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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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湛知道小姑娘酒量淺,卻沒有想到竟然淺到這種地步。
只喝了幾杯,便是小臉酡紅,看著他的眼神也是晃晃悠悠的。此刻雙頰紅彤彤,像是成熟的蜜桃一般,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瞧著隨時都會閉上眼睛,特別是那張粉嫩的小嘴,一張一合喃喃地說著話,就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傅湛放下手中的酒杯,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含著笑輕輕喚了一聲:「阿眠?」
「嗯……嗯?」小姑娘抬頭看了他一眼,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然後「噗通」一聲醉倒在了黃梨木炕桌上,白皙如玉的小手還拿著雕竹紋玉制酒杯。
傅湛一時覺得有些無奈。
今晚他本是想陪陪她,卻不料讓她喝醉了。方才她應允了自己喝了一杯,可大抵是覺得這桃花酒清冽濃香,這才貪嘴多喝了幾杯,卻不料後勁兒這般大,讓她一下子就醉倒了。傅湛瞧著她穿得衣裳,此刻饒是穿著外裳卻也怕凍著她,遂起身將她抱起,走到紫檀嵌染牙廣韻十二府圍屏後頭的弦絲雕花架子床。
這會兒小姑娘安安靜靜的躺在自己的懷裡,簡直乖巧的不得了。
傅湛享受這種滋味,小心翼翼將人放到榻上,然後彎腰替她將雙足上的軟底睡鞋脫了下來。大抵是方才下榻急,小姑娘沒穿襪子,一雙玉足明晃晃的暴露在他的面前,粉嫩瑩透的指頭瞧著可愛的不得了,這麼一雙嬌嬌小小的玉足,他的手堪堪可握。
傅湛伸手握了握,可小姑娘卻是下意識的縮了縮,大抵是做賊心虛,他下意識側過頭,卻見小姑娘紅彤彤的小臉上染著笑意,唇角彎著。
……原來是怕癢。
傅湛的嘴角微微一翹。
傅湛覺得,今日都來了,若是不做一些偷香竊玉的事情,豈不是太辜負這番良辰美景了?不過他也曉得分寸,知道若是今晚自己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以小姑娘的性子肯定會生氣的,說不準這些日子積累的好感也就煙消雲散了。可傅湛到底是個男人,面對自己喜歡的小姑娘自然也想親近一番,何況他許久未見她了。
而且他又不是君子。
——若是君子的話,也不會做出這種三更半夜擅闖姑娘家閨房的事情來。
傅湛俯下身子親了親小姑娘的額頭,然後是她翹挺的鼻尖,她的雙頰,最後落在了她的唇上。到底是喝了酒,水潤潤的,又嫩又香,而且夾雜著桃花酒的味道,只覺得異常的美味。
親完了,傅湛稍稍抬起了頭,替沈嫵將外裳脫下。
只是一脫下,傅湛便愣住了。見她裡面只穿著一身薄薄的雪色絲制寢衣,樣式寬鬆,而一面裡面是一件淺杏色繡蘭花抹胸,胸前的豐盈隨著她的呼吸起起伏伏,看晃了傅湛的眼。
不得不說,小姑娘的身子玲瓏有致,身段極好。只覺得老天太過厚愛她,像是精雕細琢似的,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了她。傅湛自嘲,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迷得暈頭轉向,可這會兒他看著眼睛都直了卻是事實。
傅湛想伸手摸一摸,可是手一伸出去,卻是頓了頓。
……然後垂了下來
上回親她的時候不小心碰著了,小姑娘惱得不成樣子,傅湛想著也有些心有餘悸,一時也就不敢再得寸進尺,只繼續親了親她的嘴解解饞。
長夜漫漫,傅湛卻一點兒都不想走。
他在榻邊坐了一會兒,然後忍不住了,便脫下長靴和外袍上了榻,被褥裡又暖又香,傅湛伸手就將一旁熟睡的人攬進了懷裡,讓她的腦袋枕在他的臂彎上。
睡夢之中的人總是特別乖巧,她不但乖乖靠在他的懷裡,更是下意識的將雙手環在他的腰側。傅湛想,等以後成了親,大抵就是這般的光景。
傅湛的眼睛瞧著小姑娘光潔纖細的脖頸上,他低下頭親了一下,又覺得不夠,又親親咬了一口,如此的耳鬢廝磨偷香竊玉,傅湛做起來總是格外的得心應手。
「喵……」正當傅湛想伸手捏一捏的時候,卻聽得耳畔一陣貓叫聲。
傅湛聞聲側過頭,見渾身雪白的琉璃正直直的看著自己,不對,小傢伙該叫元宵。傅湛唇角一彎,瞪了它一眼,一向膽小的小傢伙立刻乖乖回到自己的籃中。
傅湛這才伸手將床幔放了下來,靜靜抱著懷裡的小姑娘睡覺,不做別的。
·
沈嫵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
似是想到了什麼,立刻睜大了眼睛掀開了身上的被褥。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瞧著完好無損,這才松了一口氣。
好在,傅湛還沒有無恥到趁人之危的地步。
只是想到昨晚的傅湛,沈嫵便覺得那像一場夢似的。
可是這頭痛卻讓她知道這根本不是夢。昨晚傅湛的確來了,也不知有沒有被人看到,若是被嘉元帝知道了,說不準又要在關上三個月,關上三個月還算好的,若是如魏王一般將他貶去婺州,那可就慘了。
到時候她不得不嫁給傅湛,難不成也要嫁到那荒無人煙的地方去?她可不要受這罪。
沈嫵瞧著榻上沒有一樣,這才伸手搖了搖頭床頭的銀鈴。立夏和穀雨聽到這鈴聲立馬就進來了,如往常一般伺候沈嫵穿衣洗漱,梳妝打扮。立夏在整理床鋪的時候,瞧著繡枕下有一支金累絲紅寶石石榴花簪,頓時有些愣住了。
這——
這是……祁王殿下?
