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定海針霍賢
鄭硯渾身發抖,難以置信眼睜睜的看著悍馬扭腰擺臀(……)駛進院子裡,在牆根停下,然後車門打開,霍賢大搖大擺的從車裡出來。
鄭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差點氣哭了。
太、過、分、了! 太、欺、負、人、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 !
他們這才認識多久……還沒有一年吧,一年都不到就開始七年之癢了? ! 他就變成糟糠之夫了?
鄭硯胡亂的腦補,完全沒意識到霍賢的舉動在別人看來多麼正常……畢竟被託在掌心慣壞了,以前霍賢大事小事親力親為的照顧,甚至很多時候連吃個乾果瓜子,都是剝好了送進他嘴裡的。
這一次的待遇從高水平降到正常水平……
鄭硯又急又怒,簡直想轉身就走,他上輩子沒有霍賢也在末世活了三年多,這輩子有空間吃喝不愁,再怎麼也不可能比前世更加糟糕吧?
真以為我非你不可嗎,笑話。
鄭硯非常有骨氣的轉身就走,走了幾步覺得脖子上空落落的,低頭一看……媽個雞! 銅板還在霍賢身上啊!
鄭硯冷笑,從沒有見過這麼不禮貌的人,誰准你隨便拿別人東西的!
鄭硯憤憤回頭,轉過身就看見遠處的男人正看著他,似是看到了他剛走出去了幾步,神色陰沉的舉步走來。
你還敢給我擺臉看? !
就算你長得帥也擋不住日日夜夜對著看,老子早就膩了。
鄭硯不屑的想,可等那個人越走越近,鄭硯低著頭抽了抽鼻子,好吧……他還沒看膩。
這個人怎麼能這樣呢,就算七年之癢也不能癢的這麼快啊。
剛才還叫人家小甜甜,連個過渡期都沒有,就叫人家下車開門不算還被甩了一臉尾氣!
霍賢走到他面前,站定,蹙眉道:“你想去哪裡?”
鄭硯別過頭,咬著牙說:“不用你管 [綜]當阿綱淪為持有靈 ! ”
霍賢定了兩秒,眉頭擰得更緊了,“胡鬧什麼?”
鄭硯:“……”
胡、鬧、你、妹!
老子才沒胡鬧,我是很認真的好嗎! 鄭硯把內傷出來的血吞回去,伸出右手,冷漠的說:“把銅錢還給我。”
霍賢抿唇,沉默的看著鄭硯。
他的鼻頭很紅,眼圈也紅彤彤,哭了?
真的撐著了?
“不給,先放我這裡。”靜了一會,霍賢說:“你怎麼了?”
鄭硯炸了!
銅錢本來就是他的東西,果然是這樣的,情侶戀人之間感情再蜜裡調油,也要保持冷靜理智,不要把最重要的東西隨隨便便交給對方保管,看吧,感情破裂之後,霍賢居然不還他銅錢了!
真是冷血無情。
“聽話,跟我回家。”霍賢拉起他的手,鄭硯冷冷的甩開,他現在哪裡還有家呢。
不過沒有銅錢哪裡也不能去就是了……先順著台階下去吧,鄭硯想,萬一他一直跟霍賢犟著說什麼我不回去我就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神馬的……真的就回不去了呢。
鄭硯紅著眼看了霍賢一眼,心裡難受的像壓了一百座五指山,上面還貼著如來佛祖的符咒,快把他壓死了。
人怎麼能說變就變呢。
鄭硯落寞的低著頭快步往裡面走,霍賢垂首看了看被甩開的手,眼底劃過一絲無奈,跟在他後面,把門關上。
鄭硯走得很快,霍賢關上門他已經又戀戀不捨的回頭偷看又凶狠的走出很遠了。
霍賢闊步行走,很快就追上他。
“很難受?”霍賢問。
鄭硯糊里糊塗的抬頭看他,這個人怎麼這麼煩人,他到底要幹嘛,方才還一臉的拔*無情,轉眼就情深款款,變臉術?
鄭硯煩躁的想推開他,霍賢卻牢牢的控住他。
鄭硯說:“我很累,想回房間睡覺,放開。”
男人嘆了口氣,動作溫柔又不容置喙的引著他在院子裡轉圈。
鄭硯:“……”
轉什麼圈? 他在生氣啊!
