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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世》第45章
☆、45第四十四章 致命的籌碼(2)

接收器是單向收聽,不能回答。

 她不知道程牧陽是在哪裡,但現在耽誤之急,是要鎖定住這個女人的所有行動,不能讓她離開視線範圍。洗手間的門是透明的,在合上的瞬間,南北再次推開了它。

 還有個人在這裡,是個年輕的女孩子,在用清水清洗臉頰。

 南北看也沒看她們,走進一個單間,關上門。她從縫隙處,看到陌生的女孩子將視線移向了女科學家。

 而同一時間,接收器裡的莫斯科科學家們,仍舊在喋喋不休。

 忽然,程牧陽說了句話,是用俄語,她聽不懂。但明顯能感覺到,他真的生氣了,不再有任何的紳士風度。那些莫斯科本部的人,都噤聲,保持了頻道的安靜。

 “凱爾,”程牧陽換到英文,以便讓南北也聽到自己的安排,“讓你的人准備好,最後一個女人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他很聰明,南北的動作,已經告訴他最後的結果。

 “程,我們已經准備好了,”凱爾的聲音,非常悠閑,“我現在這裡,有所有人的航班資料,這批貴賓會分三批前往利雅得機場。我會想個辦法,讓這個女人的車的臨時脫離,或者索性做個爆炸現場,把人帶走。”

 程牧陽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無論你怎麼做,帶她離開沙特。”

 南北盯著一門相隔的兩個女人,安靜地聽著程牧陽和凱爾的對話。

 她看見鏡子裡的女科學家摘下面紗,摸出隨身攜帶的睫毛膏,開始補妝。這個女科學家,有著一張亞裔臉。

 同時,那個女孩子已經直起腰,從口袋裡摸出張干燥的白色紙巾,擦拭著自己的臉頰。鏡子裡的兩個人,就像是一對普通人,沒有任何的交集。如果她不是刻意的窺探,又怎麼會想到她們的聯系。

 很快,女孩子把紙巾扔在一側,離開了洗手間。

 白色的紙巾,被揉的皺了,就在洗手池的邊沿。

 那個女科學低頭去看時,南北也透過門縫看著同樣的地方。聽過剛才程牧陽的安排,她也漸漸放下心。只要這個女科學家順利聽完會議全程,坐上去往利雅得機場的車,就會有人料理一切,不再需要南北再操心任何事情。

 想到這裡,她的手已經扶住門,想要若無其事地走出去,離開洗手間。

 沒想到此時,女科學家忽然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低頭邊看著紙巾,邊輸入了一串的電話號碼。南北一瞬間停下來。

 非常安靜的一通電話。

 女科學家惜字如金,從始至終,低聲說了一個詞“法赫德機場”。聽起來聲音有些疑惑、不確定,像是在重復電話另一邊的話。

 法赫德機場?

 南北記得,剛才接收器裡,凱爾說的並不是這個名字。

 她雖然不熟悉沙特,卻能猜到,這肯定是沙特另外的機場。

 女人已經掛斷電話,把那團紙撕爛,扔進了垃圾口。

 南北再沒有時間思考,更不可能求證。

 她猛地推開門,大跨出一步捂住那個女人的嘴,手起掌落,砸向她的後頸。悄無聲息地,把這個女人放倒在地板上。

 南北站在鏡子旁,俯視這個昏迷的女人。

 她知道,這場貓捉老鼠的游戲,才剛剛開始。

 剛才那個電話說明,CIA已經改變了這個女人離開的路線。

 如果南北現在把她明目張膽帶出洗手間,CIA馬上會發現,如果他們得不到這個核科學家,很有可能會向沙特反咬一口,說程牧陽綁架了中東的核科學家。

 到時候,別說是這個女人,連程牧陽這一行人都很難再離開沙特。

 可她也不能偷偷把這個女人運走。

 一但CIA發現,這個女人沒有返回會場,很快就會猜到,這個核科學被綁走了。

 忽然。

 波東哈又咳嗽了聲,像是嗆了煙的聲音。

 這裡是公眾洗手間,隨時會進來外人。南北沒有時間再思考,迅速把女人拖到一間裡關上門,把她的手表和手機都拿出來,和她換了黑袍和鞋。

 同時,將她口袋裡的眼鏡拿了出來。

 在剛才的一瞬,她決定要下一個賭注。

 她要把這個女人留在洗手間,讓波東哈通知程牧陽,以最快的方式,把這個女人送離沙特。

 幾個小時之內,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做這個女人的替身。

 代替這個女人,繼續聽完所有課題演講。

 代替這個女人,坐車離開這個會議大廳。

 代替這個女人到法赫德機場。

 然後找機會,脫離CIA的監控,和程牧陽會合。

 她有把握,最少在一個小時之內,CIA很難近距離接觸她,認出她是個贗品。南北迅速扯下一張紙,用睫毛膏給波東哈留下了簡短的話:

