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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小散仙》第102章
第二回  重圍

  「不過疑問甚多,因為小魔君乃一界之尊,且兇殘暴戾喜嗜殺戮,為何要親

自出馬拯救蒼生?」水若道。

  「是啊!那樣的惡人,豈會來救澤陽!」小玄忿忿不平道,萬想不到自己的

功勞竟給算在那個把他打得半死的惡魔頭上。

  「更令人百思不解的是,那神秘高人離開之時,還劫走了飛蘿師叔……」水

若凝著眉心道。

  小玄嘴角微微一勾,自覺笑得高深莫測,心道:「沒事沒事,那個神秘高人

其實就是小聖爺爺我啊!」

  「直至今日,飛蘿師叔仍然下落不明。」水若繼道。

  「啥?」小玄大吃一驚:「阿蘿……飛蘿師叔沒有回來?」

  「嗯,自從給劫走後,一直沒有回來。」水若道:「我們都在猜測那神秘高

人將她劫走的用意。」

  小玄心中驚疑不定:「阿蘿離開迷林已半月有餘,怎會沒回來跟師父會合?

她把內丹給了我,功力大利虧損,不會遭遇到什麼危險吧?」

  「你們沒有去找嗎?」小玄急了起來。

  「找過,方少麟也派出許多人馬搜尋,但是都沒結果。」水若道:「六師伯

已傳信回鳳凰崖稟報教尊,想來教中之人會於各處尋找的。」

  「她會到哪裡去呢?」小玄幾躺不住,就想立刻爬起來去找飛蘿,然而該去

哪找心中全無頭緒。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數聲雞鳴,兩人一齊抬頭,真是春宵苦短,只見窗口微

白,方知已至清晨。

  水若忽然慌亂起來,對小玄道:「六師伯也在這裡,你……快走吧。」

  兩人相望,眼中俱是萬般不舍。

  「快走,六師伯會捉你的!」水若又再催促,滿面惶急。

  小玄輕歎一聲,只好從暖和無比的被窩中爬起,慢吞吞地穿衣。

  水若跟著坐起,幫他整理衣發,她乃王侯千金,從來嬌慣,性子又是大剌剌

的,這一刻卻是異樣溫柔,蘭指輕舒,一寸寸地為愛郎揉平衣襟,一綹綹地為愛

郎梳順頭髮。

  兩人默不作聲,目光偶爾碰著,便如膠似漆般難分難舍。

  「我走啦。」小玄遲疑道,不情不願地跨下了床。

  水若突從後邊緊緊地摟抱住他,臉伏他背上不住抖顫,死忍了須臾,終還是

失聲慟哭起來。

  小玄反身擁住,心如刀絞。

  「這段時間,你千萬不要再來了,二師姐說有好多人要捉你,來頭皆非同小

可,說就是我爹那邊也保不住你……」水若哭道。

  「你爹那邊?」小玄一怔。

  「我想去中州找我爹爹,可大師姐和二師姐都說沒用……」水若道。

  小玄旋即明白,心中無比感激,安慰道:「你放心,我沒事的。」

  水若抬起頭,滿面是淚道,「你找個偏僻的地方躲上一陣,暫時不要出來…

這幾年都不要出來了……」

  小玄點頭,心中鬱抑萬分,自己從來就善惡分明、嫉惡如仇,怎麼無端端地

就成了人人欲誅的玄狐後人?

