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無名島上
雖然口頭上是這麼說,但是顧響在宮九黑了的臉色下,還是好心的拉了他一把,免得對方手沒抓穩就掉進海裡餵魚了。
其他船員沒這待遇,好在宮九找到了繩索,一拉一勾就把開船必不可少的那些人給打撈上來。 若是平時,宮九自然輕鬆能夠完成這一舉動,然而狂風暴雨下的壓力太大,他又不想在顧響面前丟臉,果斷一口氣完成,眼前陣陣暈眩。
顧響見這邊沒危險了,高冷的離開了這邊。
不就是提前問一下無名島的方向嗎,宮九這傢伙也太小氣了。
被拋下的宮九暗自咬牙,眼睜睜的注視著這道乾淨整潔的背影返回房間。 天災能讓普通人陷入絕望,卻不會讓一位大宗師露出任何恐慌,他們的差距就是如此的遙遠,讓他都不敢停歇習武的時間。
破碎虛空嗎……
宮九的眼中閃過異色,隨即若無其事的返回了房間。
狂風過去,海面回歸風平浪靜的夜晚,天晴沒多久,這艘搖搖欲墜的大船總算抵達了海上無名島。 顧響還沒走出房間,靈敏的耳朵就撲捉到了外面的一聲清脆呼喊,“九哥!”他一邊琢磨著那個人是叫豬肉湯還是牛肉湯,一邊慢吞吞的走了出來。
只見一個腰肢纖細,但胸脯挺拔的女孩撲倒在宮九身上,滿眼的欣喜。
好艷福。
顧響瞅了瞅這位姑娘的面容,放在現代滿是整容科技的情況下也是一等一,可是宮九不解風情的推開了她,隨口說道:“我給你帶了禮物。”
牛肉湯是無名島島主的女兒,也是宮九當妹妹一樣看著長大的人,然而在'妹妹'這重關係之外,兩人心知肚明的維持過一段詭異的關係。
想到牛肉湯的鞭子,宮九的身體還是反射性的有些微顫,興奮的,隱忍的,尤其是牛肉湯的腰間就纏著一道柔軟貼身的鞭子,當他伸手觸碰到的時候,簡直是無上的折磨和痛苦。
但是顧響在旁邊……
宮九快要扭曲的臉色陡然恢復正常,一舉一動劃出界限,彷彿只是一個普通的哥哥對待妹妹的態度。 牛肉湯心中惱怒,被推開後下巴一揚,矜持得像一位驕傲的公主。
她斜眼望向從房間裡走出的顧響,隱隱敵視,“這位就是大宗師?”
顧響沒理會她。
別說是牛肉湯這種姿色,就連陰癸派裡的絕色美女,顧響都覺得意興闌珊,外貌再重要也比不過武功重要,沒了武功,那些美女再美都是禁不起風雨的菟絲花。 而牛肉湯弱得完全可以忽視,他實在不明白牛肉湯為何能夠挑釁宮九。
顧響雙眼注視著一身白衣的宮九,問道:“可以上岸了嗎?”
得到可以的答复,顧響就直接飛躍了大船,海面在足下宛如平底,鞋履並未沾濕,幾息之間飄飄然的落在了岸邊的沙地上。
宮九的興致被挑起,做不到踏水而行,但兩丈的距離還是能夠用輕功跨越。 顧響走了,宮九也離開了,船上的牛肉湯臉色忽青忽白,想要學著他們跳下去又失去了勇氣。
浪濤拍打在船壁上,幾米深的水流下暗藏礁石。
輕功一般的人過不去。
牛肉湯洩氣的在船上跺了跺腳,老老實實的從船板上再返回岸邊。 只是上了岸,想要看見的人和不想看見的人統統不見了。
牛肉湯:“……”
走到了自己的地盤,宮九當了一回好客的主人,帶著顧響來到了自己經常住的地方 大俠,給個好評嘛。 宮九的住所是整個無名島最好的地方,一打開門,王公貴族也未必有的珍稀擺件皆可看到,偏偏顧響認不出這些東西的價值,所以淡定的無視了它們。
他坐到了一個椅子上,“我餓了。”
宮九那點微妙的心思立刻消失,詫異道:“你餓了?”
顧響一聽這話覺得不對味,難不倒宮九把他看成外星人了? 宮九乾咳一聲,拍掌讓附近服侍自己的人出來,挑了幾個清淡口味的菜色,他才讓她們下去。
周圍又安靜了下來,顧響和宮九相對無言。
不是宮九不想挑話題來聊一聊,而是顧響知道的事情太少,對古代感興趣的東西也不多。 為了防止自己路出馬腳,他在和宮九來無名島的一路上都寡言少語,讓宮九碰了好幾次壁,礙於面子就沒再說下去。
顧響的目光掃到宮九隨身攜帶的劍上,劍身修長,殺氣內斂,又是一柄不遜於西門吹雪的寶劍。 他記得以前的宮九傲慢得連劍都不帶,完全不像一個劍客的劍客,“短短半年不見,你身上的劍氣變濃了。”
宮九露出了一絲笑意,“你要看我的劍法嗎?”
