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工廠
跟他們之前去的那條馬路一樣,這條公路上面擠滿了逃命的車輛。 拖拉機摩托車,還有麵包小轎車,應有盡有,排了幾十米。 入目細看,能看得見車裡面有喪屍在暴動,灰白的眼睛注視著這邊。
被四面八方,無數雙無神的眼睛盯著,胡非咬著嘴唇收回視線,把臉埋在田橙身上。
這麼多車擋著路。 車輛行駛是很不方便的,逃命也很不方便。
如果如果只是把車移走的話,工作量並不算太巨大。 畢竟一勞永逸,又不是今天挪走明天又來。
霍賢回憶來時路上的街街道道,之前的兩個方向以及參考李光明做的報告,心裡衡量比較了一會,點了點頭。
出於保守起見,霍賢下巴指了指對講機,道:“再問問。”
接通之後,李光明嘆氣道:“不行。我們又翻了翻其他的岔路,還不如剛才跟你說的那一個人少,你們呢?”
鄭硯和霍賢相看一眼,鄭硯心領神會的點點頭,道:“回來吧,集合,見面說。”
驅車風馳電掣的往回趕路,四十多分鐘後回到原地,李光明他們還沒有回來。
將悍馬停在岔路口,幾人坐在車裡,瞇著眼睛。
太陽落下又升起,天已經大亮了,灼燙的光映在地上,到處都是高溫,陽光熱烈,白茫茫的一片,有點刺眼睛。
等了好一會,路虎才姍姍來遲。
天熱得用地獄二字形容也不誇張,這還是身處北方,在南方的人還不知道能不能活 [SKIP]銀河突擊 。
路虎轉了個方向,和悍馬並肩而停。
打開車窗,李光明的臉緩緩露出來,迎著陽光他瞇著眼睛,問:“怎麼回事?”
路虎在悍馬左邊,李光明坐得是副駕駛,打開車窗和霍賢正面相對。
鄭硯趴在霍賢身上去和他說話,“找到了。前邊往北,有一條路,附近都是工廠,還有車站,喪屍在能接受的範圍之內,我們去那裡?”
“去看看。”李光明說。
鄭硯抬頭看了一眼霍賢,問他:“現在?”
李光明隔著老遠就听見了,探過來腦袋說:“擇時不如撞時,別拖著等了。天兒真熱,早弄完早安生,好的吧?”
霍賢點了頭,鄭硯揚手道:“好,現在去。”
悍馬迎頭開出去,在前帶路。 路虎緊隨在後,向目的地駛去。
兩輛車一前一後,勻速行駛,一來一回兩趟,霍賢早就把路記得爛熟,路上沒多走冤枉路,很快就到達指定的北邊。
停在遠處,幾人往路上打量。
白天比夜裡看得更加清楚分明。 路上長達百米的巨龍,都是廢棄的車輛,琳瑯滿目。 農村交通車輛混雜,連電瓶車和自行車都夾在其中。
車和車縫隙之間,有不少的喪屍在裡面穿插遊蕩,身上的皮膚嚴重萎縮,表情茫然失神。
耳邊是極致的安靜,只偶爾傳來鳥雀的唧唧喳喳聲,還有喪屍拖動腳步的聲音,整片大地一片令人恐慌的寂靜。
他們在這裡能清楚的聽見彼此的呼吸。 李光明端詳了一會,手指指了指前面,跟旁邊的李昀商量,“你覺得怎麼樣?”
霍賢和鄭硯那邊早就持贊成態度,現在他只需要和李昀、周子康商量就可以。
李昀仔細看了好半天,才道:“很不錯。”
李光明靠著窗戶點了點手指,道:“我和你的意見一樣,就這裡了。”
李昀點頭道:“但是需要費點心神,清一清路。”
鄭硯哈哈笑道:“這不是小意思嗎?”
