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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狂妄之逃嫁太子妃》第166章
【036】心胸狹小的太子爺!

眼見這些人眨眼就要沖進去了,雲起和拓跋旭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眸中都清晰的看見兩個字——完了!

完蛋了!

正在他們已經由于過度憂愁,想著自己傷心死了之後應該埋在哪里之時,忽然听到一陣優雅華麗的聲線傳來︰「都在吵什麼?」

嗯?

拓跋旭和雲起的瞪大眼,看著帳篷門口的那人,眨了眨,又眨了眨!那人風姿俊秀,施施然站在門口,聲線優雅,整個人卻散發出一股霸氣天成的凌厲!

公主……回來了?

連峰等人一看見「澹台戟」,當即後退了一步,心中的惱恨也在瞬間平定,恭敬跪下行禮︰「太子殿下,尉遲風的兵馬已經攻打我們數日,末將等已然做好了防御,但我們也要準備回擊,末將也是心急才……」

「好了,本宮明白!咕宮近日不是在想著退敵之策麼,你們也是憂心國事,起來吧,但是萬萬不可有下次!擅闖主帥軍營,可是死罪!」幸好她回來的早了一步,若是稍稍晚了一會兒,不知道會是一場怎樣的腥風血雨!

眾人一同跪下,高聲道︰「末將知罪!」

「起來吧!將最近的軍情全部稟報給本宮!」剛剛回來,都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是!」連峰很快的應了一聲,但他畢竟老成一些,心中總覺得澹台戟這些日子沒出現,應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簡單。于是忍不住問,「殿下,您這近半個月,思索退敵之策,不知道結果如何了?」

這話一出,澹台凰的表情馬上就變得非常深沉!她看了一眼無垠的草原,開始似真似假的瞎掰︰「本宮打算采取游擊戰術!」

她這半個月根本就不在漠北,想個屁的退敵之策啊!

「游擊戰術?」眾人一愣,都不太明白這游擊戰術是指什麼,根本聞所未聞。

畢竟是站在帳篷的門口,不太方便,澹台凰往帳篷里面看了一眼,示意大家進去!而同時,也略為憂慮的看了一眼楚玉璃的帳篷,一路上趕得太急,楚玉璃的體質到底不好,到達漠北的前一天就咳了血,也不知道現下要不要緊。

眾人進了帳篷,就開始听澹台凰說她的游擊戰術。

「我們可以把人全部都分成小股力量,分散開來,無厘頭的伏擊,在不經意的時候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但,我們也不能橫沖直撞,不顧自己的生死,要懂得變通!最好是敵退我進,敵駐我擾,敵疲我打!」

十六字訣的游擊戰術,澹台凰只能用十二個字!因為「敵進我退」這一點,在現下是絕對不實用的,他們要守住漠北的每一寸領土,不倫態勢如何,也不能有絲毫退讓!除非是以退為進之策!

短短一句話,將領們听了,就開始思索了起來。這種鑽空子的打發,其實不僅僅可以應對尉遲風的人,還可以應對澹台滅的人,雖然不知道這法子有沒有他們想的那樣有用,但听起來就很有道理,十分刺激!可是,從來沒用過的法子,他們不敢貿然試用,若是結果不盡人意,那……

正在男人們猶豫之間,凌燕和韋鳳上前一步,拱手對著澹台凰道︰「殿下,我們願意做游擊戰術實施的第一人!」

任何新奇事物的出現,以人類的固有思維,都是很難輕易接受的!所以大家都尚在猶豫之中,但凌燕和韋鳳一听,卻覺得這法子的確可行,尤其身輕如燕的凌燕,和標準的女特務韋鳳,必定都是擅長隱藏和攻擊的!

她們兩人一站出來,就讓澹台凰看見了這個戰略的可行性!其實她說出來,根本就沒指望這些人能听,因為看似有道理,但是沒有實施過,到底會顯得不靠譜,在漠北如今這樣危急的情形下,沒有人願意輕易嘗試,但是凌燕和韋鳳站出來了,一切,便都有可能了!

