真倒楣,不明白今天這是怎麼了,車禍剛完事兒,居然又遇上搶劫,我真該去買張彩票……

  丟下手裏的袋子,我壓低聲音說:“錢在我包裏,桌上還有個筆記本,再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

  身後的人嘿嘿笑了一聲,收了刀子,舔了舔我的耳朵:“嚇一跳吧?給你個驚喜,是我。”

  聽到他的聲音我氣的熱血上沖,立刻轉身推開他,又飛快地抬腳一個迴旋踢將他踹出兩米遠,“啪”一聲摔倒在牆角。

  我沖過去用膝蓋頂住他的肚子:“陶海,你他媽的還有完沒完了?”

  陶海被我踢的不輕,一邊掙扎一邊用力推我:“我靠你別這麼大勁兒,我剛簽了家單位,就在X市,想著順路就過來看看你。”

  “你省省吧!老子不需要你來看!”我憤怒地在他肚子上打了兩拳:“你簡直陰魂不散,又想出什麼新招來毀我了?直說吧。”

  “我……”陶海抬腿一腳踹開我,揉著肚子站起來:“我他媽真是來看你的。”

  我被他踢的踉蹌著退了兩步,站穩了才沖他吼:“不必了,滾吧,趁我沒改主意緊走人。”

  陶海是典型的影帝體質,一眨眼的功夫又換上一副和顏悅色的面孔:“別介啊,都半年多了你這氣還沒消啊?”

  我走過去想要拉開門:“請吧。”

  他伸手將我的手按在門把手上:“陳樹,你聽我說,我一定得跟你說清楚這事兒,上次在學校我就想說的,你沒讓,這鍋我背了半年多了,不想再背。”

  聽他說的蹊蹺,我有些疑惑,半信半疑地望著他,他說:“校園網的照片不是我發的,真不是,我那晚根本就是嚇唬你的,雖然我確實盯著你,但沒拍過照片兒。”

  他說的鄭重其事,雖然明知他這人演技高,但直覺告訴我這次他說的是真話。

  可不是他是誰?我不由得愣了,我平時朋友很少,敵人更少,誰會這麼無聊來關注我的生活?

  “你可以去查的。”陶海見我不說話,以為我不相信,急著說:“那人發完帖子不到半個小時我就發現了。因為之前恰好跟你放過狠話,一見那帖子我就懵了,心想燕詳要是知道了還不找人弄死我,別看他對你好,對我可狠著呢,比錢非好不到哪兒去。”

  我知道燕詳混過幫,老趙雖然平時看著和藹,但他是個退伍兵,肯定也是個厲害的腳色,陶海那次肯定在他手裏吃過大虧。

  “我當時害怕的要命,知道要想保命肯定先得把真凶找著,所以一點沒猶豫立刻衝破防火牆闖進了學校資訊中心的伺服器,查了對方的IP。”陶海繼續解釋: “他當時還線上,我鬆了口氣,繞過他的防火牆用代理IP遠端登錄上了他的機器,他應該是個菜鳥,基本上沒什麼反技術,但用的殺毒軟體卻非常好,我只能監控他的桌面,沒法進去他的硬碟。”說著他掏出一個U盤給我:“這上面是我當時做的截圖,你感興趣的話可以看看。”

  我疑惑地接過他手裏的U盤,他又說:“我那段時間生怕燕詳找我麻煩,去外地躲了幾天,為這還掛了一門課呢,沒料到後來聽說他也著了道,被人捅到他老丈人那兒去了,嚇得我夠嗆,他別把這賬也記到我頭上了。”他鬆開我的手:“那幾個月我過的提心吊膽的,春天的時候聽說他結婚了,才放了心……你跟他應該是分手了吧?”

  我不置可否,冷冷看著他,他自說自話地走到我的書桌前坐下了,帶著一臉的深刻上演主旋律生活正劇:“小樹,你太單純了,燕詳是什麼樣的人你壓根兒就不清楚,其實他和權念東、錢非他們都一樣,原先都是混道的,什麼缺事兒沒幹過呀,我跟他比簡直就是純潔的少年維特。”他大言不慚地喋喋不休,聽的我一頭線:“你離開他算是對了,其實你有沒想過,咱倆才是絕配,學歷差不多,生活經歷也很相似,應該有共同語言呀,我有小半年沒進過賭場了,現在工作也定了,在X市中興通訊,做軟體測試的,工資挺不錯。”

  我饒有興味地看著他,想知道他這是要得出什麼結論,他一口倍兒純正的話劇腔兒:“陳樹,咱倆在一塊兒過吧,我工資卡都交給你,以後什麼都聽你的。這個圈子找個合適的人不容易,我看出來你是個正派人,不會出去亂搞的,我是真心誠意想跟你好,你考慮考慮吧。”

  冷冷笑了笑,我緩緩拉開大門:“陶海,我對你沒興趣,你走吧,請你以後別再來找我,不然你會發現,比起燕詳老趙他們,我下手也輕不到哪去。”

  陶海見我說的堅定,站起身說:“怎麼著,你一點也不考慮考慮我?”

