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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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嫵自是不敢拂韓氏的意，只乖乖遵循她的意思好好打扮了一下。不過韓氏不傻，只將女兒打扮得比平日好看一些罷了，畢竟她不過是想讓女兒留個好印象罷了。

　可沈嫵心裡卻是有些百味雜陳。

　說實話，這霍承修的確不錯。別說樣貌、人品、家世，就算是婆媳和小姑子的問題，都挑不出任何的錯，放眼整個晏城，她可是找不出第二個這般好的。只是以前她沒有想過霍承修，因為在她的心裡，霍承修只是小時候的玩伴，玉璿的兄長。

　而眼下娘中意霍承修，加之如此舉動，就說明爹爹也肯定是贊成的。

　她尚未及笄，自然不急著議親。

　可饒是她這個養在深閨的小姑娘都知道，今時今日的康王府不與昔日同日而語，而這霍承修文武雙全，更是晏城許多姑娘想嫁的夢中郎君。她的爹娘都是極疼她的，眼下卻中意霍承修，這足見霍承修是如何優秀。

　只是，她對霍承修沒有半點男女之情，恐怕是不能如娘的意了。

　而且，傅湛……

　沈嫵咬了咬唇，不再去想這個登徒子。

　梳妝罷，沈嫵帶著立夏一道出去。

　在去存善居的時候，沈嫵恰好在路上碰到了她的大伯母蔣氏和沈妙，沈嫵見今日蔣氏穿得光鮮亮麗，便彎了彎唇，親切的喚了聲「大伯母，五姐姐。」

　蔣氏頓時有些看呆了。

　她曉得這沈嫵自小便是個美人胚子，而眼下小姑娘穿著一襲芙蓉色疊紗粉霞襦裙，頭上戴著鏤空蘭花珠釵。其實說起來，除了這衣裳精緻了一些，珠花比平日好看了一些，瞧著也看不出別的差別，可偏偏今日的沈嫵明亮得驚人，讓人無法挪開視線。

　三人一道去老太太的存善居。

　沈嫵同沈妙有說有笑，而蔣氏卻是有些神情恍惚。這沈嫵生得太美，且美得有些過了，這般的小姑娘親事也是一件麻煩事，畢竟不是什麼人家都能娶得起這麼一尊大佛。

　沈嫵一進屋子，就見溫月蓁已經陪在老太太的身邊。今日溫月蓁穿著上回去錦繡坊定制的新襦裙，這襦裙高腰，腰間束著一條一掌寬的腰帶，腰帶繡著精緻的圖案墜著幾排色澤明潤的珍珠，顯得原是纖細的腰肢更是盈盈一握，如煙似柳。

　這般的隆胸蜂腰，玲瓏婀娜，生得實在是太好。

　沈嫵歎著溫月蓁的身段，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小包子，下意識蹙了蹙眉。之前她還嫌棄太大了，可眼下分明是小巫見大巫，只不過她還是覺得這點就夠了。

　溫月蓁回頭，看向沈嫵的眼神露出一絲驚豔，然後很快回神，含笑沖著蔣氏行禮，這舉手投足間自是挑不出半分的毛病。

　老太太看著身邊的三個小姑娘，歡喜的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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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王府是個將門世家，戰功赫赫卻又忠心耿耿，半點都不讓嘉元帝擔心。是以嘉元帝才對著康王府格外的照拂。眼下這霍承修青出於藍，年紀輕輕的少年郎，便官拜正三品參將，可見嘉元帝對其的器重。

　這康王府可謂是水漲船高，地位自是不可與之前相提並論。

　今日老王妃七十大壽，康王府外早就是賓客盈門，尤為熱鬧。

　沈嫵扶著老太太下了軟轎，笑吟吟道：「老祖宗，這康王府真是越來越氣派了。」

　老太太瞧著今日沈嫵打扮得格外的漂亮，一時有些挪不開眼，真是越看越歡喜，道：「可不是嗎？前些日子霍小將軍凱旋歸來，眼下這晏城的人都道這仗打得漂亮，這霍小將軍更是被皇上親自誇讚，以後這康王府恐怕要更氣派一些。」

　能被皇上這般器重，可見這霍承修是個極有能耐的人。

　進了院子，康王府的老王妃瞧著老太太來了，立刻過來寒暄。老王妃看著老太太身邊的三個小姑娘，一個比一個水靈，忍不住羡慕道：「老太太真是個有福氣的，這幾個孫女模樣生得真好。」