果然,她們兩人站出來之後,男人們也不甘示弱︰「殿下,我們也可以!這件事情讓我們來做,她們兩個女人懂什麼?」

這話一出,凌燕當即便拔劍,看樣子是怒了!韋鳳趕緊按著她的手,微微皺眉,示意她冷靜。

「哼!」凌燕冷哼一聲,偏過頭!這群男人,公主說了主意,一個都不吭聲,她和韋鳳決定幫忙第一個施行,他們來橫插一杠就算了,還要拿她們的性別說事!真是豈有此理!

澹台凰身為一個女人,自然是不容許人家這樣貶低自己的!當即便冷喝了一聲︰「不要瞧不起女人,上次殺了岑騎部落的首領,凌燕、韋鳳是第一功臣,懂鳥語的韞慧也是女人!岑騎部落的首領就是因為和你們一樣瞧不起女人,才會被殺,你們也想步他的後塵嗎?」

這話一出,男人們很快的選擇了閉嘴!瓜竟上次刺殺岑騎部落首領的事情,這幾個女人的能耐,是有目共睹的。

他們不吭聲之後,澹台凰才將眼神放到了凌燕和韋鳳的身上,大喝一聲︰「凌燕、韋鳳听令!」

「屬下在!」兩人上前一步,一同拱手!

澹台凰又接著開口︰「本宮用人不忌男女,命你二人每人挑選精兵三百,潛伏作戰,本宮對你們沒有任何指示,但是今晚本宮就要听到你們的成績!」

不規定作戰的地點,不規定作戰的目標,但是必須有結果!

兩人當即高喝一聲︰「屬下領命!」

澹台凰又看了她們一會兒,眸色凝鎖,方才接著開口︰「不要讓本宮失望!」

「是!」她們明白,公主這話的意思,不僅僅是給她們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也是要她們在這些男人們的面前為女人爭一口氣!一聲應下,轉身便走。

澹台凰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她們的背影,還有些隱憂,畢竟她們都沒有真正的上過戰場。但,也是這幾個男人剛剛那一句話刺激了她,什麼叫女人懂什麼?女人在戰場上就不如男人麼?她還偏得帶著這幾個女人闖出一番名堂來,亮瞎他們的鈦合金狗眼!真是豈有此理!

連峰不太放心,看著她們的背影,想進言︰「殿下,這……」

「讓她們先去試試,這個法子可不可行,若是可行,我們再大規模實施!你們這些大男人都是將軍,這種危險的事情還是不要做了,就交給那些什麼都不懂的女人們去做好了!」澹台凰似嘲非嘲。

這話一出,男人們面色燻紅,想起自己身為一名男人,身為一個毋庸置疑的男子漢,方才殿下提出的時候各種猶豫,還不如那兩個女人果決,也微微有些羞愧。

「好了,將現下的狀況告訴本宮吧!」澹台凰也不再挫傷他們的男性自尊,大步到了地圖之前,等著他們匯報。

連峰當即上前開口︰「尉遲風的人在西峽口破關而入,澹台滅手下的耶律倍帶五萬兵馬阻擊,形成僵局!又有七萬兵馬,意圖從金草地而來,我們要想辦法阻擊!」

短短幾句話,就交代清楚了漠北現下的局勢。

說起金草地,這些男人們的表情都變得十分憤恨!澹台凰有些奇怪的瞟了他們一眼︰「你們這是怎麼了?」

大家還沒來得及奇怪她怎麼會連金草地的問題都不知道,拓跋旭便率先開口,以一種發怒的形式來解開澹台凰心中的困惑,也不叫其他人懷疑︰「就是!金草地可是我漠北的聖地,傳說中千萬年前蒼狼神就是在金草地飛升,而我漠北每一代皇者,拔開蒼狼聖劍也都只能是在金草地上!這群該死的中原人,竟然想從金草地闖入,冒犯蒼狼神,我拓跋旭定要將他們碎尸萬段!」

這般一說,澹台凰倒是明白了!雖然她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但是蒼狼聖劍她見過,當時也確實是沒本事拔開,還被嘲笑了一頓。雖然她並不認為這世上會有什麼蒼狼神,但也總是有些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問題,故而若說這聖劍一定要在哪里才能拔出,她也是相信的!