  「我知你喜歡熱鬧,可這次一定要等到風平浪靜的時候再……再……」水若

忽地哽住,卻是想起這「風平浪靜的時候」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頓又淚如雨

下。

  「嗯,我會小心的。」小玄凝目望她,曲指為她輕輕拭淚。

  「走吧,這兩日趕路,師伯師父他們都起得很早。」水若啜泣道。

  小玄把頭一甩,轉身走到窗前,正要躍出,猛聽水若後邊叫道:「等等。」

  小玄趕忙轉身,見女孩從枕邊拿起法囊,在裡邊掏摸著什麼,然後披衣下

床,快步走到他跟前,遞過一包用手帕裹住的東西,道:「拿著。」

  「什麼?」小玄接過,打開一瞧,卻是數件首飾,入眼頗熟,很快便認出其

中一隻金光燦爛的鏤花鐲子是水若最喜歡之物,逢年過節才拿出來戴的。

  「這些都是每次回家時,我娘和嫂嫂們給的,本來有很多,可都放在山上,

這次出門只帶了這幾件,你一個人在外邊,早晚要用錢,需要時就拿去換吧。」

水若道。

  「不要,不用……」小玄道:「我有錢的。」

  「叫你拿你就拿著!」水若瞪眼,「你那點錢怎麼夠花?」

  小玄堅持道:「用完再掙唄,我有手有腳還沒辦法麼?這些都是你最喜歡的

東西,我不能……」

  「再推我生氣啦!用得著你就用,用不著你就……就替我保管著。」水若眼

圈驀地又紅,「要是想我了,你就拿出來瞧瞧。」

  小玄眼眶一熱,遂將手帕仔細紮起,放入懷裡小心翼翼地藏好,然後轉身,

面對著窗。

  水若咬著櫻唇瞧他,兩手交垂腹前,默默地用力地掰著拗著,痛著痛著心亦

疼了,淚又悄悄滑落。

  小玄倏地回身,濕痕滿面地抱住她熱吻。

  深吻。

  長吻。

     ***    ***    ***    ***

  石階,老屋,無人巷子。

  風寒露重,清晨的小鎮顯得格外靜謐冷寂。

  鎮子實在是小,小玄渾渾噩噩地走著,知覺時,人已到了小鎮的邊上。

  前邊是條不大不小的土路,兩邊盡是矮丘灌叢,蒼蒼茫茫地綿延天際。

  「這一別,便不知何時能再見著了……」小玄回首,客棧已望之不見。

  天空微微一暗,他抬起頭,見天邊正湧來大片烏雲,遮去了晨曦。

  「要下雨了麼……敢情老天爺也在為我難過?」小玄滿懷傷感,在風中一陣

噓唏。

  忽然間,遠處塵霧大作,淹沒道路草木,鋪天蓋地朝鎮子滾滾而來。

  小玄心中一凜:「那是什麼?無端端的怎會有此異象?」

  塵霧來勢洶急,很快就到了數十丈外,但見摧枝折木飛沙走石,聲勢極是駭

人。

  伴隨而至的還有滔天的哀號聲慟哭聲,隱隱約約綿密如潮,令人毛骨悚然。

  小玄驚疑不定,飛身縱起閃到一間房屋背後。

  轉眼塵霧已到,登聞瓦掀窗裂聲大作,接著驚呼慘叫此起彼落,原本寧靜的

小鎮刹那間沸亂一團。

  小玄詫然望去,隱見塵霧中飛舞著無數手持奇兵怪刃的影子,正穿屋過巷四

處肆虐,逢人便殺。

  一種中人欲嘔的腥穢氣息瞬間彌漫了整個小鎮。

  「哪裡來的邪魔?」小玄驚怒交集,急提離火真氣,突見對面房屋的木門推

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叟探出頭來,小玄猛掠過去,將之推回屋中,反腳一踢,