“鬧什麼小脾氣。”霍賢陪著他慢慢走,一隻手覆在他的肚子上,鄭硯正想反抗他的動手動腳,卻發覺霍賢的動作難得的很純情,掌心輕柔的在他小腹摩挲,上下撫動。
鄭硯:“???”
霍賢輕聲道:“是我的錯,沒看住你,不該讓你吃這麼多。”
鄭硯無語的看著他,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真的聽不懂 重生於一九六五 。
等等,霍賢剛才說什麼? 好像哪裡不對,他們兩個的思路有沒有在一個頻道上啊。
鄭硯悄悄看向霍賢,男人眉峰微蹙,溫柔又耐心……他們已經圍著院子繞了好幾圈了。
鄭硯遲疑了幾秒,鼓了鼓勇氣,試探著問:“霍賢,你……為什麼不給我銅錢?”
霍賢看他一眼,“你不能再吃了。”
霍賢摸了摸他的耳垂,笑道:“明天再吃。”
原來不是分手不認人嗎……鄭硯突然覺得自己鬧了可能一個前無古人的大笑話,莫名有點羞恥,但是但是……
在霍賢眼裡,他就那麼喜歡吃嗎……
鄭硯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勁,求證式的問:“那你為什麼讓我去開門,以前都是你自己去開的好嗎,而且!你居然把我扔下自己開車走了!”
霍賢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肚子,語氣很重,“以後不准吃飽就睡。說過多少遍了,少吃多餐,勤運動,現在長教訓了嗎。”
所以……
所以霍賢讓他下車開門不是欺負人……是讓他飯後消食?
鄭硯長教訓了,他以後再也不亂七八糟的腦補了……鄭硯一時半會難以接受事情的真相,好想吐血……這誤會開大了!
怪不得他一直領著自己在院子裡轉,還揉他的肚子,也是在消食兒?
啊啊啊,好想找塊石碑一頭撞上去啊! ! !
鄭硯便秘臉,硬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他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
鄭硯窘迫的從霍賢懷裡掙出來,苦著臉說:“我不難受了,我早就不覺得撐了。”
“是嗎。”霍賢頓了頓,問:“剛才怎麼哭了?”
鄭硯:“……”
他總不能說我以為我們七年……一年之癢了吧。
可是還有什麼理由呢,鄭硯苦逼的說:“我吃撐了。”
霍賢:“……”
霍賢上前一步,卡住他的下巴,低低的說:“你在撒謊,為什麼哭?”
鄭硯怒道:“我沒哭好嗎,我只是……眼淚在眼睛裡面打了個轉,你沒看見我又給吞回去了嗎?!”
男人低低一笑,就是要哭不哭的模樣更讓人蠢蠢欲動。
“看見了,”霍賢又領著他在院子裡轉了兩圈,摸了胃部確實扁下去了,才帶著他往小樓裡走。
打開門讓他進去,霍賢在他背後關上門,突然說:“我說了什麼話讓你不高興,記得告訴我。”
鄭硯訝然回頭看他,霍賢認真的和他對視 匪蝶gl 。
鄭硯眼睛一下子紅了,覺得自己很窩囊很慫包,小聲的說:“我以為你不喜歡我了,我們……一年癢了。”
“你這麼討人喜歡,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你?”霍賢調笑道,頓了頓,又問:“一年癢?”
鄭硯不自在地說:“就是七年之癢,你懂的。”
霍賢:“……”
鄭硯揪著衣角看他,霍賢沉下臉,總算想明白鄭硯剛才的不喜歡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這麼想了。
“胡說八道。”霍賢冷道:“你亂想什麼?”
他不說這個還好,一提起來鄭硯其實覺得還是很有理的!
“如果不是你表達有誤,我怎麼可能胡思亂想,你說說你今天回來這兩個小時都做了什麼?”鄭硯怨氣很大,一件一件的數落他,“你先說我長胖了,這沒問題,我一個男人不在乎體重。可你得寸進尺,嫌我往車窗外伸頭了,嫌我坐姿不端正,因為我不好好聽講,上課睡覺,所以我脊椎扭曲,還是個駝背!說完還不算,你沒看見我在生氣嗎,然後把我扔在門外不管,是你的話你會怎麼想?給我道歉!”