點了點頭,便揚手在地圖上畫了幾處,讓他們帶兵防守。

將軍們看了那幾處,覺得其中一處有些微微不妥,因為哪一處離雪山之峰很近,經常會有大塊的雪堆掉下來,一個說不準,就會被活埋!人畏懼大自然的浩劫和怒氣,平常也不敢隨意去探尋。所以他們也摸不準規律。

澹台凰听了這些話之後,很快的想起了在雪山住了很久的翠花童鞋,它應該很知道這些雪什麼時候會掉下來,這不僅可以帶著大家躲避,說不準還能算準了時間活埋敵軍!

這樣一想,她很快的偏頭看向翠花,十分溫柔的呼喚︰「翠花,你主人我有事找你幫忙!」

翠花是何等聰明,一听剛剛那些人類的對話,再配上澹台凰這狼外婆一樣的表情,就很知道是想讓花爺做什麼事。尾巴一甩,耷拉著腦袋︰「嗷!」花爺和小星星吵架了,現在沒有心情幫你做任何事呀我的主人!

「如果你幫忙的話,我就有法子讓你得到小星星!」澹台凰十分深沉的抬頭望天,「不過你實在不願意,那就算了,我再去雪山找一找,或許有別的狐狸願意!」

「嗷!」翠花飛奔回來,搖曳著自己的九條大尾巴,花爺很願意!雪山很冷,等花爺穿好皮草,再與你們一同前往!

表達完畢之後,回去穿皮草了。

眾將領們嘴角抽了抽,雖然不太明白翠花的「嗷」,但是听了殿下的話,看了那貨的反應,大概也知道了是個啥情況!這年頭動物比人都精啊……

「翠花有靈性,大抵能知道雪堆掉落的時間,跟著它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雖然那貨很不好伺候,但是澹台凰相信,有小星星作為誘惑,它是一定會听話的。

至于小星星嘛,只有對不起你了!反正你主人都是我的人了,你是翠花的狼也沒什麼的對吧?

軍政大事商討完畢,眾人飛快的出去實施。

澹台凰出了帳篷,去看楚玉璃。還沒進帳篷,就聞到一陣血腥味,還有讓人作嘔的藥味,她微微蹙眉,心中也多了些憐惜。這樣一個冠蓋京華的美男子,偏偏體弱多病,當真是天妒。這會兒,又叫她想起了王兄,不知道王兄如何了!

納蘭止剛剛出來,就看見澹台凰站在他們的帳篷口上發呆,他一愣︰「來了怎麼不進去?」

「他怎麼樣了?」澹台凰一邊問,一邊往里頭走。

「不過是舊疾發作罷了!」楚玉璃溫雅的聲線傳來,比往常虛弱了不少。

澹台凰蹙眉,走進看他,一張山水墨畫般的容顏,似是染上了朦朧水霧,蒼白艷絕之下,透著一種不真實的美感,她調笑︰「好端端的怎麼會舊疾發作?現下看你,倒很有些嬌弱不勝衣的感覺!」

她倒是很少有這樣溫和關心人的時候,或者是因為看見病號,產生了一咪咪同情。

「無妨,修養兩日便能好!漠北情況如何,可有難處?」他輕聲笑笑,淺淡眸中閃過幾縷暖意。

「這個你不必擔心,我會處理好!你還是照顧好你自己的身子,別讓我擔了一個大楚太子香消玉殞在我這里的罪名!」楚玉璃的性子和王兄一樣好,開開玩笑沒什麼關系。

如果澹台凰的這個想法被納蘭止知道,一定會吐血三升!殿下性子好?誰不知道殿下看似好說話,一旦發怒會讓人連跪下來求饒的時間都不會有,性子好,也不過是對你澹台凰一個人性子好罷了!

楚玉璃聞言,也是笑,溫聲道︰「你且放心,本宮雖然身心都比常人脆弱、敏感了些,為了避免你被本宮連累,本宮一定珍惜性命!」

「噗……」

淺談了幾句,彼此心情都還不錯。「倒還沒問你,求藥的事情如何了?」

「你不知道?」這人不是據說有七竅琉璃心的麼?她就不信他猜不到。

楚玉璃一怔,微微笑了聲,已然不再詢問,顯然是真的猜到了答案。卻忽然開口道︰「尉遲風此人,雖然稱不上用兵如有神,但武功高強,為人狂傲不羈,其母洛念熙是冷子寒的師妹,倒是很繼承他母親的性子。過度的張狂,能給屬下以直接的壓迫,但到了敵人的手中,那會成為極大的弱點!」

張狂的人難免自負,自負之人……呵呵,澹台凰的心中很快便有了計較!當即便看向楚玉璃,笑道︰「謝了!」敵軍主帥的脾氣,她是听說過的,但是還沒有想過從這方面入手,這楚玉璃算是幫了她一個大忙!