 女人交給程牧陽,最快時間帶走。

 做完這些,南北把昏迷的女人留在單間,緊閉上門。然後走到鏡子前,給自己刷了幾層厚厚的睫毛膏,並用睫毛膏的尖頭,草草地描了層眼線,偽裝了眼睛的形狀。

 最後,她戴上了眼鏡。

 眼鏡子裡的南北,雖和那個核科學家有區別,但已經掩飾的非常好。

 她看著自己,再次程牧陽的好運氣。

 他要找的偏偏就是個黑眼睛的女人,而又偏偏這個女人,自始至終都蒙面,除了一雙眼睛,沒人會知道她的外貌。況且,這些科學家都只相識一日,不會深刻記得彼此的容貌。

 如果沒有這些有利條件,南北根本沒機會偽裝成她。

 萬事妥當後,南北終於走出了洗手間。

 波東哈始終在不遠處的吸煙區望著這裡,當南北走向他時,他還沒有留意,直到她走近,輕輕地用緬甸語說:“去洗手間,取東西。”

 波東哈夾著煙的手,忽然就頓了頓。

 南北沒有停步,迅速回到了會場。坐回那個女人的位置。

 接收器裡,所有的頻道都已經靜了音,不再有任何的交流。

 凱爾一定以為,坐在這裡的南北就是女科學家。

 而他真正的獵物,卻在洗手間最右側的單間裡,安靜地躺著。

 按照行程安排,所有的科學家果然如凱爾所說,分成了三批。有負責人在謹慎地清點著人數,等輪到南北的時候,負責人的助理,忽然輕聲說了句什麼。負責人立刻點頭,笑著對南北說:“卡納女士,我們已經知道您和另一位女士的意願,聽說您非常想要體驗,從首都到達曼,橫穿沙漠的列車,我們非常榮幸地為您安排了頭等艙。抵達達曼後,您會從法赫德國王國際機場離開沙特,祝您旅途愉快。”

 南北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頷首,算是禮貌答復。

 果然,CIA做了臨時的變動。

 所以,按照這個負責人的說法,她會先坐一列穿越沙漠的火車,然後才會到法赫德機場。

 CIA對危險的感知,真是靈敏。

 莫斯科的核科學家尚在爭論時,CIA就已經察覺這個女科學家可能暴露了身份,迅速做出了反應。他們果然是非常狡猾的敵人。

 南北按照安排,離開大部分人,和另外一個女科學家,被同時送往了利雅得火車站。

 負責接待的女人,在輕聲介紹著這個古老得火車站。

 阿拉伯半島最古老的客運路線,橫跨了沙漠,聽起來非常有趣。

 她從坐上汽車,抵達利雅得火車站,進入火車的頭等艙,始終沒有看表,心裡卻分分秒秒估算著時間。“卡納女士,你剛才所說的課題,我也非常感興趣。”和她同行的另一位女士,對南北始終感興趣,估計是源於剛才在會場的那場精彩的演講,和周生辰的問題交流,讓面前這個女人留下了深刻印像。

 南北猶豫了下,沒有說話。

 她的冷漠,顯然傷害了面前的女人。

 “抱歉。”那個女士,神情有些不自然,禮貌地站起來,換了個位置坐下。

 利雅得火車站的人寥寥無幾,而這趟列車上,也只零散坐了幾個人,坐在南北身側女士離開後,她這一排,就剩了自己。

 接收器裡,仍舊保持著緘默。她猜不到,程牧陽那裡發生了什麼問題,只希望自己沒有白白冒險,能夠讓他,成功扼住CIA的喉嚨

 列車開始緩慢地開動,南北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終於低下頭,看了眼手表。

 剛剛過去半個小時。

 從這列車的起始站到終點站,要耗費五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CIA的人,很可能隨時都會出現,和自己接頭。如果真的就在這火車上,她要如何,才能不被識破?沉默不語嗎?顯然行不通。

 “北北。”

 接收器裡,突然響起程牧陽的聲音。

 南北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忽然聽到他的聲音,心急跳了幾下。

 接收器裝在耳朵裡,他的話像是耳邊低語。

 “我很快就會追上你,”程牧陽的聲音很柔、也很穩,只有對著南北,他才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注意安全。”

 很快就會追上來?