霍賢默然看他。
鄭硯連珠炮說了一通,心想他不會生氣吧,抬頭一看霍賢臉色陰沉到可怕,他打了個寒噤,扭頭想跑。
霍賢發現他的意圖,抓住他的手臂。
“我說的是事實。”霍賢慢慢的說。
鄭硯翻了個白眼,“我要氣死了……”
霍賢蹙了蹙眉,鄭硯才想起來霍賢有點迷信,他是不允許他隨隨便便說死的……
然而霍賢沒有跟他計較,瞪了他一眼,鄭硯縮了縮脖子,霍賢失笑,沒再火上澆油。
霍賢道:“你告訴我,往窗外探頭做的對不對。”
鄭硯默默的說:“嗯,不對。”
霍賢點了點頭,拉著他往樓上走,讚許地說:“知道就好。”
鄭硯:“……”媽個雞,這就完啦?
回到房間,霍賢合上門,“你讓我跟你道歉?我說話欠妥,你別生氣了。”
鄭硯悶悶的看他一眼,怎麼有人道歉還說的像是指揮命令,你別生氣了……就不能說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嗎。
霍賢摸了摸他的後腦勺,鄭硯覺得他這樣跟摸小貓小狗似的,不樂意的晃腦袋。
霍賢握住他一根手指,慢慢的摩挲,低聲道:“你的駝背非常輕微,肉眼看不出來,其他人說過你駝背嗎?”
鄭硯唰的炸毛,怎麼又提這事兒? !
鄭硯惱怒道:“不知道!”
“說實話。”霍賢道。
鄭硯忍著怒氣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重生只為守護 。
霍賢溫聲說:“那你生什麼氣,我知道你沒必要覺得不好意思,我不會告訴別人。你是我的人,是好是壞我都不介意,你的優點缺點在我眼裡是一樣的。硯硯,我知道你的一切,你不需要對我隱瞞什麼,懂嗎?”
鄭硯煩躁的踢腿,為什麼總有一種被牽著鼻子走的錯覺,明明是他不會說話,現在怎麼看來是他不懂事犯了錯。
還要坐在這裡被他教訓!
鄭硯非暴力不合作,霍賢捏了捏他的下巴,鄭硯馬上小雞啄米似的瘋狂點頭,“懂了懂了,你別動我,我長耳朵了。”
“……”霍賢道:“你還欠我一個道歉。”
啊?
鄭硯茫然的看他,“我不欠啊。”
霍賢厲聲道:“誰許你隨隨便便揣摩我的意思,你以為我不喜歡你了,你問過我嗎?”
哦……這個啊……
鄭硯搖了搖頭,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沒、沒沒沒問過。”
霍賢柔聲道:“道歉吧。”
鄭硯:“……”
這……叫……什……麼……事……兒……啊……
鄭硯安慰自己,不要跟霍賢作對……哦不對,鄭硯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確實是他沒事找事,腦補過多,幸虧當時情況不允許,如果空間在他身上,他就那麼一聲不吭的跑了……霍賢肯定會找到他,然後滅口吧!
確實……愛不愛,喜不喜歡這種事,他又不是霍賢,怎麼能胡亂決定。
鄭硯乾咳一聲,別彆扭扭的說:“我當時氣急了嘛,嗯,對不起。”
霍賢好整以暇道:“我沒聽清。”
鄭硯:“……”
你耳朵那麼好使,覺醒五行異能的那天,城外燃起大火,所有人無知無覺就你聽見了,你跟我說你沒聽清? !
鄭硯憋著氣,大聲說:“對不起!行了吧!”
“不行,”霍賢皺眉道:“沒誠意……算了,欠著吧。”
鄭硯:“!!!!!!”
我屮艸芔茻,欺人太甚! 你道歉的時候我就沒有挑三揀四的好吧? ! 媽個***! 失策! 失策! 失策啊!
澄清誤會,霍賢的手覆住他的小腹,輕柔的按了按,看鄭硯沒有覺得不適,手臂橫起,壓著他的胸膛往床上按。
鄭硯使勁扑騰兩條腿,霍賢俯身壓住他,一手扒他的衣服,一手在他身上游移。
鄭硯身體開始泛酸發軟,徒勞的掙扎,“我又生氣了啊啊啊,走開!”