她這話一出,楚玉璃輕輕咳嗽了聲,方才淡淡笑道︰「本宮這身子,也做不了什麼,便也只能為你出出主意而已!」這會兒,他倒是真的有點羨慕君驚瀾了,永遠不會若自己一般,動輒臥榻,一旦毒發,就什麼都做不了。

他想起了君驚瀾,澹台凰也如是。

算起來已經十天未見了,也不知道那妖孽怎麼樣了,尤其,炎昭背叛給他的打擊,不知道他現下心境如何。

……

天色漸暗,落日之彩懸于半空,星子漸漸點綴,緩緩帶出浩瀚銀河的痕跡。

夜幕之下,墨發紫衣的男子,迎風而立。夏日的風吹起他寬大的袖袍,仿若暗夜之神的雙翼在他身後展開,覆蓋了一片夜色,自成一方天地。

他魅眸幽閃,凝眸而望。腳下,是萬里山河,是臣服于他腳下的土地。王者之氣,不怒自威,只堪仰望,不可冒瀆!

「小苗子,你可還記得,爺拿到北冥政權的那一日,在這里說過什麼?」他慵懶聲線帶著一絲懶散的笑,星河璀璨,映照出懷念的波光,如同一汪淺淡月色,在輕風中微漾。

小苗子一怔,想起幾年前,少年獨掌王權,踏步在此,看著腳下的臣民,對他自己立下的誓言,終究微微蹙眉。只嘆道︰「奴才是記得的!」

他這話一出,君驚瀾又閑閑一笑,雙手負于身後,身長玉立,浩瀚天地,仿佛唯獨他在萬物中央。語調不再魅惑,卻帶著一股狂傲之氣,那是王者宏圖︰「爺曾經說過,終有一日,爺要站在彌天之高,將北冥的旌旗插滿天下!」

小苗子聞言,聲線漸漸低了幾分︰「爺,那些,現下還是您的目的麼?」他以為,爺都快忘記了!尤其這一次在對漠北的事情上。

還是他的目的麼?

開采礦石,鑄造兵器,武裝軍隊。謀算兩國,暗造船艙,秘練水軍。這一切,必然都是為了完成他的夙願!他要的,不僅僅是煌大陸,還有南海之外!這些,自然還是他的目的!

他微微抬首,看向天邊的遠星,一線紅唇微微扯起︰「這天下,爺要!獨漠北,爺不要!」

小苗子大著膽子抬頭,一時間不能領會這句話的意思。

見他不懂,君驚瀾閑閑笑了聲,好興致的開口解惑︰「她要守護的地方,爺不會指染!」

原來如此!小苗子低下頭,然後開始听見自家太子爺森然切齒的聲線傳來︰「他皇甫軒緩兵三月,便將那女人感動成了什麼樣子!這天下總是有那麼多無趣之人,閑來無事便想跟爺比真心!爺願意傾覆天下,也不沾染漠北半寸土地,他皇甫軒做得到麼?做不到就老老實實待著,裝什麼深情!偏生的那蠢女人還一副感動到要死的模樣!」

「咳……咳咳……」小苗子發出極度無語的咳嗽,看著自家太子爺那風姿卓然的背影,高華清貴,舉世無雙的形象,卻說著妒意橫飛、毫無風度的狠話。終而十分忠誠的尖著嗓子勸告道,「爺,身為北冥的儲君,奴才認為,您應該有大智大仁的心胸,切莫……」

切莫總是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生氣,這容易導致您心胸狹隘,對北冥國祚未來的發展,很是不利啊甫!

說到一半,剩下的話自然是借給他一個膽子,也不敢再接著說了。旋而,听見自家太子爺玩味的笑了聲︰「呵,大智大仁的心胸……」

這般心胸,對國家他還有。但是對那女人……

毛骨悚然的感覺傳來,小苗子選擇了沉默,幸好太子妃還只是感動,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不然以爺現下對她的心胸,不知道她會面臨什麼樣的下場!