 怎麼追?他沒有說,但很顯然,程牧陽已經離她很近了。

 “請問,”有詢問的聲音,從身邊傳來:“這位女士,您現在是否需要用餐?”

 送餐的女孩子,正在側身詢問她。

 南北想要搖頭時,接收器裡又傳來程牧陽的聲音:“記住——”她凝神去聽,聲音忽然就變成了嘈雜噪音,竟然在沙漠中斷了聯系。

 “請問您是否要現在用餐?”

 身邊再次有人禮貌詢問。

 南北側過頭去,想要開口拒絕,卻被眼前的那張臉驚住了。這張臉,雖然幾年未見,卻一眼就能認出她。電光火石間,她們同時認出了彼此。

 女孩子摸槍的一瞬,南北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狠狠地,砸向座椅的靠背,摔掉了她手上的銀手表

四十四(下)

 在幾個女乘客的失聲尖叫中,兩個人纏鬥在一起。

 冰水,棍雜滾燙的駱駝奶。

 飛濺到各處。

 南北在跳上椅背時,把身上的黑袍脫下來,裹在她身上,暫時困住她的手臂。剛才鎖住她的手臂,奪下另一只槍時,身後已經有人猛地抱住她的腰。

 近戰搏鬥,是她的強項。

 但這麼狹窄的地方,很容易被困住。

 有人向列車警察大喊呼救,南北趁機拿起救生錘,砸碎玻璃,手握住車窗框,翻身跳上了車頂。

 在狹小的空間裡,單人對左右攻擊,並不能討巧。

 而現在,在風沙不斷的列車頂,反倒能舒展開。

 很快,那兩個女人也追著跳了上來。

 在沙漠中行駛的列車,正遭遇著一場風暴。彌漫在空氣中的流沙密度極高,遮雲蔽日,像是瞬間降臨的夜幕。

 南北眯起眼睛,看著五六米開外的人影。

 “阿法芙。”她說出了女孩子的名字。

 那個在非律賓,摩洛反政府軍駐地的女孩,竟然非常意外地出現在沙特。不用任何解釋,她就知道阿法芙在為誰服務,呆然那個國家的特工。無所不在,無孔不入。

 南北的手臂上,有殘留的駱駝奶。

 流沙黏在上邊,落下了一層痕跡,阿法芙也是,她身邊的女人亦如是。

 “工程師在哪裡?”阿法芙盯著她。一本文首發晉江文學城

 沙暴撕裂開所有的聲音。

 南北沒打算回答她這個問題。

 一對二,在車廂裡很容易被桎梏,並沒有勝算。而在開闊的地方,卻更容易脫身。但顯然她們發現科學家的失蹤,會阻礙所有的計劃,所以她現在要做的是,讓她們難以傳出消息。

 這是南北一念間的決定。

 阿法芙以為她會逃走,迅速欺身上前,卻沒料到迎上了南北的拳頭。

 這是一場悄無聲息的格鬥,拳頭砸到骨頭上,明知道是斷了,卻聽不到任何聲響,只有沙暴的呼嘯。南北盡量讓自己的眼睛保持干淨,卻很快右眼就溢入沙子,再也睜不開,卻必須努力讓自己看清兩個對手。

 阿法芙顯然技高一籌。

 而另外一個女人,很快就在流沙中,被南北踢下了車頂,落在茫茫沙漠裡。

 列車鳴笛示警。

 南北猜測這車很快就會停下來。

 她必須速戰速決。

 她練拳,從來都是為了自保,頭次如此有攻擊性地和人搏鬥。畢竟是南淮親手教出來的功底,雖不及哥哥十幾年不間斷的苦練,所成就的近乎藝術性的殺人技藝。

 但也絕對是非常犀利地,直奔要害。

 就在她砸中阿法芙的胸口時,阿法芙很快噴出一口血。

 沙土混合著鮮血的腥味,撲面而來。

 南北在她身體搖搖欲墜時,終於欺身上前,把她壓在車頂上。

 扯下她的上衣,把她手臂和腿都捆起來。

 然後在她最後清醒的瞬間,輕聲貼著她的耳朵說:“我不想讓你死,所以不要掙扎。”

 這並不是搏命的絕對,她不需要趕盡殺絕,只要阻止她泄露自己的行蹤,只要幾個小時,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在列車又一次鳴笛示警時,車速已經明顯慢了下來。

