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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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令菀來不及生氣,嘴角卻忍不住揚了起來。這人啊,都是有虛榮心的,更別說是小姑娘了,像陸琮這般優秀的男子對她癡心一片,處心積慮想把她娶回家當媳婦兒,說實話,她心裡還有些小小的得意。不過也許是因為那人是陸琮,換了旁人……她暫時還想像不出她嫁給其他人的場景。薑令菀垂了垂眼,心裡又是歡喜又是惱怒。若真是她想得這樣,那陸琮上輩子早就看上她了,可是……她卻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行啊,藏得還挺深的。
趁著二人沒發現,她趕緊離開。
薑令菀回了院子裡,看著衣著華麗的年輕小姑娘們,一個個都說著話。她瞅了瞅,待瞧見眼熟的,這才走了過去,「葭月。」
夷安縣主瞧著薑令菀,也是歡喜。她今兒氣色看起來不錯,只是一張臉比起一般的姑娘家來說,還是有些蒼白。姜令菀同夷安縣主說了一會兒話,卻見不遠處幾個小姑娘正簇擁著穿著碧色襦裙、梳著淩虛髻的蘇良辰。蘇良辰容貌本就出眾,如今精心打扮過,頭上簪著精緻的玲瓏山茶花珠釵,雖不及邊上穿金戴銀的貴族姑娘,這氣質卻顯得鶴立雞群,格外出挑。薑令菀不得不承認,這蘇良辰也是個會打扮自己的,懂得利用自身的優點,身上隨意一件不起眼的小物件,卻可以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若非性子不合,她同蘇良辰興許還能好好交流一番。
夷安縣主道:「你的這位表姐,倒是個有能耐的。」
這話,暫且算是誇獎吧。
薑令菀點點頭。也是,蘇良辰那日在瓊華台出了風頭,如今的名聲雖遠不及周琳琅,可大夥兒只要一提起來,就會忍不住對她誇讚。說,若是將周琳琅比作是高貴優雅的雪中紅梅,那這蘇良辰,便是淡雅清麗的空谷幽蘭……而且事後宮裡也賞賜了一些東西,令闔府上下,都不敢小瞧這位表姑娘。可是她實在弄不清楚蘇良辰心裡是怎麼想的,昨兒蘇家來人,欲將她接回去,可她卻說是待在祖宗身邊待慣了,不願回府。
夷安縣主瞧著薑令菀這樣兒,面頰帶笑道:「你心裡不舒坦?」
兩人雖相識不久,卻一見如故,說話都是亮堂堂的,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薑令菀道:「我有什麼好不舒坦的。」蘇良辰厚積薄發也好,想踩著衛國公府上位也罷,前提是不要打一些歪門邪道的主意……她自個兒聰慧,可旁人也不是傻子。
夷安縣主曉得薑令菀的性子,也不多說,二人尋了一出地兒坐了下來。薑令菀不小心碰到夷安縣主的手,這才驚呼道:「怎麼這麼涼?」
夷安縣主笑笑:「我自幼體弱,旁人冬天冷也罷了,我一年四季都這樣,熱不起來。」
這女子體寒,會直接影響到生育。薑令菀眸露擔憂,想著上輩子,這夷安縣主好不容易生下兒子,卻活生生被自己的夫君和周琳琅給氣病,最後香消玉殞,實在是令人惋惜。薑令菀握著她的手捂了捂,笑吟吟道:「小時候我也怕冷,卻調皮的很,一面愛玩雪,一面又怕凍著。所以啊,每次覺得冷的時候,我就叫來哥哥,然後把手捂在他脖子上……」
夷安縣主道:「你哥哥可真好。」她也有三個哥哥寵她,可惜她從來沒有玩過雪。
薑令菀點點頭。自然,她哥哥一直都對她很好很好。姜令菀看向夷安縣主,這才拐著彎問著,「……如果,一個男子喜歡你,然後用了一些小手段,為的就是娶你,你知道以後,會生氣嗎?」
夷安縣主眨眨眼:「那你喜歡他嗎?」
「我……」她喜歡他嗎?上輩子她對陸琮是依賴和信任,這輩子,她大部分也是因為自私和佔有欲,可是如今她覺得,她應該是有些喜歡他的。薑令菀有些臉燙,垂著眼,扭扭捏捏道,「……算是吧。」
夷安縣主道:「作為女子,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璨璨,既然他做得事情都是為你,那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是呀。就算上輩子陸琮默許了太子的行為,害得她受了驚嚇,可他娶了自己之後,的確有好好珍惜。因為她知道陸琮有多好,所以有些事情,她都可以忽略不計。薑令菀捏了捏懷裡的荷包,頓時釋然了。
之後九公主命人牽來一匹馬,那馬兒通體雪白,算得上是馬中的美男馬。
這回九公主沒有主動叫她,她就坐在一旁,看著幾個稍活潑些的小姑娘翻身上馬。
這馬兒從頭至尾就沒有出現過任何差錯。