就在這會兒,他們的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襲黑衣,豐神俊朗的男子,大步上前,躬身稟報︰「殿下,現下所有兵馬布防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之中,已然沒有半分能威脅北冥安危的事情發生了!」

這話一出,站在高處之人偏過頭看向他,絕美瀲灩的容色上噙著一抹懶散笑意,涼涼叫了一聲︰「獨孤啊!」

這一叫,不知道為什麼,獨孤城很快的感覺到一陣涼意從腳底竄了起來!微微顫動了一下身子,低下頭道︰「爺,不知道您有什麼吩咐?」請直說好麼,他雖然成為天下第一謀士,但是也很受不了這樣的氣壓啊!

躬身應答,禮數周全。

「爺方才與小苗子探討了一番,作為北冥的儲君,應當有大智大仁的心胸,但是爺發現自己的心胸日漸狹小,對北冥國祚極為不利!」太子爺悠悠感嘆,似乎很是苦惱。

獨孤城的腦後滑下冷汗一滴,好端端的,爺這樣自黑做什麼,有無端端的就說自己心胸狹小的嗎?不對,感覺不太妙,為什麼他覺得爺不是自黑,而是想黑他?

低下頭,只感覺兩束壓迫感十足的目光照射在自己身上,充分的給了他一種就算被太子殿下壓迫到死,也絕對不能反抗,否則會被一巴掌直接拍死的感覺!劍眉微微蹙了蹙,沉聲開口︰「那,不知爺是打算……?」

「听說漠北天氣甚好,風和日麗,艷陽高照,對開闊心胸十分有利!」太子爺緩緩開口,魅眸中笑意更是明顯。

獨孤城一听這話,險些沒栽倒在地!漠北現下戰火連天,去了安危不知道如何就罷了,還能開闊心胸?開闊什麼心胸?!但,他並未忘記抓住重點,趕緊開口︰「雖然如此,但是北冥一日不可無殿下,還請殿下就留在北冥,風景山川,北冥並不比漠北差!」

開什麼玩笑!現下兵馬重新布防,殿下若是不留下主持大局,那自己這個丞相就會被累成狗一樣!他和殿下一起照看著,就已經夠累了,每日睡眠不足,殿下要是走了,他還有活路嗎?他一定會成為世界史上第一個因為操勞過度,三十未滿就英年早逝的丞相!

他如此年輕有為,未來像是太陽一樣燦爛輝煌,豈可不珍惜生命?

身為太子爺第一死忠黨的小苗子,這會兒也沒勸勸獨孤城,因為爺要是真的走的,把這麼多事兒丟給丞相一個人處理,而且還有好多將軍,只服爺不服丞相,處理起來更是要命……他幾乎已經看見了丞相大人累的要死要活,蓬頭垢面,生不如死,悲憤欲絕的未來!

爺啊,您但凡還有一點愛才之心在,您就放過丞相大人吧!

君驚瀾也早就料到了自己的愛相會有這樣的回答,他低下頭,懶洋洋的笑了聲,輕聲道︰「丞相所言極是,北冥的風光不僅十分秀麗,比起漠北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爺畢竟看得太久了,實在厭倦,一個不小心,或者心胸會更加狹小,那時候就喜歡在臣子的身上找樂子,比如賜婚……」

「殿下,臣覺得為了您的身心健康,為了您能有如大海一般浩瀚的心胸,臣下建議您去漠北一趟!貢冥的一切國事,自有臣代勞,您可以放寬心!」獨孤城飛快的開口接話。

太子爺終于滿意點頭,小苗子默默的為丞相大人鞠了一把同情淚!這年頭,給人做臣子真是太難了!