關上了門。

  「你……你……」白髮老叟唬得連退數步,一跤坐地,牙齒上下交擊戰慄不

住。

  「別出去!」小玄低喝,見屋中床上還縮著個緊抱小孩的老婦,也是驚得渾

身顫抖。

  就在這時,猛聽「哢嚓」一聲,窗子片片碎裂,一條影子倏從窗口掠入,直

撲床上的老婦與小孩。

  小玄輕喝,八爪炎龍鞭自袖中電般飛出,登將影子卷住。

  影子怪叫一聲,身形暴起,轉而撲來,一柄缺著口子的鐮形怪刃疾削他的脖

頸。

  小玄冷冷地瞧著,手心真氣一注,炎龍鞭猛地烈焰噴吐,驟將捆住的赤影完

全裹住。

  影子厲聲嘶吼,瘋狂地又蹦又躥,試圖撲滅身上的火焰,然而只掙扎了片刻

就萎頓於地。

  小玄收起真氣,這才瞧清,原來卷住的是個缺了半邊腦袋的人形怪物,衣衫

破爛得有如碎片,面上膚上佈滿道道傷口,傷口既深又長,卻無絲許鮮血滲溢,

怖如從死人堆裡爬起的屍體。

  小玄一陣噁心,揮臂甩出,將怪物遠遠地拋到屋角。

  屋中三人更是嚇得半死,老叟連滾帶爬地撲到床前,將老婦與小孩緊緊抱

住。

  「千萬別出去。」小玄沉聲道,瞧瞧外邊,從視窗一躍而出。

  外面已是一幅慘不忍睹的景象,到處是斷壁殘垣碎肢血灘,小玄怒火中燒,

在煙塵霧中游走躲藏,片刻間又將幾個怪物悄悄收拾,駭然發現皆非完整之軀,

有的缺鼻少目,有的殘肢斷體,有的開膛破肚,狀極慘怖。

  「到底是些什麼魔怪?為何突然襲擊這個小鎮?」小玄疑思重重,這時四下

越來越暗,抬頭一望,見天空已給大片大片的黑雲遮去,正怒濤惡浪般滾滾奔湧

向一處。

  「啊!那裡不是師父她們歇宿的客棧麼?」小玄猛然驚覺,心叫不好,急朝

客棧的方向掠去。

  漫空黑雲徐徐下降,似即壓到頭頂,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窒息之感。

  小玄見前方怪物愈密,不願多做糾纏,心念倏動,當即手掐法訣,正是飛蘿

秘授的借形之術,人朝前方一撲,瞬間幻作了只灰貓,就地縱起,躥上旁邊的屋

頂,此後接連縱躍,從眾怪上方掠過。

  客棧已入視線,突然間空中傳來一聲炸雷般的喝叱:「呔!下邊聽著,速將

玄狐交出,或可留下性命!」

  「又是沖我來的!」小玄驚怒交加,卻聽地面上有人厲聲回應:「何方邪

穢,敢擾世間清平!」正是易尋煙的聲音。

  小玄望去,只見客棧簷頂上立著數人,立時認出了崔采婷及幾個師姐的熟悉

倩影,不由心急如焚:「壞了壞了!師父她們給困住了!」

  「吾乃七絕界怒天大元帥,奉吾主之命來拿玄狐,現已將此地重重圍住,爾

等莫作垂死掙扎!」空中聲喝。

  「又是七邪界!」小玄心頭一緊,驀地怒火中燒:「為了捉我,他們竟然亂

殺無辜!這小鎮怕是就此毀了……」

  「閉口!」只聽易尋煙厲喝道:「莫說孽狐不在此處,便是在這,亦該由吾

教定奪發落,豈能讓你們這些邪穢任意妄為!」

  小玄又疼又怒,忽然疑問叢生:「奇怪!我昨夜到此,就連師父他們都不知

道,七邪界的人又怎會找到這來?」

  他摸摸腹間,心中納悶:「焰浣羅可是好好的縛著,昨晚也沒有摘掉啊…」