這片地區佔據兩個最有利的條件,最讓人滿意。 一是不遠處的工廠面積大,一般而言安全設施做得也不錯。 二就是進城的外口,雖是車站,但常駐人群不多,喪屍數量少。
再來意外之喜就是那座家具城了,現成的家具啊! 到時候在工廠裡住下,也能好桌好床,舒舒服服的。
唯一麻煩點的就是清路,但也不是大的問題。
全票通過,周子康唉了一聲,說道:“什麼時候開幹?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這條路搞起來怎麼也得好幾個小時,我們等下午的?”
鄭硯想了想,時間選擇上真的有點棘手 愛情欺詐師 。
車輛之間很容易掩藏喪屍,如果在黑暗中,他們在明,喪屍在暗,萬一因為夜色一個沒看清,喪屍溜到身邊來,這可就沒命了。
但是白天裡吧,同樣也不是簡單的事,天太熱了,再把他們烤化了。
更何況車身經過長時間的晾曬,鐵皮上可燙得很呢。
鄭硯遲疑道:“下午?”
下午等強光淡一些,趁天快黑又沒黑的時間段裡,抓緊時間幹活,最好戴上膠皮手套。
忙了一夜,鄭硯道:“下午就下午,現在先休息一下吧,吃飽喝足睡好,然後認真幹活。”
這一說休息,幾乎是立刻就感到疲乏。
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離公路上百米遠,眼看周圍的喪屍離得挺遠。 鄭硯先下車,將坦克從空間裡運出來,隨後其他人陸續鑽進去,鄭硯和霍賢一同將悍馬和路虎收進空間,也鑽入坦克里。
這普天之下,恐怕就只剩下坦克里邊這一塊涼爽地了。
坐在裡面舒服的深呼吸,將肺腑裡的熱空氣換出來,登時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鄭硯越想越覺得很可能,現在至少還有幾千萬的倖存者,他們肯定是最幸福的一撥人了。 要知道就這種天氣,別說是空調,哪怕是吹上一會風扇,都是至高無上的享受了。
吹空調在末世前算不上什麼,很是稀鬆平常。 可在這種年代,嘖嘖。
時間緊趕慢趕,現在也八點半了,鄭硯收起亂糟糟的思緒,拿出來幾樣小菜,另外每人一碗手擀麵。
這頓飯吃的不講究,時間緊急,也沒工夫計較這些,鄭硯催著他們快吃快吃,才十多分鐘就都放下了碗。
“臥槽,吃個飯而已,催催催,趕著去投胎啊。”周子康吃得多,到了最後,已經不是吃飯了,而是在灌飯,食物全都梗在胸口。
鄭硯沒理他,吃完飯收拾碗筷,磨磨蹭蹭從開始吃到全部收整好,也將近半小時了。
等閒下來,鄭硯看看表,道:“周子康,快趕著投胎去睡覺。現在九點,我們最遲四點鐘就要去收拾,只有七個小時的睡覺時間,快快快。”
睡不飽什麼的最難受了,鄭硯是那種不能困的人。 沒睡飽的話整個人都頭重腳輕,眼睛酸澀,一整天都跟不上狀態。
說完他就閉上嘴,拉上霍賢一起躺下,快馬加鞭的睡覺。
一覺睡得又黑又甜,醒來後集中站在高處俯視,眼下喪屍來來往往,跟菜市場似的。
“走吧。”鄭硯道:“我們是……分工合作,還是團結就是力量?”
李光明摸摸鬍子,道:“之前漏了一個問題,你說,這些車怎麼弄走?摩托車、自行車還好說,那些麵包汽車怎麼辦?”
鄭硯從空間裡拿了幾雙手套,自己低頭戴上一雙,然後抬頭看向遠處,漫不經心的說:“這個不是你擔心的事,不是有霍賢嗎 重生空間之江蘿 。 ”
“那好。”李光明道:“我看我們還是人多力量大,這條路是南北通向,我們從北邊啊,往南包抄,一路清理過來,怎麼樣?”