「小苗子,下去收拾吧!」君驚瀾吩咐了一聲,便欲下城樓。

小苗子嘴角一抽,這還是連夜出發的節奏,不知道在爺這狹小心胸的映照之下,太子妃的會面臨什麼樣的生活!復照他小苗子的推測,以爺現下談起情敵就森然切齒的模樣,誹謗陷害什麼的,都是太有可能了!就這般深深嘆息著,下去吩咐下人趕緊給爺收拾行李。

小苗子走後,君驚瀾緩步而行,從獨孤城身邊側過,緩聲道,「丞相,你應當知道爺的用意!」

獨孤城一怔,很快偏過頭,一掃方才那君臣玩笑的模樣,深深的低下頭,跟在他身後︰「臣明白殿下的苦心!」殿下此舉,不僅僅是他自己一日也離不開太子妃,不僅僅是看不得楚太子一天到晚跟在太子妃的身邊,不僅僅是看不慣皇甫軒假裝深情……咳咳,重點!重點是自己少年為相,軍中很多人不服!

爺這是刻意離開,將軍政大權都暫時交到他的手上!讓他能夠早日收服那些不服之人,他這丞相之位,方可實至名歸!尤其,在炎昭的背叛之後,殿下還能放心的將軍政大權交到他的手上,這般信任,必要以死相報!

君驚瀾點頭,墨發漫風吹拂,眉間的朱砂也燦亮了幾分,魅眸閃閃,閑閑嘆息︰「獨孤,莫要讓爺失望!」

獨孤城當即跪下,高聲道︰「殿下放心,臣願以命起誓,對殿下獻出絕對的忠誠!」

「起來吧!」在獨孤城的陪同之下,已然出了城門。

下人們已然準備好了馬匹,等在那里。獨孤城幾經猶豫,似乎是欲言又止。君驚瀾翻身上馬,從高處俯視著他,懶懶問︰「可是有什麼信件,要爺帶傳?」

這話一出,他豐神俊朗的面上竟浮現出些許赫色,微微點頭。

太子爺眼神一掃,一旁的下人就準備了筆墨紙硯伺候。獨孤城這般寫著,又听得太子爺戲謔開口︰「沒想到爺的丞相,還是個痴情種!」

這話一出,獨孤城的臉又紅了半邊,手上的動作也快了些。

而一旁,穿著一身普通士兵服裝的人,「噗通」一身跪下,道︰「爺,帶炎昭一起去漠北吧!炎昭願意身先士卒,為趙將軍做開路先鋒!」

趙將軍,是如今被派去相助澹台凰的那十萬大軍的統帥!而開路先鋒,從來就是找死的活兒!

君驚瀾听罷,只看著他,沒說話,一雙狹長魅眸中卻隱有冷光,深若寒潭。

炎昭又接著道︰「北冥並無戰事,從頭開始,爺也要給臣立下戰功的機會!」曾經聲名顯赫,威震八方的北冥鎮國大將軍,如今也終于是受到了未全心忠誠的教訓!

這話一出,馬背上的人卻還未開口。他又深深叩首,閉上眼,終于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爺,給臣一個贖罪的機會!」

他辜負了爺的信任,也許只有在戰場上拼殺,流血,甚至是死亡,他才能從無止境的自責與痛楚中得到解脫!他要去漠北,不若獨孤城傳信一般是為情,他現下這樣狼狽的身份,也沒臉再到韞慧面前去談「情」!他只想贖罪!

「好!」一語而出,像是泰山轟然壓頂,其中沉意幾許,唯有個中之人能自己體會。

獨孤城的信件也已經寫好,也知道殿下的潔癖,便直接交給了炎昭!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保重!等你榮歸!」

這話一出,炎昭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現下他有叛國之嫌,也難為獨孤城還能不避嫌的和他稱兄道弟!

「走吧,不必通知漠北那邊!」太子爺劍眉微挑,閑閑道了一聲,便揚鞭而去。

獨孤城等人彎腰恭送,小苗子則很為澹台凰抹了一把冷汗,不通知漠北那邊,爺這是要玩突襲的節奏啊!太子妃您自求多福吧!

夜風輕揚,他如墨的發絲漫風飛舞,銀色的披風在夜風中劃出張狂的弧度,極致狂傲卻也極致優雅!

一雙狹長魅眸看著漠北的方向,眸中或有幽光閃過,似笑非笑的嘆息了一聲,「澹台凰,爺的心胸現下是真的非常狹小浮,你最好祈禱,爺這般突襲而至,沒見著你正做著什麼激怒爺的事!」

不知道為毛,正在軍營等凌燕和韋鳳成果的澹台凰,這會兒非常突兀的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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