姜令菀歡喜之餘,突然又意識到一個問題:既然這件事情,上輩子是太子所為,那為何薑令蓉會承認?而且還主動和她道歉。她還記得馬兒失控,事後查出薑令蓉的丫鬟舉止異常,她娘親叫來問話,薑令蓉一張小臉滿是心虛,沒說幾句話,就立馬招認了。那時候薑令蓉出嫁在即,加上她沒出什麼岔子,而且爹娘對陸琮這個女婿也滿意,所以對薑令蓉沒有過多的懲戒。薑令蓉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承認此事,既然她心虛,又承認的那麼快,而且上輩子她嫁人之後,同她越發疏遠了不少,足以證明她對自己的確做了些什麼——而且會比馬兒失控更嚴重的事情。
這件事情,她必須好好查清楚才成。
宴席散去,薑令菀送夷安縣主上了馬車,便瞧著陸寶嬋和周琳琅一道出來了,她看了看,也不上前。陸寶嬋瞧著薑令菀,想說些什麼,可礙于周琳琅在場,也沒有過去。周琳琅已不再如方才那般楚楚可人,面上端著大方得體的笑容,仿佛完全沒有因為安王妃的事情而受到影響。
周季衡親自來接妹妹,瞧見姜令菀,則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之後躊躇一番,還是走了過去。
薑令菀目光一頓,有些不大願意和周季衡接觸。這輩子,她和周季衡的相處極少,她刻意同他保持距離,就連每年一次的生辰宴,她有時候都找藉口不去。如今瞧著周季衡,見他一襲月牙白的長袍,頭戴玉冠,面如冠玉,當真是翩翩佳公子。
姜令菀隨意喚了聲:「衡表哥。」
周季衡瞧著面前這個異常美貌的小姑娘,心下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兒。從小到大,他想像個兄長一般護著她,可她每回都不願意和她待在一塊兒,寧願和薛嶸玩。如今漸漸長大,更是同他疏遠了,這一年到頭,都見不著幾次面。周季衡道:「我娘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姜令菀不知周季衡為何同他說自己的家事兒,畢竟這種事情不是很光彩的事,而且……而且突然說起,難免有些突兀。薑令菀不願同他多說話,可到底是表兄妹的關係,不好拒絕,只道:「我娘同我說了。衡表哥,你也別太難過。」
周季衡搖搖頭,說道:「其實我沒有難受。倒是覺得,分開了也好。」他爹爹對娘實在是好得沒話說,一顆真心就這麼擺在她的面前,可他娘親從來都沒有看過一眼。二人這樣下去,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而且他和妹妹也長大了,日後他可以撐起這個家。
薑令菀沒有多說話。
周季衡知她對自己態度一貫冷淡,心裡是說不出的酸澀,她是個活潑明媚的小姑娘,為何獨獨不肯對他笑?他曾認真反思過,只記得這位小表妹四歲之後,就不肯和他親近了。他也不再給她添麻煩,只說了幾句話,便上了馬。
其實,周季衡當真是一個很好的男子,脾氣品行都是沒得說的。
她抬起眼,看著周季衡在馬背上的聲音,忍不住蹙眉,歎了一口氣。
「咳,咳咳。」一旁的枇杷突然咳嗽起來。
薑令菀擰眉問道:「枇杷你嗓子不舒服嗎?」
枇杷無奈,趕緊示意。
姜令菀一頭霧水,待她朝著枇杷指得方向看去,便見那高高瘦瘦的人兒芝蘭玉樹般立在那兒,不曉得看了多久。她頓時有些心虛,可轉眼一想:她心虛什麼啊?她和周季衡之間清清白白。只不過……上輩子有那麼一丁點兒小小的情感糾纏罷了。
只是她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兒,還是決定過去同陸琮說說清楚,免得他胡思亂想了。她記得上輩子陸琮最愛吃醋了,特別是針對周季衡。
她過去,見陸琮板著一張臉,便扯起他衣袖一角,瞧著四周沒人看見,這才將他拉到樹叢後面。她仰頭,目光直視以示清白,「我就和衡表哥說了幾句話……」
這話一落,薑令菀就暗罵自己不爭氣。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然後抬腳輕輕踢了踢他的腳,不滿道:「噯,不說話我就走了……」
她心裡數:一、二、三……
數到五的時候,陸琮還未有動靜。
好啊,她都沒嫁過去,他就敢給她擺臉色了?薑令菀一氣,在他鞋背上用力踩了一腳,然後轉身就走。
「璨璨……」
薑令菀臉頰「騰」的一下紅了,他的聲音就在她耳畔,雙手從後面牢牢的把她抱住,整一個耍流氓的無賴啊。她意思意思掙扎了幾下,瞧著他雙手還算規矩,便道:「你這是做什麼?被人看見了怎麼辦?」
她是個好人家的姑娘,可如今已經越來越沒有底線了。
陸琮低下頭,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親。薑令菀縮了縮腦袋,嘟囔道:「你別這樣……」大白天的,成什麼樣子?不對不對,晚上更加不成了。
她羞得捂臉,語氣含糊道,「再欺負人,我以後就不見你了。」
陸琮面色緩和了幾分,瞧著她這副小鵪鶉似的模樣,便松了手,而後把她捂在臉上的雙手拿了下來。薑令菀紅著臉,忍不住抬頭瞅了瞅她,一雙眸子烏溜溜水霧霧的。她嘴角一翹,又用力憋笑,眼眸晶亮,得意卻明知故問道:「你這麼看我做什麼?我臉上長花了?」
陸琮輕咳了一聲,雙眸凝視,道:「璨璨,我想親你,成不成?」
薑令菀面色一頓,之後心道:想親就親唄,這廝難道不能霸道點,直接來麼?