*****
工廠的小樓裡溫暖如春,樓上春意盎然 竹馬權少,誘妻入局 。
遠在數里之外的縣城中心之外,冰凍三尺,臭氣熏天。
周子康幾個圍著爐子靠在一起,遠處兩個人影勾肩搭背的走過來,步履尚算有力,正是鐵塔幾人。
田橙訝然道:“哎,不對啊,不是三個人嗎?怎麼變兩個了。”
周子康瞇著眼睛往下一看,垂首道:“沒事,你近視,沒看到下面有三雙腿。”
等到走近了來看,才發現猴子和鐵塔穿著同一件大衣,天兒太冷了,猴子的外套不知怎麼被扒走了,只穿著裡面貼身的衣服肯定會凍壞了。
鐵塔幾個蹣跚著走過來,哆哆嗦嗦的問:“有、有衣服嗎?”
周子康搖了搖頭,鄭硯那個百寶箱不在,他們基本上什麼都沒有。
猴子拉開了一點衣服拉鍊,露出來青紫的小臉。
“我們回來了。”
周子康嗯了一聲,拉著田橙和胡非讓開地方,說:“這裡還有點吃的,快坐下來暖和暖和吧。”
實在太冷太餓了,幾個人顧不上客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田橙尷尬的對著火爐旁放著的瓷碗,問:“你們還有水嗎……我幫你們洗洗碗,鄭硯不在這裡,沒有多餘的碗筷。”
王五抬頭感激的笑笑,“沒事,我們用這個就行,你們還吃嗎?”
田橙幾個吃了一個多小時,肚子滾圓,趕緊搖頭道:“不吃了,我還是幫你們刷……嗯,算了。”
沒聽她說完,幾個人已經狼吞虎咽的開始吃起來。
他們剛認識,沒多少話說,田橙帶著胡非往一邊去坐著,周子康白了田橙一眼,不好把鐵塔幾個就晾在這裡。
“在裡面還行吧?”周子康沒話找話說。
鐵塔連吃了好幾片肥牛肉,聽到周子康的問題,立刻眉開眼笑,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鐵塔連吃飯都顧及不上了,摘下來背包,珍而重之的放在膝蓋上。
“你看。”鐵塔說,拉開了背包的拉鍊。
像是急於證明自己,又似是有點害羞,鐵塔不好意思的說:“這三天一共睡了也沒有十個小時,鄭硯兄弟在嗎,希望沒有讓他失望。”
周子康定睛一看,背包裡沒有別的東西,滿滿噹噹堆著的都是晶核。
裡面有放了一段時間的,也有新挖出來的,晶核身上帶著黃白污跡,在火鍋旁邊展開給他看。
周子康暗自慶幸幸虧沒跟他們一起吃……
周子康笑道:“看起來真不少啊,絕對夠一百了。”
鐵塔拉上拉鍊,點點頭道:“我也沒有數過,時間太倉促了,不過一百肯定是有的 鳳傾田園之掃帚女王 。 ”
周子康看出來鐵塔三人這幾天應該在裡面是拼過命的,大概是想給他們留一個好點的印象?
這些晶核,保守估計也有少說三百顆,翻了三倍啊!
周子康點頭道:“幹得不錯,鄭硯肯定會很高興,先吃飯吧,還有兩個人沒來,我們等一會他們。”
鐵塔局促的笑了一下,把背包放在旁邊,緊緊挨著自己的腿。
周子康嘆了一口氣。
食物剩下的不多,鐵塔幾個定是餓壞了,這三天也不知道怎麼熬過來的,出發的時候明明每人都有三天的食物。 但歸來的時候,三人三個背包只剩下一個,裡面還都是裝著晶核,想必背包沒拿好,在裡邊東奔西跑的跑掉了。
天色漸漸的深下來,周子康打開了兩輛車的車燈,防止喪屍偷襲。
抬手看了看表,將近六點多了,李光明和李昀連來的影子都沒有。
田橙禁不住擔憂道:“他們兩個不會出事了吧?”