 估計車廂裡那些人都瘋了。

 請來的貴賓,忽然和人搏鬥後,跳上了車頂。

 在那些人眼裡,這就是一起貴賓遇襲的事件,而這個“貴賓”還是公主親自邀請的科學家,可惜當列車徹底停下來時,車頂已經沒有任何人的蹤跡。那些列車警察搜索附近無果後,只好向總部彙報,在列車上遭遇了暴力事件。

 可是這些畢竟是列車警察,只能隨著車先到終點站,標記地點。尋求更多的資源來搜尋。

 夕陽的沙暴中,那輛列車再次啟動,緩慢地沿著軌道開向遠方。

 南北從沙堆後,站起來。

 剛才趁著列車減速跳下來,還是傷到了腿。而身邊這個昏迷的阿法芙,比她的傷更嚴重,不知道能不能在今晚醒過來?

 她帶著這麼一個人,很難有什麼行動。

 這既是個累贅,可也是個人質。

 南北相信,在程牧陽尋找自己的時候,CIA的人也在找這個女人。所以是留下她,還是帶走她?南北想了會兒,索性坐下來。

 既然程牧陽說他很快就會追上來,那就等著好了。

 畢竟在這樣大的一個沙漠,她想走,也沒有路。

 沙暴慢慢地過去,天也漸漸黑下來。

 這還是她進入這個國家後,頭次沒有穿黑袍,只穿著件襯衫和長褲,坐在沙漠裡。畢竟已經是冬天,太陽落山後,空氣裡的熱度也漸漸消散。

 沒有取暖的衣物,和火源。

 她坐在沙丘上,看著朦朦朧朧的月亮,覺得牙齒縫隙裡,都是沙粒。

 甚至動一動牙齒,都有聽到細微摩擦聲的幻覺。

 很快,就看到遠處有兩三只駱駝的影子,長長地拖在沙丘上。南北起初以為只是野駱駝,沒想到竟然很快出現了幾個人影。

 程牧陽?CIA?還是駱駝販子?

 那一行人還有幾匹駱駝,很快向著她這裡而來,南北終於認出來其中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影,是程牧陽。她松了一口氣,看著程牧陽走近自己。

 在冰冷的月色下,突顯他的皮膚白,他戴著黑色的漁夫帽,陰影擋在臉孔上。

 等到站定在她面前,才露出一雙眼睛,清晰而明亮。

 “程牧陽,”南北忍不住笑起來,“你就是騎著駱駝,追我的火車嗎?”

 程牧陽用掌心拍了拍她的額頭:“我在你身上,早就放了**。看到你停在這裡,就棄車用駱駝了,這裡的駱駝販子很多,這樣不容易暴露行蹤。”

 “**?”南北懷疑看他。

 程牧陽噓了聲,壓低聲音告訴她:“在你的內衣裡,只要你不接近非常強的磁場,我都能找到你。”

 這個男人,有時候真讓人恨的咬牙切齒。

 她哭笑不得:“那個核工程師呢?”

 “己經在飛機上了,”程牧陽回答她,“明天就會到莫斯科。”

 “你交給安全局了?”

 他嗯了一聲,把自己的漁夫帽摘下來,戴在她頭上,替她擋住夜晚的風沙:“莫斯科並不是無嘗幫我,這個女人應該會有8到9個月,要接受藥物和人為審訊。本質上來說,他們和美國沒什麼區別,都想獲取更多的機密。”

 凱爾帶著幾個人,遠遠地牽著駱駝站著。

 程牧陽示意南北跟自己走。

 南北這才提醒他,身邊還有個CIA的人質。程牧陽打量了一眼阿法芙,對著凱爾比了個很明顯的手勢,很快有兩個人過來,把昏迷的阿法芙放上了駱駝。

 對於他們來說,手裡有CIA的人,肯定會方便很多。

 夜己深,風聲又起,馬上就會有再一次的沙暴來襲。

 程牧陽他們並沒有繼續趕路,而是到了就近的一個駱駝養殖場。最近因為駱駝買賣的生意極好,有很多遠來交易的商人,所以住的地方非常緊缺,他們被安排在臨時的帳篷裡。只有睡袋和 主人贈送的駱駝奶。

 夜晚,仍舊有很大的風聲。

 南北安定下來,第一件事就是給寶寶打電話。

 比每天約定的時間晚了半個小時,寶寶拿起來,軟軟地叫了聲媽媽,都帶了哭腔。

 “寶寶乖,”南北輕聲哄她,“小爸爸在打針,他很怕打針,所以媽媽在陪他。”

 寶寶喔了聲,還是覺得委屈。

 南北心酸軟的一塌糊塗,拿著電話繼續哄她,最後寶寶終於通情達理地告訴她,想要聽媽媽唱歌。南北看著一直旁聽的程牧陽,分明從他眼睛裡看出了看戲的神色。

 “小爸爸說,他也會唱歌,寶寶要聽嗎?”南北眯起眼睛,笑著看程牧陽。

 寶寶安靜地想了想:“好吧。”

 她把手機,遞到程牧陽耳邊。

 後者顯然有些緊張,輕輕地咳嗽了聲:“寶寶?”