路是往北延伸的,縣城在路的南方。
“就這麼辦吧。”
經過一天的暴晒,車皮非常燙,安全起見都戴上了膠皮手套,以防萬一被燙傷,尤其是胡非,細皮嫩肉可得多加小心。
潦草的製定好了計劃,幾人步行往北去,然後趨近公路。
最北邊有一輛裝貨的卡車壞在路邊上,後邊的車剎車不及,前前後後的撞上了,堵得嚴嚴實實。
卡車敞著一邊車門,裡面駕駛座有一隻喪屍隔著玻璃沖他們叫囂,但被安全帶綁在座位上,在裡面用力的掙扎。
四點,天氣還是很熱,瞇著眼睛看路。
“上!”李光明低吼。
堵車盡頭的喪屍多,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往車龍里面鑽,先在外部打轉,將喪屍盡可能的殲殺,為之後的戰鬥減緩難度。
同時幾十隻喪屍撲過來,饒是他們人多也有點吃不消,只得邊戰邊退,將集中的喪屍打散,拉開距離。
連胡非都很神勇,幾人同心協力,一個比一個勇猛,用了十分鐘就將喪屍全部解決。
胡非手忙腳亂的挖取晶核。
而另幾人從身上隨手擦了擦武器,一步一步堅定地往前走。
再到卡車邊上只剩下少數的幾隻喪屍,遠處的喪屍還沒有趕過來。 霍賢跟鄭硯打了個眼色,鄭硯點了點頭示意明白,霍賢快步走到卡車旁邊,從副駕駛座跳上去,眼睛停駐在方向盤上,運氣不錯,鑰匙還在。
喪屍拼命的在座位上掙動,身上扣著安全帶朝霍賢張牙舞爪,發出奇怪的聲音。
霍賢帶著膠皮手套的手伸到喪屍後頸,捏住他的脖子用力往前一壓,只聽咔嚓一聲骨骼的清脆聲響,喪屍手臂耷拉下來徹底老實了。
身邊坐著一隻喪屍讓人膈應,霍賢解開方向盤,把喪屍踹了下去。
卡車還能開,有鑰匙有油,之所以在半路擱淺八成是司機變了喪屍。
霍賢啟動引擎,卡車緩緩啟動,厲聲道:“讓開!”
正和喪屍廝殺的人一愣,飛快斂步往後退去,卡車在路上急速轉移,左擺尾,右擺尾,把掙動的喪屍掃在車輪下面。
卡車開走之後,再對付喪屍就容易太多了。 只有三三兩兩的幾個喪屍還站得起來,其他喪屍非死即傷,腿被車軲轆來回軋了幾遍,骨頭都酥了,站不起來。
周子康笑道:“嘿!是個挺好用的武器啊!這車啊,先別移走,碾壓喪屍多容易啊!”
霍賢看起來也正有此意,將卡車停在路邊,然後才下車去。
總共大大小小有幾百輛車,將電瓶車,拖拉機都悉數清理,而比較規整,四四方方的車則留下來備用 女王妖嬈嫵媚嬌 。
其次就是留下幾輛還能騎的摩托,還有自行車,以便哪天用得著。
一米一米往前侵襲,一直到入了夜才騰出功夫歇息。
這時候長長的車龍只剩下十多輛車,加班加點的干完之後,再往前就是家具城所在的那條街。
到這里基本上就結束了,天色深黑,他們打開了十多盞燈,將周圍映得猶如白晝。
這個時候能開的有用的車留下的七七八八,還有不少開不動的車停在原地。
現在不用著慌應付喪屍,而是盡快找到棲息之地。 將那些不能開的車,把汽油全部放出來,幾人有拉的有推的,人工推出老遠,騰出路來。
還有就是所謂的用來備用的車。
李光明深吸一口氣,鼻腔充盈喪屍特有的怪味,道:“鄭硯,那邊好幾個工廠。這裡我和李昀子康先撐住,你和霍賢去看看前面,哪個工廠更結實堅固,哥們儿信得過你,去吧!”