　今日做客，三個小姑娘自是要打扮得體面，本就是含苞待放的年紀，經過裝扮，自然生得比這滿院子的花還要嬌美。

　老王妃今日穿得喜慶，她看著老太太身邊的沈嫵，驚歎道：「這是阿眠吧，生得可真俊，我老婆子還沒見過這麼水靈的小姑娘，都快認不出來了。」老王妃看著很是歡喜，笑著沖著沈嫵招了招手，道，「來，過來讓我瞧瞧。」

　對於老王妃的熱情，沈嫵也不扭捏，堆著笑意朝著老王妃走去，聲音甜糯的喚了一聲，可把老王妃的心都叫酥了。

　老王妃仔細端詳眼前這個玉質亭亭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不由得一陣唏噓，歎道：「生得真好。」

　沈嫵被誇得有些臉紅，畢竟身邊還有這麼多人。

　只是沈嫵不知道，以前她名聲不顯，所以晏城之人對這位定國公府六姑娘知之甚少，而眼下這沈六姑娘是韓先生的入室弟子，便得了眾人的注意。只不過這位沈六姑娘一直養在深閨，鮮少有人知道她的樣貌，如此一來，看她的人則是更多了

　此刻瞧著這位異常美貌的沈六姑娘，讚歎之餘隻暗想：這世上的運氣怕是都跑到這位沈六姑娘的身上去了。

　能不讓人羡慕嗎？

　只不過小姑娘生得好看是好事，可太過了卻是適得其反，畢竟要成為當家主母，最需要的不是一張漂亮的臉。

　可偏偏老王妃卻是喜歡得緊。

　這小姑娘小時候經常來康王府，不但自小模樣就生得俊，又是個嘴巴甜的，而她只有一個孫子和一個孫女，對於這般嬌憨可愛的小姑娘哪裡抵擋得住？

　老王妃又瞧了一眼老太太身邊其他兩位姑娘。

　這兩位模樣都是沒得挑的。沈五姑娘沈妙她是曉得的，畢竟在晏城這麼大的名頭想不知道都難；至於這位溫姑娘，她倒是沒怎麼上心。老王妃看著眼前這個合眼緣的小姑娘，委實是羡慕得緊。

　怪不得老太太如珠如寶。

　——若是她，她也會當成寶貝寵著。

　而一旁穿著蜜合色羅綢襦裙、梳著雙刀髻的康王妃顯得端莊大方，她瞧著老王妃這般喜歡沈嫵，一時也明白老王妃心裡所想。

　康王妃心中一歎。

　兒子眼下都十八了，常年在外頭打仗，連親事都沒有著落。這位沈六姑娘她算是看著長大的，自小就和玉璿關係好，而且心思單純，一點兒壞心眼都沒有。可是她那夫君中意沈五姑娘這般溫婉賢淑的小姑娘——畢竟這沈五姑娘比沈六姑娘的名頭大了太多。

　可今兒瞧著這麼一個明媚美貌的小姑娘，就覺得若是這小姑娘給她當兒媳該多好。想到這裡，康王妃的眼睛亮了亮。

　若是她沒記錯，這沈六姑娘明年就及笄了。

　她那兒子除了打仗就知道看兵書，一整天也不見得說上幾句話，若是依著她那夫君的意思娶一個像沈五姑娘這般性子安靜的兒媳，這康王府日後只怕也是冷冷清清的。可沈六姑娘卻是不一樣，靈動活潑，若是同兒子在一起，那可是頂頂匹配。

　如此一來，康王妃便是越來越歡喜，看著沈嫵的眼神便多了幾分自家人的感覺。

　而靜靜立在蔣氏身側的沈妙，瞧著康王妃打量沈嫵的表情，忍不住垂了垂眼。

　今日老王妃七十大壽，康王府特意請了晏城最好的戲班子，在院子裡搭了戲臺聽戲。沈嫵對於看戲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她見溫月蓁一直陪著老太太，就乾脆拖著沈妙一道去找玉璿郡主。

　玉璿郡主前幾日同明月公主一道比試騎術，卻不小心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好在只受了一些小擦傷。只不過康王妃不放心，就讓玉璿郡主在榻上躺上幾天不許她下榻。