周子康捏了捏手指,安撫道:“不可能,鐵塔幾個都能安全出來,李光明和李昀自保更不是問題,放心吧。”
話雖這麼說,周子康卻越來越緊張。
兩人也是從縣中心逃出來的人,加上有點感冒,都有點昏昏沉沉的頭暈,可此時最該感到疲憊的人卻都睜大了眼睛,一絲睡意都沒有。
一眾人目光定定的看著前方,等待親愛的朋友踏上歸途。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田橙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看表,分針慢悠悠的轉,時針指向七。
車燈穿透蒼濃的夜色,明亮的燈光映在遠處,街道的盡頭,突然搖搖晃晃的走出來一個人影!
周子康和田橙唰的從地上同時站起,一時間怔楞在原地,定定的看著前方。
“是誰?”田橙有點緊張的問。
周子康握緊了拳頭,沒說話,等那人越走越近,他聲音裡透著說不出的沮喪和失望。
“是李光明。”
田橙眼睛亮了亮,吧嗒吧嗒小碎步跑過去,李光明遠遠的看到她,e派硤逋o陸挪劍駒讜乜醋潘
田橙小狗一樣在李光明身前身後的轉悠,李光明眼底含著笑意看她圍著他轉圈,“看什麼呢?”
田橙嘿嘿道:“你沒事吧,怎麼現在才出來?”
一時之間李光明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李光明笑了笑,沒回答她的問題,只道:“在等我嗎?”
田橙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本來只是隨口一問,田橙伶牙俐齒,一般有人問這種問題她都會調侃過來,猛一看她紅著臉承認了,李光明竟然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李光明掩飾的輕咳一聲,張開雙臂,做出一個擁抱的姿勢 妃太辣,爺hold住 。
田橙在外套上擦了擦手,輕輕和他擁抱了一下。
周子康和鐵塔一撥人也迎接上來,站在田橙身後,等兩人放開,李光明乾咳一聲,把手插在兜里。
周子康:“……”
周子康也沒有和他抱來抱去的意思,看他這個動作還是不由自主的無語了一秒,你以為誰稀罕和你抱啊?
周子康神色之間掩不住的擔憂,迫不及待的問:“光明,見過我哥了嗎?”
天黑了,冬天晝夜溫度相差很大,這已經是約好的第三天了,他怎麼還不出來?
李光明雙手插兜,神色淡淡道:“他很安全。”
“是嗎?”周子康狐疑看他,“那他怎麼不出來,難道東西還沒拿出來,你在哪裡見到他了,我去找他!”
李光明擋住去路,說:“李昀會出來的,只管等著就是,你現在的狀態適合進去嗎!”
周子康被李光明一聲爆喝,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關心則亂了,他沮喪的退回來。
胡非拉了拉他的手指,安慰道:“李昀叔叔很厲害,他會沒事的!”
李光明冷哼一聲,周子康還想問什麼,李光明一言不發,手掌按在田橙後背,輕柔有力的推著她往前走了。
周子康落寞的看著他,
田橙罕見的沒有掙扎,等走到路虎旁邊,田橙靠著車身,低聲問:“你在裡面見過李昀了?”
李光明訝異的看著她,沒有反駁。
“你怎麼知道?”
田橙嘆息道:“我剛才好像發現你對周子康有意見,我不知道李昀做錯了什麼事,但周子康什麼都不知道,你沒必要給他臉色看。霍賢不是說過等任務完成之後,才跟李昀算賬嗎,你在裡面見過他了?到底怎麼回事?”
李光明沒想到田橙這麼敏感,“說來話長,等回去之後,讓霍賢和鄭硯告訴你吧。”
田橙神色複雜的看了周子康一眼,想走過去陪著他,李光明掃了她一眼,十分疲憊的蹲在地上,仰頭問:“有吃的嗎。”
田橙邁出的腳步撤回來,“你餓了?”
李光明點頭道:“我一天沒吃飯了。”
田橙開始抓耳撓腮的給他找東西吃。
周子康沒回來,蹲在路口看了一會,又過了半個多小時。
李光明剛吃了一塊壓縮餅乾,田橙看他吃了一多半,才說:“你知道這是誰的餅乾嗎。”
李光明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田橙說:“是周子康的哦,你吃了別人的東西,別再甩臉色給人看了,畢竟吃人嘴軟 我就不逆襲,誰愛逆誰逆 。 ”
李光明:“……”
周子康慢悠悠的踱步回來,語氣聽著很沒有精神,“他還沒回來。”
田橙拍了拍周子康的肩膀,“別擔心,會回來的,再多等一會。”
周子康委屈地說:“這都八點半了,我好冷,也好餓哦。”
“……”田橙:“別得寸進尺啊,餓著吧你!”