鄭硯收起虎錐,回頭看霍賢,霍賢沖他招手,鄭硯小步跑過去。
“早去早回啊!”周子康在背後叮囑。
開著悍馬向前,借助燈光打量那幾個工廠。
首先看到的是一家養雞場,裡面搭滿了矮小的雞圈,一過去就聞到一股子屍臭氣。 想必是人該死的該跑的跑,剩下的雞沒人照顧,都給餓死了。
鄭硯趕快搖頭說:“不行不行。”
就算再合適也不能住這裡啊,臭都臭死了,何況還不大合適。
繼續往前,又經過了一家印染布廠,還有一座小型軸承廠,軸承廠要比印染布廠高大上一些。 鄭硯心裡覺得軸承廠不錯,然而不能輕易下決定,繼續往前考察。
再往前只剩下兩個工廠,霍賢不經意看向東邊,忽的眼睛亮了亮。
示意鄭硯看向東邊的那家廠,鄭硯猛然打起精神來,叫了聲好。
這回直接放棄另一家工廠,直接奔向東邊的廠家而去。
這家工廠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壘得圍牆很高,有兩扇很氣派的大門,大概廠家是挺要面子的人,一家店的門面就是一個人的臉。
不過這也忒要面子了。
因為裡面的設施有些太簡陋了,矮平的幾家廠房,裡面荒草叢生,有些像是很久沒人了,連門房的台階上都冒出了草。 院面堆著石灰水泥,應該是在做工。
鄭硯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霍賢看了一眼,打著轉彎進去,道:“在翻修。”
大門關得嚴嚴實實,鐵門大方氣派,重要的是一看就很堅固結實。 鐵門欄杆與欄杆之間的縫隙沒有一臂粗,看起來絲毫沒有偷工減料的結實。
除此之外,圍牆也是建得夠高 泥煤的攪基肉文女配 。
鄭硯猜測是哪家的老闆買下廢棄的工廠,準備翻修重建,哪知才到一半,就不得不下工停止。
鄭硯對裡面的房子有點不太滿意,但是對外面的大門和圍牆又太滿意了,彌補了那點小瑕疵。
享受舒適固然重要,但安全才是第一。
鄭硯搓了搓手,道:“就這兒了!”
霍賢蹙著眉毛不知在想什麼,片刻後點點頭,道:“去通知他們。”
兩人駕車回去,李光明他們也很輕省,五個人分成兩隊,輪番上場,能有幾分鐘的休息時間。
霍賢他們一回來,李昀走上前來,撐著車問:“有準了?”
鄭硯點頭道:“走吧。”
將剩餘的喪屍送上西天,所有人都下車,除了胡非之外,其餘人都開車,將還能開的十多輛車開回廠裡。
胡非跟著霍賢坐一輛車,麵包車、小汽車等等往廠裡歪歪扭扭的行駛。 霍賢和鄭硯在前帶路,幾分鐘後來到廠裡。
附近沒有喪屍,眾人下車後在門前面打量。
“很好,”李光明點頭道:“問題是怎麼進去,這麼多車呢,有鑰匙嗎?”