立夏嚇了一大跳,握著這簪子的手也抖了抖,可到底不敢聲張,只等著穀雨伺候沈嫵梳妝罷。而這廂,穀雨一面替沈嫵梳頭,一面含笑道:「今日是姑娘生辰,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對了,姑娘昨晚睡得可好?昨晚子時過後,那明淖河兩側的河堤上可是放了整整一個時辰的煙花……」
沈嫵心想:這個她自然是曉得的。
立夏又道:「據說那煙花還是錦泰坊的,不知是哪位財神爺散的財。」
可不是嗎?錦泰坊的煙花,能整整放上一個時辰的,還真是極少見,這般的大手筆,不是財神爺還能是什麼?
沈嫵心中一笑,想著昨晚凍人冰塊的「財神爺」,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過那煙花真美,今兒恰好又是姑娘的生辰,看來是個好兆頭。」穀雨一邊替沈嫵梳頭一邊說著。
沈嫵則是有些做賊心虛,沒有接話。
等穀雨出去了,立夏才將簪子遞給了沈嫵,沈嫵瞧著立夏手裡的金累絲紅寶石石榴花簪,一下子就想到了傅湛。她沒有去接,只抬頭看了一眼立夏,頓時覺得有一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傅湛夜闖她的閨房,而她這個姑娘家不但沒有將他趕出去,還大大方方讓他進來,兩個人還一塊兒喝酒。
沈嫵臉上火辣辣的燙,覺得自己什麼臉都丟盡了。
小滿進來了,瞧著沈嫵神秘兮兮笑道:「姑娘,有好事兒。」
沈嫵看了小滿一眼,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小滿道:「今兒皇上下了旨,解除了祁王殿下的禁足。」
沈嫵想著昨晚傅湛故作可憐的模樣,一時只覺得這廝真是又可氣又可恥,明明是曉得了嘉元帝的意思,還故意瞞著她不讓她知道,讓她擔心他這樣出來會被發現。她提心吊膽,而他卻看著她這般失措,心裡肯定是覺得有趣呢。
一時沈嫵擰了擰眉,心道:對傅湛那廝,是斷斷不能心軟的。
只是沈嫵又想著,傅湛會突然解除禁足,這事兒來得太過蹊蹺。仔細想來,也只有綰妃有這麼大的能耐吧?自古伴君如伴虎,綰妃能二十年盛寵不衰,雖如娘親所言興許並非嘉元帝真愛,可到底也值得敬佩。
畢竟宮裡那可是吃人的地方。
沈嫵歎了一口氣,不再去想,但凡想得通透的姑娘,有誰願意進宮呢?