周子康扁了扁嘴,“最毒婦人心啊。”
田橙氣沖衝的看著他,要不是看他實在沮喪,她早就一腳飛過去了好嗎!
周子康聳了聳肩膀,說:“既然李光明回來了,那你們回去吧。”
李光明站起來,田橙皺眉問:“你說什麼呢?”
周子康故作輕鬆的說:“光明沒回來的時候,我就想讓你走。”
周子康壓低了聲音說:“可我想了想,你帶著胡非跟著那幾個哥們儿到底不太放心,咱們認識他們才幾天呢,萬一起了歹心我可怎麼跟光明交待啊,你說是不是?”
周子康朝田橙擠了擠眼,田橙一拳蓋在他頭頂上方,“是你妹啊是!”
周子康低下頭說:“太冷了,你們回去吧,只不過是等人又不是什麼大事,我自己等著就成了,沒必要浪費那麼多人一起等他。留一輛車給我,你走吧。”
田橙搖頭,還想說什麼,周子康笑道:“你不想想自己,也想一想胡非吧,讓他也跟著你挨冷受凍?”
田橙頓了頓,“車上坐不開,我陪你一起等。”
周子康只好說:“我想靜一靜,我有話對那個傻逼說。”
……
田橙啊了一聲,尷尬的說:“這樣啊……好吧,你們不要吵架,我在家等你。”
李光明看他兩人難分難捨,眉毛越皺越深,拖著人推到副駕駛座,隨後又把胡非抱上車,田橙抱著他。
“先走一步,”李光明坐在路虎的駕駛座,鐵塔三人在後座排排坐。
周子康笑著揮了揮手。
車上。
李光明熟練的開車,田橙低聲說:“周子康就是嘴厲害,其實心很軟的,他表面上對李昀兇巴巴的,到底還關心他。”
李光明覷她一眼,說:“你和他關係倒是很好。”
田橙想起三天來的點點滴滴,心裡覺得暖洋洋的,好一會,她說:“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李光明轉過一道彎,“是嗎,為什麼。”
田橙想了想,說:“他很好說話,性格也跟我合拍,我們隨便開玩笑都不會生氣,而且為人是真心好。我們這幾個人,胡非太小了,李昀少言寡語,霍賢就不用說了,我連跟他說話都覺得緊張,更別提跟他聊天了 養個徒兒來自虐 。 鄭硯人倒是不錯,可我總覺得他神神秘秘的,而且……有霍賢在,我也不敢什麼都跟他說。 ”
田橙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李光明聽了半天,側頭問:“那我呢?”他笑了笑,“怎麼沒聽你提起我。”
“你啊……”田橙撐著下巴看著窗外,喃喃一句,沒下文了。
臨近工廠,李光明放緩了車速,沉聲問:“田橙,你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想說什麼,你跟周子康關係多好?”
田橙抿了抿嘴唇,“我希望三堂會審李昀的時候,你能幫忙說說話,不要太為難周子康。我看得出你和鄭硯雖然很少交流,但他很信任你。”
李光明嗤笑一聲,“周子康是你最好的朋友,鄭硯曾救我於水火,我們兩個有一起長大的情誼!你說我會幫誰?”
鐵塔幾人在後面聽得迷迷糊糊,實則他們初來不久,雖然知道這些人的名字,但名字跟人還不太對得上號。
“唉這位兄弟,你們……”
李光明沉聲道:“沒你們的事!”
鐵塔尷尬的閉上嘴,望向窗外。
田橙剛想說話,李光明粗魯的打斷她:“別再說了,我知道輕重。”
*****
周子康一會坐一會站一會又蹲著,愁思滿腸,下意識摸了摸兜,才想起來沒有煙能解愁,只好愣呆呆的發怔,怎麼都覺得不舒服。
他不斷的張望前方,不停的看表,唯恐李昀一聲不響,一走了之。
直到快凌晨的時候,李昀滿身血痕,姍姍來遲。
看見燈光他似是有點驚訝,周子康視力很好,遠遠的看見李昀的身影,提在嗓子口的心落下來,繼而胸口生出一口氣來。
周子康大跨步走過去,凶狠的揪住李昀的領子,他個子沒有李昀高,李昀不得不低頭看著他。
“你死裡邊了?”周子康遏制不住怒氣,劈頭蓋臉的說:“怎麼現在才回來?你他媽的眼瞎沒看見天黑?你故意的?”