  「不知死活!」空中倏地霹靂大喝:「把他們統統拿下!」

  客棧周圍頓時沸騰起來,瞬見無數殘缺怪物疾躥而上,上方的黑雲亦降下大

塊,上百個臉覆面具手執長兵的甲士自雲中躍出,口皆嗷嗷怒喝,殺氣騰騰地猛

撲下來。

  崔采婷從摘霞手裡接過入夢,餘者紛紛亮出兵刃,登見光焰縱掠芒彩閃耀,

雙方混戰一團,客棧簷頂登顯格外擁擠。

  易尋煙大袖輕揮,氣勁至處,赫將撲至丈餘的四、五隻魔怪撕扯成無數碎

塊。

  已奔至對面屋頂的小玄不禁悚然,急忙硬生生地刹住腳步。

  易尋煙眼角一掠,見眾姝有些手忙腳亂,身影倏虛,人已在簷頂遊走了一

圈,所到之處怪物無不崩飛潰退,低喝道:「敵人甚眾,你們各面一方,互倚防

守!」

  眾姝個個身手非俗,得此一緩,立時穩住了陣腳,幾人背倚中心,結環而

依。

  這時空中撲落的甲士殺至,眾姝正要遊擊,已見易尋煙飛身而起,袖舞處,

但聞砰碰密響,十餘甲士四下飛墜。

  「上邊我對付,你們小心周圍!」易尋煙喝道,人在空中如雲飄霧蕩,又將

數名掩至的甲士擊飛出去,真氣到處,碎甲斷兵遍空彈掠。

  「六師伯果然厲害,出手好狠……」小玄瞧得心驚膽顫,對易尋煙的畏懼又

增了幾分。

  大批怪物再度躥上,從四面疾撲眾姝。

  夏小婉手執一柄短錘東敲西打,才退數敵,便有些吃力起來,原來武技非她

所長,又未從昨夜的酒醉中完全恢復,欲召土精助陣,探手腰間去取土靈笛,孰

知稍微分神,一杆利槍即時突破防守,閃電般刺向她的頸側。

  「呀!」夏小婉驚呼一聲,驟見旁邊金芒縱綻,將就要刺中她的魔怪連人帶

槍剖成兩段。

  「怎麼回事?」旁邊的雪涵蹙眉輕喝,藕臂反轉,阿金盾幻出的巨大光盾斜

斜削出,將數丈外的另一條赤影一分為二。

  小婉出了身冷汗,顫聲道:「這些魔物好快!」拿起土靈笛放唇邊嗚嗚地吹

了起來,旋見客棧前的石街突然凸拱,一隻只高達丈許異樣粗壯的土精從掀翻的

泥土裡爬出,立時將周圍大群怪物吸引過去。

  雪涵便緊守在旁,為她護法。

  小婉接連吹奏,土精的數量終於達到了召喚能力的極限,八隻防禦及力量皆

極強的土精一時為眾姝減輕了不少壓力。

  因為易尋煙在,小玄只好強壓援手之念,心焦如焚地在客棧對面的屋脊上幹

瞪眼。

  「噁心死了!這些怪物怎麼全都是缺鼻少眼或斷手短腳的?」水若啐道,心

中暗暗著急:「又是沖著豬頭來的,不知他走遠了沒有?」

  「這些定是惡名遠播的七邪界七邪軍中的邪屍,據說是用邪法將折磨致死的

人煉化而成,怨戾之氣極重,不但兇殘迅猛,且不知疼痛恐懼,異樣難纏,大家

千萬小心。」旁邊的李夢棠一臉凝重道。

  「天上那些戴面具的又是什麼邪穢?」摘霞擔心望著天空,「好多啊!」

  「那些也是七邪軍其一,名號邪甲,正面戰力尚在邪屍之上。」李夢棠道,

她衣袂飄飄地立於簷頂,左手執弓右手開弦,蘭指每每一放,便見碧電閃掠,無

論遠近,必有魔怪人仰馬翻。

  小玄瞧得心馳神搖,忖道:「四個師姐裡邊,若論出招的乾脆俐落,當以大

師姐為最,但論瀟灑漂亮,則是二師姐無疑。」

  他目光一轉,落到崔采婷身上,見她劍未出鞘,動作也不大,舉手投足簡潔

隨意,然卻無敵能近三步之內。