　今日她既然來了康王府，自然是要看一看她。

　沈妙倒也沒有拒絕。

　沈嫵同沈妙一道走在抄手長廊，兩位嬌美明媚的小姑娘為這長廊增添幾分靈氣。沈嫵發覺今日的沈妙特別的安靜，遂小聲問道：「五姐姐有心事嗎？」

　聽著沈嫵的聲音，沈妙這才回過神。

　她眼睫一顫，側眸瞧了沈嫵一眼。見沈嫵臉上堆著笑意，一時神色有些恍惚。也對，像她這六妹妹這般可愛的小姑娘，連她都喜愛得緊，長輩們會喜歡自然是在情理之中的。沈妙蹙了蹙眉，暗道自己是怎麼了，老王妃和康王妃喜歡沈嫵，她為何心裡不舒服？

　沈妙有些不明白。

　她一向不去計較這些，而且在定國公府，就數這六妹妹同她的關係最好。她性子直，更是什麼事情都同她說，而眼下自己卻……

　沈妙沒有繼續想下去，只彎了彎唇，莞爾一笑道：「沒事，大抵是昨夜有些著涼了。」

　「這可不是小事，五姐姐，待會兒回去的時候可要請大夫看看，別忘記了。」沈嫵忙一本正經道。她這五姐姐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不懂得照顧自己。不過好在沈妙自小就是順風順水，從來不什麼病，哪像她自小就身子弱，到了冬天更是手腳冰涼，這風寒亦是家常便飯。好在長大了一些，身子也好了一些，不再經常生病了。

　沈妙道了一聲「我知道了」，而後便垂了垂眼，跟著沈嫵繼續往前走。

　沈嫵自然知道沈妙大抵是有心事，不過幾日沈妙不想說，那她也不好刨根問底。沈嫵正抬眼，卻見穿著一身寶藍色錦袍的霍承修朝著她倆走來。想來這霍承修剛去看了妹妹，這會兒才同她們遇上。

　這會兒沈嫵覺得這霍承修極為親切，便沖著霍承修打了招呼：「霍將軍。」

　霍承修看著眼前這對姐妹花，偷偷瞧了一眼沈嫵身邊的沈妙，然後看向沈嫵含笑道：「幾年不見，阿嫵倒是同我有些生分了。」

　霍承修是習武之人，生得高大強壯，卻並未強壯過分，生得寬肩窄腰，只堪堪一個健碩俊朗的男子。而且他的眉眼生得極為俊朗，劍眉星眸，端得一派君子的謙然之感。

　雖然霍承修現在成了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可是在沈嫵的心裡，他還是小時候那個護著她和玉璿的大哥哥，沈嫵笑了笑，喚了一聲「承修哥哥」，之後又打趣兒道「不過人前我可不敢再這麼喊你了。」

　霍承修倒也沒說什麼，只一雙眸子下意識看著沈嫵身側的沈妙。今日沈妙穿著一身玉渦色散花水霧襦裙，發上插著一根梅花玉簪，小臉白淨，顯得雅致大方，一看便是教養極好的世家女。

　沈嫵抬了抬眼，見霍承修眸色傻氣耳根子通紅，一時恍然，遂下意識去看沈妙。

　她瞧著沈妙裸露的一截白皙脖頸泛著緋色，便想起了那日馬車上沈嬙說的話。雖然她不知道沈妙同霍承修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有一點她可以肯定——她這不食人間煙火的五姐姐已經情竇初開、紅鸞星動了。

　沈嫵心裡尤是歡喜。

　雖不知最後會如何，卻也要記得同這位霍小將軍保持距離。而沈嫵想著方才老王妃和康王妃的熱情，心裡便有些擔心。她這五姐姐樣樣出挑，可今兒老王妃卻沒有對五姐姐表現出太對的喜歡，委實有些奇怪。

　畢竟，像沈妙這種端莊的小姑娘，才是長輩們心中最理想的兒媳人選。

　這男女有別，沈嫵自然不能再同霍承修多說，只道了別繼續同沈妙沿著長廊走。沈嫵的面上含著笑意，心裡早就有些想法，一時心情歡快得快要哼小曲兒了。

　至於沈妙，在霍承修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一向風輕雲淡的沈五姑娘倒是呼吸一滯，心跳如鼓。直到走了一小段路，才想到了什麼，沈妙緩緩轉過了頭。

　沈妙瞧著那穿著一襲寶藍色袍子的男子俊臉怔了怔，模樣相當滑稽。

　讓她幾乎都忍不住笑，笑他傻氣。

　而長廊那端偷看小姑娘的霍小將軍的確愣住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沈妙會突然轉過頭，只四目相對，瞧著那雙盈盈妙目，如含春水，羞中帶俏，霍承修有些看癡了。

　見小姑娘紅著臉低下了頭，霍承修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