顧響正覺得無聊,便同意了宮九的提議。 兩人走到宮九平時的練武場裡,宮九拔劍的一剎那,顧響就眉心突突,明白這傢伙練得也是殺人的劍法。
這樣的劍法永遠不是觀賞性的舞劍,果然在凌厲變幻幾招作為展示之後,宮九的劍鋒一轉,白芒閃過,雷霆般的刺向了在旁邊觀看的顧響!
是挑釁也是挑戰!
殺氣流露,鳥群驚飛,無名島的人還是個忙個的,平時號稱每個人都有著一流水準,實際上他們根本感應不到練武場的情況。 唯獨吳明瞇起眼睛,在能夠俯視練武場的高處觀看起來。 一會兒之後,吳明咂了砸嘴,遺憾的嘆道:“小九心急了。”
說完,他如同知道結局的離開了這裡。
當侍女端著盤子打算把菜餚佈置到練武場附近的亭子裡時,忍不住發出尖叫。
“啊啊啊——”
宮九身上都是血。
劍捅出來的地方是那麼觸目驚心,更可怕的是他的恢復力,對普通人來說接近致命的傷勢,他在短短幾刻間就止住血,還有空發出令人牙齒打抖的扭曲笑聲。
顧響呆愣在原地,緩緩的低下頭。
這是……
手上不知何時已經奪來了一柄長劍,劍柄被汗水浸濕,雪亮的劍尖那一頭沒入宮九的肩頭,依稀能感覺到卡住骨頭里的觸感。 只要稍稍用內力一震,劍上的阻力就能消失,哪怕宮九的恢復力再快也無法奏效。
但是剛才反擊的招式,如果沒有看錯……
是劍法。
宮九用一種病態的眼神注視著他,喘息的說道:“原來你用劍啊 父王,娘親被搶了 。 ”來自於顧響給予的疼痛非但沒有讓他冷靜,反而令他接近劍鋒的心扉狂熱起來。
顧響看了他半響,握劍的左手一震,震碎的不是宮九的肩胛骨,而是劍。 當這柄價值連/城的寶劍從宮九的傷口處抽出,下一刻便斷裂成蝴蝶羽翼般的碎片。 宮九在這份莫名的危險下奇異的寧靜了起來,口中溢出鮮血,映襯著雪白的面色越發妖邪起來。
“為什麼毀了它。”
“誤傷之劍,不該存。”
顧響繃著臉說出這番又在盜版獨孤求敗的話。 無奈之前被殺氣激發了本能,失手誤傷了宮九,當然他也知道宮九的殺氣是實打實的不含水分,若他沒有這份折服對方的實力,下場不外乎成為拋尸大海的一份子。
由於不會點穴,他乾脆抱起宮九往回處走去。
宮九的身體一僵,看見顧響難得露出憂色,他心中的介懷莫名的消失,心道面子什麼的早就沒了,還在乎這麼一點虛的東西嗎。
他安心理得的享受著顧響在愧疚下的幫助,大宗師級的強大內力護住心脈,暖洋洋的極為舒服,和劍傷造成的刺痛混合出讓他想要呻/吟的快/感。
顧響提前一步發現他又要發作,冷聲道:“你再多動一下,我就放開手。”
宮九委屈的收回了邪念。
顧響用起輕功的往宮九的住所趕去,很快消失在練武場。
剛才在附近尖叫的侍女這回連叫都沒了,驚恐戛然而止。 不僅是她,其他無名島的侍女和僕從的表情都抽搐了一下,若說九公子的癖好發作,受傷也說得過去,可是九公子這麼乖順的躺在這個人的懷裡,未免太驚悚了吧!
聽到兄長受傷,牛肉湯聞風趕來。
“九哥!是誰傷了你!”
話雖如此,她的眼睛卻盯著坐在旁邊的顧響身上,恨不得戳出一個洞。
顧響心虛的撇開臉。
誰讓宮九的衣服一脫,裡面觸目驚心的傷口就暴露出來,縱然現在纏上了繃帶,還是滲出了紅色。 本來看見宮九能那麼輕鬆的笑著,他還以為是小傷,結果……
果然宮九的臉色最不可信。
想到目前關鍵的事情,他看向匆匆跑來的大夫,等對方嚴肅的檢查完宮九的傷勢後,顧響心中一緊,問道:“他的傷勢如何?”
“幸好避開了心口。”大夫擦了擦冷汗,知道宮九在島上是何等地位,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對房間裡等待回答的人說道:“只是劍氣太過凌厲,傷及心肺,九公子這段時間切不可動用真氣,以免留下病根,靜養數月既可。”
宮九的眼神陰冷起來,大夫看了半天,這才恍然收到暗示。 他連忙補充道:“若是有極強的真氣幫忙護住心脈,能夠減少養傷的時間。”
宮九滿意的笑了。
顧響:“……”
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們兩個眉來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