  小玄呆呆瞧著,心中忽然浮起一種莫名感覺:「師父出手平淡無奇,怎麼卻

覺這般好看?為何以前從未發現……」

  易尋煙有如摧枯拉朽,片刻之間,空中的上百邪甲竟然給他擊潰了近半,陡

聞怒號蕩空,聲威盡壓周圍甲士,只見黑雲中躍下五員兇神惡煞般的魔將來,一

持長柄大刀,一持狼牙巨棒,一持宣花巨斧,一持六棱雙鑭,一持流星飛錘,皆

披厚盔重甲,將他圍困中間。

  易尋煙驀感壓力倍增,接連數招,竟然未能擊破一個。

  那五將攻守呼應,隱隱結成陣勢,每個人的戰力都在成倍膨脹。

  旋聽一將獰笑喝道:「吾等乃大元帥麾下怒、憤、慍、惱、忿五大先鋒,取

敵首級無數,你這頑愚匹夫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易尋煙面色一寒,眼中精芒倏地暴長,袖起處,道道無形巨力淩空貫出,排

山倒海般壓向五將。

  五將登給扯得東倒西歪,心中皆盡一驚,然卻悍勇異常,非但半步不退,反

而各盡平生本領掩前拼殺。

  更高空處,一片巨大的黑雲上,數十胖瘦不一、高矮不齊甚至奇形怪狀的身

影靜默而立。

  在這些身影的最前邊停放著輛奇異大輿,輿身鏤刻著詭譎難明的繁複圖案,

有的似眼、有的似耳、有的似鼻,有的似舌,還有的疑似某些臟器,輿中卻堆錦

積繡奢華非常,與外側形成無比鮮明的對比。

  輿中,一個佝僂著身、披散著發的人垂首坐臥,似倦極瞌睡。

  在這人的兩邊各立一女,皆俱絕色,左側這個黛眉煙目、蜂腰翹臀,赫是綺

姬;右側那個妖嬈嬌滴,模樣極其狐媚,卻不知是何人。

  除了輿中的垂首者,餘人皆在注視底下的戰況,近輿處一個拄著法杖的紫袍

老者點點頭,道:「不愧是誅伏七七四十九洞妖王的天外孤煙,五先鋒非其對

手。」

  只聽綺姬道:「這匹夫的功法十分險惡,上回我與他交手不到十合,立刻就

給損了真元。」

  「哦?」另一邊的狐媚美人道:「這麼可惡呀?那今兒一定將這廝宰了,不

不,還是活捉的好,把他拿與姐姐出氣!」

  綺姬卻是一臉冷漠,並沒介面。

  紫袍老者點點頭道:「玄教的某些功法真是不該留在這世上。」

  「不知那白眉玄鼠是否也在?」綺姬凝眉道。

  「夫人莫要擔心,今趟吾界高者盡出,他若在此,便一併收拾了。」紫袍老

者淡淡道。

  「這兩人雖然都是散仙之數,但修為堪比太乙境界,萬萬輕忽不得。」綺姬

道,忽問:「我娘怎麼還沒到?」

  「大司祭到了,已在百里之內。」紫袍老者微笑。

  「小狐狸到底在不在這?」輿中人突然開口,緩緩抬頭,露出一張病怏怏的

蒼白悴容,正是當今七絕界之尊小魔君。

  立見一人從輿後奔出,連滾帶爬撲到輿前,顫抖著聲道:「聖君在上,小人

萬萬不敢胡言,那小狐狸鐵定就在此地。」

  這人頭髮淩亂,下巴盡是稀疏胡渣,模樣無比的憔悴狼狽,不是賀天鵬是

誰。

  小魔君森然瞧他,眼眶面頰都比半月前凹陷得更深,皮膚松垮,額頭眼角竟

然微見皺紋,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賀天鵬遍體生寒,慌忙又道:「追蹤鹿蜀之法是小人的家傳秘術,絕對不可