今兒是沈嫵生辰,韓氏一大早就來了沈嫵的明瀾小築,而且還送來了親自下廚做的長壽麵。
韓氏瞧著女兒今日穿著墨綠色妝花緞織夾襖,擰著眉道了一句:「這麼好的日子,穿得這般素做什麼?」說著便是親自替沈嫵選了一件大紅底子繡蘭花軟綢短襖,吩咐穀雨替她換上。
沈嫵拗不過韓氏,這才任由她搗鼓。韓氏替女兒整理衣裳,瞧著女兒白皙脖頸間的紅印,愣了愣,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咦?沈嫵不曉得韓氏問什麼,只湊到鏡子前瞧了瞧,看著脖子上那個極明顯的紅印子,這才頓時傻了眼。雖說昨晚她迷迷糊糊沒有知覺,可這會兒還是能想起一星半點——男人炙熱的身體,還有……他不安分的手。
沈嫵心裡焦急,不知該怎麼和韓氏解釋。
韓氏雖說是過來人,可女兒畢竟是未出閣的小姑娘,自然不會往那方面想,只不過若是被愛嚼舌根的人瞧見,興許會大做文章,只又讓沈嫵將裡頭的衣裳換了一件領子高一些的。
見韓氏沒有說什麼,沈嫵頓時如蒙大赦,可心裡卻是怨極了傅湛,若是下回他再敢輕薄她,她絕對不會再心軟。不過沈嫵也知道,昨晚的煙花,和昨晚凍得嚇人的傅湛,到底還是令她有些感動,這一感動,自然也就心軟了。
吃完了長壽麵,沈嫵便去老太太的存善居請安。
十三四歲的姑娘總是一天一個樣,這段日子沈嫵倒是沒有精心打扮,如今生辰,自是穿得漂漂亮亮,這麼一拾掇,簡直美得不成樣子。老太太只摟著自己的寶貝孫女,歡喜的不得了,然後笑著往著沈嫵的手上套了一隻玉鐲子。
一旁的蔣氏看著沈嫵手上的玉鐲子,倒是眉眼柔和。
上回沈妙生辰,老太太也送了一個玉鐲子,這會兒倒是沒有厚此薄彼,蔣氏的心裡自然也舒坦一些,然後笑吟吟的送上生辰禮物,直誇這沈嫵生得越來越美。
沈嫵彎唇甜甜道了一聲「謝謝老祖宗」,然後沖著蔣氏道「謝謝大伯母」。韓氏今兒心情也好,瞧著女兒收禮,便念著,「太貴重了,阿眠還是小孩子。」話雖是這般說著,可面上瞧著卻歡喜的很。
女兒長大了,她這個當娘的可是又開心又擔心。
至於沈嬙這邊兒,卻是不願意出尋梅軒。她曉得今日是沈嫵的生辰,沈嫵仗著老太太的寵愛,肯定會在府中大辦,就算比不上今年沈妙的排場,可到底也不會太寒酸。姑娘家十三歲的時候,那生辰宴自是馬虎不得,這可是看出府中之人對其的重視,等到了十四歲,那提親的人也就上門來了。
沈嬙想著今年自己簡簡單單的生辰宴,便是一肚子氣。
她這個姐姐還未說親,後頭的兩個妹妹卻是後來居上,先後定好了親事。沈嬙一想到祁王和霍承修這兩個品貌俱佳的男子,又是一陣惱火,遂對著溫月蓁道:「蓁表姐,我不想去。」
沈嫵生辰,她去湊什麼熱鬧?
而溫月蓁卻勸道:「四妹妹別鬧小孩子脾氣。到底是姐妹,哪能不去?今兒會有客人要來,若你不去,那別人會如何想你?皆道你小氣任性,反倒讓沈嫵白白占了便宜,四妹妹難不成想做這種傻事嗎?」
沈嬙怎麼願意白白便宜沈嫵?
她想了想,覺得溫月蓁的話十分在理,遂扭捏點頭道:「好吧,我去還不成嗎?」她不但要去,而且還要漂漂亮亮的去,絕對不能被沈嫵和沈妙比下去。這麼一想,沈嬙便趕緊喚來丫鬟梳妝打扮一番。
近日沈嬙的身子一天天好起來了,臉上也紅潤了一些,經過精心打扮,自然是顯得嬌美清麗。
溫月蓁瞧著穿著一身大紅底子繡梅花軟綢短襖,脫口而出道:「四妹妹長得可真好看,跟個仙女似的。」
好話誰都愛聽,沈嬙聽了則是面露歡喜,臉頰微紅道:「蓁表姐別取笑我了。」話雖如此,可心裡卻是越想越開心,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揚起。
只不過沈嬙精心打扮,隨著溫月蓁一道去院子時,遠遠瞧著沈嫵坐在一**同齡的小姑娘身邊,她的身側是明月公主和玉璿郡主,皆是容貌出眾的小美兒,可偏生沈嫵一顰一笑皆是畫,明媚嬌豔的好似雨中綻放的牡丹花。
她也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軟綢短襖,雙垂髻上簪著鏤空蘭花珠釵,耳垂上墜著紅寶石耳墜,在容貌和打扮上生生壓了她一截。
沈嬙瞧著,袖中的手緊了緊,只覺得自己的精心打扮簡直是如同襯托沈嫵的跳樑小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