她沒說話,從陸琮的手裡將手抽了出來,略微低頭,數著手指頭玩兒呢。
數到十了……
薑令菀惱得抬起頭,美眸瞪得渾圓:「你還親不親了,再不親我就……唔——」
和自己喜歡的人親嘴兒是什麼感覺?甜蜜的仿佛可以冒泡泡,呼吸間,都是他的氣息,整個人炙熱的幾乎可以熔化。她是個不喜歡何人太過親近的,上輩子嫁給陸琮之後,也是許久才適應了他。可是他喜歡親她,逮著她就一同亂吻,仿佛她是糖人兒做的似的,吃起來能讓人上癮。起初他還有些小心翼翼,可後來完全暴露了霸道強勢的本性,扣著她的腦袋,親得用力。
親著親著,便好像是一下子打開了新的大門……
原來親嘴,還可以再進一步。
以前幾次都是親臉,就算是親嘴,也只是碰嘴唇,可這回這麼親密,薑令菀有些不好意思,親完之後便將臉埋在他的懷裡,張著嘴喘氣……
陸琮俊臉含笑,摟著懷裡小姑娘的身子,耳根子有些燙,一雙眼睛卻是亮晶晶的。一時心裡哪還有什麼氣?
薑令菀喘息之後,一張小臉紅彤彤的,卻忍不住偷笑,像極了一隻偷了腥的貓兒。兩人挨得近,她能清楚的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她身子一僵,一時越發是羞赧不已,忙一把將他推開。
陸琮上前一步,抓著了她的手腕。
「啪」的一聲,一樣東西應聲落下。陸琮低頭去看,瞧著是一個製作精細的荷包,這才彎腰拾了起來,面色溫柔道:「給我的?」
薑令菀腮幫子一鼓,嘴硬道:「我無聊繡著玩兒的。」
陸琮不傻,自然知曉她不好意思,又低頭仔細瞧了瞧荷包,開口道:「繡得不錯。」她性子一貫大大咧咧,做事不夠穩重,能繡出一個這麼平整精美的荷包,的確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薑令菀努努嘴。這荷包,她繡了整整一個月呢。上輩子她送給周季衡的荷包,不過是敷衍了事,只是周季衡卻將它當成寶,一個勁兒的誇獎。這陸琮,還當真不會說話哄姑娘家開心。也就使些不入流的小伎倆,這才名正言順將她叼回自個兒窩了。
這件事情想起來,她心裡還有氣呢。
陸琮將荷包放入懷裡,然後執著她的手,不肯放開。薑令菀甜的有些頭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娘已經打算讓我早些定親了。」
陸琮聽了,面上一喜,「璨璨,我——」
薑令菀仰著頭看他,立馬道:「不要以為我現在和你好了,我爹娘就會答應把我嫁給你。晉城有的是風度翩翩的青年才俊,你充其量不過是中上……」薑令菀這話說得有些違心,畢竟放眼整個晉城,她還尋不出比陸琮更好的男子,至少在她心裡是這樣。可是她就是見不慣他這副樣,好像他只要一提親,她爹娘就會立馬同意把她嫁給他似的。
她可是很搶手的。
陸琮卻道:「我會盡力。」
這話,怎麼聽怎麼便扭。
姜令菀不滿意,她喃喃道:「我一直覺得我太主動了,你就站在那兒,巴巴的等著我跳坑,什麼都不用做。如果以後咱倆真的成事兒了,你會不會不珍惜我?我越想越覺得可能,畢竟咱倆的感情基礎也不深,你隨隨便便就娶到我了,太不公平了。」
陸琮有些無奈,這親事順利些,難道不好嗎?而且,他認定了她。
「璨璨,別胡思亂想。」
薑令菀掙脫開自己的手,習慣性揉了揉臉,而後抬起頭,道:「那你先告訴我,你喜歡我哪兒?眼睛?鼻子?還是嘴巴?」
陸琮略微低頭,看著小姑娘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目光再一次落到她的唇上。他眸色一沉,道:「璨璨,別這麼看著我……」
「嗯?」
「我會忍不住。」