能弄錯的。」

  「那麼,他在哪裡?」小魔君有氣無力地問,寥寥兩句竟然喘起氣來。

  「少主莫急,身子要緊哩。」狐媚美人趕忙俯下身去,用手為他輕輕揉搓胸

口。

  綺姬黛眉微蹙,不露痕跡地冷笑了一下,依舊木立不動。

  賀天鵬戰戰兢兢道:「定是給藏起來了,下面那幾個都是玄教中人,那白髮

婆娘便是小狐狸的師父,只要拿下她拷問,自然水落石出。」

  紫袍老者忽道:「不消片刻,五怒將便要敗了。」

  「快把小狐狸給我找出來!」小魔君突地低吼,結果引發一陣嚇人的劇喘,

仿佛隨時就要斷氣,面色更是青白難看。

  周圍登時騷動起來,狐媚美人忙不停地幫他輕揉胸口,朝旁嬌嗔道:「少主

這麼著急,卜長老、殷長老你們快點想辦法嘛!」

  紫袍老者道:「少主寬心,吾這就調派人手去助怒天,玄狐若是在此,便插

翅亦難飛。」

  人群中忽然跨步走出個灰衣男子,雙目赤如凝血,朝紫袍老者微一躬軀,

道:「卜長老,屬下願去收拾那天外孤煙。」

  七絕界強者如林,其中最出眾者除了六大長老外,還有四大司祭與七大將

軍。

  此人正是七大將軍中的傲天將軍淩傲天,以七絕界七大獨門邪功之一的「傲

之絕」及一柄七煞鞭屍杵威震八方。

  而紫袍老者便是六大長老中的首座長老卜木司,已曆無數劫厄,修為比肩太

乙大羅。

  卜長老微笑道:「淩將軍,我瞧還是讓別個去為好。」

  淩傲天面色一凜,道:「此話怎講?」

  卜長老道:「聽聞這天外孤煙修習的辟邪真氣乃玄教大法,專克旁門道術,

你的傲之絕乃集天地戾氣所練,恐怕正對他的胃口。」

  淩傲天赤目倏地圓睜,淩厲之色一閃而過,森然道:「哦,那我淩傲天就更

要去會會他了,以證大長老言之非虛。」話音止處,腳下倏地一沉,整個人便從

雲上陷了下去,眨眼不見。

  卜長老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輕喚道:「午司祭。」

  只見一個白衣男子從人群中跨步而出,赫是滿頭銀髮,且有大片從前披落,

幾乎遮去整張臉面。

  「淩將軍恐非那天外孤煙的對手,還請大司祭前往相助。」卜長老道。

  銀髮男子微一頷首,手朝前方抓去,立見虛處如水波動,一尾似冰雕就的七

弦琴憑空而現。

  「大司祭不可輕怠,這天外孤煙的真氣列玄教三甲之內,非第八重天不能取

之。」卜長老又道。

  銀髮男子仍然不語,抱琴於懷,腳下開始緩緩下陷,直至整個人沒入雲中。

  卜長老俯瞰底下,一身青裳的李夢棠正左右開弓,箭似連珠地將一個個邪屍

兵射翻射飛,在眾姝當中格外搶眼。

  「吞天。」卜長老忽然又喚。

  「在。」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應道,只見人群中移出個小山似的巨怪來,豆

眼,獅鼻,血盆巨口,通體靛藍,左腕戴著個寒氣撲人的長刃爪套,精赤著肌內

虯結的上體,胸腹間紋著頭色彩斑斕的猙獰惡獸,仔細瞧去,赫是上古奇獸——

饕餮。

  「你也去。」卜長老眯起眼道:「把那拿弓的小丫頭吃了。」

  「胡……」巨怪張著血盆般巨口睨向下方,口中的腥涎漫過可怖的利牙溢出

嘴角,沿著下巴不斷淌落,滴得胸腹滿是濕膩。

  「小心她的弓。」卜長老補充了一句。

  「嗥!」巨怪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狂號,龐大身軀驟從雲端拔起,以驚人的

速度彈縱出極遠,消失在更高處的一堆黑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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