  我伸了伸手,示意他走人,他臉色有些怒,低聲說:“這麼絕情?”

  “我們沒什麼情可絕的。”我說:“你再不走我叫保安了,你剛才拿個刀子逼著我,樓道裏都有攝像頭,信不信我送你進派出所?”

  陶海變了臉色,死死瞪了我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其實宿舍樓哪來的什麼攝像頭,我根本就是嚇唬他的。

  真受不了他總這樣莫名其妙地跑來打醬油,哪根蔥啊。

  我看著陶海出門,緩緩將門合上,展開右手,看著掌心裏小小的U盤,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危險的念頭,從前的事情仿佛一團迷霧,此時隱隱透出了幕後的真相。

  打開筆記本插上U盤,我點開那一系列十幾張JPG圖片,一張張翻閱著,忽然,看到了一個極其熟悉的截圖。

  一份完整的文資料,103頁,每一頁我都曾連夜翻譯成中文,熟悉的結構式,熟悉的正交試驗結果,熟悉的參考文獻。

  那晚陶海放狠話的時候權念東正好來給我送便當,兩天后照片就披露了,沒過多久東西又被快遞到了喬家,燕詳從省裏回來的那天晚上,權念東恰巧出現在公寓裏。

  不該這麼巧的。

  我從來不知道人心可以如此險惡,一個人當面背後兩張臉,居然可以如此迥然不同,權念東一直溫文爾雅和藹可親,對我關懷備至,對燕詳平和親厚,真想不到他能做出這麼卑鄙的事。

  回想一年多來,我和燕詳的每一步發展似乎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很多艮節還都仗他推波助瀾,他是那麼處心積慮地想要讓我們在一起,甚至在出櫃事件之後還分別鼓勵我們堅持下去,我本以為他是出於作大哥的好心,現在看來根本是另有深意。

  他就是想要燕詳和橋廳長翻臉,想要燕詳資金鏈斷裂,想要燕詳回頭求他,而我,只是適時出現的一個工具,至於陶海,就更冤了,跟他自己說的一樣,壓根兒就是個背鍋的。

  然而他的算盤還是落空了,燕詳居然和喬美恬結了婚,錦泰地產上了市,S市最大的經適房項目開了盤。

  好吧,落單的只有我一個,弄個安慰獎也還不錯。

  他還真有閒工夫,在我這裏浪費了這麼多精力,玩兒的跟真的似的,也許演戲會上癮的吧,尤其是情深意重這種戲碼。

  關了電腦,我感覺後背一陣陣發涼。權念東四個月前去了瑞典斯哥爾摩,到今天還沒有回來,出國前的一個多月他一直很忙,只有一個週五讓阿跳接我去了他公司一趟,拜託我給他翻譯一些文的郵件,其中似乎提到某種藥物的提取和提純環節出了問題,導致活體實驗一直不成功,但郵件中所有的物質都用的是代號,我弄不懂所表示的結構式。

  那天翻譯完他很高興,說:“小樹,考慮一下畢業後為我工作吧,做我的技術助理,無論專業還是外語,這個職位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太適合了。”

  我不置可否,比起企業,我還是更願意留在研究所,再說……以前燕詳說過,權念東的生意九成都是違法的,我不想成為他的幫兇。

  中午權念東要帶我開遊艇到遠處去釣魚,我以下午有實驗拒絕了他的好意,他卻當場打電話給我的老師,確認下午可以請假後對我攤攤手:“工作也要勞逸結合,我幫你請好假了,下午跟我出去玩玩吧。”

  拗不過他的強勢,我只好跟他一起去了海邊,同行的還有他的幾個副總,大家乘遊艇到近海去釣魚,他完全不避諱外人,甚至帶著些宣告的意味,當著大家的面親昵地攬我的肩,很自然地摟著我的腰教我釣魚,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在我忍不住私下裏提示他注意以後才稍有收斂。

  雖然我不太習慣他這種強硬的自說自話的態度,但之前確實對他也沒有太大的反感,畢竟他一直對我不錯,考研的事情上也幫了我很多,除了去年春節喝醉酒那次,他連重話都沒說過我一句,一切都做的滴水不漏,不可否認的,在看到這個U盤裏的內容之前,雖然知道他的生意不清白,但對於他的信誓旦旦的表白我還是信任的,甚至內心深處對他有著某種朦朧的依賴,他出國的這三個月,有時我會有點想他,覺得有他在的時候很踏實。

  但此刻,我想,如果如他所說,他真的喜歡我,但當初為了說服燕詳重涉道,仍能撮合我們,能雇人給我們攝像,能把光碟寄給對頭,那還真的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這樣心思深沉的人,是何等的可怕……

  他根本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我必須遠離他,雖然這大概很難。

  儘管下定了決心要完全擺脫權念東,但對於實際上要怎麼操作我完全不得要領,好在他還在瑞典,春節前不會回來,我還有時間再想想辦法。

  在書桌前坐了很久,夜深了,明天還有實驗,我強迫自己停止思考洗漱上床。

  也許是真的撞到了頭,右腦有點偏頭疼,我一直睡不著,輾轉反側到半夜,終於爬起床找了一片安定吃了,這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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