薑令菀面頰一燒,罵了一句無賴,然後趕緊提著裙子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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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令菀頂著一張「撿著銀子了」的歡喜笑顏回了衛國公府,哪知一回府,便瞧自家爹爹氣得不成樣子,她娘親在一旁勸著。她趕緊跑了過去,看著跪在地上的哥哥,對著自家爹娘道:「爹爹,娘,哥哥怎麼了?」
姜柏堯道:「璨璨,你先自個兒院子去。」
薑令菀翕了翕唇:「爹爹,我——」
周氏趕緊將女兒拉到一旁,小聲道:「乖,快回去,別惹你爹爹生氣。」
薑令菀「哦」了一聲,這才無奈回自己的屋子。走到長廊的時候,才見薑裕身邊的貼身丫鬟旋畫跑了過來。因旋畫是自家哥哥的通房,所以薑令菀對她的態度才好了些,順道聽她說了今日的事情,「……國公爺很滿意陳二姑娘,老太太也點了頭,便想給大公子提親,豈料大公子說不願意,這才將國公爺給氣著了。」
「陳二姑娘?」
旋畫頷首,答道:「是陳閣老的嫡親孫女兒。」
陳閣老,指得便是內閣首輔陳啟懋,而這位陳二姑娘,就是晉城有名的貴女陳含貞。陳含貞雖不及周琳琅名頭大,可人家陳二姑娘行事低調,人緣頗佳。今兒她還在公主府上見過她呢,打扮的端莊簡約,人倒是隨和,沒什麼架子。至於容貌,也是不錯的。總而言之,這位陳二姑娘的確是個出挑的,想來她爹娘也是花費了好些心思了。
可是哥哥……
薑令菀道:「好,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同哥哥說的。」
旋畫聽了這才放心,「大公子素來聽六姑娘的話,奴婢自然放心。奴婢聽說這陳二姑娘性子不錯,在晉城人緣兒極好,這麼好的姑娘,大公子不該反對的。」
見旋畫一心一意為哥哥考慮,姜令菀心下也多了幾分好感。她瞧著旋畫的背影,這才對身邊的金桔道:「你替我去查查二姑娘身邊的丫鬟,瞧瞧這幾日有沒有異樣的舉止,查仔細些,若是需要銀子,儘管同我來說。
金桔一聽,沒有問原由,只點點頭道:「奴婢知道了。」
交待完事情之後,薑令菀並未直接回自己的玉枝院,而是去了薑裕的品竹軒。
姜裕素來疼愛這個妹妹,品竹軒自是任由她出入,暢通無阻,一干下人也是客客氣氣點頭哈腰,生怕得罪了這位金尊玉貴的小主子。姜令菀去了薑裕的書房,走到書桌旁,瞧著書桌上放著一張乾乾淨淨的宣紙,這才想到了什麼,抬手將這宣紙拿來——
下麵是一幅畫。
同她上回看到的不一樣。
畫上的姑娘,穿著一襲白底綠萼梅披風。先前哥哥只畫了一個背影,而如今,畫得是人家姑娘的正面。姜令菀瞧著這張熟悉的臉——恬靜姣好,一看便知是個蕙質蘭心的姑娘。
姜令菀又重新將宣紙覆了上去,走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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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謝九的夫君重病,臨時告了假。薑令菀還以為自己有空閒,可她家娘親卻乾脆坐在了玉枝院,盯著她看帳本兒。瞧著這些枯燥的文字和數位,薑令菀一個頭兩個大。
這時陶嬤嬤打了簾子進來了,行了禮,笑吟吟道:「夫人,榮王同榮世子來了。」
周氏正在納鞋底,穿著一襲芙蓉色雞心領直身褙子,倭墮髻上簪著點翠鑲紅瑪瑙鳳頭步搖,打扮的很是隨意,聽著陶嬤嬤的話,便略一抬眼,問道:「這會兒榮王來做什麼?」近日,應當沒什麼大事發生,而且居然將陸琮也帶來了。
陶嬤嬤道:「瞧著架勢,應當是專程上門提親來的。」
周氏聽了,面色登時一愣。之後恍然大悟,緩緩側過頭,看了一眼裝模作樣看帳本的閨女,淡淡道:「消息怎麼靈通,難到榮王還在咱們府上安插了內應不成?」
正在看帳本的內應一聲不吭,心虛的低下頭,嘴角卻忍不住微微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