李昀輕笑一聲,眼底的疲憊盡數消散,被濃烈的溫暖取代,“怎麼,擔心我?”
周子康狠狠放開他,重複道:“放屁!你故意的?”
“怎麼會呢。”李昀漫不經心的說。
“是嗎。”周子康說:“現在五點多就有天黑的苗頭,你心裡不清楚?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十二點!李昀,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你從五點鐘就該出來,你遲到了七個小時傻逼!你知不知道老子等了你多長時間?你還敢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我沒想到你還會等我。”李昀梗了一會,說:“謝謝你還等著我。”
周子康垂著眼睛說:“你故意等到現在出來,如果沒人等你,你準備怎麼辦?”
李昀笑道:“還能怎麼辦,走回去唄 末世之逆襲女主 。 ”
“你說謊,”周子康狠狠地說:“我不信,你這人太聰明了,你知道肯定會有人等你,你是不是以為鄭硯會堅持等你,沒想到會是我對嗎。你明知道鄭硯不會放棄你,他是個心軟的傻逼,你想做什麼,使苦肉計?就算鄭硯信你,你以為瞞得過霍賢麼?!”
李昀沉下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周子康道:“你什麼都知道,你別惹霍賢,我求你了,我們惹不起!”
李昀猛地揮開他的手,怒道:“你等著我就是跟我說這些?”
周子康道:“我要跟你說清楚,不要和霍賢作對。”
李昀氣急反笑,冰冷的看著他,“你想多了,我從沒想過取代他,我又什麼時候和他作過對?我李昀問心無愧,所有人都聽他的,我不是傀儡木頭人,我不能有異議?”
周子康只知道他和霍賢因事不和,什麼事卻不清楚,聞言楞道:“你想做什麼?”
空氣彷彿停止了流動,周圍一片死寂。
李昀重重的喘息,啞聲說:“我不甘心平凡,這是天賜的機會,轟轟烈烈的干一場!我想壯大隊伍!”
李昀盯著周子康的眼睛,一字一字鏗鏘有力的說:“你們一個個的都站在霍賢那邊,毫無保留的選擇相信他,誰問過我是怎麼想的?你們唯他是從,可他給了你們什麼?我李昀,願意追隨他,幫助他,為他出謀劃策,吸取人才,擴張我們的隊伍。我們有食物、武器,有很多別人沒有的東西,你知道鄭硯手裡那些東西是多重要的籌碼嗎?你知不知道我們佔領了多緊要的先機嗎?現在還有多少人,根本不知道五行異能的強大和可怕,我們遠超人前!你知不知道這代表什麼,這些東西,如果好好加以利用,能顛覆這個時代!”
周子康震驚的看著他,“你瘋了!”
李昀看起來非常冷酷,“霍賢有這個才能和本事,他就像一根定海針一樣,他能做一番大業績,權力、財富、地位唾手可得,我願意俯首稱臣。可你知道他在想什麼嗎,你們難道還天真的以為霍賢多看重你們?他每天都在想怎麼甩掉我們,和鄭硯單獨在一起。霍賢是個冷血理智的人……可偏偏用錯了地方。”
周子康:“……………………”
李昀冷冷的說:“事情不該是這樣的,我在幫他!”
霍賢這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啊!
周子康無語的說:“霍賢志不在此,你何必擅作主張,強人所難,真以為能瞞過他的眼睛?”
李昀哼笑道:“我沒想過瞞天過海,他無意於此,我推波助瀾一把,有何不可?總要試上一試,否則我不會甘心。”
周子康搖頭道:“霍賢不是這種人,他聽鄭硯的。”
李昀沒說話。
周子康嘆了一口氣,說:“你想的真多,簡簡單單一點不好嗎。只要你沒有反心就好,剩下的事你自己跟他說吧。”
兩人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