 倒是寶寶,比他大方的多:“小爸爸。”

 軟軟的聲音,仿佛有奶氣芬芳。

 程牧陽嗯了一聲,聲音竟然也柔軟下來。以前的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除了南北,還有另外一個生命能夠讓他心軟如水。

 可惜,他沒有讓南北如願。

 真不愧是親生的父女,還沒有見面,只是這樣隔著電話哄騙,寶寶就被他三言兩語降伏了。

血緣的關系,真的可以讓所有距離都消失無蹤。

 當寶寶忘記唱歌的事情,低聲和程牧陽仔細說今天晚飯的水果時,南北徹底信服了。這個男人,分明就是她們母女的克星。

 “寶寶,可以叫我爸爸嗎?”程牧陽的聲音帶著笑,清水一樣。

 寶寶立場堅定:“寶寶,有爸爸。”

 “偷偷叫?”他繼續誘導。

 寶寶想了想,輕聲說:“爸爸會生氣。”

 “只有我們兩個知道,好不好?”

 “爸爸會生氣。”寶寶態度搖擺,有些委屈。

 “爸爸不會知道,”程牧陽繼續哄騙,“爸爸的眼睛是黑色的,我和寶寶的眼睛顏色是一樣的,所以,這是我和寶寶的秘密。”

 南北聽得笑出聲。

 真是無師自通,立刻學會了怎麼哄騙小孩子。

 寶寶繼續搖擺,做著很痛苦的抉擇。

 程牧陽非常耐心地等待著。

 “媽媽的眼睛,也是黑色的。”

 程牧陽淡淡嗯了一聲:“所以,我們也不告訴媽媽,除了寶寶和我,不會有人知道。”

 寶寶喔了聲。

 過了會兒,小小的聲音,終於從電話裡傳過來:“爸爸。”

 南北很是詫異。

 一定程度上,寶寶絕對是個固執的人,完全和程牧陽一樣。她可沒想到就只有這三言兩語,寶寶真的就妥協了。如果說這裡有什麼原因,除了血緣,再役有其它的理由。

 程牧陽的眼神,變得非常的溫柔。

 等到掛斷了,才把電話放到一邊,他端起駱駝奶,俯身吻住南北,用嘴巴喂她喝奶。液體從喉舌穿過,她咽下去的時候,他的舌頭已經纏上她的。

 到此時此刻,她才終於覺得,這一天真的算是平安過去了。

 “寶寶一定很像你小時候,”程牧陽滅掉臨時照明燈,把她好好地塞進睡袋,自己也鑽進來摟她入懷,“我能感覺到,她很像你。”

 南北枕在他胳膊上,嗯了聲:“我哥哥也這麼說。”

 “北北?”

 “嗯?”

 “下次不要這麼冒險。”

 她往他懷裡蹭了蹭,輕嗯了聲。

 “重復我說的話。”他忽然說。

 “啊?”

 “重復我說的話。”他倒真是固執。

 “下次不要這麼冒險。”南北臉貼著他的襯衫,低聲說。

 程牧陽用手,輕輕撫摸她的後背。

 “除了你,其它所有的東西,對我來說都是身外物。”

 南北有些不滿,嘟囔問他:“那寶寶呢?”

 程牧陽輕聲笑起來:“她是你的一部分。骨血,樣貌,都是你的一部分。”

 她累極了,很快就睡著了。

 程牧陽卻摟著她,雖然在閉目養神。始終保持著頭腦的清醒。

 在明天離開沙特之前,隨時都有可能會有危險,只要南北在身邊,他不會真正睡著。剛才南北的問題,他給的答案非常模棱兩可。或許曾經信佛的人,都有大慈和大悲,卻很難有非常細節的情感。

 他在大部分事情上,會非常冷情。

 可想到世界上有那麼個生命,是南北的一部分,就知道自己肯定會很愛她。不管感情的起源,是因為什麼,最終的結果是,他愛著和南北有關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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