鄭硯啃著手指節,沉吟幾秒道:“沒有鑰匙,哪裡來的鑰匙。”
周子康往門崗的方向看了看,道:“沒有人嗎?門房裡會不會有。”
話音落地,數雙眼睛投向霍賢,霍賢彈彈衣袖,抓著鐵門的欄杆跳躍,翻過鐵門,往門房走去。
鄭硯總覺得有點不放心,叮囑道:“小心一些。”
霍賢擺了擺手,門房是關著門的,霍賢蹬向門板,一腳踹開。
裡面沒有喪屍,黑暗而佈滿灰塵,他在面前拍了拍灰塵,舉步走進門房裡,立刻有一股發霉的味道侵入鼻孔。
就著頭燈看向裡面,家具簡單又簡陋,只有一張掉漆的小桌子,一台老式的後面帶大頭的電視機,還有一張沒有被褥的床板,看起來很久沒有住過人了。
霍賢在門口瀏覽一遍,房間里布滿灰塵,沒有多餘的東西。 又在放電視的抽屜裡隨手翻了翻,只有一些發黃的紙張,沒有鑰匙。
霍賢走出門外,搖了搖頭。
鄭硯嘆了口氣,沒有鑰匙,不能開門。
“難道都要翻牆進去嗎?”田橙緊張地說:“爬不過去啊。”
“操那麼多心,還能把你剩在外面嗎?”周子康沒好氣的說:“現在問題是車怎麼辦,不能開門的話,進進出出的多不方便。”
鄭硯道:“車我有辦法,完全可以收進空間,等我們翻牆進去,再拿出來,不是多大的事。”
霍賢靠在裡面的鐵門,看著他們 當德拉科遇見玖蘭樞 。
李光明道:“其實這樣也不錯,沒鑰匙的話不用來來回回的開門,也不用擔心喪屍會進來。如果我們需要出門的話,翻牆出來,再把車拿出來也一樣,不打緊,門也不重要。”
李昀頷首道:“光明說的在理。”
既然這樣的話,只能翻牆進去了。
圍牆約莫有不到兩米高,倒是挺厚重的,目測就算是腳橫著放,也能充足的放得開。
“那就進去吧?”周子康道:“裡面指不定多髒啊,還得收拾收拾。還有啊,不要看牆夠高就掉以輕心,我覺得啊,我們加固一下防護還是很有必要的。”
他這話說的很有道理,鄭硯讓他放心,隨後幾人攀上車頂,跳過牆來。
李光明在下面拖著胡非的腳,李昀在牆頂上把他提上來。
胡非蹲在牆頂上,自言自語的說;“跟霍叔叔學武功了,還是不會飛呀。”
田橙摸了摸他的髮梢,霍賢敞開手臂,胡非跳到他懷裡。
鄭硯掃尾,將車收進種田空間,進廠之後將車運出來。
他們並不缺交通工具,運車來是有另一層用途。
在裡面隨便看了看,大多是廠房,裡面以前應該是做剛才一類的東西,有一些破爛機器,角落裡堆著很多邊角料。
廠房很寬敞,建造也很潦草,最重要的是房頂很矮,大概是為了省磚。
周子康哎呀呀的說:“來不逢時啊,如果晚幾個月再出現喪屍的話,這工廠早就改造翻修完工了吧。”
那樣的話,他們也就不用住這種破房子了。
“你知足吧。”田橙翻他個白眼。
廠院非常大,可以想見以前做的買賣應該還不小,因為東南角有一幢年久失修的二層小樓。 往裡面看了看,每間房裡是十多張床,還有壞掉的臉盆之類的,竟然是員工宿舍。
李昀看了一眼,搖頭道:“剋扣員工啊。”
一間學生宿舍大的房間,居然十多張床,幾乎是床鋪挨著床鋪,中間過道別說轉身了,連走進去都困難。
土地真是利用的很徹底啊。
李光明笑道:“這種情況很常見。”
李昀笑了笑,頭一回來這種地方,竟然覺得有些新鮮,多看了幾眼,才離開。
工廠裡檢查過一遍,沒有喪屍的踪跡。 很有可能是工廠倒閉,員工和老闆都清場了,這裡根本沒人住。 也因為長久無人的緣故,工廠裡面的角角落落都顯得很髒,到處都佈滿了塵土。
看完廠房和宿舍,這兩個地方都不是能住人的地方。
從宿舍出來,往東北角的方向看去,那裡有一幢還算體面的二層小樓,外邊刷著奶白的塗料,經過風吹雨曬,泛著青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